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就叫,季斯礼也有点气,是相亲来着,干嘛总吊着他,成不成看她表现。
季斯礼就低头给陆淮发微信。
陈浩东笑的东倒西歪。
正闹着,门口忽然有人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老大?你怎么来了,不是有事吗?”
“约了客户,就在隔壁。”李雍淡淡道,眉宇间略带疲惫。
他一出现,一屋子女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今天跟陈浩东来的小主播简直心花怒放,老板这是什么圈子,一个比一个看起来帅气逼人。
“那你完了过来,对了,你知道吗季斯礼谈恋爱了!他女朋友就在路上!哈哈哈!”陈浩东没忍住抢先告诉李雍。
李雍表情相当镇定,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第7章
“老大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佟学伟问,他刚回国,对国内的情形不太了解。
这个穆翰知道,反正这也没有外人。
“易和的收购出了点问题,有人看见张海端和陆仲柏一起吃饭。”
张海端是易和技术部主管,这个时候和陆仲柏一起吃饭当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季斯礼心忽地一沉,有些不确定了。
据他所知,除他之外,穆翰和陈浩东都或多或少和陆家有联系,那是不可避免的,发展到今天,各行各业纵横交错,陆家又是那么一个庞然大物,不过涉及到底线,大家心里都有谱。陆淮就不一样了,她再怎么不受重视,也是陆仲柏的亲生女儿,现在陆仲柏又来这么一手,季斯礼真怀疑李雍怎么想。他是李雍的兄弟,当然站在李雍这边,要是李雍说不,他也只能放弃。
可是,心里却不怎么舒服,不想放弃。
这几天他伺候陆淮鞍前马后的,真比孙子还乖。
季斯礼抬手给自己倒了杯酒。
陈浩东送完李雍回来就看见季斯礼一个人在喝酒,莫名的落寞。
“又怎么了?不是说唱歌吗?”
楚楚坐在沙发的另外一端,盯着季斯礼,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陈浩东看过去。
这些男人眼神都跟狼死的,楚楚不敢不说:“季总点了葫芦娃,没找着这歌。”
整个包厢都静了一静。
随着陈浩东那句“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季斯礼一把拽过楚楚,楚楚以为他要打她呢,吓得往后躲,腰却被季斯礼搂住,季斯礼把她按在沙发上,桃花眼暧昧地凝视着她,在她脸上狠狠香了个。
“老子就想回味回味童年记忆里的蛇精怎么了?还是这味儿正。”
哄堂大笑,小主播们的脸色都缓和过来,变成兴奋。楚楚面红耳赤,听着自己心跳如鼓,再不避讳季斯礼的接近,还主动坐在了他腿上。
季斯礼恢复了平时的风流轻佻,不时和小主播们爆出笑声,只有陈浩东心里闪过一丝担忧,总觉得今天的季斯礼不太对劲。
……
看见季斯礼发的定位时,陆淮已经躺床上了,想了想爬了起来。
她不是没听过季斯礼那些风流韵事,也不觉得自己有收了季斯礼那妖孽的能量,这只是场对几方都有利的交易。
十二点过二十分钟,陆淮站在星皇前面的空地上。
这个点大多数人都已经上床睡觉,但对于某些人而言,才刚刚是夜生活的开始。视线扫过街角喝的叮咛大醉的女人以及跟她拉扯不清的两个男人,陆淮理了理垂到肩膀的头发,面无表情地向大门走去。
门卫远远看见一个女人过来,打着哈欠准备例行盘问一番,毕竟不是谁都能进这种高档会所的。没想到哈欠没打完人就到了跟前,黑色小礼裙,膝盖到脚踝全都纤细白嫩。门卫在这里工作很多年了,什么女人没见过,唯独这样白的,会发光的,连十跟脚趾都在夜色里散发着白光的没见过。心脏仿佛被什么撞了下,不由地去看来人,看到清汤挂面似的黑长直时就失神了,愣愣看着那朵盛开的水莲花身姿袅娜地进了会所,再远去,伸手拧了下自己的脸,莫不是做梦了,哪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难道是鬼?
……
李雍回来的时候,季斯礼已经喝了不少,旁边还是楚楚,却没了开始的兴奋,这位季大少跟有病似的,只准他动,不准她动,她动一动,他那双桃花眼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得她浑身冒冷气。今天真是倒八辈子霉了,遇到个变、态。
季斯礼丝毫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旁边这位小姐的想法,李雍进来,他就琢磨着怎么开口。没想到陈浩东先提了他点歌的事儿。
“今天季斯礼不正常,他唱了一首葫芦娃。”
李雍朝季斯礼看过来:“怎么,对动漫感兴趣?那你得倒回去二十年。”
看李雍的外表,你不会以为他是个会讲笑话的人。但其实他什么都能接,而且会接。他还有一种洞悉别人内心的能力,比如陈浩东以为他唱葫芦娃就是葫芦娃,李雍却问他是不是对动漫感兴趣。所以李雍一直是他们这些人里的老大,他的事业也做的最好。
佟学伟:“动漫?国内环境不行吧?”
