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呀,这么大胆。
季敏转过身,就见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青年男子站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瞪着她。
“你是何人?”
瞅着这模样,像是来找她打架,那可正好,她好长时间都没有活动身手了。
“你、你不知我是谁了?”
唐令冲没想到季敏已经不记得他了。
他可是一直记得她的。
当年他和父亲去幽州探望姨父韩宗渊,便在韩家见到了七岁的季敏。
那时他也才七岁,季敏穿男装,他便以为她真是男孩子,便整日和她与她那帮兄弟一起玩耍。
可是有一天,季敏看了一出“王老虎抢亲”的戏,便突发奇想,说她也要抢亲。
那就抢吧,可是季敏那群兄弟竟然逼着他穿上女装,季敏扮作王老虎来抢他。
他一个堂堂男孩子怎么能穿女装,但是被那些人硬压着扒了衣服,换了丫鬟的裙子,还给他涂脂抹粉,头上带了两朵大红花。
他还清楚的记得,季敏抖着腿,摇着身子,与恶霸王老五一样,掐了他的脸,叫他美人,又亲了他一口。
这一切成了他难以忘记的羞耻和噩梦,可这始作俑者却居然忘了他。
季敏就看着面前的唐令冲胸脯起伏,咬牙切齿的在那里运气。
咦,这人先是直呼她的名字,然后又不说话,这是脑子有问题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吻戏。
文名会提给编辑最后定一下,可不管用哪一个,都感谢天使们对我的支持,谢谢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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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亲袭
唐令冲见季敏像看智障似的看他,不禁跳脚,自报家门:“我是唐令冲!!”
……唐令冲?
季敏看着面前这位嘴边还有个小梨涡的清秀男子,努力回想。
“哦~”,季敏笑了:“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个爱哭包嘛!”
什么爱哭包?
唐令冲恼羞成怒,脸涨得像一块红布。
他才不是爱哭包呢!
当年他被强迫扮成女孩子,让季敏调戏,他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没有办法,委屈得只能哭了。
可季敏这群人看他哭了,不但不哄他,反而羞羞他,说他这么爱哭,就是女孩子。
他气得眼泪更是止不住。
后来父亲和姨夫韩宗渊来了,看他这个样子,还听他说被季敏亲了。
韩宗渊做样子要收拾季敏,父亲当然不能让韩宗渊真打季敏,忙拦住。
还笑着说:“既然小敏这么喜欢阿冲,那就让他们两个订个娃娃亲吧。”
啊?两个男孩子还能成亲?
他傻眼!
父亲连忙和他说:“真是个傻小子,小敏是女孩!”
啊~,他更是大哭不已。
……季敏竟是个女孩儿!
他居然让一个女孩儿亲了,父亲还让他娶了她。
……他才不要呢。
他不要娶力气比他大,爬树比他快,打架也比他厉害的季敏当媳妇呢。
韩宗渊看他哭闹厉害,忙安慰他:不订亲、不订亲。
小季敏满脸则不屑:“哼,我也不稀罕和一个爱哭包儿成亲呢!”。
……什么?不稀罕?他更委屈了!
季敏撒谎!明明刚才她亲他时,还开心得嘎嘎笑,是稀罕得很呢。
那一天直到韩宗渊拎着季敏的脖领子,强迫季敏给他道歉,又百般允诺不会让他们两个订亲,他才不哭了。
丢了这么大脸,他怎么也不愿意在幽州再住下去了。
父亲看他闹得厉害,只好带他回京。
一路上,他就是晚上做梦想到季敏亲了他,他必须嫁给她当媳妇,都会哭醒了的。
这十几年,他一直记着这件事,便弃笔从戎,也练起武来,就想着以后不能再让别人,特别是女孩子给欺负了。
可今天早上,他给母亲请安时,在房间外,竟听见父亲与母亲商量,想要让他娶季敏,尚驸马。
父亲还让母亲今天在寿宴上与季敏多亲近、亲近。
他怎么能尚驸马,他还要准备带兵打仗,做将军呢。
而且最近京中不都传今科状元楚绍要尚驸马了,怎么家里人还会想让他娶季敏呢。
只是今天是曾祖父寿辰,父母只说了两三句,便讲别的事了。
唐令冲想着季敏当年强行调戏他的模样。
嗯,一定是季敏想了什么法子逼了父母,父母才会如此决定。
唐令冲越想越气,就想着要找季敏理论一番。
可他没想到季敏竟是记不得他了。
……可,可她亲了他,怎么能忘了他呢?
