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笑了笑：“妈，您这话也就跟我说说，我知道您的心意就行了，您还有儿媳妇、以后还有孙子孙女，长期帮我这算是怎么个事儿？”
“你这孩子……”方亚芬也知道，一天两天行，可长期下去，谁知道怎么个事儿？
“妈，我给您钱，您给我做事，这样总可以吧？”白露道。
“啊？”方亚芬没反应过来。
白露道：“详细的事儿我再规划规划，您明儿早上可不要忘记过来。”
方亚芬道：“知道了，那我走了。”
“嗯。”
等方亚芬走了之后，白露把一边在玩的两个小萝卜头叫来：“乾乾、坤坤，洗澡了。”
“来了。”
两孩子跟着白露到洗澡间，白露道：“乾乾一边坐一会儿，我先给弟弟洗。”
“嗯。”顾乾年纪大，口齿伶俐些，又早熟，他很坐得住。不过这会儿他又好奇，“妈妈，你以后真的是我们的妈妈了吗？”
白露对这个称呼有点哭笑不得的，回想吃晚饭的时候，赵秋萍告诉两个娃娃，自己嫁给了他们爸爸，以后就是他们的妈妈了，这两个娃儿可高兴了，嚷嚷着他们也有妈妈了，那改口的速度，就是眨眼间的功夫。白露原来还想着，她会不会要经历孩子闹变扭，自己去哄哄的过程，结果……根本不需要。
白露问：“是啊，我当你们的妈妈，你高兴吗？”
顾乾奶声奶气道：“高兴，别的小伙伴都有妈妈，我们没有，现在我们也有妈妈了。”妈妈还是小姑姑的时候，就会给他们吃的，所以他们喜欢妈妈。
顾坤跟着附和：“高兴，喜欢妈妈。”
白露道：“那乾乾能不能帮妈一个忙，如果乾乾做好了……妈妈就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顾乾眼睛一亮：“什么忙，妈妈你说，我一定做好。”
白露问：“乾乾是不是小男子汉了？”
顾乾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是。”
白露：“可是人家男子汉都是自己洗澡的，乾乾会自己洗澡吗？”虽然白露觉得两个小萝卜头还小，她给他们洗澡也没有关系。但是在这个年代，因为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妈妈，必须要防着点。
顾乾道：“我会……可是……可是妈妈你给弟弟洗澡了……”顾乾好委屈，妈妈不会只给弟弟洗澡，不给他洗吧？
白露道：“今天妈妈也给你洗，从明天开始，乾乾就自己洗了，好吗？乾乾每自己洗一次，妈妈就给你奖励1朵小红花，等奖励到5朵的时候，妈妈就给你一个惊喜，送你一个礼物。”
顾乾被小红花和礼物说动了，他心想，等自己拿了小红花和礼物，再让妈妈给他洗澡。所以聪明的顾乾道：“好。”
赵秋萍的情况自然不可能跟孩子睡一起了，所以白露给两个孩子洗了澡之后，就让他们跟着自己睡了。这导致了，白露洗澡之后，要在洗澡房里涂润肤乳。等她洗好澡回去，身上穿着从单身公寓里拿出来的新的卫衣卫裤，一上床，三岁的顾坤就往她身上嗅：“妈妈好香……妈妈香香的……”
像只小狗儿一样的顾坤全身软软的，抱起来倒是舒服。
白露没有养过孩子，但是也跟这么小的孩子相处过，那是她后妈生的。她本身对孩子没有喜爱或者不喜爱，但是不可否认像顾乾、顾坤这个年纪的孩子是最可爱的，一旦等到他们上学了，懂事了，就不可爱了，孩子的可爱在于他们的天真和童言童语，这是懂事的孩子所缺少的。
“那你也香一香。”白露拿出护肤品，给自己涂的时候，也给两个孩子的脸上涂了点，等天冷了，孩子的脸会裂开，所以提早护理一下。于是结果，两个娃儿相互闻来闻去的，都不想睡觉了。
“妈妈，我明天还想跟你睡。”顾乾道。他喜欢跟妈妈睡，不想跟奶奶睡了，因为奶奶没有妈妈香。
白露笑了，小正太最可爱了：“好。”
第二天，白露醒来的早。
这个年代因为没有业余节目，所以晚上睡的早，这也导致了前一天就是再累，白天也醒来的早。
白露在橱柜里看了一下，有鸡蛋、有腊肉，又看了瓦缸里的主食、大米、碎米、杂米、番薯、玉米粉都有。
白露就煮了碎米粥，切碎了一些腊肉，又去厨房后面的菜园里割了一棵大白菜，然后把白菜切碎，煮腊肉菜泡饭。
碎米里有不少的稻壳，白露洗了很多次，才把稻壳洗干净。因为稻壳在洗米的时候会浮起来，不过如此一来，大家说的米中有营养的被洗掉了。老一辈人洗米，都不会洗的太干净，都说米水有营养。可白露不管这个，洗干净最重要。
