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韵补充道:“我们还给你买了最好的凯夫拉线,明天斗风筝,你绝对能赢!”
白老爷子开心地合不拢嘴,立即从外孙女手中接过了风筝,当宝贝似的摸了几下,然后伸手拍了拍陆野的点头:“好小子,明天不论比赛是输是赢,姥爷都带你去吃东辅最正宗的烤全羊!”
这时白星澜刚好走进客厅,听到这话后,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爷爷——
老爷子刚才自称什么?姥爷?还要带他去吃烤全羊?
这什么情况?
老爷子叛变了?!?!
客厅内的其他人倒是十分淡定,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陆野十分乖巧地回道:“谢谢姥爷。”
白老爷子:“跑了一天了,快去吃饭吧,我去看看风筝。”说完,他就拿着风筝跑去了院子里,像极了一个终于得到了心爱礼物的小学生。
其他人也很好奇这么宽的风筝展开后什么样,于是也跟着老爷子出去了,除了白星澜。
他独自一人站在楼梯上,暗自发誓自己绝不叛变,神色坚毅目光坚决,像极了孤独的守望者。
南韵本想劝劝她二哥,结果还不等她开口呢,二哥就转身走人了,背影看起来还怒气冲冲的。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陆野忽然开口,轻轻喊了他一声:“星澜。”
白星澜猛然顿住了脚步,转身,居高临下地瞪着陆野:“星澜也是你喊的?”
陆野略带歉意:“抱歉。”于是换了个更加客气的称呼,“白公子。”
白星澜冷哼一声:“你有事?”
陆野:“有一个朋友送了我一件钢铁侠的手办,但我也不玩手办,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白星澜不屑:“我什么样的钢铁侠没有?还用得着你送?”
陆野不慌不忙:“他送我的那个特别大,听说是按照一比一的比例打造的,还是什么皇家雪蓝莪推出的全球限量版,如果你不要的话,我就送……”
光是“一比一”和“皇家雪蓝莪”这两个词就足以使得任何手办迷热血沸腾。
陆野的话还没说完,白星澜的眼中就已经闪烁起了星光,似乎钢铁侠已经站在了他面前一样,所以他当机立断地开口:“我要!我要!我要!”
这三声“我要”,一声喊的比一声大,可以见得他的激动与炽热。
陆野笑了一下,神色和煦又亲切:“那我就送给你。”
白星澜特别不好意思,毕竟他之前对人家态度那么恶略,现在又收了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是在是太过意不去了。
就在他尴尬到无地自容的时候,陆野及时给他递出了台阶:“那件手办真的很大,我一直不知道放在那里,谢谢你替我解决了这个问题。”
白星澜忽然体会到了他爸输棋后的感受,这台阶给递的,实在是太贴心了,比暖宝宝还温暖呢。
随后,他故作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哎呀,没事,不用谢,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陆野:“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我还来找你。”
言外之意就是,以后我还会送你。
白星澜毫不犹豫,信誓旦旦:“我愿意替你解决任何问题!”
陆野再次勾起了唇角,温和道:“谢谢你,星澜。”
白星澜:“不客气,妹夫!”
南韵:“………………”怪不得把你放在最后呢,实在是太好打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二哥,投敌,白家军正式全军覆没【狗头】
*
东辅部分快结束了,然后就进入了大纲最后一个部分。估计……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能正文完结了,番外篇有啥想看的可以提前提出要求了。
第57章
大年初三, 上午九点, 白老爷子和季老爷子在凤栖山脚下的广场上进行了一场如火如荼地斗风筝比赛。
俩家的儿女都是十分孝顺的晚辈们,全都来到了广场上给自家老爷子捧场。
陆野给白老爷子买的风筝特别大, 两米宽, 两米八长,还是京剧脸谱黑张飞的图样,一看就相当霸气。
相比之下, 季老爷子的风筝就小了许多。
比赛开始前,两位老爷子先热身。白老子本来在压腿,压着压着就挪到了季老爷子身边,语气幽幽地开口:“老季,你看见我的风筝没?至少比你的大一倍。”
白老爷子的语气之中, 带着三分炫耀, 三分自信,四分漫不经心。
季老爷子就没搭理他, 不屑地冷哼一声, 继续做扩胸运动。
白老爷子换了条腿压,苦口婆心:“老季,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不然儿女们都在,你输了多没面子呀。”
季老爷子忍无可忍:“你这个老头儿怎么这么烦人?离我远点,哪凉快你上哪待着去!”