“搞你的游戏公司、直播公司不香吗?”穆翰也道。
季斯礼本身爱玩,也很早涉足这两个行业,可谓赚得盆满钵满。
陈浩东忽然道:“陆家好像有往这方面发展的意思,陆仲柏的女儿前不久还跟刘小森联系过。”
刘小森是国内著名导演,陈浩东名下有影视公司,和刘小森很熟。
“陆家哪有这个意思?陆淮那公司是她自己的,都快倒闭了。”
包厢内光线幽暗,只有大屏幕在无声地闪烁,不知何时带了丝诡异色彩,陈浩东、穆翰和佟学伟都带着点不敢相信似的看着季斯礼,除了李雍,他正把烟送到嘴边,在季斯礼的注视下深吸了一口。
白烟袅袅,季斯礼突然有些顶不住的感觉。
“陆仲柏是陆仲柏,陆淮是陆淮,陆仲柏从没让她进过陆氏集团。”季斯礼说出自己的心里话,陆淮跟了他,肯定会跟陆家断干净。
“季斯礼,你的新女友不会是陆淮吧?”陈浩东突然道。
包厢变得比刚才还鸦雀无声,楚楚终于得了机会同小姐妹们溜走,她不知道那个陆淮是谁,但她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一晚上都在想那个女人。
“是,对。老大你说句话吧,行不行?不行我就立即断了。但我觉得这事儿跟陆淮没关系,你们两家出那事的时候,陆淮不还没出生吗?”
季斯礼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却发现陈浩东、穆翰、佟学伟都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然后都转向李雍。
“这王八蛋就是见色忘义,过两天保准提上裤子不认人。”
“猫尿喝多了,一块张大的,你还不知道他什么德行?”
“来来来,难得学伟回来,还没给学伟接风,咱们一起走一个。”
穆翰端起酒杯,一杯递给李雍,李雍手上却还是夹着烟,转过来看季斯礼。季斯礼本来横了心的,不知道为什么,触碰到李雍那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时心尖突然一颤。
多少年没这样过了。
李雍没接酒,把烟掐灭,很快出了包厢。
“你疯了吧?陆仲柏什么人你不知道,玩玩就算了,你还想当他女婿?”陈浩东忍不住道。
“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一个女人而已,值得你们个个说我!”
季斯礼也火了,从小就是这样,李雍永远都是那个最优秀的,所有人都唯他马首是瞻。
陈浩东没想到他那么大反应,吓了一跳,见穆翰追着出去了,坐下来给季斯礼倒了杯酒。
“不是说你,她就那么大魅力,比得过咱们兄弟?”
季斯礼心早就乱了,其实李雍出去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区区一个女人,当然不能和多年的兄弟相提并论。季斯礼也摸出一支烟点上,断就断。
穆翰没找见李雍,只好回了包厢。
二楼透明玻璃围栏旁边有几棵高大的金桔树,李雍站在旁边一面抽烟一面看着下面大厅里的情形,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李雍目光突然一紧。
陆淮上了扶梯,季斯礼给她发了定位却没有给她具体的包厢号,她刚给季斯礼发微信,季斯礼没回,打电话对方手机关机。陆淮人都到这儿了,不可能不找一下。但这会所看起来很大,不太好找的样子。就二楼找一圈,找不到就算了。
前面有个穿红色制服的服务生,陆淮加快了脚步想追上问问,刚刚经过一个柱子就被人猛地拽住,拖到柱子旁边的金桔树后面。
熟悉的气味,肆无忌惮的动作,陆淮立即抬腿去撞,却被对方抢先一步夹住腿,几乎和上次在更衣间一样控制在角落里。
“有意思吗?李雍。”
陆淮感觉真是够了,要报仇冲她来一刀,别他妈总是阴魂不散的。
“穿成这样勾、引谁?”
李雍无视陆淮的怒火,视线淡淡地落在陆淮的露肩小黑裙上,因为拉扯她头发有些乱了,露出的天鹅颈纤细优美,整个肩膀都在外面露着,白皙莹润,春光在胸前汇聚成一道深、沟。从她走进来他就在看他,不知多少男人也用这种目光看他。李雍的神情不变,下腹却不受控制的一紧。
“我勾、引谁跟你有关系吗?”
猜到李雍不会放过他,陆淮这次不打算屈服了。
“上次你说的还算吗?”李雍忽然问。
这个急转弯让陆淮一下怔住,上次说的什么?
