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岑:“……”
云初无视掉男人,抱着孩子兀自往外走。居居好像也把爸爸忘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渐远,但依然足够清晰:
“那猪猪晚上跟妈咪睡,妈妈不会睡不着吗?”
“不会啊。”
“为什么呀?”
“因为猪猪可爱!”
“嘿嘿嘿,仙女妈妈也可爱,还漂酿!猪猪最爱妈咪了……”
宴岑:“……”
扎心了。
所以就他不可爱?
因此不配得到爱:)
**
大概是今天经历的对小孩来说太过大起大落,也可能是哭得太累,回去没多久,居居就想睡觉了。
小人儿之前还自豪地挺着胸脯说自己一岁就一个人睡啦,现在却赖在云初的大床上怎么都不肯走。
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依然牢牢抓着云初的手不放,生怕她又要离开一样。那张小嘴还一直叭叭说个不停,似乎之前存着给妈妈说的话,终于找到了出口。
云初倚在床头,一直笑眯眯听着。
她习惯了安静独处。只不过到了晚上,看着落地窗外的沉沉夜色,有时候也会感觉有点孤独……
可今天家里多了个叽叽喳喳的大眼宝宝,寂寞空虚冷就都不存在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有点希望,她真的是他妈妈……
居居说累了,打了个大哈欠。
“睡吧。”云初把被子扯了一把,又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你今天说,呃,你爸爸一个人睡……”她有点不自然地顿了一下,“他,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睡的吗?”
问完她就有点后悔了。
她问这个干什么?
她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
好在小孩没有深究,只点点小脑袋,“对呀,猪猪自己睡,爸爸也自己睡。但是猪猪可以跟大熊睡,爸爸就只有一个人……”
他还幽幽叹出口气,“猪猪问爸爸,为什么他不要跟大熊睡,爸爸说……”
云初挑眉,“说什么?”
居居又打了个哈欠,“爸爸说,爸爸应该和妈妈睡,妈咪不在,他就只能一个人睡了……”
云初面上闪过一丝讶异,脑中浮现出一个不怎么合适的词:
守……身……如……玉。
居居眨巴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睛,“现在妈咪你在了,以后就可以和爸爸睡了。”
云初:“…………?”
云初胳膊上都起了小疙瘩,她赶紧摇头,“我才不要!”
居居哈欠连连,终于熬不住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也好,猪猪,猪猪还不想要弟弟妹妹……”
云初:“……”
你们家某方面的教育,开展是不是有点早啊:)
**
第二天一早,宴岑发来了消息,说一会儿会亲自来接孩子。
云初看着手机皱了下眉——他似乎忘记他们之前说好的了。
她又扭头看一旁吸溜牛奶的小猪,有点无奈地努唇。
要是她以后总像昨天一样心软的话,那么,她和晏岑就不可能没有交集的啊……
宴岑像猜到了她的想法一样,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我还有一些东西要给你】
接着他又很特意地补了一句:
【公事】
公事?
云初正想着和他能有什么公事,家里的管家线通了,说是有人在楼下等她。
这么快就到了?
云初也没多想,赶紧叫小猪穿衣服。
居居故意磨蹭了半天,才跟着云初不情不愿地进了电梯。
到了大厅,云初并没有看到有车停在门外。她又去会客厅看了一眼,也没有发现宴岑。
正拉着孩子东张西望时,身后突然有人出声:
“初榕?!”
云初转身,看见一位中年妇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云初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眉。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但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谁。
“您是……?”云初扬眉。
对方的目光逐渐从震惊转为不悦,还有些别的复杂意味。
她看着云初不说话,深色的口红紧抿,不敢相信般,“果然是你……”
云初的心里已经有了预判:一看身份就不一般,衣着雍容华贵;不年轻了,保养却十分得宜,浑身上下都透着富家太太的精明和傲气……
她腿边的居居帮她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奶奶……”
岑月皱眉,“居居,你还不赶快过来!”
