“你闭嘴,闭嘴,暮辞岂是你能评判的,本公主杀了你!”鎏英怒吼着,紧紧握住魔骨鞭就想冲上去,却被卞城王一把抓住。
暮辞的死在鎏英的心中是一个谁都不能提起的禁忌,此刻被点着名的说道,鎏英自然无法忍受。
“嘘,冷静,冷静。”锦觅不紧不慢的松开魔后,随即封住她的灵力,禁锢她的身*体,使得她无法动弹。这句“冷静”不但说给鎏英,更像是说给魔后听。做完这一系列后,锦觅的眼神又回转到鎏英身上:“先别急啊,卞城公主,怎么着也得等本神说完了你再质难啊!”
所谓听话听音,活了数万年的卞城王勃然变色道:“仙上,士可杀不可辱,你不要过分了。”
“哼,是你们自取屈辱吧!卞城公主,本神问你,暮辞可是因尸解天蚕而死?用尸解天蚕来控制暮辞为其所用的是否为先天后荼姚?受其控制时,暮辞做下多少恶事,虽事出有因,但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他英年早逝除了被尸解天蚕蚕食身体外,未必不是因为这些孽债才导致了死劫。算起来,荼姚应是你的杀夫仇人,而‘旭凤’则是你杀夫仇人之子,理应也是你的仇人。本神知道,你一向仰慕佩服‘旭凤’,视他为知己好友。但你的夫君死的如此惨烈,不说你手刃仇人为他报仇了,但凡换一个人也绝对会与仇人之子绝交。”
“可你是怎么做的?一口一个‘凤兄’,真真是深情厚谊。为了他,你倾囊相助,不惜与天界为敌,一力拥护他为魔尊,甘愿受他驱使。你可曾想过,你助他的代价将会由魔界子民用命来承担;你可曾想过你煞费苦心维护帮助仇人之子时,你的暮辞又作何感想?”
“你真的爱暮辞吗?还是你对暮辞的爱比不上与‘旭凤’的友谊之情?”
其实很多事不能深究,含含糊糊的也就过去了,可一旦挑明就像现在这般,锦觅的这番指责犹如惊雷一样轰的鎏英茫然无措。
“不,没有,你这是污蔑,我爱暮辞,暮辞也爱我。他理解我,凤……‘旭凤’救过他,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说过他不介意,帮助‘旭凤’是我们共同作出的决定。”鎏英双目无光的喃喃自语。
“若不是那尸解天蚕,用得着‘旭凤’去救。照你的意思,从今往后想要施恩与人,可以先去迫害人家。”锦觅的表情渐渐严肃:“他若真想替母赎罪,补偿暮辞,何不以命换命?更何况也要不了他的命。天界有一禁术名曰血灵子,可以改天换名。施术者需割开七处经脉,将体内的半数精元注入到血滴之中凝成血灵子,伤者服用后会立刻痊愈,但施术者会因此耗费一半的天命仙寿。”
“某个笨蛋为了救人曾用过此术,同样是天界的上神……”锦觅瞥向“旭凤”:“小乌鸦,你不要告诉本神,你从没听说过这种禁术!”
“旭凤”还真没听说过,当然锦觅也知他不知道,但不妨碍她借着这个机会再坑他一次。因为“旭凤”永远都是行动的矮子,嘴上的巨人。只要遇到他无法解决的事情,他就摆出一副“很抱歉,我尽力了,但我无能为力”的样子。
荼姚憎恨讨厌“锦觅”,他说会想办法,可至始至终就没考虑过如何来化解母亲与爱人之间的仇恨。此刻,若荼姚没死,他与“锦觅”真能顺顺利利的成亲吗?
簌离被荼姚所杀,“旭凤”拎着酒壶去道歉,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母神将你养大,看在养育之恩的份上,你就不能追究她杀你亲娘的责任,然后就开口跟人家讨要未婚妻。这是一个经常将“兄弟情深”挂在嘴边的弟弟会作出的事情?大哥还在孝期啊,你就明抢人家未婚妻,真是人干事!
先水神夫妇死后,他对“锦觅”承诺找出真凶,可三年了一定动静也没有。正是他的无能和逃避,才导致“锦觅”认定他才是真凶,才偷袭杀了他。这一切准确的说都是他自找的,应得的。
但他在重生后,却犹如梅若鸿附体般,整日借酒消愁、抱怨迁怒。被卞城王等人拱上魔尊之位后,更是贪图享乐,无所事事,听听小曲,看看歌舞,小日子过的极为悠哉,完全忘了自己正处于孝期。
还有,对于暮辞的早逝,他真的没有其它的办法了?还是那句话,不知道不等于没有。在他眼中,省经阁就是摆设,栖梧宫里的书籍就是装*逼道具,从没见他翻看过,查找过。
单从这几件事上就能看出,遇到事情他真的努力过吗?“尽力”这个词出自他口,他就不觉得愧疚吗?
