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抛弃的人登基了(穿书)——青木源
时间:2020-05-26 10:03:23

  芙萝听了,也不说话了。
  “你之前吃过的地方在哪里?”容衍像是没有看到她的脸色,兴致勃勃的问。
  他既然问了,芙萝也就答,“不知道,那时候身边人随便在路边摊上买的吧。”
  “路边摊?”容衍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你还吃那个”
  芙萝听了就笑,“有什么吃不得的,就算再金贵的人也得吃东西啊。”
  她这话说的已经有些不太客气了,可是容衍也笑,眉眼里也有了几分温情的味道,“那就更要尝一尝了。”
  容朗一直在旁边看着,瞧见这位伯父对芙萝非常宽容,不仅仅是宽容了,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没有道理的纵容。
  容朗被容衍接进宫以前,就见过这个伯父几面。
  代王府大火,他被几个代王部下拼死带出来,一路上乔转打扮直接投奔燕王。
  那时候的燕王才从朝廷军的手里攻略下一座城池,闻讯过来的时候,容朗看见容衍浑身甲衣浴血,他居高临下的打量自己的时候。容朗感觉自己的性命都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所掌控。
  这种感觉十分不好,但是容朗却不仅想要操纵别人的生死。
  只有这位伯父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这位伯父对女子从未有过半分眷顾,也从未有过一丝一毫成家的念头。他曾经在伯父的跟前呆过一段时日,伯父对他很好,视同己出,他曾经试探过,伯父对他说过自己没有成婚的心思,也会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而那几年,的的确确也是如此。现在半路杀出一个女人出来。
  她就该死。
  谁挡了他的道,不管是他什么人,哪怕是他父母,他都能毫不犹豫的下手。
  容朗心里扭曲成了一团,可是脸上还是那个无害的模样。
  坐在对面的年轻女人却敏锐的觉察到什么,径直往他看过来。
  芙萝方才莫名的后脊椎那儿一凉,哪怕她外面套着厚厚的狐裘,也没有压住那股恶寒的劲头。
  “仙师在看什么呀?”容朗脸上全是纯稚的笑。
  芙萝也笑笑,“没什么。”
  到了外面,又是一番新气象。
  宫城里头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能热闹一下,其他时候其实都一样。宫中不可喧哗,喧哗者治罪,就算是文武百官也是一样,宫里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外面却不一样,市井的吆喝泛着一股鲜活。
  下了大雪,倒是街上却还是热闹。都是要讨生活的,除非雪下的叫人睁不开眼,要不然还是会出来的。
  芙萝随意挑了一个摊子坐下来。容衍也没有半分不满,跟着她坐下,由着她点了四碗馄饨。
  冬日里吃馄饨算是一件快事,摊子一副担子,担子上一个炉子带锅子,另外一个是放着碗筷的柜子。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泛着一股黑亮的油光。
  这个和宫里是完全不同的。
  容朗看见忍不住皱了皱眉。
  摊主动作很快,就给芙萝几个人把煮好的馄饨给送了上来。热气腾腾,上头飘着猪油,猪油被热水滚烫开,和葱花一块被滚水氤氲出别样的浓香来。
  馄饨是用半瘦半肥的猪肉包的,天冷肉贵,所以就那么一点,但那点肉味和猪肉葱花混在一起,入口咬下去只觉得弹牙咸香。里头的肥肉都在唇齿里流油。
  芙萝吃了几个,抬头看容衍,“怎么样?”
  容衍听到她问,也抬头起来,看到她满脸期待,也点了点头,“不错。”
  芙萝立刻就笑,“我说了吧,外面的东西其实蛮好吃的。”
  她说着又低头下去专心致志的对付她手里的那碗馄饨,热天里吃热的东西,尤其是带着肉带着汤的。
  容衍看着她吃的这么投入,低头下来慢慢的将手里的这碗给吃完。
  付了钱,芙萝去问六皇女饱了没有,然后才去看容朗。
  今天还是有些冷,下雪的时候其实还暖和些,下完雪之后,那才叫冷。芙萝整个人都埋在狐裘下面。雪白的狐裘将她衬托的越发晶莹剔透。
  她牵着六皇女在街上走着,六皇女瞧见有卖糖葫芦的,看的眼都有点发直,宫里吃的东西都有规制,外面的野路子除非上面的人张口,要不然还真的进不来。容衍看见,主动上前问小贩买了糖葫芦,而且是四支,一人一支,哪个都不落下。
  容衍满怀笑意把手里的糖葫芦给她,芙萝接过来,只觉得满心莫名其妙。容衍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来看了?
  “为什么还要给我?”芙萝拿着这东西颇有些无所适从,她几乎都没吃过这种东西了。
  “这东西自然大家都要有才好,”容衍一本正经的说瞎话,“不患寡而患不均。”
  不是,这玩意儿要什么均不均的?
