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歌，你看见了，此人心机深沉，方才故意示弱骗你，不然你如何能够被他偷袭？这样的人，你还想继续维护他么？”长老们倒打一耙，压根就不觉得自己有错。
“是你们先动的手。”凡亦歌神情冰冷，“而且方才的斗法，是我棋差一招，输了不丢人。”
“胡说，你怎么会输？”
“你只是被骗了。”
长老们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一点。
凡亦歌会输？会输给一个叛徒？
开玩笑。
凡亦歌必须不能输，也不会输，要一直保持着他同代第一人的称呼直至飞升，这才能够对得起他们的一番苦心。
“他本来不应该输，可他现在输了，都是你们的错。”纪子成在一旁凉凉的泼冷水，“他之所以失神，就是因为猜到了你们对我下手，他中途想要收回剑，我感觉到了。”
纪子成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说还有些不过瘾一般，于是变换了语气，不无恶意的看着那些长老们，一字一句道，“若非你们插手，他本该赢的。你们居然还有脸来质问他？若我是你们，此刻就应该羞愧的自刎谢罪才是。”
“你说什么？”
“小子真是找死！”
……
“凡亦歌，你是个正人君子。”纪子成压根就没有理会这些跳梁小丑，现在这里还有不少修士看着呢，若是这些长老忍不住对纪子成出手，他们日月仙庄明日就要名声扫地。
以大欺小，可不是仙门做派。
“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你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在凡家。”纪子成当着这些长老们的面挑拨
，“我敢保证，你在凡家一日，你就一日不能飞升。你这一生，可以成为一方大能，甚至可以成为一方散仙，但只要这些拖你后腿的人还存在，你就不可能心无旁骛，不可能飞升。”
凡亦歌沉默不语。
纪子成又将矛头对准了那些长老们。
“你们用孝义困着凡亦歌，想让他承担起你们承担不起的责任，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他身上，以为这样就能让他不断成长，就能做到你们做不到的事情。但只要你们存在这个世界上一天，你们就是他的心魔，心魔不除，他想飞升，根本是强人所难。”
纪子成负手而立，看着这个腐朽的、难闻的几乎找不到多少优点的凡家，心里的最后一丝挂碍也消失无踪。
冥冥之中，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和他们的因果彻底了断了。
“我从此以后，就只是纪子成而已。凡亦歌，希望有一日我飞升仙界，你能来旁观。到时你若是愿意放下凡家，还有一丝飞升可能。不然，你想要飞升也只是白日做梦。我言尽于此，往日便不见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围观修士们：卧槽好毒舌啊，这是彻底让凡亦歌和凡家长老们决裂啊。
上官姿：……原来当初纪子成对我还口下留情了。
凡家长老们：心魔+1
————————————————
明天就是破道宗开山，开启最后一个副本啦~~~~~
第123章
修真无岁月。
对于广大的修士来说, 今天或者明天都没有什么不同。不知岁月的修士多了去了, 半点都不稀奇。
然而, 对于无数修士来说，今天却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日子。
无他, 因为今日, 便是那破道宗封山五十年期满的日子。
破道宗这些年虽然名义上是封山, 但它的弟子在外界闹出来的事情可着实不少。
等到封山结束前几年，破道宗的弟子就开始回到宗门, 闭门不出。外界的修士也是在最近才突然发现已经很久没有听见破道宗弟子的消息了。
破道宗封山出口的附近, 已经汇聚了不少修士。
其中有想要拜师的, 有想要上去挑战的, 当然更多的还有看热闹的。
要知道, 如今这破道宗附近可不是一般的热闹, 称得上是一场盛事都不为过。
这仙魔妖三道数得上名字的势力，几乎都派了弟子前来, 也不知道破道宗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修士们对此也是摸不着头脑。
莫非这破道宗当真后台如此之硬, 连妖修的大本营天妖殿都要给面子？
这么一想，众人对于破道宗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不过，对于另一批纯粹来看热闹的修士来说, 他们最大的乐趣就只剩下了去讨论一下这些来的修士都有谁，来自于哪个门派。