白老爷子:“哎呀,你看看你,怎么还恼羞成怒了?无论输赢, 咱们还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季老爷子一脸冷漠:“哼,我和你之间没有友谊。”
白老爷子:“唉,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输不起,就不让我外孙女婿给我买风筝了。”
季老爷子没说话,先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晚辈们听不到他们俩的对话后,才压低了嗓音问了句:“这就外孙女婿了?确认这回没看走眼?”
俩老人虽然见了面就互怼,但心里面还是关心对方的,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友了。
白老爷子点点头:“确认了,不会看走眼。”
季老爷子斜眼瞧着他:“能让你这个刁蛮老头儿满意的小伙子,看来确实是很优秀。”
白老爷子瞪着他:“你说谁刁蛮老头儿呢?”
季老爷子:“我就说你呢!”
白老爷子:“哼,我现在不跟你计较,咱们赛场上见!”言毕,扬长而去。
九点整,比赛开始。
今天依旧是个好天气,艳阳高照,小风微醺。
两位老爷子皆是手脚麻利、身子骨硬朗的人,不消片刻便将手里的风筝放到了天上。
说是比赛,当两位老爷子谁都没有争强好胜,都是带着一种逗孩子玩的心态放风筝。
一黑一红两面风筝在天空中越飞越高,惹得地面上的孩子们不停地兴奋尖叫。
南韵也好长时间没有放风筝了。在她的记忆里,最近一次放风筝还是在高三下学期,也子带她的,为了让她缓解学习压力。
压力的来源是一模考试成绩。那场考试,她竟然考了年级五十多名,比上次考试退步了整整二十名,按照这个趋势,她根本考不上西辅大学。
考试成绩出来后她根本不敢跟也子说,但也知道自己隐瞒不了多久,因为校信通会直接将成绩发到也子的手机上。
周六放学的时候,她故意在教室里磨叽了整整半个小时才走人。走出校门的时候,她压根不敢抬头,生怕对上陆老师——不对,那个时候还是林老师——阴沉的脸色。
然而也子并没有生气。
也子走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拉在手中的行李箱接了过去,然后牵住了她的手,温声道:“走吧,回家。”
那一刻她既惊讶又意外。
她本以为他会批评她,但是他没有。
是因为这次班主任没发校信通么?所以他还不知道她的成绩?
但不论如何,她暂时舒了口气,不过内心还是有点惶惶不安,毕竟她这次考得太差了,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差的一次。
考试第一天,她来了大姨妈,整个人特别虚,大姨妈还疼得她无法思考,所以在考试的过程中她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但这并不能成为她退步的借口,别说也子了,就连她自己都无法释怀这次的糟糕成绩。
那个时候也子已经换了车,来接她的时候再也不是骑电动车了,取而代之的是那辆黑色的北京现代。
如果富二代装穷有段位的话,陆老师一定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回家路上,她一句话都不敢说,一直在低着头抠手。
车开到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也子忽然对她说了句:“你想放风筝么?我明天带你去。”
放在以前,她一定会特别激动,但是现在她无论如何也激动不起来——考得太差了,她觉得自己没资格去放风筝。
学生时代,对于大部分学生而言,成绩就是尊严。
她这次是狠狠地伤了自尊,即便也子不批评她,她心里也会难受。
低着头犹豫了好久,她才鼓起勇气向他坦白,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毫无底气地说道:“一模成绩出来了。”
她本以为他会询问她考了多少名,结果他的回答却是:“我知道。”
她猛然抬起了脑袋,惊讶不已地看着他。
林游也被她逗笑了,无奈道:“我昨天就收到了校信通。”
平时小姑娘的成绩一直稳定在年级二十名左右,而且她最近一段时间并没有松懈,这次成绩退步,显然是有特殊原因,所以他并没有责怪她。
南韵更惊讶了,看怪物似的盯着他看了好长时间,由衷而发:“林哥,你这次心态真好!”