  芙萝才不肯吃,她只是拿在手里。六皇女和容朗倒是给面子,咬得咯吱咯吱响。可是芙萝却没有多少下嘴的意思。
  山楂果用签子串成一串,外头刷上一层红彤彤的糖浆。看着特别喜庆。
  “不喜欢?”
  芙萝一把将手里的东西给送到他跟前,“你先尝尝好不好吃,告诉我,我才吃。”
  这已经不是胆大妄为了,已经是登天了。
  容衍却直接俯身过来,从她手里的那串咬了一颗下来。
  外面那层糖衣被咬破的声音脆生生的,芙萝看着他喉结随着咀嚼上下滑动,他似乎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似得,仔仔细细将里头的酸甜滋味都尝过了,这才和她说,“味道酸酸甜甜不错。”
  说着他抬手起来捏着她的手指,“尝尝。”
  他微微用力,把手里的那串糖葫芦送到了她的嘴边。
  容衍眼里有光,四周的雪还未完全融化,天光照在雪上,映照出白亮的雪光。投在他的脸上眼中。
  芙萝抬头去看他,可以清晰的见着他眼里映出她的影子。
  神使鬼差的,芙萝竟然还真的张开了嘴,一口咬在上头,酸甜的滋味霎时就在唇齿里冲开。
  带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滋味,在嘴里一路蔓延开。
  容衍走在她身边,“今□□堂上有人和我说,要我娶妻。”
  他嘴里说这话,眼里在看芙萝。
  芙萝咬着嘴里的糖葫芦,一下心里和明镜似的,难怪今天带她出来,原来是设了个坑给她跳?
  “陛下怎么想?”芙萝问。
  容衍呼出一口白雾,眼底含着笑,含着些柔情,“所以我想问问你。”
  哪怕被她直言拒绝了几次,他还是不死心。她就在宫里,就在他的掌心里。只要他不放手,她就不会离他远去,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委曲求全?
  他前半生委曲求全的太多,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不让自己一辈子都这样。
  他为何不能得一个圆满呢?
  “我想再问问你。”
  作者有话要说:  被拒绝无数次,依然心怀希望的容衍~~~
 
 
第58章 入骨
  容衍竟然是差不多直接说出来了。在此事上, 他知道若是委婉,差不多就要被她继续一道四两拨千斤给弄回去,她在这上面可谓是炉火纯青。
  “问我的意思啊。”芙萝看过去, 她手里捏着手里的那串糖葫芦,看容衍的眼神里都含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清的意味。
  她拉长了调子, 故意挑起人的胃口,也叫人有些心痒痒的, 容衍耐心的在那里等着她的回答。
  “我不知道。”芙萝突然道, 她冲容衍狡黠一笑, “我可不懂这些,朝堂那些大人们满腹经纶,也能说会道。我想的和他们不一样。”
  “那你想什么?”容衍追问。
  芙萝看向他,“陛下婚事,贫道不敢置喙。”
  芙萝说完,直接在手里的糖葫芦上咬了一口。方才她嫌弃这东西不够干净,怕吃了拉肚子,尝了一口发现酸酸甜甜, 算是还不错,就又吃了几口。
  冬日里都,大街上依然热闹,吃了一串的糖葫芦, 又见着卖豆花的,芙萝不好咸口,她更喜欢豆花里加蜜豆蜂蜜这些东西。容衍给她叫了一碗, 她哼哼唧唧的就是不肯,说喜欢吃甜的。
  北面对这个几乎都是咸口,估摸着南边才是她喜欢的甜味。
  这个爱好让容衍有些意外,不过也有些惊喜,似乎她肯在他面前表露自己的偏好,那就是定好的事。
  芙萝饮□□致,喜欢重口,但也喜欢淡雅的调子,这么看来真的是南北都齐全了。
  咸的喜欢,甜的也要。最是贪心不过。
  可他要的就是她贪心,要是她真的和得道高人那样无欲无求,恐怕那才是和对着缩头的乌龟王八,根本就无法下口。
  容衍好脾气的干脆连带着她那碗全都吃了,吃的时候还自己尝了一口,然后又笑问她要不要也试试,毕竟味道的确不错。
  芙萝也受不了豆花和各种葱蒜油盐混在一起的,哪怕上头浇了其他东西,她也不要。一听容衍要她尝尝,立刻脑袋就摇的拨浪鼓似得。
  这样子看的六皇女笑的止不住,芙萝只是轻轻的在小丫头的额头上弹了下。
  “下次能不能找点我能吃的呀?”芙萝娇娇气气的撑着下巴,满嘴里都是抱怨。
  不过她的抱怨也软,嫩生生的,不叫人心烦。而且说了两回,也不说了。
  “好啊。”容衍一口答应下来。
  出来这么一趟,自然是要回一趟公主府看看。
  虽然宫里时常有人给临海大长公主送消息,但做儿女的出来了,也该回去看看。
  几人下了车,被人领着往门内走。
  门合上之后,外面也有了动静。
  芙萝回府,临海大长公主亲自出来了,见着容衍,又少不得一阵抱怨。
  现如今她对这个侄子已经没有多少害怕了,容衍已经摆明了态度,往事不究,不但不究,反而还透着一股亲近。这可就太难得了,能得皇帝亲近的,那都不是一般人。
