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美人计里的美人儿——乐绍凌
时间:2020-05-30 09:08:20

  总之,哪里都及不上他家美人儿半分!
  而且——
  察觉到臂弯间的少女一只手悄悄覆上自己的胸口,符骞如触电一般将人甩了出去,好在彻底离手前想起台下都是虎视眈眈的人,记得收住一点力气没将人直接甩下去。
  可这么一甩也足够少女晕头转向半天,伏地难起了。
  符骞没给被误认的少女再分半点目光。确认找错人之后,他心中就如沉甸甸一块巨石坠下,压得人发闷——这意味着连微的踪迹暂时无处可寻了。
  俯视周遭,偌大的肃州城仿佛突然灰了一般,令人茫然不知何处可去。
  符骞强压住心中恐慌。眼下还有事需要解决。
  他把目光转向被这惊变慑住,面色变幻不定的寇平,心中郁火全数朝这个出口涌来:“听说本帅死了?”
  征西将军作为四征之一,已是当今极高的武职,是可以如此自称的。但符骞平素极少用这种彰显官威的叫法,此时一半愤怒,一半为了镇场,便如此出了口。
  寇平已看清了这突然出现的男人正是失踪多日的符骞,登时就想后退,只用理智强撑着仍然与这人对视。
  台下被符骞刻意带上浑厚内劲的这一嗓子震住,也诡异地安静下来。
  “本帅竟不知,不过是隐居半月,就能引得手下都尉动了取而代之的心思,还妖言惑众,污蔑本帅帐下重臣。”
  众人感受到台上逐渐蔓延开来的危险气息,纷纷向后退去。高台边霎时清出一片空地。
  “我……”寇平想要辩解,却发现当他坚信的“符骞必死”这一条被推翻之后,以此为基础搭建的所有说辞,都如同褪色的纸花一般,苍白又脆弱。
  符骞自认自己那两句话已算是给出了解释,也不等寇平再说什么,抽出匕首欺身向前。寇平慌忙出刀反抗,却不过一两合间就被挑飞了腰刀,匕首顺利抵在喉前。
  久未操练,寇平为首的这一系肃州军官们都已忘了,曾经被这人以技巧与力量双重支配的恐惧。
  “末将……”寇平咽了口唾沫,余光瞟向安置在外围的飞虎卫。那是他预备用来控制万一发生的动乱的精兵。
  但目光所及,乌钢甲的飞虎卫精兵已经不见踪影,不知哪里来的红袍兵士占据了他们原本的位置,正虎视眈眈地向这边注目。
  那可是近千的精兵,怎么会这么快——?
  寇平不敢置信,但事实摆在这里,这个男人不过站出来略动动手,他筹划了这么久的大计就这样分崩离析了。
  “符骞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受伤重病都是骗我的是吗!你——”
  “闭嘴。”符骞微动匕首,在他脖子上划了小小一道血口。
  寇平察觉到自己可能被人结结实实耍了一把,眼下又是大势已去,神情颇有几分癫狂:“我不闭!你倒是杀了我啊!你动手啊!!磨磨唧唧什么——”
  符骞拧眉,手上匕首翻花一般利落地挑进他四肢关节,将其中大筋尽数挑断。寇平骤然吃痛,狰狞地扭曲了脸孔,跌扑在地,被符骞从上跨过。
  现在还不能杀,要留着拷问连微的下落。
  抱歉,因为武汉肺炎已经传到了我们这边,所以今天很长时间耗费在关注疫情上了orz
  于是迟了好多好多
  (假装我没睡就还是今天
  ——
 
 
第57章 
  台上兔起鹘落一场惊变,汇集的民众傻愣愣看着, 一时竟难以反应。
  直到符骞垂首俯视众人, 沉声道:“吾乃征西将军符骞,掌肃州城。寇平都尉心怀不轨, 趁吾外出之机假传消息煽动尔等,其罪当诛。”
  有几个曾远远见过符骞本人的人把他认了出来, 小声向身边人道:“这个确实是咱们的大将军……”
  “我曾在城门外见过的,这是将军没错, 将军他没事儿!”