毕竟对于这些广大吃瓜修士们来说, 他们平时里能够一次性见到这么多门派的精英弟子集合的次数也少。如今一个个都来了，不看白不看，多看一眼都是赚到了。
“你看, 那不是日月仙庄么？听说他们宗门的天才凡亦歌在封印修为的情况下输给了破道宗的少掌教，他们居然也派人来了？”
“现在破道宗声名远扬，即将封山结束，日月仙庄肯定要派弟子前来道贺。”
“哇哦，那边就是天妖殿的修士吧。你看他们妖气冲天，我们根本就不敢靠近。”
“嘘，声音小点儿，天妖殿的修士一个个耳聪目明着呢。”
“降血楼也来人了？”
“真是难得，降血楼自从在那个司马神君的传承之地里大捞一笔之后，就变得低调了许多。”
“才没有低调呢，我听我弟弟的朋友的师弟的妹妹的师姐说，那降血楼找到的那个司马神君的传承，压根就不是真正的传承，而只是司马神君以前随处休息的一座洞府，压根就没有多少好东西。真正的传承之地另有他处，现在降血楼就是在到底找真正的传承之地呢。”
“怪不得降血楼拿了大头，天妖殿和清风仙宗都没多说一个字呢，我还真以为他们害怕了，原来是压根就没有看上这点东西。”
“哇，那真正的传承之地在哪儿？”
“我要是知道，我还能在这儿？”
“哈哈哈，也对。”
而此刻，作为话题中心的破道宗，则是要轻松愉快的多。
哦，应该说是一些弟子的狂欢，另一些弟子的地狱。
“左晨，你一模二模的成绩都是丙等，封山五十年，你的修为居然只从筑基中期提升到金丹初期，而且凝结的金丹品相也一般，你是偷偷多吃了丹药吧？”陈能拿着眼前这个弟子的成绩，一板一眼的说道。
被他教训的这个叫左晨的弟子羞愧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师兄，我看见周围不少师兄弟们修为都提升了，都凝结成金丹了，我却一直在筑基大圆满附近徘徊，一时着急，就多吃了些丹药。”左晨如今也是后悔不迭，同样是金丹修士，他体内的真元就比人家的运转速度要慢上两分。长此以往，就算大家同为金丹，他恐怕也要是宗门里最弱的那一批金丹修士之一。
怪只怪自己没能沉下心来好好修行。
“修行不在一朝一夕。你这一次的评定没有过，改名换姓，下山游历去吧，不过不许以破道宗弟子自称。什么时候你觉得自己进步了，能够跨过去了，再回来接受考核。”左晨不是第一个熬不住的弟子，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他并没有因此对做成网开一面。
如今破道宗正在起步，需要的都是精英弟子，那些实力不够或者道心不够坚定的，必须要放出去好好历练才能得用。在训练弟子方面，破道宗称得上是铁血手腕了。
玉不琢不成器，若是一味放纵，才是害了他们终生。
“是，师兄。”左晨对自己这个结果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说，只好收拾收拾准备下山了。
“下一个。”陈能对着另一个来查询自己成绩的弟子说道，你的评定成绩是……“
阿萝和沈照两人虽然还留在洞府里，但是以他们现在的神识，只要轻轻一扫，就足以知道外面的一举一动了。
“大师兄，我看这一次评定的标准还是有些严格了，照陈能师弟这个方法，恐怕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弟子不能合格，都得下山去历练了。”阿萝一边叹气，一边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沈照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我可记得，陈能拿着他那一份计划书来的时候，已经连续被五个长老给否决了，是你带着他一个个去长老哪里说情，才改的考试标准。”
那几个长老也不是要当个恶人。
找陈能的办法来训练弟子，怕是他们要被门内弟子扎小人给扎死。尤其是离钟一这个陈能名义上的师父，看见陈能的计划书后更是大惊失色，一边嚷嚷着“你这是让为师去死”，一边嚎叫着“徒弟将我给气着了”，然后利落滚去闭关逃难去了。
就苦了这些被“一一说服”的长老们，每天在宗门里走一走，都要受到各个弟子飞过来的怨念。
这和他们什么关系？
“虽然陈能定的标准是严苛了一些，但他能干的很，而且这计划书也是他考察了各个弟子之后才写出来的，为的就是将弟子们的潜力逼到极致。虽然有些困难，但门内弟子们的修为也的确大大提升了。光是元婴期弟子，这五十年我们就出了十三个，金丹期弟子更是超过了一百之数。说出去，怕是那些大宗门都要得红眼病！”
阿萝说这话可是半点都不亏心。
她原本挖来陈能，是想要多个搞刑罚的，谁知道陈能居然在训练弟子上有这样的好本事？这种人才，说的极端一点，比那会炼丹的会炼器的还要珍贵一些，是各大门派的香饽饽。