锅里熬着粥，她又在锅上放了蒸栏，蒸栏上放了两个番薯，番薯都是切块的，还放了两个鸡蛋，然后盖上锅。
粥慢慢烧着，白露去房间里叫顾乾了。顾乾已经醒来了，但是在新妈妈香香的被窝里，他不舍得起来。
白露一进去，就对上了顾乾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白露笑了笑：“乾乾醒了？”
顾乾赶忙道：“我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白露：“……乾乾，妈妈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顾乾道：“可以。”有了新妈妈，顾乾特别高兴，这种高兴还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他担心新妈妈不要他们或者嫌弃他们。
白露道：“乾乾会烧火吗？”
农村里五岁的孩子，只要不是特别娇养的，没有不会烧火的。顾乾也是会烧火的，奶奶做饭的时候，他就会烧火。
白露道：“妈妈要去割猪草，锅里在煮饭，乾乾帮妈妈看着火可以吗？”
顾乾：“可以可以，我最会烧火了。”说着，赶忙起来穿衣服。
等他穿好衣服，白露带着他到灶头，白露道：“现在不用烧的，乾乾只要看着火，等里面的木柴快要烧光了，就放一点进去，不用放太多，只要火不会灭了就可以。”
顾乾：“好。”
其实白露放的柴火不少，她割猪草回来肯定不会灭，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让孩子看着。“那妈妈走了，你除了看柴火，还要看一下弟弟。”
顾乾：“我最会看弟弟了，奶奶上工的时候，都是我看着弟弟的。”
赵秋萍虽然有顾琛阳的工资，但她也是上工的。以前顾乾还小的时候，她是带着两个孙子一起上工的，让他们在旁边玩，顾乾来顾家的时候三岁了，已经会自己玩了，顾坤才一岁，还只会爬。现在顾乾五岁了，非常懂事，可以照顾弟弟了。不过赵秋萍的活也不重，也是轻松的，她有儿子养着，孙子由他们的亲爸爸养着，她就是赚点儿工分换粮食。
“乾乾真聪明。”白露摸摸他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个年纪的孩子是最需要鼓励和赞扬的。
等白露割了猪草回来，听到院子里已经有声音了，是她妈和她婆婆说话的声音。她妈在切猪草喂猪，她婆婆坐在旁边。
看到白露回来，方亚芬道：“回来了，我给你们割了一箩回来，你回来我就回去了。”
白露道：“你吃了早饭再走呗。”
方亚芬道：“家里多煮了，走了啊。”说着拿起空箩筐，匆匆忙忙的走了。
白露也没有强求，她把剩下的猪草切了，喂了猪。顾家的猪有一百五六十斤左右，一天吃五六斤的猪草，这活还是轻松的。今天方亚芬送了猪草过来，那白露割的猪草可以明天吃了。白露有了打算，以后每天下午可以把第二天的猪草割好，这样第二天就不用匆忙的割猪草，也不用小孩子看着灶头了。
喂好猪，白露把赵秋萍推到堂屋，把两个在玩的萝卜头叫来：“乾乾、坤坤，刷牙洗脸了，洗好吃饭。”
顾乾道：“妈妈，我们脸洗过了，牙也刷过了，你看……啊……”顾乾张大嘴巴，“干净吧？”
第22章
这个年代，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每天刷牙的习惯，但是顾家有，因为顾琛阳有这个讲究，所以赵秋萍也跟着儿子学了，早几年没有条件，赵秋萍也只是漱口，现在有条件了，也用上了牙刷牙膏，所以顾乾和顾坤也都有了。
“真干净。”白露捏捏顾乾的小脸。
顾乾更加高兴了，还会邀功：“是我教弟弟刷牙洗脸的。”
白露看着他一副求表扬的样子，顺着他的小心思道：“我们乾乾是个好哥哥。”
顾乾的小脸上马上骄傲的不像话了：“嗯，我是一个好哥哥。”
赵秋萍看着他们互动，也很高兴。一直以为来，两个孙子都没有妈妈，他们也问过自己，为什么自己没有妈妈，为此赵秋萍只好说，妈妈在很远的地方。可是她知道，孙子是很渴望妈妈的。
白露给自己和两个小萝卜头盛了半碗粥，给赵秋萍盛了满满的一碗粥，然后把两个水煮蛋切开，刚好四份，一人半个，又拿来一盘子，把番薯块夹到盘子里。“可以吃饭了。”
赵秋萍看到碎米粥里没有稻壳，不得不感叹白露的仔细，里面还切了一点肉沫，腊肉肉沫很少，但是白露切的细碎，放在粥里，让粥变得香了很多。