林游也又被她逗笑了,但随即又有些自责,看来他平时对小姑娘确实太严格了,都快把小姑娘吓成惊弓之鸟了。
“谁也不能一直稳定在巅峰水平,所有人的成绩都会有起伏,一次考不好也没什么。”他语气温和地安慰小姑娘,“一模考试不是高考,并不能决定最终结果,和平时的周考没有什么区别。对于这次成绩,你认真对待没有错,但不要严肃对待。”
南韵知道他是在开导她,可她现在已经钻牛角尖里出不来了:“认真和严肃不是一个概念么?”
林游也回道:“并不是,这是两种心态。认真是指不骄不躁,不妄自菲薄,心态良好、专注的对待一件事情;严肃则带上了点破釜沉舟的意味;对于学生而言,用一种认真的心态对待成绩就够了,太过严肃的话,会无形中给自己造成太多压力。”
顿了下语气,他又补充道:“学生的压力并不比成年人小,对于学习这种事情而言,有适当的压力是好事,但压力太大,反而会适得其反。而且成绩并不是评判一名学生好坏的唯一标准,所以没必要太过严肃,心态平和地对待每一次考试成绩就行。”
南韵细细地想了一下,觉得他说得话有道理,随后又问了句:“你上学的时候有考试滑铁卢的时候么?”
林游也笑了一下:“有啊。”
“真有呀?”南韵忽然兴奋了起来——林老师竟然也有没考好的时候?——她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次你考了多少名?”
林游也:“年级第三。”
“……………………”
您的低谷,是我不曾达到过的巅峰。
是我唐突了。
南韵撇了撇小嘴:“我觉得你在打击我,我本来已经很难过了,现在更是感觉自己一无是处。”
林游也继续开导:“没考好当然可以难过,但也不用因此而否定自己。考试考得也不只是对知识点的掌握能力,还有心态。”
南韵努力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最终叹了口气,实话实说:“不行,我还是想不开,我这次考得还没王梦娇好呢。”
在学生时代,基本每个女生都会有一个讨厌的女同学。
南韵讨厌王梦娇。
她讨厌她的做作,讨厌她的矫情,讨厌她的看不起人,讨厌她在男生和女生面前有两幅面孔。
班里面的大部分女生都很讨厌王梦娇,但她却很受男同学的欢迎。
南韵比班里的面的大部分女同学更讨厌王梦娇,因为她们俩在一个寝室。
那是一个混寝,一个寝室六个人,除了她和王梦娇是二班的,其余都是四班的。
常言道距离才能产生美,她对王梦娇本来就没有美感,住在一个寝室之后,美感度直接变成了负数。
王梦娇喜欢在寝室炫富,喜欢炫耀自己的追求者有多么的舔狗,喜欢装可怜,喜欢以己之长、讽别人之短。
有些人就是这样,没对你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情,但却在总是在一些小事上惹毛你,一次两次还不会放在心上,时间长了,就会积累出难以忽视的怨气。
南韵对王梦娇的怨气就是在日积月累中膨胀起来的。
王梦娇还总喜欢在她没考好的时候问她考试成绩,如果她某次考试考得比王梦娇好,她绝对不会提及这个问题。
这次一模考试,王梦娇靠了年纪三十多名,比她高了快二十名。
出成绩的那天中午,回寝室后,她又问了她这个令人烦躁的问题:“阿韵,你这回考了多少名?”
她本来就够难受了,她这么一问,像是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对王梦娇的耐心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心头积累已深的怨气在瞬间爆发了,直接怼了回去:“我考得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王梦娇一脸诧异:“你发什么脾气?”
她没再搭理她,直接去了阳台,还用力的甩上了阳台门。
站在水池前洗脸的时候,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王梦娇在和寝室别的女生抱怨:“你们说南韵是不是有病?我不就问问她考得怎么样么?冲我发什么脾气?”
别的女孩劝她:“阿韵这回好像没考好,你也别放在心上。”
王梦娇:“她没考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她的出气筒么?”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还特别大,似乎是故意为之,好让在阳台的她听得清清楚楚。
南韵长叹了一口气,她到底做了什么孽要和王梦娇一个寝室?每当被王梦娇折磨到身心俱疲的时候,她都希望世界上有时间加速器这种东西,好让她赶快毕业,赶快结束和王梦娇的同寝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