季敏看着眼前炸了毛的唐令冲,如果她没记错,他应该是唐家大爷的小孙子,比她小半岁,算起来是她的表弟。
既是亲戚,还是少年时的玩伴,只是他这般气势汹汹的来找她是要干什么呢。
“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是不会娶你的!”唐令冲脱口而出,义正言辞。
……嗯?他这是说什么呢,她什么时候想嫁给他了?
唐令冲说完后,才反应过来,季敏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怎么会强迫父母逼他娶她呢。
难道真的是自家父母想要他尚驸马?可为什么啊?
不过他看着季敏脸上诧异不解的表情,只觉得羞惭难当。
他自己弄错了,还鲁莽的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太丢脸了。
……他、他还是赶快走吧。
季敏看唐令冲没头没脑的说了不想娶她的话,转身就要走。
嘿,不把话说清楚,就想走?!
季敏一挑眉,知春、知秋上前拦住了唐令冲。
唐令冲磕磕巴巴道:“你们拦我干什么?”
“别这么着急走啊,你我这么长不见了,不如找个地方聊一聊。”季敏似笑非笑的走到唐令冲面前,发出邀请。
唐令冲看着季敏的表情,忽然就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小时候,她让男孩子们站成一排,她来挑谁扮演女孩子,让她抢亲。
她就是这样慢悠悠的走过来,也是这幅表情,然后突然把手指向他,他的那帮兄弟就嗷的一下把他给按住了。
唐令冲看着面前站着的知春、知秋,他现在习武,立刻就发现,这两个侍女,目光精亮,身体挺直,一看就是练家子。
……不怕,唐令冲给自己打气,他也学武十年了,身手也算了得的。
“我还有事情,改天再拜见公主。”
已经泄了底气的唐令冲此时可没有来时的气势了,是轻声有礼的推脱,也不敢看季敏,眼睛只看着脚前的地面。
……怎么没有一个地缝让他能钻了跑掉呢。
“哦,你既然忙,我就只问你一句话,你刚才说的不想娶我是什么意思啊。”季敏言语很是体谅。
但唐令冲听了,就觉得身上汗毛立得都要飞起来了。
他感觉得他是一只老鼠,季敏就是猫,他再不跑,季敏就会抽冷子伸出爪子,把他死死的按住。
“是我刚才一时糊涂,说错话了,还请公主见谅。”
唐令冲忙敛袖向季敏深深一礼,这个礼倒是诚心诚意的。
事关女子名节,他刚才的话的确是十分的无状、不妥。
……说错话?
是说出他的心里话了吧!
唐令冲躬身低头,等季敏让他平身。
可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季敏的声音。
他心中且惊且疑,忽听季敏在耳边断喝:“是你的爹娘想让你娶我?!”
嗯?她猜到了!
唐令冲惊讶抬头看着季敏,竟忘记否认了。
季敏微哼,这个不难猜。
唐令冲能来找她说这样的话,必是有他信任、亲密且身份高于他的人和他说了,他才会当真。
唐令冲今年十八岁了,按理应该成婚了,可他连亲都没订。
以唐家的行事,必是极看中他的婚事,想要换取最大的利益。
唐家因唐太妃一事得罪了母后与她,而她射死了唐老四,如此撕了脸面。
唐家现在急于重新修补关系,那么联姻当然是最好的方式。
但没想到唐令冲却是直心眼,说不通父母,便来和她说,让她拒婚。
哼,这唐家真的想得美!
这荣华富贵可不是他们能要就要的,得看父皇、母后想给不给。
不过这唐令冲的心地倒还是不错的。
季敏看唐令冲抬着头惊慌失措的看着她,那双黑黑的眼睛就像母后养的那只西施犬。
那只西施犬也是很怕她,每次见到她都躲到母后裙子下面去。
季敏玩心顿起,伸出中指,挑了唐令冲的下巴,故作冷语:“你说你不想娶我,你得说出个理由出来,不然本公主告你个蔑视皇族之罪!”
唐令冲惊呆了,她这是干什么?!
