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姐妹急完了,她才笑了笑说:“抱歉,让你们担心了,这个婚确实结得有点突然,不过你们放心,我有分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要什么,黎溯川……”
她顿了顿说:“他挺好的,我很喜欢,你们以后也会喜欢。”
杜晓婵和杜晓蕊哑然,大姐都这么说了,她们还能说什么?她们喜欢不喜欢重要么?
杜晓婵还是担心:“那爸妈呢,他们知道吗?”
杜晓眠:“还不知道,没来得及说,你们也先别说,等过两天我自己说。”
杜晓婵:“好吧,反正你要记得说。”
杜晓眠:“对了,你们怎么来了?”
杜晓蕊翻白眼:“大姐,你忘了我们今天约好在你家吃火锅的吗?材料都买好了。”
“……”
杜晓眠拍拍脑袋恍然大悟。
今天杜晓率基地难得放假,而杜晓蕊又刚好没课,所以姐弟几个约好今天在杜晓眠家里吃火锅。
这是前两天就约好的,但被黎溯川一阵搅和,她竟然全忘了。
相比卧室内的一片和谐,客厅简直杀气重重。
杜晓率坐在沙发上,两眼闪着犀利的光,一寸一寸扫描对面的人:“哪里冒出来的,以前没见过。”
“没见过吗?现在见过了。”黎溯川从善如流:“我倒是经常听你姐提起你,说你爱玩游戏,最近还加入了战队打职业,很快就要代表国家出国参赛,非常厉害。”
杜晓率眼睛眨了几眨,被陌生人夸得有点不自在:“我姐经常跟你提我?”
黎溯川:“当然。说你越来越听话,不让她操心了。”
小瘸子有点坐不住了,在沙发上蹭了蹭,但脸仍旧很臭:“不要以为你说这些就能讨好我,我警告你,要是敢欺负我姐,我保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兜像刚才一样揍我?”黎溯川哼笑一声:“男人,用拳头解决问题是最低级的,等于把把柄送到对方手里。”
杜晓率顿时急眼:“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但下一秒,黎溯川话锋一转又道:“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用不着你动手,我自己也不会原谅我自己,论在乎你姐,我比你只多不少,因为你以后会有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家,但我,只有她,没有人比我更在乎她。”
“……”
杜晓率张了张嘴,对着黎溯川那双真诚而又确定的眼睛,半天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
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姐夫像黎溯川一样把他当做一个正常的成年人,用正常的语气跟他说话。
二姐夫跟二姐是高中同学,玩心比杜晓率还大,跟他交流最多的是游戏攻略或者干脆死皮赖脸让他带。
至于方向东,在杜晓率眼里那就是个高高在上的‘上等人’,虽然每次跟他说话都客客气气的,从来没说过他一句不是,但笑容从来没达过眼底,杜晓率见一次烦一次。
当然这些感受他从来没对家里人讲过。
好话坏话都被黎溯川说完了,没他说的份,他只能重复强调:“反正你不能欺负我姐。”
黎溯川:“当然。”
杜晓婵和杜晓蕊从卧室出来,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叫‘姐夫’。
在杜晓眠满脸期待里,杜晓率也只能缴械投降,低下头,老实喊:“姐夫。”
黎溯川拍他的肩,对这个识大体的小舅子越来越满意:“好小子。”
隆重的介绍仪式结束后,一家人开始准备晚上的火锅材料。
吃完火锅,收拾完碗筷,再送他们姐弟三人出门,已经完上八点多。
三姐弟一起出电梯,杜晓蕊越想越纳闷:“我总觉得这个新姐夫有点眼熟呢,好像之前哪里见过。二姐,杜晓率,你们有没有觉得?”
杜晓率摇头:“没觉得。”
杜晓眠也摇头:“之前没见过呢。”
“不可能,我就见过,好像是在哪本杂质上,叫黎溯川是吧,我找找。”
杜晓蕊不死心拿出手机搜索,几秒钟之后眼珠子差点砸下来砸坏手机屏幕:“草草草!二姐,帅帅,你们快看!我就说我见过嘛!”
