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正帝爱煞她的笑颜,疼宠的捏了下她的鼻子:“真是个小傻瓜,这点小事就满足了。”
宫里原就不比王府管得严,他这般明着放人在她身边,她也毫不介意,甚至欣然接受,证明着小女人是那么全心全意的依赖者他。
还是容易满足的女子值得人疼爱,陆绮雪虽然没要什么金银珠宝等,可乾正帝当天还是从自己私库划拉出几样宝贝送去长乐宫。
等乾正帝走后,陆绮雪立马把系统换出来的保胎丸吃下,只期盼它作用真的那么神奇,毕竟在这技术落后朝代,得怀胎一个月才能把出脉来,月事来不来也有专人记录,她去哪找借口不侍寝,关键别人还开始联手对付她,这时候决不能把乾正帝推出去。
避毒珠外表跟普通大白珍珠相似,只是更加圆润淡白,遇毒就会发黑,陆绮雪让人编条手链,珠子镶在里面,就放手上戴着,虽说她是不怕毒,可孩子却不是,往后吃的用的她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分辨。
最后把护身符往身上一拍,把自己由内到外全副武装完毕后,陆绮雪心安了小半。
这一日
从杂役到大宫女,长乐宫清了二十多人出去,其中有七八人直接被带到慎刑司,余下全退回内务府。
最后进了慎刑司的人没了音讯,退回内务府的,全被打入辛者库,即便后面有人去讨,管事的也只拱手道上有吩咐,无一能出来,看那样子是要终老在辛者库服役了。
李贵妃掐断了一根护甲,她好不容易安插的棋子没了。
现在宫里说到长乐宫时都噤了声,曦婕妤踢多少人出去,皇上后脚就补足几人,看架势是要把长乐宫护个滴水不漏,前些日子有怠慢长乐宫的宫人被各种理由给贬罚到角落去,曦婕妤在每个宫人心底都打上不可得罪的记号。
“啪——”陆昭仪摔下手中的账册,气愤的朝内务府主管看去:“库房里仅存的二十六匹香云纱,太后娘娘才只得三匹,皇后也三匹,剩余的全叫你送去长乐宫,怎么?曦婕妤在你们眼里竟是比太后还大不成,最可恨是这事连知会我们一声都没有,若不是看了账册还不知道,你怎么做事的,竟敢欺上瞒下。”
“奴才绝无对太后不敬之意,这批香云纱原是进贡给皇上的,后面皇上下令全拨给长乐宫,可曦婕妤不敢全要,仅收了二十匹,余下六匹让奴才分别匀给慈宁宫以及坤宁宫。”内务府主管朝上座的太后拱手示敬。
一番话把在场的人膈应住,即点明了香云纱是皇上的东西,皇上爱给谁给谁,又点明了如若不是曦婕妤,太后还未必能有这几匹香云纱。
像是被人狠狠的迎面一耳光,先前她们仗着太后掌权,用职务私自把该分给陆绮雪的布料瓜分个大半,如今她们眼馋的香云纱却都叫陆绮雪给拿走了,最后还学她们打发乞丐般,余下几匹只给了太后皇后,而她们一匹都得不到。
谁要那贱人剩下的东西!陆昭仪气得眼睛都红了。
可陆绮雪能任性的把内务府分来的布料丢给宫人,太后却不能把皇上赐下的香云纱给摔回去,陆昭仪更无法代替太后把东西扔回去。
