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娘重生了——挽剑添星
时间:2020-05-27 09:21:50

  曲望南也怕事出变故,派人去把他们的东西全部收拾干净,然后连夜让人把他们送出城去,目的地南境。放在这京城,水这么深,她又远在他方,不如把这两人放在身边来的安心。
  高长凌看完信,把信折好,放回信封,但是脸上却没了笑意。
  这也幸亏喜鹊自救意识强,也得亏曲望南活的清楚,这才歪打正着救了他一次。但这个告密的人,他心里也有了一些数。
  知道那个院子,曾经住在那个院子的,除了凉竹还能是谁?这么多天没出事,偏偏凉竹来了之后出了事,何等的巧合?
  问题就在,凉竹如何和高长淅搭上了线。因为他看出凉竹对他的情谊,所以多此拒绝并且不去找她,目的就是让那个姑娘不要用幻想。
  可这也会是她报复自己的理由?
  但最可怕的不是在这里,他对凉竹并不是没有防备,所以他把九秋放在凉竹身边。他信任九秋,也对此一直很放心,这些都是跟了他多年的人,他从未对他们有过怀疑。
  可如今如果真是凉竹告的密,那九秋是真不知情么?还是说事情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九秋也已经叛变了?
  可是为什么?他给九秋绝对的权利,金钱,尊重,他以为他们之间只有信任,这又是为何有了嫌隙?
  福来小心翼翼的探着头,问他用不用早膳,他摇了摇头拒绝了,福来还想劝,但最后踌蹴了一下还是退下去了。
  高长凌就坐着,看着门外的小花圃,他这一生,年幼坎坷,但是也不是没有好处。他比其他人更早懂人世险恶,也更早看清帝王冷血本性,更能看清人性的复杂。他厌恶朝堂纷争,厌恶虚与委蛇,厌恶那些伤害别人的假惺惺的大道理,厌恶大局为重,厌恶虚情假意。
  所以他成为了那个不受宠的儿子,一事无成的王爷,恃宠而骄的纨绔,这些都是别人贴在他身上的标签,那些个满朝大臣,也大多都是看不上他的。
  但那又如何,他不在乎,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局面,活的洒脱,活的随性,爱恨分明。他不在乎身后名,只在乎活的自在,他不需要万人爱戴,只需有几个知己好友便可。
  为此他的身边也真的只有那么几个交心的朋友,他对他们完全相信,所以如今九秋可能背叛他这件事情,让他格外在意。
  直到晌午的时候,清酒才回来,回来之后也没有吃饭,而是直接就来找他了,走进房间的时候,高长凌就看到他脸色不太好。
  清酒坐下来,额间有点汗水,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王爷,我大概知道是谁泄密了。”良久,他才说了这么一句话,语气里没有发现真相的喜悦,而是说不出的低沉。
  高长凌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看着他。
  “王爷?”也许是高长凌的面无表情,有些诧异他为何不问。
  “九秋最近不怎么来了。”高长凌没有说话,而是摩挲了一下手里的信封,就像是再说今天吃什么一样平淡,语气毫无起伏。
  但他这话一说,清酒立刻就愣住了,然后微微低头苦笑了一下。
  “王爷不愧是王爷,”清酒停顿了一下,但还是打起精神继续说下去,“九秋他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我问他什么,之前都是毫无保留,可是这次,我问他谁去过那个院子,让他去查查。”
  “他答应你了。”高长凌说的斩钉截铁。
  “对。”清酒点了点头。
  “但是你还是发现了不对劲。”高长凌可以想象出俩人当时的样子,清酒为人有些高傲,但是观察人却是一顶一的高手。
  “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他嘴上答应我,眼神却不敢和我直视,他定是知道什么内情的。”清酒有些难过,他和九秋,算得上知心好友了。
  “南南给我留了封信,说高念歌她带走了。”高长凌没有说九秋什么,而是把自己知道的说给清酒听,“南南说,昨天夜里,有个女人去了那个院子,说是住在那里的,怜契的那个侍女原本就是惊弓之鸟,怕被人发现,于是连夜抱着高念歌去了魏国公府。”
  高长凌看着瞪大眼睛的清酒,继续说道,“南南也怕有个万一,就让人把他们送走了。”
  “女人?”清酒皱着眉头。
  “住在那里的女人,你没有印象么?”高长凌挑了下眉。
  “凉竹?!”清酒不自觉的大了声音,在他的记忆力,那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姑娘。
  “我曾经用凉竹来对付怜契,但我对她原本也不是那么放心,所以,我派了九秋看着她。”高长凌喜欢把事情做到面面俱到,但这次,不知哪出了问题,“如果是凉竹泄的密,九秋是当真不知情,还是帮她隐瞒,或者说…”