“我不比找陈奇恩强?咱俩还睡过。”李雍道。
陆淮:……
李雍的容貌是比陈奇恩强多了,尤其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像引起了共振,领陆淮脑中不由浮现一些片段,男人宽阔的胸膛,劲瘦的腰……明知道这畜生不安好心,耳根子却在发烫。
陆淮:“我配不上你,求你高抬贵手。”
“呦呦。”
李雍忽然又叫她的小名,陆淮全身都不舒服起来。
李雍却舔了舔嘴唇,试探地靠近陆淮。陆淮把嘴紧紧闭上,他像是真有诚意,立即放弃了进攻,改而轻啄。被啄的久了,陆淮不耐烦起来,刚吸了口气,李雍舌尖趁势攻入。
第8章
上方水晶灯不太明亮的光打下来落在李雍背上成了个光圈,他几乎把陆淮全部遮住了,大掌揽在她腰上,另外一只手绕过脖子按在她耳朵后方。陆淮研究过,据说采取这种接吻方式的男人控制欲和占有欲都超出一般,她现在就好像处于暴风的中心,阵阵颤栗,拼命挣扎的间隙抬眼看到的却是李雍紧闭的双目,深邃眉眼上竟似有一层沉醉,那一圈圈的战栗仿佛凝固了一般,瞬间竟有瓦解松懈的趋势……
李雍久去不归,穆翰几个都以为他走了。季斯礼自觉没趣,嚷着散了,大家就一起出了包厢。将要走到二楼电梯口,陈浩东眼睛率先瞪圆。
金桔树后面,李雍和一个女人吻得难分难解。
白皙纤细的脚踝从男人笔直的西装裤中间伸出来,哥几个同时有些口干舌燥。他们从没见李雍跟任何女人亲近过,一上来就这么猛,这谁顶得住?
季斯礼眉毛动了动,舒展开来。但下一秒,看清女人模样的他楞在原地。
她嘴唇微微张着,整张脸颜色绯红,眼里像含着一汪春泉,却是没有焦点的那种,明显还没有从激烈的吻中回过神来。
饱、满的胸脯也在上下起伏。
大概李雍也没想到她是这个表情,眸子顿了顿,却很快笼罩上一片阴云,转过身盯着季斯礼,声音毫无起伏。
“现在知道为什么不行了吗?她配不上你。”
……
陆淮忘了那天是怎么离开星皇的,却记得当时季斯礼看她的眼神,直觉就是这次相亲又完了。果然从那天起,季斯礼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几天后,陆仲柏把她叫过去大骂了一顿,也算侧面证实这次相亲失败了。
说不恨是假的。陆仲柏近年来身体大不如从前,有意放权给陆承,陈蓉却还不满足,逼着她交出手里的股权。斗了这么多年,她这个已死原配的女儿早就不如陈蓉的枕边风厉害。陆仲柏明显选择了那一家子。这种时候,在她极力寻找一段可以攀住的浮木的时候,真给了李雍机会报仇。
屋漏偏逢连夜雨,陆淮从星皇出来的时候就是凌晨了,早上下起雨来,她便感觉喉咙有些不舒服,想着扛扛就过去了便没吃药,挨完训回她那两小居,半夜做梦梦见一个人跪在地上捧着她脚亲,亲着亲着忽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陆淮低头一看,腿被吃没了,当天就烧到39度。
赵荻知道后赶来,把李雍骂了狗血淋头。
那天在星皇的事,陆淮并没有告诉赵荻和谷穗,赵荻却知道了,肯定是有人故意散布出去。她这行情,在江城又跌了一档了。
“什么玩意?不就是姓李吗,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住他了,等你好了我带你找我哥去!”
陆淮发着烧,赵荻不好抽烟,捏了一颗她的话梅塞嘴里,立马吐了出来:“怎么那么酸?”
陆淮捏捏铁杆闺蜜的手:“不用。大不了我不要股权了,换点钱既能弄我的动画片又能照顾陆铮,这么多年我也累了。”
赵荻眼圈更红了,人活一口气,陆淮岂不是在争一口气?本来就那么难了,还遇着李雍个变、态。
“谷穗忙什么呢?最近都没见她。”陆淮不想赵荻一直为她伤神,转移了话题。
说谷穗,她手机一震。巧了,谷穗发来的语音。
“心理学研究表明,幼年或少年时期遭受过欺凌的人长大后变得攻击性强、自闭、欺凌他人或被他人欺凌的可能性要比其他人大得多。心灵的伤痕能够通过一些手段得以修复,比如同理心的培养。也有些人天生拥有惊人的韧性和自我修复能力,在经历过不幸后甚至获得非同一般的成就。”
“但无论哪种情况,都极少有人采用和施暴者建立亲密关系的方法来进行修复,亲子关系之外就更罕见了。这句话是我说的。陆淮我不是说你是施暴者,但我认为当时你的某些行为至少给李雍造成了伤害。我是从心理学角度进行分析,你仔细想一想在和李雍数次亲密关系中你的感觉是怎样的?”
陆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