接下来似乎还嫌不够刺激,内务府主管又看了眼陆昭仪,有些疑惑道:“许是娘娘刚入宫不久,内务府自有一套运转流程,这宫里的娘娘可过问不可过管,奴才只要报过府里的总管大人即可执行。”
陆昭仪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指着内务府主管,“你这个狗——”奴才
“好了,陆昭仪你在哀家这大呼小叫的什么做什么,还有没有点仪态了,坐下。”陆昭仪后面‘奴才’二字未吐出,太后便出口打断。
面对太后无温的目光,陆昭仪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可又不能在一个奴才面前放下架子,坐下后把头撇去一边。
内务府主管微微低头,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实则却是有恃无恐,他职位虽不高,地位却是实在微妙,或贬或罚,就是太后也要请示过皇上才能下决定。
她们气,他比她们更气,拿着鸡毛当令箭,胡乱分配布料,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事,可她们惹上的是个脾气不好的姑奶奶,一言不合就告到皇上那儿去,黑锅是内务府背,他是差些人头不保啊,身后要踩着他上位的人多着,再掺和进去他就是个傻子。
“哀家倒是忘记这香云纱是贡品了,太上皇那时不爱这些,放去内务府取用惯了,就没想起这茬。”太后像是想起什么,安抚般的看着内务府主管,“倒是陆昭仪年纪小不禁事,容易冲动,你受委屈了,我知你是个好茶,一会让杜嬷嬷把明前龙井给你带些回去。”
“多谢太后赏赐,若是无事,奴才就此告退了。”内务府主管也是个会做人的,直到退下脸上都满是感激与欣喜的情绪。
等人走,陆昭仪是再也忍不住了,“太后,陆绮雪真是无法无天,不尊不孝,她根本就不将您放在眼里。”
“滚。”
“太后?”陆昭仪怔住,她方才一心只想教训陆绮雪,现在留意到太后越来越难看的神色。
太后让人把香云纱放进库房,便没再搭理她,让人扶着进内室。
陆昭仪呆立了会,想追上去,却遭出太后身边的平嬷嬷出来阻拦。
平嬷嬷板着脸:“太后口谕,陆昭仪行事有失,不宜再处理宫务,命奴婢来跟您交接。”
陆昭仪刷白了脸,太后这是?
平嬷嬷叹了口气,“昭仪还是先回去吧,过几日太后娘娘平息了再来,只是往后莫要再冲动做事,平白连累太后娘娘。”
第60章
?长乐宫曦婕妤晋为昭仪。”
忽然有宫女尖叫起来,小达子抬头看去,陆昭仪直直的倒地上去, 原先扶着她的宫女因为手上被掐个鲜血淋漓的,也没多大力气拉得住人, 陆昭仪的脑袋磕地上发出闷响, 人是直接晕过去的。
而这个引起混乱的圣旨, 正平平摊开放在养心殿的龙案上。
放眼看去皇帝怀里窝着个娇美人儿, 正是新晋的曦昭仪,红唇轻启一字字的念着上面的文字:“咨尔曦婕妤陆氏,秉德温恭,久娴内则...”
念到‘则’字,陆绮雪转身轻睨一眼乾正帝,“这说的是妾身吗?”
