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儿的知春听了,不禁咋舌,自家小姐是不关心这些东西的。
她可知道,松江布那可是三两银子一尺的,一般普通人家可是根本用不起的,就算富贵人家也都是拿来做内衣的。
这位楚大少爷却直接拿松江布给自家小姐当做手巾擦头发,还直接送了小姐两匹。
真是大手笔啊!
楚绍擦干了季敏头发上的水,又捧着头发垂在香薰炉上方,一点点熏干。
这其实是个极耗时间的活,没一个时辰是弄不干的。
按照季敏的性格,头发擦个半干就行了,还熏什么。
她躺着,都觉得躺不住。
可是楚绍就有那个耐心。
他一丝一缕的慢慢弄,弄干的的头发还用玉梳仔细的梳理好。
而且看季敏不耐,便边弄,边和她说话,给她讲些有趣的故事。
“诶,你说海外那些人真的是红头发、蓝眼睛吗?”
季敏听得津津有味,头发全熏干了,还觉得意犹未尽。
“嗯,我们家的船队的船工都见过,是真的,阿敏,以后有时间,我们一起出海去看看!”
楚绍恋恋不舍的放下季敏的头发,他可是爱极了她黑亮、柔软的秀发。
“好!以后我们一起出海!”季敏现在也是极喜欢大海的。
季敏洗完了,就是楚绍洗。
这屋子只有一间净房,季敏想着净房里面的如意桶和浴桶都是两个,还勉强算分开用了。
知春给季敏梳拢头发,换了夹袍,就被人叫了出去。
季敏耳目清明,听着净房里的水声,想着楚绍就在里面洗澡,就觉得脸有些热。
她正百无聊赖时,就听净房里面扑通一声,然后是楚绍惊呼声。
季敏忙走到净房门口:“阿绍,你怎么了?”
里面传来楚绍的略带疼痛的吸气声:“阿敏,你进来扶我一下,我摔得不能动弹了。”
……摔了?
而且摔得都不能动弹了,那一定是受伤了!
季敏心中着急,可是楚绍在净房里洗澡,她也不知道他现在穿没穿衣服,不好进去啊。
季敏忙道:“你忍一下,我去叫你的小厮来。”
季敏跑着出了正房,可是耳房里,却没有楚绍的小厮,院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人。
季敏无法,刚想出院子去叫人。
就听屋里又传来楚绍痛苦的叫声:“阿敏、阿敏!”
季敏一跺脚,罢了,小时候,在幽州夏日里,她的那些兄弟到城外河里洗澡,她也是见过他们光膀子的。
季敏又跑回了屋,在净房门口,咬唇吸了一口气,压住砰砰乱跳的心,一把推开了门。
等她绕过大屏风,就见楚绍躺在了的地上。
季敏松了一口气,楚绍是穿了寝袍的。
只是寝袍中间的带子虚虚的系着,露出大半个胸膛和修长小腿。
季敏忙大步向前,楚绍忙道:“阿敏,你小心些,地上有水滑。”
季敏看地上的确有一滩水,看来楚绍是滑倒的。
季敏上前,蹲下身,急道:“阿绍,你伤到哪里了吗?”
楚绍皱眉:“刚才一下滑倒,脚应该是扭了,后背也有些痛。”
季敏伸手摸了摸楚绍的脚,还好,没有骨折。
可是后背痛,别是伤到了脊柱。
战场上,有士兵伤了脊柱,便瘫痪了。
可是伤了脊柱,是不能轻易挪动的,弄不好会加重病情的。
“阿绍,你身子自己能动吗?”季敏的心都揪起来了。
楚绍看季敏脸都白了,声音也有些颤抖,就知道她是太过于担心了。
用这招是看出了季敏对他的真心,楚绍心里是十分高兴的。
可是看她担心成这样,楚绍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
他忙用胳膊支起上半身:“能动!”
季敏这才放下心,长呼了一口气,站起身,弯下腰,伸出胳膊,抬手抱起了楚绍。
楚绍开始就想着,季敏能把他扶起来,扶出净房的。
可没想到,季敏直接用公主抱,把他抱了起来。
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孩子这样抱,楚绍有些呆。
季敏没想到,楚绍虽看着瘦,但抱起来,也是很沉的。
最主要是楚绍个子高,她这样抱他,他的两条大长腿,都快垂到地上了。
“阿绍,你搂住我脖子。”
季敏看楚绍垂着两只胳膊,愣愣的看着他,他这样也不会舒服的。
楚绍眨了眨眼,这时候,他也不能让季敏放下他,那样他的小计谋就容易露馅了。
……好吧!抱就抱吧,大不了以后他再抱回来!