  高长凌下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是清酒知道他什么意思,或者说,这告密的就是九秋本人。
  “王爷,那这事如何是好?”清酒小心翼翼的问,按照高长凌原本的性子,只要是有些苗头,他从来都是下手不留情的。
  “兄弟一场,这么多年,没有证据总不好胡乱定夺。”高长凌想了一会,才开口说道,“这府里的杂事就交给福来吧,他都胖成什么样子了,合该着辛苦辛苦减减重了。”
  清酒眨了两下眼,也明白了高长凌的意思。
  “知道了,明天就让福来接手。”他知道高长凌想要做什么,也是,他和九秋的关系,调查九秋这件事情,他来做是最稳妥最快的。
  “如果他有什么难处,”高长凌握紧了拳,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如果真是这样,就给他个机会吧。”
  高长凌如此无力的样子,是清酒第一次看的,不知为何,他的眼眶有些湿润。这个雷厉风行,甚至说有些心狠手辣的人,在遇到被亲近之人背叛的时候,原来也会如此伤心失落的。
  “我的二皇兄今天没讨到什么便宜,但是后手很快就会来的,你要抓紧时间去办。”既然已经避无可避,只能做好准备了。
  “嗯!”清酒点了点头,而后俩人坐着,没有再说话,九秋不止是高长凌信任的人,也是清酒放在心里的兄弟,两个人都需要彼此无声的安慰。
  而在五天后,魏国公府的一行人到了南境,他们日夜兼程,到了驿站从不休息,而是换上马继续赶路,所以到宜城的时候,几个人都憔悴不堪。
  守城人看见他们,仿佛看见了希望,睁大眼睛大喊,将军来了,将军来了。
  曲望南见这人如此激动,仿佛劫后余生,心里的不安越发的重了起来,几人来到了宜城的府衙,但是却没见到叶楚河。
  还没开口问,就见赵玥白端着个水盆走了出来,在看见曲望南的那一刻,水盆应声落地。
  她快步跑过来,一把抱住曲望南的腰,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哭的声嘶力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南境的情况原本虽然难,但是叶楚河也不是个无能之辈, 倒也顶了下来, 问题出在三天前,他身边的一个副将身体出现了些状况, 先是发热,随后吐血, 不到一天身体就出现皮肤皲裂,出血, 症状看起来好不吓人。
  出现了第一个,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分不清是什么原因,一时间人心惶惶, 且这些人都是将军府的,于是叶楚河当机立断就下令封锁将军府, 严查将军府所有的吃穿用度, 谁都不准出去, 可就在昨天, 连他自己都出现了症状。
  原本宜城里的人就是强绷着精神,如今将军府一封, 谁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谣言漫天飞,于是更加人心惶惶,要不是叶无咎来的及时,再过几天, 怕是都要出现逃兵了。
  上午,叶楚河跟赵玥白要了盆水,自己擦拭清洗了身上的血迹,而后又把水盆放到门口,接着就把门关的紧紧的。
  赵玥白看着一盆的血水,当即鼻子发酸,但又不敢再叶楚河面前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她这几天也是紧绷着,所以在看到曲望南的那一刻,才忍不住哭出了声。
  几人连忙来到了叶楚河的门口,叶无咎敲了敲门,说了句话,可迟迟等不到回应。赵玥白脸色飒白,知道是出了事。
  曲望南心下也明白,没有回应那便是出了事了,她抬起腿就是一脚,踢开了叶楚河的门,几人连忙走进了房间。
  叶楚河躺在床上,还有着呼吸,但是露出来的脖子,脸上都出现了一块块的皲裂,还在往下流着血。
  “大哥!”叶星河哪里看得下去,大叫了一声,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曲望南狠狠的咬着下嘴唇,她还扶着赵玥白。叶无咎则咬紧了牙,握紧了拳头。
  “贺老在哪?”贺子桓是赵玥白的师傅,也是军医,担的住神医的名号,且他和叶尽崖也是老友,故此一直在南境,从未去过其他地方。
  “师傅在药房,已经一天一夜没出来了。”赵玥白此刻痛恨自己的医术不精,那种无力感让她无所适从。
  “父亲,那还等什么,我们先去找贺神医啊。”叶星河揉了揉眼睛,心里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来的早一点,这样他的哥哥就不会一个人承受这些。
  叶无咎看着自己躺在床上的儿子,良久才转过身来,不敢再看。
  “我们去有何帮助?”他冷下声音来对着叶星河说到,“如今军心不稳,去巡视才是最急切的事情,这点轻重缓急你都分不出来?”