赵秋萍也不担心家里的米饭不够，既然让白露当家了，她就不管，她想看看白露是怎么当家的。然后，她看到白露把半个蛋白吃了，但是蛋黄没有吃，给了自己。赵秋萍道：“露露留着自己吃，我不爱吃鸡蛋，这里还有半个。”
白露道：“妈，您就是不爱吃鸡蛋也得吃，不然您的身子怎么办？乾乾和坤坤半个鸡蛋也能补身体。大人总是把好的留个孩子，但是大人如果差了身体，孩子的身体就是补的再好也没有用。咱们家我当家了，您得听我的。”
赵秋萍赶忙道：“好好好听你的。”儿媳妇这是变相的要让自己吃鸡蛋，关心自己呢，赵秋萍只有高兴的分。只不过，“你只吃半碗粥了吗？是不是担心米不够？”
白露道：“我饭量比较小呢，吃的不多。”和婆婆说她要减肥？那肯定说不通的，所以说饭量小的借口最好。白露吃了半碗粥、半个鸡蛋白，两小块红薯。
两个萝卜头是跟着白露吃的，咸味的肉沫碎米白菜粥、甜滋滋又软糯糯的红薯块、加上半个鸡蛋，味道怎么那么好呢？其实以前，两个萝卜头也是这样吃的，番薯米粥，加水煮蛋或者蛋羹，但是吃起来就是没有今天的东西好吃。
别说两个萝卜头这样觉得，就是赵秋萍也是这样觉得。
吃好饭，白露问：“妈，家里您一个人上工，分的粮食不够吃的吧？”
赵秋萍道：“是不够吃，我平时跟王翠花买的。”村子里的人私下换点粮食，这个不算投机倒把。再说，也只有彼此知道，还能去宣传？
“她？”白露很意外。这王翠花的风评可不好，是大队里出了名的欺负儿媳妇的人。
赵秋萍道：“我知道你跟她的事情，这王翠花是出了名的爱占便宜不假，但是她就是个窝里横的，而且他们家劳动力多，基本都是满工分的，所以每年分的粮食最多，咱们大队里要说粮食，就是他们家最多了。”这粮食多放着当陈米？还不如卖掉。
白露：“那这价格怎么样？”
赵秋萍：“整粒的大米1毛5一斤，但是这种大米少，咱们分到的是稻谷，脱落出来的大米都有稻壳，碎米的话5分一斤，番薯4分一斤。”虽然队里种大米，但是大米产量太低了，所以还是番薯为主，也因此，分到大家手中的稻谷也少，每户一年也就100来斤。“我以前要照顾孩子，一年到头有一半的日子没上工，就是上工了，干的也是轻松活，工分少，所以咱们家的粮食都是买的。”
白露问：“都是王翠花家买的？”
赵秋萍道：“碎米王翠花家买的，番薯你大伯家买的、玉米你二伯家买的。”
白露的大伯王大路、二伯王大海，是王大桥的亲兄弟，王家是长青大队的大姓，家族人口很旺盛。
早饭后，白露推着赵秋萍，身边跟着两个小萝卜头，去了村委办公室。白露的户口在王大桥家，要迁移到顾家，还要去镇上的派出所登记。
这会儿是上工时间，不少人在登记领取农具，所以白露推着赵秋萍过去的时候，难免有些吸引人。
昨儿他们回来的时候，上工的人都看见，所以赵秋萍中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但是更深入的，大家就不知道了，今天看到白露推着赵秋萍，有人好奇道：“白露对秋萍可真好。”
“可不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白露是秋萍的闺女呢。”
“要我说就是亚芬把闺女教的好。”
“都处在这里干什么？还不上工？工分不要了？”王大国大吼了一声，又对白露点点头，神情温和，“露露来迁户口办手续吧？”王大国已经从王大桥口中知道了实情，对这个思想觉悟高的侄女很是高看，不过内心也有几分惋惜的。到底是有些血脉关系的侄女，嫁给了植物人，身为长辈总难免会有私心，如果是旁人，王大国只会赞赏。
“伯伯。”白露叫了声，“是的，来迁户口，待会儿还要去镇上的派出所登记。”
有人问：“白露迁什么户口啊？迁到镇上吗？白露在镇上找了工作了？”
“啊哟，如果户口迁到镇上，还不是吃商品粮了吗？”
“王大桥闺女真有出息，这才认亲多久，就在镇上找到了工作，是什么工作啊？”
王大国被这些妇女问的烦了，沉下脸道：“白露是把户口从王家迁到顾家，她思想觉悟高，因为顾琛阳受伤变成了植物人，所以她自愿嫁给顾琛阳，照顾赵秋萍和顾家两个孩子，你们都要向白露学习。”
“什么？”打听的众人惊呆了。
“我听说植物人是活死人。”
“是啊，植物人等于死了一样，那白露嫁过去不是当寡妇了吗？”
“这白露疯了吧？王家任由她嫁给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