“奶奶平时是怎么告诉你的?”她朝小孩儿伸手,一边又冷冷看了眼云初。
“奶奶没有给你说过吗?不要乱跑,外面什么样的坏人都有!”
云初:“……”
指桑骂槐?
云初忍耐般吁出口气,开口还算平静:“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初榕。”
她又低头看居居,“既然你奶奶来接你了,你就跟她回去吧。”
居居撅起小嘴,“我……”
岑月已经走过来一把把孩子拉到自己跟前,又对云初怒目而视。
云初斜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兀自转身。
身后居居怯生生的:“妈妈……”
“你叫她什么?”岑月一下子厉声,“你管谁叫妈!?”
“你妈已经死了!”
她冷哼一声,故意提高音量:“都过去这么些年了,有些人怎么还是不知廉耻!”
“我管你是人是鬼,还是装神弄鬼,总归我还是之前的那句话:收起你的那些花样把戏,别再做梦!我们宴家,不会让勾引男人的女人进门!”
云初收住了脚步,猛地回过头来。
她个子高,又是一贯的有气场,回眸时目光灼热,一双猫眼陡然生厉。
岑月愣住,嗓子眼的咒骂一下子哽住。
云初已经原路折了回来。她长腿阔步,脚下带风,面无表情地直直冲着岑月去了。
岑月完全被那个气势震了一下,她面上闪过惊惶,“你,你想干什么!”
她身边的高个子保镖连忙上前,抬起一条胳膊企图拦住云初。
云初目不斜视,脚步未停,一手扬起来一巴掌糊在保镖脑门上,使劲一推。
保镖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下,完全懵了,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云初停到岑月面前。
她不穿高跟鞋也比岑月高大半个头,居高临下,冷冷睥睨时自带不屑。
这样的高傲气势完全压倒对方,岑月已经没了刚才的厉害劲儿,仰头看云初时露出忌惮。
“你要干什么?”她抬手指云初,底气退了大半,“我——”
云初一把推开她的手。
“我看你年纪大不跟你计较,也念你是孩子长辈的份上给你留点面子,可你偏要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你!”岑月气得浑身都在抖,“我警告你——”
“我警告你!”云初抬起下巴,每个字都像扔在岑月脸上一样。
“你真以为谁都想巴巴进你们家门了?你觉得自己有两个臭钱就可以随意羞辱别人了?我告诉你,你们家的人和钱,我一样都看不上!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嘴脸,多看你一看,我都觉得恶心!”
“你,你个没教养的东西!”岑月一副要发心脏病的模样。
“你居然这么对我说话?!果然,果然像你这种来历不明,小门小户的女人,就是没有家教!”
她说着就张牙舞爪地扑向云初,还没碰到人,手腕就被抓住了。
云初怔然转头,看见一个陌生的高个子男人正皱眉睨着岑月。
“你说谁没家教?”他厉声问,一面重重扔开岑月的胳膊,眉心更加紧蹙。
岑月往后踉跄两步,呆呆望着男人。
男人身躯高大,跟宴岑差不多的高度。他的长相也很打眼,但跟宴岑的那种矜贵气质不同,他身上的气场更为狠厉,一看就是经历过事儿的——不好惹。
他牵唇冷嗤,不怒自威,“来历不明?小门小户?”
“老太太,你是有眼无珠还是没见识,连容氏生辉都不知道?”
云初:“?”
容氏生辉?她知道的啊。
那个最大的珠宝集团……
岑月也惊呆了,“容,容氏??”