先前,在锦觅质问鎏英时,因涉及他与鎏英的关系,“旭凤”不能开口帮鎏英说话,现在被问到了,他却说不出“确实没听说过”这句话,因为会显的很虚假。
见“旭凤”哑口无言,鎏英难以置信的后退了几步,她不住的摇头:“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暮辞是支持我的。”
“对,正因为他深爱你,不想你难过,才强迫自己放下仇恨接受‘旭凤’。可你不是他,你怎知他内心深处没有恨过!恨荼姚的毒辣,恨天道的不公,恨你这个嘴上说爱他,却从没有设身处地为他着想过的爱人!”
鎏英泪流满面,肝肠寸断,此时她已是万念俱灰,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很好,又整崩溃一个!
第128章 番外十八
解决了“旭凤”的急先锋鎏英,锦觅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魔兵身上。只是这一个个的回避视线,不敢跟她对视是几个意思?她有那么可怕吗?你们魔界可都是些好战分子,别整的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摆出一副可怜又无助的样子。
不过,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谁让他们的魔尊是“旭凤”,谁让这个世界没有寒霜的存在。若有寒霜,哪用得着她花费心思解决这些脑残啊!这时候锦觅倒是念起寒霜的好了。
锦觅接着之前被鎏英打断的话语继续说道:“卞城王和鎏英公主素来与‘旭凤’交好,他们拥护他乃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你们呢?你们的脑子是当摆设用的吗?”
“他……”锦觅不屑的扫了“旭凤”一眼道:“他乃是天界的叛徒,走投无路才避难魔界。你们以为他为何要成为魔尊,难道是为了奉献自己,造福魔界?难道是为了带领你们、带领魔界走向新的纪元?呵呵,你们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魔界十二城城主面面相觑,他们确实想过天界的战神若成为魔尊,定能令魔界更为强大,到时统一六界也未可知。可如今被锦觅用这种腔调一说,简直是讽刺感扑一脸啊!
轻轻勾了勾嘴角,锦觅看向目眦尽裂,一脸狰狞的“旭凤”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戳中你的痛处,说中你的心思了。不过,你也别怪我实话实说,谁让我慈悲为怀,见不得他们被你利用呢!”
此次对阵,锦觅从一开始就牢牢的掌控住节奏。无论是卞城王企图抢夺话语权,还是“锦觅”别生枝节都被她一一镇压,自始至终被她牵着鼻子走。
战力之一鎏英公主情绪崩溃,自艾自怨;
战力之二卞城王照顾女儿,无暇他顾;
战力之三魔后“锦觅”落入敌手,自顾不暇;
战力之四十二城主和魔将们已是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至于旭凤……
“旭凤”先是被锦觅的出场和相貌给镇住,紧接着他就陷入到“谁真谁假”的迷茫中,还没等他晃过神,他又背上罔顾人伦、不知羞耻的罪名。锦觅设计巧妙,她利用与“锦觅”相同容貌大做文章,使得“旭凤”不管怎么辩解他最少都会背上一条罪名。
你说你没有觊觎哥哥的未婚妻,那为何你的魔后跟水神长的一模一样?是不是就像天界开战的理由,你是为了报私仇,才故意绑架水神,又专门制造个赝品来羞辱挑衅天界!
“旭凤”想不通这位突然出现的水神为何那么恨他,她到底是谁,她有什么目的,她和觅儿是什么关系?
没了帮手后,“旭凤”只能靠自己。听着锦觅挑拨的话语,看着她轻蔑的眼神,“旭凤”知道自己必须要跟她辩白个一二。不然,这段时间他所做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这位上神,本座不知哪里得罪了你,竟遭你如此诽谤诬陷。本座与卞城公主乃至交好友,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天地可鉴!”
“行行行,你说没有就没有。”锦觅晃晃手,一副“雨我无瓜”的样子。
她觉得“旭凤”一点都不会抓重点,现在要紧的是他和鎏英的关系吗?难道最重要的不是稳定军心,打消魔兵们心中的疑虑!就算他跟鎏英有私情又如何,他是魔尊,又是男人,在这“父系社会”的环境下,这类风流韵事不但不会成为他的诟病,反而是他的“功勋”。比如先天帝太微,他的风流韵事还少吗?可群臣反对他时,用的理由也不是私德有亏,而是残害忠良、勾结魔界等。
可见,“旭凤”这个“妈宝男”以前被荼姚照顾的太周到。根本不知涉及到“绯闻”这类事情,要么拿出“石锤”来证明清白;要么干脆闭口不提,静等事态冷静;要么用另一条消息掩盖这条消息。
现在的情况对“旭凤”来说,最合适他的是第二条。他无需辩解,只要转移话题即可。说真的,在这剑拔弩张的战场上,这种风流韵事除了当事人关心外,其他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锦觅满不在乎的态度令“旭凤”一滞。这时候,他才想到还有一件事需要辩驳。可锦觅不给他机会了,又不是辩论赛,还你一句我一句,公平合理,不偏不倚啊!