黎大富豪完全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已经暴露了。
火锅过后,整个客厅都是火锅味儿,他和杜晓眠都躲回了房里,迫不及待把一身油烟洗下来。
原本打算今天给杜晓眠收拾行李搬到他家里去,也只能推迟到明天。
两人洗完澡,坐在床上你看我,我看你,很快就吻到了一起。
新婚之夜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那两个大红的本本。
“叫老公,你今天还没叫呢……”
黎溯川覆在杜晓眠身上,吻着她的唇反反复复地磨,杜晓眠快透不过气,眼里含着水:“你怎么还没忘啊……”
“一直记着,快,叫给我听……”黎溯川话落,又低头吻她,密密麻麻的吻沿着她的脖子和颈间自上而下,又麻又痒,还有点痛,杜晓眠受不住,只能闷着声音叫:“老公…………”
黎溯川猛然抬头,眼底浓烈的欲|望交织,却又极力克制,声音沙哑而又急促地说:“叫什么,大声点,没听见……”
他虽然嘴停下来了,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甚至变本加厉,杜晓眠叫苦不迭,挤着眼泪花儿又喊了声:“老公……嘶,你轻点……”
这次因为激动,声音都高了几个调。
黎溯川眼里的笑蔓延到了唇边,嘴角止不住上扬,再次吻在了杜晓眠唇上。
室内的温度急剧攀升,一切都顺理成章,自然而然,但在某一刻又嘎然而止。
黎溯川弓着的身子一片僵硬,杜晓眠问:“怎么了?”
黎溯川一脸艰难:“没套,你家有没?”
杜晓眠眨眼:“我家哪来这些东西?”
“那我现在去买?”
他正欲翻身下去,但杜晓眠却勾着他的脖子不放。
两人静静地看着对方,呼吸逐渐平息下来。
“你不是说想找回虫儿吗?”杜晓眠望着他说。
黎溯川愣了愣:“我是说过,但我是担心你不愿意。”
杜晓眠:“如果我愿意呢?”
黎溯川为难:“你不怕吗?”
杜晓眠坦然:“我其实挺怕的,我之前从来没想过生孩子,没这方面的准备,但是我想虫儿了,特别想特别想,你不想吗?”
“我……”黎溯川表情十分纠结:“其实我也想,但我更怕,我担心你身体受不住。”
杜晓眠失笑:“我妈也是在我这个年龄生的蕊蕊和帅帅,不照样好好的,何况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没事的,为了虫儿我们试试,行吗?”
黎溯川沉默良久,低头亲杜晓眠的额头:“好。”
第49章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 黎溯川连带杜晓眠和行李一起打包拉回了家。
两人收拾好衣物后, 就去商场置办家用。
床单颜色太丑,杜晓眠早就看不顺眼了, 必须换。
毛巾不是新的, 换。
杯子,拖鞋虽然之前的能用,但现在有成双成对还可爱漂亮, 也换。
餐具,只要颜值高,再多也不嫌,买。
锅,也可以再加两个颜值高, 性能好, 买。
花瓶,那是居家必备, 但黎总家里一个也没有的, 必须买。
买了花瓶,自然少不了花,也要来两束。
两人推车塞得满满的, 买到最后黎溯川怀疑人生:“你之前在我家是不是住的很不习惯,那么多东西不喜欢,也不说。”
杜晓眠抱着百合花,低头闻可闻,满心愉悦:“之前又不是你老婆, 什么都要换,你会嫌我管的多呢。”
“......”黑历史就在前面摆着,还是热的,黎溯川吃瘪,喉咙哽住说不出话。
但看杜晓眠晓得那么开心,眼尾翘着,酒窝浅浅的,他又忍不住心痒,快速在8啊脸上啄了一口说:“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说种话了,忘了行不行?”
杜晓眠被亲的一个激灵,第一反应是看周围的人,随后就恼这说:“你干嘛,商场这么多人,也不怕笑话。”
黎溯川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亲我老婆,谁爱笑笑他的。”
“懒得跟你说,走啦。”
要比脸皮厚,杜晓眠肯定是比不过的,她丢下一句话,自己率先进扶梯,黎溯川立即推着车子追上去。
回家以后,杜晓眠第一件事就是把花瓶倒上水,再把花插进去放在客厅的矮桌上,淡淡的清香渐渐蔓延到客厅每一个角落。
黎溯川静静的看她把摆弄出好看的造型,觉得这一切很不可思议,原本空荡又冷清的客厅竟然因为这小小的一束花多出了生命力。
果然一个人活法和两个人截然不同,真后悔没在医院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把人娶回家。
他从身后把她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肩上,嗅着她的颈间淡淡的香味深深吸气:“真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杜晓眠笑:“大概是因为黎总之前都忙着挣钱去了。”
黎溯川:“那我挣的钱都给你花,你喜欢吗?”