他知道自己应该甩掉季敏的手指,可是她的手指温热细长,指腹带着薄茧,摩擦着他敏感的下巴,他的脸顿时酥麻的无法动弹,脑子便也不会转了。
他为什么不娶她,为什么啊,他怎么想不起来理由了。
“不过,你记得,本公主也不会招你为驸马的!你这模样,只能勉强做我面首罢了!”
季敏蓦地抽回手指。
唐令冲仿佛被解开了穴道,一蹦三尺高。
“面首!你一个公主怎么能说这种话。”
季敏挑眉:“为何不可,前朝平阳公主三百面首,世人皆知,本公主少些,二百就可以了。
怎么样啊?唐小公子!”
“你!你!”唐令冲说不出话来,就知道眼前这人从小便贪花好色。
唐令冲面红耳赤的转身,推开知春、知秋二人,落荒而逃。
季敏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背影,就真的像被调戏了的良家少女!
季敏忍不住哈哈笑了。
只是她见知春、知秋却没有笑,两个人向她又挤眉、又挤眼的。
这是怎么了?眼睛抽了吗?
不过她顺着知秋二人的目光向后看去,便笑不出来了。
她的身后,赫然站着的,正是状元郎楚绍!
季敏莫名的就觉得心虚,就不知道刚才的情形,楚绍看到了多少?
她决定没话找话,一探虚实:“状元郎好雅兴,也来园中看花啊。”
可是楚绍只是面色沉沉的看着她,却不说话。
兵法有言:敌不动,我不动!
楚绍不接她的话,他们两个就这么傻傻的站着吗?
楚绍刚才在屋子里,看见季敏出来,他便也跟着出来,想与她讲一讲,他尚驸马的传言,商量出一个对策。
可是没想到,竟看到她调戏唐令冲的这一幕。
……面首!
原来她一直未成婚,是因为她的志向是收集二百位面首?!
难道他也是她这宏图大志中的一员吗?
……原来她那晚是把他当做面首玩弄。
楚绍就觉得怒火中烧,他真想上去抓了季敏,敲开她的脑袋,看着她脑袋里到底想什么,或者把她的心掏出来看一看,那心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
楚绍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他甩袖转身便走。
兵法有云,敌不动,我不动,可下一句是敌若动,我先动。
季敏看楚绍身形一动,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就去抓他,正好抓住了楚绍摆动的衣袖。
她这是要干什么?还不让他走了吗?
楚绍大怒,用力一挣。
而季敏抓得很牢,两边都用力,就听刺啦一声,袖子被扯下了来了,露出了楚绍的一条臂膀。
唉呀!季敏很不好意思,她怎么把楚绍的袖子扯下来了。
如此衣衫不整,这可怎么办?
“楚绍,你去花从后面!”
季敏想让从楚绍先躲起来,她去给他找一件新袍子换了。
……什么?
她撕了他的衣服,又让他到花丛后面。
她不是就想在这花园里,以地为床,对他使行面首之事吧?!
楚绍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季敏看楚绍不说话也不动弹,就上前拉他的手:“你快点啊!”
她白日宣淫,拉着他霸王硬上弓啊!
楚绍用力挣脱季敏的手。
是她抓痛他了吗?季敏看楚绍的脸都变形了,忙撤回手。
可是楚绍人往后用力,季敏这一松手,他便身子不稳,倒退了几步,眼见着就要坐到地上。
季敏怕他摔了,忙上前一把捞住他的腰,扶住了他。
知春、知秋以手扶额。
这是什么虎狼之姿啊。
长公主下身弓步,斜弯上身,把楚绍紧紧的揽在怀里。
她在上,他在下。
楚绍半仰着,上半身靠在季敏怀里。
季敏的脸就在他脸的上方,离得只有一掌远。
她的脸艳若牡丹,细腻得不见一丝毛孔。
她呼吸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与他的呼吸胶着在一起。
她的红唇离他的唇那么近,仿佛她一低头,就像那夜一样,口勿上他的唇……
季敏低头看着楚绍的脸,离得这么近,她看得当然仔细。
他精致的眉眼比三年前更显俊朗。
对比着原来的青涩俊美,他身上如今有了成熟男子的气息。
这样的他无疑是更迷人的。
知春和知秋,互相看了一眼。
自家公主和状元郎,这是相互给对方点穴了吗?怎么都不动弹了?
就保持这样的姿势不动弹,也不嫌累吗?
这可是花园啊,人来人往的,他们两个这样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