她又对魔兵们说道:“你们可曾想过,他唯有成为魔尊,才能有与天界抗衡的势力。就如此战,起因不过是他的私欲,他的野心,你们却乐颠颠的甘为他驱使。若真开战,失去生命的是谁?流血流泪的又是谁?是你们,你们不过是一枚可随意丢弃的棋子,还一副肝脑涂地的傻样。哼,本神真为你们感到悲哀啊!”
在锦觅无敌嘴炮的攻击下,当了半天壁花的“润玉”开口道:“旭凤,你为私欲叛出天界,堕入魔道,本座念在你曾于天界有功的份上宽恕于你。而你却不知感恩,挟持天后,勾结丹朱,图谋不轨。难道你真想自绝于天下吗?这一战的真正缘由,你我皆心知肚明。你可知,一旦开战,这些孽债全由“锦觅”承担。本座劝你还是早日回头,切莫铸成大错。”
不能明说,“润玉”只能隐晦的提醒“旭凤”。
可“旭凤”根本理解不了他的意思,他的苦心。“旭凤”既悲愤又委屈,先出兵的是你天界,先给他定罪的还是你天界,什么话你天界说尽了,反倒让他先退让,凭什么!
“我有私欲!对,难道我不该报仇吗?”“旭凤”恨的连“本座”都忘了,他指着“润玉”道:“你为了成为天帝,谋朝篡位,杀我父害我母,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你不过区区一个庶子,我才是父帝的嫡子,你这天帝之位名不正言不顺,本座予兴义兵,肃清朝纲有何不对?倒是你这逆贼,织罗莫须有的罪名,诬良为盗,兴兵动众,陈兵忘川,企图大开杀戒,斩草除根。本座告诉你,本座奉陪到底!”
“旭凤”话音刚落,锦觅就插嘴道:“小乌鸫,你是不是瞎啊,还是脑子有问题。太微怎么死的,你不会不知吧!就算你死的早,但穗禾、丹朱一定会告诉你。你爹是为了救你死的,怎么承受不了这‘如山’的父爱,又想推诿罪责了。还有你娘,天界的仙神们都知道她是自杀,跟天帝有何关系,别胡乱冤枉啊!”
锦觅偏头看了看有些惊慌的“锦觅”,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想来没有人告诉你,荼姚为何要跳临渊台吧!唉,那我就发发善心告诉你……”
锦觅传音道:“是你的亲亲魔后去了临渊阁,好心的告知了你的死讯,荼姚眼见没了指望,可不就心灰意冷自杀了。”
为何传音,而不是当众说出?别忘了“锦觅”此时的身份可被定性为假水神,她的存在是魔界阴谋的最佳佐证。若说她在天界出现过,可不就被魔界抓住机会,说天界贼喊捉贼了。反正对于荼姚之死,魔界并不关心,所以无需他们知晓,重要的是“旭凤”。
其实锦觅并不知当时发生了什么,守卫们也不清楚“锦觅”跟荼姚说了什么,导致她当场跳了临渊台。锦觅推算,“锦觅”已去过蛇山,得到了“玄穹之光”,荼姚不应该因为儿子死了就自杀,肯定另有缘由。但不妨碍她利用此事,搞些小动作。
这件事除了当事人外,再无一人知晓详情。可荼姚已死,被锦觅这么一挑拨后,以“旭凤”的尿性势必又会怀疑上“锦觅”。到时,面对“旭凤”的质疑指责,她看谁还能帮“锦觅”解释,还有谁替她说话。
“旭凤”瞳孔一缩,目光如电的射向锦觅:“不可能,你撒谎,你骗我,对吗?”
锦觅笑起来:“本神骗你有何好处,你若不信,可自行打听。这件事天界有谁不知?”
“至于你说‘润玉’谋朝篡位,我们不认,那不是篡位夺权,而是拨乱反正。旭凤,本神不信你当火神、当战神这些年来蔽明塞聪,万事不知。天界所有仙神都知道太微、荼姚阴狠毒辣、戕害不辜、专权擅势、倒行逆施。而你这个被六界交口称赞的贤明君子却故作不知、避而不谈、无所作为。哼,好一个‘正义之师’,你可真是厚颜无耻啊!”
“旭凤”依旧是那幅“不可能,你撒谎”的样子。
见他还死撑着不想面对事实,“润玉”手一挥,命天兵将早已准备好的人证带了上来。
“‘旭凤’,这些鸟族你可熟悉,他们皆是荼姚的心腹……”
锦觅曾给过“润玉”一份名单,上面不止有荼姚亲信的名字,还有这些亲信的所有罪证。当然,这是根据另一个世界的情况罗列的,不过想来差别不大。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受害者前来作证当面控诉荼姚的暴行。最后一位则是固城王的暗影,他能证明万年前太微为了夺取帝位,勾结固城王,暗杀廉晁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