当然了，这里面也离不开宗门其他人的帮助。
比如燕辰这个医修，就每天给那些斗法受伤的弟子们诊治，疗伤速度又快又好，让不少弟子在斗法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可以尽情施展自己的法术；又比如那尹路，在外面的炼丹宗门里晃悠了几圈回来，不但提高了炼丹水平，还给自家师父带来了几名聪明机智有天分的炼丹小童子，以后好好培养一下又是宗门的炼丹人才；再比如那段湘，如今已经是纪子成的副手了，他在帮忙处理宗门事务上很有一套。
弟子们都在封山的折断时间飞快的成长。
让阿萝也不由的生出了一番“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心思来。看着自家师弟师妹们茁壮成长，这样的成就感是难以言喻的。
“若是他们知道你已经可以催动体内的创世灵火，那就不仅仅是红眼病的问题了。”沈照难得调侃了阿萝两句，“以你这样的修为能够催动创世灵火，就算是师父再生，也要笑的合不拢嘴的。”
这倒是真的。
阿萝他们这一脉世代守护灵火，但却不是灵火的主人，并不能任意妄为的去让灵火做什么事情。
但或许是因为阿萝此次重生了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阿萝和灵火共生了太久的缘故，创世灵火在这几十年里，渐渐的放开了禁锢，偶尔也会被阿萝驱动了。
一旦阿萝驱动创世灵火，便可燃烧尽这世间的一切东西。
就算以沈照如今的修为，在正面对上创世灵火的时候，也得退避三舍，免得被创世灵火所伤。
“那是。”阿萝很是得意，“要不我怎么说这辈子我的运气这么好呢？肯定是因为我上辈子运气太差，现在全部都给我补回来了。不但灵火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沈照如今面对这些甜言蜜语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功力，但听完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甜蜜来。
有人能够一直为你说甜言蜜语，这怎么看都是一件叫人羡慕的事情。
不过沈照找阿萝来，可不是专程为了说这个事。“
“我当初将我们朝华仙宗的法宝从司马决的传承里取出，另开辟了一个洞天存放，这事你是知道的。”
“当然，当初我就是在北斗秘境被传送过去的，所以才唤醒了你。”阿萝哪里能忘记这个？
“两个洞天挨得很近，我本意也是想要借助司马决留下来的秘境来掩盖另一个。如今，我们秘境里的东西，都已经被我取回，但司马决的那个秘境却在这几年开始蠢蠢欲动了。”当初沈照取回来的，不过是朝华仙宗的一些遗产，只是司马决收藏里的一部分罢了。
司马决纵横修真界多年，加上他古怪的气运，他在修真界的那些时间，几乎所有的好东西都属于他一人。许多上古时代留下来的宝物，司马决也是样样不缺。
“大师兄你的意思是，有人开始将司马决的传承钥匙集齐了？”阿萝听出了一点门道来，“洪小刀？”
“洪小刀是姬天玉的师父，说起来也是司马决的师祖，他对司马决的了解可能或许不在你我之下。”沈照赞同的点了点头，“我当初选择封山五十年，也是差不多算到这个点，司马决的传承秘境就该大白于天下了。”
阿萝已经从这短短几句话里，预料到了接下来的腥风血雨了。
“一切有我。”沈照安抚的拍拍阿萝的手，“如今，我们还是先去大殿吧，他们都在等我们了。”
“好。”阿萝也很快将忧虑放在一边，反正秘境迟早都是要开的，早一点晚一点其实都不是个事儿。
破道宗的两个掌教外加十位长老，包括那些没来得及通过测试的弟子们全部都已经集合了。
今天是破道宗出山的日子，他们就算要走，也要等封山结束之后再走。
沈照和阿萝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大殿之中。
不过阿萝识相的朝着纪子成的那一头走了过去。虽然她和大师兄的事情在宗门上下已经人尽皆知，不过双修大典还没有办之前，她就得装装样子。
沈照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短。
他看着下面的徒弟徒孙们，脸上也不由的带出了一点欣慰的笑容来。
“拿起你们的法器，宣布我们破道宗今日封山结束吧！”
“是——”
座下是一片震耳欲聋的声音。
下一刻。
无论是长老还是弟子，还是阿萝纪子成，都不约而同的亮出了自己的法器，瞬间将自己的真元汇聚在法器之上，对着破道宗那封闭了的天空发出耀眼的一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