  临海大长公主知道自己和这个侄子隔着一层,就算有什么情分安达利利来说也该淡了,但皇帝有意亲近,那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讲其他的那些场面功夫,恐怕也入不得他的眼,干脆就照着平常人家里那些来。
  临海大长公主像个平常的这个年岁的妇人一样,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就抱怨外头那些风风雨雨。
  “外面现在说我心如蛇蝎,真是胡说八道。”临海大长公主拉着容衍家长里短,“那几个前头生的,真的一点都不叫人省心。她自己惹得婆家不高兴,结果还在外面散播我的不是。”
  郭敏因为临海大长公主的缘由下了一趟大狱,当初那场刺杀查到现在也没查出什么眉目,当日郭敏不可能对她下这样的手,但还是被从头到脚的好好查了一顿,连郭敏那日为何去夫家搞这么一出,前因后果都问的一清二楚,在大理寺那里还整理好了,直接送刑部。
  这下子脸丢的还更多。
  原本是郭敏占理的事,到时候就成了笑话。
  再接着外面也有关于临海大长公主不好的传言,不过也是说她待原配所出的子女苛刻,不如对自己亲生骨肉那样慈爱。
  临海大长公主一开始也不当回事,谁不爱自己亲生,只是听得多了,难免觉得烦躁。
  她对着容衍叨叨絮絮,容衍也没觉得烦躁。好脾气的坐在那里听她抱怨。
  “姑母放宽心,那些人传姑母的流言,是他们不明是非。”
  容衍说着,他看了一眼芙萝,芙萝坐在那里,听着母亲和容衍说话,他继续道,“到时候他们就不敢说了。”
  临海大长公主一听顿时就高兴了。
  容衍突然觉得,如果自己此刻提出要娶芙萝,恐怕他的这位姑母也不会说不行,不但不会,反而还会十分高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他到底还是更想让她自己愿意。
  临海大长公主叨叨絮絮说了好些话,又问了儿子如何。
  “他在宫里读书倒是读的不错,如果他能保持下去,那么可以让他去试试考个功名。”
  临海大长公主听到这个,顿时眼里就生出了不少光亮。
  临海大长公主最气的就是郭旦能考取功名,但自己儿子却不知前途在哪里,郭忠的那个英国公的爵位,是要长子来继承的,这是规矩。就算是她对此颇为不满,也没有办法。
  听到他这么一说,临海大长公主喜出望外,“这……这真是,多谢大侄子了!”
  容衍没有了在宫里的那股威严,温和的简直不像话。听着临海大长公主这话,也是笑,“姑母说笑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彼此。”
  这话似乎别有深意,但是临海大长公主像是没有听出来,依然喜不自胜。
  芙萝在一旁看着容衍笑的和得了手的狐狸,正巧容衍也转头过来,目光正好和她撞了个正着。
  容衍直接和她视线对上,四目相对,他面上的笑似乎又浓了些。
  他那笑容倒是没什么得意,而是含着些许暖意。
  这样子让芙萝心下古怪的很。
  临海大长公主又感叹了好会,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虽然私底下有人说她坏话,但也不敢当着她的面说,芙萝现在除了容衍无人敢娶,而郭旭说亲也太早,十六七的小孩子,说什么亲。那些闲言碎语的,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就是听在心里不舒服。
  “我活了这么久,真是养的娇惯了。”临海大长公主半是感叹道,“当年那时候,什么没有经历过,再难听的话也听过,那些人嘴碎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都见识过大风大浪了,可听到那话心里就是不舒服。”
  容衍笑,“姑母现在理应就是享福的,那些人着实不像话。”
  “姑母早年受了许多罪,到了现在也该享福了。”
  临海大长公主听了笑得不行,“有了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教养儿女这原本就是姑母的分内事,就算是前面原配生的,按道理来说也是理所应当。哪里来的恶毒,”容衍说着,“英国公看不好家里的孩子,看来还真是不够沉稳。”
  容衍说的话,尤其关于朝堂上的人,哪怕是自己的姑父,也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点评。
  临海大长公主眼里一亮,可是又委顿下来,“侄子的心,姑母都知道,可是他要是出了事,下面的孩子也跟着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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