  叶星河刚想反驳,却又忍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说的是对的,可心里却忍不住把自己的哥哥放在第一位。
  “劳烦姑娘给贺老说一声,我晚些亲自去拜访他。”叶无咎转头对着赵玥白轻柔的说了一句,而后就转身出了门,如今稳定军心才是最重要的。
  叶星河回头看了几眼,也跟着叶无咎走了。
  曲望南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跟着一起去,她原本也就是个先锋官,如今自己的舅舅才是主心骨,他到场了,也就够了。
  “走,我要去见见贺神医。”曲望南握着赵玥白的手直奔药房。
  曲望南刚准备敲药房的门,贺子桓就开了门。
  “南南?你来了?你外祖父呢?”贺子桓脸上很是疲惫,头上的白发也比曲望南上次见他的时候多了很多,说完这话,他才想起来,之前得了消息,叶尽崖去了北境,他都糊涂了,于是一拍大腿“对,我糊涂了,那老家伙去北境了。”
  “贺爷爷,这次是我舅舅来了,他来了!”曲望南心里急,“贺爷爷,刚刚楚河哥哥失去了意识,您能去看看么?”
  贺子桓一听,连忙就往叶楚河房间里跑。
  “师傅..”赵玥白带着哭腔叫了一声,贺子桓却朝她微微一笑。
  “原因我找到了,他们是被人下了毒。”这毒很是狡猾,它进入人的身体,加速摧毁人体机制,而且还会隐藏自己,贺子桓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
  “我找到了几味药,可以暂时压抑住这毒,玥儿,你快让人煎来给他们服下。”贺子桓检查了叶楚河,然后确认了心中的想法,赶紧让赵玥白拿了方子去煎药。
  而叶无咎,直到天黑的深了,才带着叶星河回到将军府,一到将军府,他先是去看了其他中毒的将士,和他们聊了聊,最后才去看自己的儿子。
  贺子桓在旁边把这情况也跟叶无咎解释了下,这毒他从未见过,霸道不讲理,目前只能暂时压住,确保中毒的人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下毒的人,拿到解药才行。
  可这下毒之人哪有这么好找,这毒出在将军府,那么必定是将军府内的人,可到底是哪一个,又没有头绪,而且也不能随便猜疑,伤了将士们的心就更不好了。
  所以叶无咎下令继续封锁消息,一个字都能不能泄露出去,怕的就是个打草惊蛇。
  曲望南在确保叶楚河没有性命之忧的第二天,就去和自己之前的同袍们打了个照面,他们有的已经升了官,有的却在这次的战场上丢了性命。
  东延如今已经是叶楚河的得力助手,颇受重用,很得人心,这次曲望南来,他比谁都高兴。
  这些年来,也有人给他说亲,但是他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并不是那些个姑娘不好,而是他心里,一直有那么个人。
  她出身高贵,却也愿意和当时那个卑微同蝼蚁一样的人说话并且伸出援手。她明明是个女子,却比一般男子更加刚毅,坚韧。他即羡慕她,又崇拜她,更爱慕她。
  他对她的爱可能始于当初的相助,也有可能是开始于军营的朝夕相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但是曲望南回京的那一天他才知道,原来思念这个东西这么让人撕心裂肺。
  但他不敢,他们之间天差地别,所以从不敢有妄想,也不允许自己有妄想。只是每次看到曲望南,他都难以克制的心跳加速,无法控制自己的想要去靠近她。
  他带着曲望南看着那些在战场上牺牲了的战友,有些也只是衣冠冢,但她还是一个个祭拜过去,俩人都没有说话,曲望南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他则在她身后安静的看着,就像变成了几年前那个畏畏缩缩的男孩。
  “东延,你有没有发觉府里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人?”良久,曲望南才转过身来,面上看不出什么,捡起地上的马鞭,就走了过来。
  东延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
  曲望南楞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睛,皱起了眉头。东延看到她的样子,才知道自己刚才的回答在别人看来是多么的敷衍,是啊,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叶楚河如今还身中剧毒,按常理来说,自己定是要好好查查府里所有人才对。
  “我,我这几天被小将军安排在前线,并没有回去过府里,所以那追查下毒之人的事情,我并没有参与。”东延急急忙忙的解释,“所以,所以我才不知道的。”
  曲望南歪着头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东延下意识的绷紧了背。
  “也是,你这几天都没去过将军府了吧?”良久,曲望南笑了笑。
  东延立刻如释重负的也跟着笑了笑,点了点头。
  “东延,这一次的仗会比以前都难,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曲望南抬手拍了拍东延的肩膀,“做好准备吧。”
  “有我在,一定会护你周全!”东延心里暗暗下了决定,谁都不能伤害她,谁,都不可以!
  曲望南看着他认真而又严肃的脸,笑了笑,而后又用力的拍了拍东延的肩膀,“我可不是什么小家雀,还需要你护我周全,说实在的,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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