楚绍伸手双臂,环住了季敏的脖子,他的胸口便帖在了季敏怀里。
因屋里热,季敏没有穿棉衣,只穿了一件春季里穿的八成新的夹袍。
而楚绍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寝袍。
楚绍一贴上,便感觉到季敏月匈口与他身体与他迥然不同的柔软。
他们两个虽然已经很好了,但是也未曾这般亲密无间过。
楚绍的心砰砰跳了起来,脸立刻就热了起来。
季敏到没注意楚绍变化,她把楚绍抱出净房,放到他的床上。
季敏是想着她把楚绍放在床上,楚绍就该自己松开搂着她脖子的手。
可是楚绍没松手,季敏弯着腰,被他的手向下带着,站立不稳,一下子倒在了他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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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聘礼啊
楚绍躺在床上, 双手紧搂着季敏的脖子, 这一下就变成她倒在他的怀里了。
季敏的脸枕在了楚绍的月匈口上。
楚绍刚刚沐浴完,身上带着皂角的清香。
季敏的鼻息间, 便满是他的气息。
她的脸触碰着他月匈口的肌肤, 他的肌肤是紧致光滑的,还有竟是硬邦邦的。
她能感觉到月匈肌流畅的线条。
怪不得抱他的时候,觉得他并不轻, 原来这人竟是看着瘦,实则是有肌肉的。
不过,这个姿势,他后背刚才还摔疼了,别在压坏了。
季敏忙想坐起身, 可楚绍还搂着她脖子呢。
“阿绍, 你快松开手,压到你了吗?”
楚绍哪里舍得放开手啊, 如今他可明白话本子上写的:“软玉温香抱满怀, 春至人间花弄色”是怎样的滋味了。
只是书上接下来的一句:“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他不知何时才能感受到。
诶,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与他表明真正的身份呢!
季敏说了放手,可楚绍却像没有听到一般,还是紧紧的搂着她。
季敏就听见楚绍的心口传来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如鼓般震着她的耳膜。
胸口的肌肤也变得滚烫起来。
……他是怎么了?
“阿绍,你后背怎么样, 诶,你这床上有什么异物吗?怎么会这么硌人。”
季敏就觉得有一硬物戳着她的腹、部。
她刚说完这句话,楚绍便轻吟一声放开了手。
季敏忙从楚绍身上翻到床上,她刚坐起身,就见楚绍也翻了个身,整个人趴到了床上。
季敏手拂了拂楚绍后背,着急问道:“阿绍,你后背疼吗?”
否则怎么会趴着呢,是被床上的硬物也给硌到了吗?
楚绍脸埋在床褥里,瓮声瓮气:“我没事,你去把墨书叫来,给我看看后背就行。”
季敏刚要下床叫人,就听寝房门一响,知春和楚绍的小厮墨书端着茶盘进来了。
知春和墨书一看床上的情形,皆是一愣,忙微微侧了侧头,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该不该说话,或者该不该出去。
床上楚绍衣衫不整,露着两条大长腿趴在那里,而季敏坐在楚绍腿边,手还放在楚绍后背上。
那样子怎么看,怎么都像季敏刚刚调、弄完楚绍,正在安抚他。
诶呦呦,墨书感叹,自家少爷,还没下船就用信鸽安排了一切,可这情形应该是得偿所愿,与季公子成了事了。
只是自己少爷个头比季公子高,块头比季公子大,年龄也是长于季公子,可竟成了被压、被戳、菊花的那一个。
知春心里叹了口气,自家小姐与这个楚公子是纠缠的越来越深了,看这样子,是自家小姐占了这位楚公子的便宜,诶,罢了,只要小姐高兴就好。
季敏看着知春、墨书两个人像两个木桩子似的站在那,愣乎乎的一动不动。
忙下地吩咐墨书:“快给你家公子看看他的后背摔伤没有。”
……摔伤后背?
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不会是两个人“战况”过于激烈,不小心弄伤了,找了个借口吧。
不过墨书只敢心里腹诽,哪里敢说什么,忙上前去看。
季敏觉得自己不好站在一边看,便拉着知春从寝房出来,还贴心对墨书说了声,有事叫她。
到了客厅,季敏问知春:“你刚才去哪里了,知秋呢,这院子里怎么没有伺候的人了?”