乾正帝清咳下,把陆绮雪放在圣旨上戳着的玉手给抓回来,“礼部的老头子就是那么迂腐,来来去去就拟几个词给朕。”
乾正帝有些不自在,他是有下笔写的,只是用词让那老头子看见了呼天抢地的说不能用,就差没蹦起来指着他鼻子骂昏君,若不是这人早年时教过他那么一段时间,他早就把人踹回家种田去。
“原来不是皇上亲手写的啊。”陆绮雪对这文绉绉的圣旨没兴趣继续念下去,拗口的很。
“最近政务比较多,雪儿别急,再过段时间朕亲手给你写个。”乾正帝讨好的吻着手中玉指后,又怜爱吻上陆绮雪因不满而微微撅起的小嘴。
乾正帝轻轻松松的就把下次封位的承诺给许出来,陆绮雪把乾正帝推开,讶异的看着他,他脸上神色也不是说笑的,昭仪再晋便是妃位,她这时候可还没让他知道怀孕的事,别看只是二品跨到一品的差距,进宫后才知历朝以来不知有多少人就止步在这里,前边得宠的丽妃也是生了两个皇子皇女后才给晋封。
能晋位这等好事谁不要就是傻子,一双玉臂攀上乾正帝的脖颈,陆绮雪没有假惺惺的推脱,还得寸进尺的要求:“那上面要夸臣妾美,不少于十个词的。”
“你倒是刁钻,不怕朕把话收回去。”册妃的赞词也正好十个,旨意一出,旁人就该觉得他这个皇帝是个好色的,乾正帝有些哭笑不得。
“好不好嘛?”乾正帝向来说话算话,陆绮雪倒不怕他反悔,不依扭动起腰肢,嘴边却扬起一抹坏笑,难得玩心大起,有什么能比别人赞自己美更让人开心的,而且是写在圣旨上的称赞,想着又补一句:“还得是皇上自己想的。”
温香软玉在怀,便是个和尚也得移了性情,心底早有打算的乾正帝,深吸口气爽快的答应下来:“成,可朕得先收回点本儿。”随后循着本能埋首下去。
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封妃事宜在两人嬉笑玩闹中就敲定下来,福满既是感叹却又在意料之中。
其实在众人进宫前皇上早就写好册封曦婕妤为妃的旨意,可看到边上新出炉的贵妃名字,又毁去再写,若不是将人放心底里,向来不注重儿女私情的皇上怎么会费心思去保护。
两人在龙椅里才闹几回,动作渐渐就变味起来,福满回神回来听见乾正帝的气息粗厚起来,便敛起神色,静悄悄的退出去。
陆绮雪怕乾正帝亲过火,让他吻几下便要躲开,“皇上......”话没说完呢,又被乾正帝缠吻上来。
小打小闹的追逐越发让人不满足,龙椅再宽也不够两人施展,乾正帝双臂突然用力,把身上不安分的女人摁在案上,让她哪都逃不开,只得乖乖供他享用。
宫殿各样摆设都放得工整有序,便是案前成堆的奏折也是摆方方正正,唯独陆绮雪躺的地方凌乱万分。
实木建造的龙案稳重如山,承受着两个成年人的体重仍旧纹丝不动,仿佛过一个世纪那么长,乾正帝才肯移开唇顺着下颚一路细吻舔舐到锁骨,陆绮雪趁着空隙捧住他的脸。
“好像..有人来了。”低哑的声音把陆绮雪自己也吓一跳。
乾正帝停住动作,低头看她,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两人的呼吸声,以及门外的细碎的声音。
陆绮雪此时发鬓松散,两颊潮红,嘴唇红润微肿,身上穿的袖衫松垮垮的挂在手臂上,露出半边雪白的肩头,无一不是在挑战他的理智。
乾正帝喉结耸动,把陆绮雪抱回椅子上,给她拉拢好衣服,看她在整理头发,才扬声:“满福,外面什么事?”
乾正帝冷静的声音中透出一丝不耐烦,满福进门后没敢抬头,直接回道:“回皇上,怡景宫刚派人来报,陆昭仪不小心磕到头晕过去,想请皇上去看看。”说完就屏住呼吸。
果然话刚落,乾正帝就火了:“当朕是太医吗,晕倒找朕有什么用,你是干什么吃的,还任他们吵闹起来。”
福满满头大汗的连忙应是,被质疑能力可真冤枉,宫里的人精不像王府那么听话,为了争宠什么招都出,正要退出去找怡景宫的人算账时,却被陆绮雪给喊住。
陆绮雪就简单的挽个髻,看身上没什么不妥后就表示想跟着去怡景宫看看。
乾正帝蹙起眉,怎么可能这时候放她走:“你去能做什么,朕把你喊到这来,是要陪朕的。”
陆绮雪不着痕迹的扫过龙案下方,再继续陪他就要擦枪走火了。
这时福满机灵插上一嘴,“奴才刚打听下,据说陆昭仪晕倒前,听了皇上给娘娘您的晋封旨意。”
不是福满在趁机给陆昭仪上眼药,只是欲求不满的皇上实在是可怕,满福也想把曦昭仪留下,好好抚慰皇上。
陆绮雪:......