几个黑衣制服的人突然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分工明确,三两下就把大厦里的保安,还有岑月身边的人拦在了外面。
领头的保镖走到高个男人面前,“容总,都处理好了。”
男人淡淡点头,不再理会岑月。
他转过身,视线落到云初脸上时,表情难以克制地起伏了一下。
“容初。”他重重咽了下嗓子。
“我是你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恢复八点见~其实还准备了一章但是怎么改都不满意,容我再写写明天发吧TAT
大家给小扑街留点评论吧,我想上月榜_(:з」∠)_这两章二十字评论都有小红包么么哒~
今天推一个小可爱的文:《是你求而不得替身女配》by芙情,搜索文名或作者名可见
容枝跟过沈时三年,是替身。
沈时的白月光回来,她安静退场。
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她这样除了美貌一无所有的女人,没了沈时,活得该有多凄惨多卑微。
然而没有。
离开沈时,她没有跌下泥潭,反而耀眼云端。
她这一生,遇人不淑,
最开始,他们将她当替身、当实验、当可有可无的艳遇。
但最后,没有人不后悔之前所为,
所有人都爱她。
*
她走的时候,沈时觉得没关系,她早晚有一天,会因生活所迫,乞求怜悯,乞求回到他身边。
可最终,
她说,
“你这个人,比你的喜欢,更让我恶心。”
“要是哪天你喜欢上我,希望你能先去死。”
萧瑟秋风里,
沈时散尽一身骄傲,
将滚热鲜血与爱意,袒露到她面前,祈求怜悯。
第20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容耀不知道做了什么, 居然能让这栋大厦的底楼完全戒严。
岑月带上居居逃一般往外溜。小孩不愿意走, 哼哼唧唧闹着要找他仙女妈咪, 可云初根本分不出注意力来。
她所有的思绪,都被那一句“我是你大哥”震懵了。
“……那时候家里想让你和对家联姻,你不愿意, 半夜哭着给我打电话。可当时我被困在国外赶不回来,只能干着急。后来他们切断了你的通讯, 等我找人打听到消息时, 才知道你已经和家里闹翻, 离家出走了……”
“小初。”容耀叹出口气,盯着面前的妹妹深深看了几秒。“是我们不好, 让你这几年吃苦了。”
云初,啊不,她现在应该管自己叫……容初?
容初怔怔看着桌子上的照片和文件,震惊, 却没有很难以置信。
这满满一桌子的照片太有说服力了, 从她蹒跚学步的样子, 一直到十八岁成人礼时穿着星空裙跳舞的场景都有。
可如果这些照片里的人是她, 那么,三年前那场海难幸存者云初又是谁??
当年, 她一觉醒来变成“云初”时, 也曾回云家翻找过。
云家父母双亡,又没什么亲戚。她只找到三四张照片,也都年代久远。
再加上有心理暗示, 容初当时还觉得,那个戴黑框眼镜的瘦高小女孩,还挺像自己的……
所以那并不是她?是之前搞错了?
可她为什么会在海难发生后被搜救队找到?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掉到海里……
容初心里猛地一跳,脑海中响起男人的磁音:
“……海难发生的时间和地点,和你当初失踪的时间地点完全吻合。”
“你真的相信会有这样的意外吗?”
难不成——
“两年前,我回国接手了集团,这才有机会动用各方力量继续找你。这期间真真假假的线索倒有不少,但就是一直找不到你。直到我看见了这个。”
容耀伸手点了点容初的杂志封面,“我耐着性子又查了一阵子,虽然身份信息都对不上,但还是想过来亲眼看看你……”
见容初依然盯着桌子上的照片怔神,容耀微微抿唇,“小初,以前的事情,你全忘了?你离家后的那几年发生了什么,一点儿不记得了?”
容初轻轻“嗯”了一下,皱眉的样子显出急躁。
“三年前我在客轮上出了事故,醒来就完全丧失了记忆。”
容耀慢慢“哦”出一声,“失忆了也好。”
容初:“?”
容初发现她这个找来的哥哥,是对她失忆这件事接受得最快,也最坦然的。
容耀笑了下,“以前我还以为,你是在和我们生气,伤心了,所以这么久都不回来,也不和我们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