杜晓眠:“当然,谁不喜欢钱啊,我花钱很腻害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花得你心疼。”
黎溯川沉默半晌,埋在她肩上笑:“不心疼,你喜欢就好。”
不然他前半身在商场上所有的孤注一掷,尔虞我诈都白费了,白活了。
两人配合着把买回家的所有东西都都放到它该呆的地方后已经快到晚上,准备做晚饭时,接到了物管哦电话。
物管极其为难:“黎先生,上次那个姓李的先生在门口吵着要见你您,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您看您见还是不见,不见的话我们就把他轰走。”
黎溯川表情迅速降温,冷得跟冰块似的。
姓李的先生除了李祥还能有谁?
而李祥找他除了温静的事还有什么?
上次因为李祥溜进园区找了杜晓眠,黎溯川找物管发了一顿难,现在物管防李祥比防贼还使劲,没有黎溯川的允许,他恐怕长了翅膀也进不来。
黎溯川面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像把自己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杜晓眠在他身边蹲下来,手掌放在他的膝盖上揉,两人静静的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
黎溯川的眼底是红的,眉心是蹙在一起的,每次这个样子都是他头疼的腻害的时候。杜晓眠担心,确说不出安慰的话,更不会干涉他的决定,只能陪着他。
许久以后,黎溯川终于看着杜晓眠开口:“眠眠,你觉得我该原谅她吗?”
杜晓眠抿了抿唇,认真地说:“如果你问我的意见,那我建议你去见她,我不希望她的离开像你父亲一样没有一句正式的告别,一直横在你心理,让你难受,我不希望你的后半生都在他们的阴影下活着,我希望你走出来,而走出来的第一步就是要面对她,至于原谅不原谅,这都是你的决定,我相信你自己能把握。”
黎溯川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把她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许久之后才吻着她的侧耳说说:“如果你希望我去,我就去,我听你的。”
杜晓眠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回抱住他,耳鬓厮磨地蹭了蹭说:“我陪你去。”
李祥蹲在保卫处,等得心急如焚,终于看到黎溯川开着车出来,让他意外的是,副驾还坐着原本已经离开的杜晓眠,更让他震惊的是,这次黎溯川没有见他滚,而是把车停在他身边,让他上来。
李祥愣了半天,摸不着头脑,傻傻的问:“去哪里?”
黎溯川斜眼很是不耐烦:“不是要我去叫她吗,走吧。”
“啊?哦,好!”李祥反应过来后喜出望外,立即钻进车里。
杜晓眠回头对他笑了笑问:“伯母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情况不是特别严重,他我不会晚上找到黎溯川家里来。
李祥摇头叹气:“很不好,病情恶化很严重,今天下午刚抢救回来,快说不出话了,一直念着要见小川儿......”
杜晓眠抿了抿唇,没在说什么,而黎溯川自始至终目不斜视地开车,连个眼神都没给。
半个小时候,车子抵达医院,李祥在前面带路,黎溯川紧紧拉着杜晓眠的手跟在他身后。
到达病房门口时,正好碰到一个白发苍苍,面容憔悴的老人以及一个约莫20出头的年轻男人从里面出来。
黎溯川停下步子,看着眼前的人没什么表情,但杜晓眠明显感觉他握着自己的手力道加重了。
老人看到黎溯川,暗沉得发灰的眸子陡然一亮,随即激道:“小川儿?是小川儿吗?太好了,你终于来了,再晚你妈恐怕就见不到你了。”
但老人身旁的年轻男人确像受了惊吓一样,惊慌失措的躲到老人后面。
老人拍拍年轻男人的手臂安慰:“这是你哥哥,怕什么,快叫哥哥。”
但年轻男人仍旧害怕,干脆躲到魁梧的李祥身后,小声喊:“哥哥,怕......”
李祥见黎溯川脸色越来越难看,生怕他扭头就走,连忙说:“静姨就在里面,小川儿,你进去吧。”
黎溯川深深吸气,松开杜晓眠的手说:“我进去了,你在外面等我。”
杜晓眠拉住他不放心:“要不我陪你吧。”
黎溯川坚决摇头:“不用,你不需要看这些,就在外面等我。”
随后他进入病房带上了门。
杜晓眠抿抿唇,在走廊上站着等。
她对面的三个人,除了李祥,其他都不认识,其实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