没有伺候的人?
知春一愣,她是被墨书叫着去厨房拿午饭了,她可记得她出去时,耳房里还有一个楚绍的小厮呢。
这时知秋回来了,知春忙问:“你去哪里了,怎么这半天才回来?”
知秋道:“楚家有个小厮,手划伤了,找我去给他包扎一下。”
季敏连忙吩咐:“你找一些跌打损伤的药出来,刚才楚公子在净房里摔倒了。”
知春听了,眼皮子微微抬了抬,楚公子在净房里摔了,屋里还没有伺候的人,那他的衣服是不是自家小姐给穿的?
不过她可不敢多说什么。
知秋忙到行李中,找了药酒出来,季敏对寝房里高声道:“阿绍,你的后背和脚到底怎么样了?用不用知秋给你看一看。”
屋里传来楚哨的声音:“墨书看了,没事儿了。”
“我这有跌打损伤的药酒,你叫墨书给你抹上。”
房门一响,墨书出来拿了药酒又进去了。
又过了一刻钟,换好衣服的楚绍,扶着小厮的肩膀儿走了出来。
季敏上前:“你好了没有,用不用找郎中看一看。”
楚绍笑着动了动脚和肩膀:“没事,就是刚才吓了一下,上了药酒,墨书给我按摩了按摩,一点都不疼了。”
“那就好,不过,阿绍,你床上是不是有什么硬东西,你好好看一看,刚才都把我硌到了。”
季敏说完,就见楚绍的脸忽地一红,支吾道:“啊,我等会儿让墨书看看。”
墨书惊讶,那床是他铺的,都铺了三条锦褥,怎么会硌人呢。
墨书诧异的看了楚绍,等他看到自家公子脸上不正常红时,墨书蓦地明白了,一时没忍住,咔咔的咳了起来。
楚绍狠狠的瞪了墨书一眼,墨书忙捂住嘴,转过身去,唉呦,我的妈呀,公子啊您真厉害。
楚绍看了桌子上放的食盒:“阿敏,你饿吗?如果不饿,我们出去逛一圈儿,到外面去吃。”
季敏其实也觉得纳闷,现在离正午还有一个多时辰呢,这客栈怎么早就放起饭来了。
她还真不饿,在船上待了二十几天,一下船,她就想出去逛一逛呢。
两个人收拾妥当,出了客栈,楚绍又带着季敏先去了船码头。
嗯,这是又要出海玩儿吗?
楚绍笑笑,拉起季敏的手:“带你看点好东西。”
说着上了海上遇到的楚家船队中最大的一艘船。
船上的管事见自家少爷来了,忙上来迎接,楚绍与他耳语了一句,管事便带着楚绍和季敏到了船上最大的一间货舱。
管事拿了大钥匙打开货舱沉重的铁大门。
季敏跟着楚绍进去,就见货舱里放着的都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海外的各种精致的奇珍异宝。
季敏首先就看到了一面大镜子,有半人高,离了很远,便能清清楚楚的照出人影来。
季敏忍不住上前仔细的照了照,哇,这可比她用的铜镜要清晰多了,连脸上绒毛都能看出来。
“这是什么镜子?”季敏惊奇问。
“哦,这是西洋人的水银镜子。”
楚绍随手从旁边的箱子里又拿出两面巴掌大的水银镜,一个是菱形,一个是圆形。
“这两个可以随身携带着,能方便些。”
楚绍把镜子直接递给知春。
季敏到底是女孩子,是真喜欢这镜子,便没客气,冲知春点了点头,知春便收下了。
楚绍又示意管事拿来几匹纱,季敏一看,这西洋纱与中原本地的纱是大不一样,颜色鲜艳,纱质轻薄透明,倒是漂亮的很。
季敏不禁拿手摸了摸。
“管事,把这些纱收了!”楚绍吩咐一声。
“少爷,这纱还有镜子,还有这些。”管事指了指后面的十几口箱子:“小的把它们送到哪里去。”
“阿敏,这些物件我直接给你送到幽州去吧。”
季敏惊讶:“这些都是给我的?”
“是啊,这货舱里面的物件,你随便挑,挑好了,我们楚家会有船去京城送货,可以带过去,然后在京城找镖局,再押送到幽州去。”
……啊!
季敏看着这一大货舱的西洋珍宝,她就是再不通庶务,也知道这些物品都是价值不菲的。
季敏忙摆手:“阿绍,这些我不能要,你自己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