乾正帝眼底闪过厌恶,陆昭仪打从根子就被广陵侯府给养坏,心术不正之余还胆大包天,他一度还以为广陵侯把自己嫡孙女塞给过来,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回头就苦口婆心的劝着陆绮雪:“你性子软,去哪儿只会受委屈,还不留在这儿,朕疼你。”
陆绮雪淡定的扶了扶头上的发簪,无视乾正帝说到最后变味的荤话:“那这样妾身更要去,好好的炫耀一番,才能对得起陆昭仪的苦心。”
乾正帝:......
最后陆绮雪还是顺利的出了养心殿,乾正帝不放心的派了身边的内侍跟去,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怡景宫。
陆昭仪早就醒来,听见去养心殿的人回来,原先阴沉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
“是皇上来了吗?”
被抓问的宫女迟疑了下,小声回答:“回娘娘,皇上没来。”
陆昭仪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接着又不死心的问道:“那我晕倒了,皇上是什么反应?”
“我们没能见到皇上。”宫女的手被抓得死疼的,心里不由升起股怨恨,“当时曦昭仪在皇上身边伴驾。”
“什么!”
“所以让我来告诉陆昭仪,当时皇上是什么反应吧。”
陆绮雪在陆昭仪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缓缓走到床榻边,居高临下的打量她,一如当日她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可人却相互调换。
宫女趁着陆昭仪失神,连忙把自己的手收回去,小声补充道:“曦昭仪知道娘娘晕倒后,就代皇上来看望娘娘。”
陆昭仪苍白的脸,紧抿的嘴唇微微失血,额头缠着白丝带,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可仔细看去脸上还敷了不少粉。
“滚,你给我滚。”
陆昭仪这时候最不想看见的就是陆绮雪,特别是她脖颈上遮掩不住的红印更是刺眼万分,一想到自己晕倒时,皇上在与她欢好,原先脆弱的眼神瞬间锋利如刀,看向身边的宫女:“愣在那干什么,把人给我押下去。”
旁的宫人都是一脸为难,你看我我看你的,要还是个婕妤还好说,曦昭仪如今不止跟主子同级,还比主子多了个封号,可要是没个表示,他们也好不到哪去。
陆绮雪有身孕的事她们是知道的,宝瓶见陆昭仪反应这般激烈,连忙挡在陆绮雪身前。
养心殿的内侍见怡景宫的人在他们面前,居然还蠢蠢欲动,不由上前说道:“曦昭仪是奉皇上之令探望陆昭仪的,你们这是想违抗皇令?”
这话一出,大家是彻底的不敢动,主子再大也厉害不过皇上,曦昭仪盛宠在身,他们主子又不是个护短的,动起手来,这里十个人都比不上曦昭仪的一根头发丝。
见此,陆昭仪的脸又失去几分血色。
陆绮雪搭着宝瓶的手,慢斯条理的在旁边坐下“陆昭仪先前不是很想见我吗,怎么这个时候我来看你,反而不欢迎了?”
陆昭仪冷笑:“花无百日红,你如今敢对我这么嚣张,小心日后连给你撑腰的人都没有。”
失宠时她倒是不怕没人给自己撑腰,只怕这个日后有可能给她撑腰的人是第一个过来踩她的,陆绮雪用手支着下颚,忍不住低头笑起来。
底下的奴才偷偷的打量着两个对峙的后宫妃子,相对于憔悴惨淡的陆昭仪,那儿连慵懒坐姿都美得令人心醉的曦昭仪却是鲜活的很,即便他们净了根的人心里看着都热乎,瞧皇上现在的态度,曦昭仪日后只会走得更远,也不知道陆昭仪怎会这么有底气的说出这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