  嗡嗡低语声很快扩散开来, 意识到自己被蒙蔽的百姓们们讪讪地歇了原先热血上涌的劲头, 悄悄退开些许。
  庾令白见场面控制住了,命人上去缚了寇平带下去收入牢中。符骞则向百姓们解释道:“近日所有这些流言与恐慌, 俱都是此人因一己之私散布开的。诸位都被他蒙蔽了。”
  “吾已返回肃州,各位散去后各自向家人好友说说今日情况, 不要再被流言欺骗。寇平此人, 州府会核清他究竟做了多少恶事, 日后公之于众。”
  简单说了两句, 符骞转身下台。庾令白以数倍的军力已经控制住了飞虎卫小头领,而余下的普通兵士本也不很情愿挥刀向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城池, 在头领受降后,纷纷也放弃了抵抗。
  失去了有意煽动的力量,又有符骞站出来作为最直观的破谣证据,事态显然已被控制。但或许是符骞这番话留下的形象太过亲和,竟有百姓大着胆子喊道:
  “将军, 那些被拘起来的人……”
  符骞不在的这十数日中,颇有人借着人心动荡的机会想要投机牟利。庾令白很是抓了些人,这也成为了寇平指控他的一大罪名。
  所谓“将军一死便独断专行,将不听从他指令的无辜之人也尽数投入牢中,百般折磨,强逼人听从他的号令”。
  如今这指控自然不成立,但因为被关押入牢的人出去投机的大小官员,也颇有些趁这机会到处滋事的百姓,或是传谣严重的人,故而与他们沾亲带故的便免不了关心一二。
  符骞瞟了发问那人一眼,没有回答。他现在赶着离开去向寇平拷问连微的下落。庾令白知他所想,已经快步上了台,接下了话头。
  “被收押的人,多是寇平党羽。其中或者也有情急之下不暇细分的无辜之人,我们将再度提审……”
  身为被抹黑后又飞速洗白的当事人之一,他的话自然也是很有公信力的。
  符骞身侧的人群都自发让开一条路,用崇敬的目光目送着他离开。走出人群,已有亲卫牵来他惯用的踏雪乌,符骞翻身上马,飞快地消失在长街尽头。
  寇平拖下去后,就被将军府亲卫拷入官家牢狱。这处不像他私建的地牢那般昏暗无光,但论起阴湿污秽丝毫不差,甚至因为常常监押那些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重罪犯人,还有蚊蝇嗡嗡地在角落乱飞。
  寇平一路大骂,奈何四肢大筋都被挑断,根本无法反抗。直到被扣上脚镣扔进靠里的一间牢房,他翻动身体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姿势时,旁边的人终于听不下去了,凉凉道:
  “你说什么‘小贼阴狠毒辣,恶事做尽,终有报应’,如此激愤,怎么不见你向官爷状告?光在此处嚷嚷又有何用。”
  寇平忿忿道:“干你何事,掌事的全是蛇鼠一窝,告了也无用。”
  那人似是怒了:“你这不识好歹的!如今的州牧是何等清正廉明的好官,看你这样,必是死性不改,就死在这牢狱中得了!”
  “若是清正廉明,你这被抓进来的……”话到一半,寇平猛地吞声,才意识到自己堂堂都尉不仅与这等升斗小民关押一处,还意气用事与他们争吵起来,是何等跌份的事。
  他于是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肃州之事,他早已加急通报给了长尧王,知晓这块硬骨头终于有了吞下的机会,主公定会派人来接手,到时候便是他出狱、符骞倒霉之时。
  假死失踪这些天符骞做了什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吴胤只要查明,便再没有那人的翻盘机会了。
  走廊另一头传来带着回音的脚步声。
  这牢狱平素进来的人不多,除饭点外,不是押进新的囚犯,就是有人要被提走了。狱中无聊,犯人们都悄悄注目,看这回又是些什么事。
  来人脚步急促,一路飞快扫过两侧牢房中人,到了寇平面前骤然停下。这人身后跟着的司狱忙上前打开牢门,提起寇平镣铐上拴着的铁链一抖:“起来!”
  符骞伸手接过铁链,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拽,寇平被手脚上的链条牵引着,跌跌撞撞被拉到一处僻静的囚室,又被搡到墙上,滑坐在地。
  骄傲让他不能在符骞面前低头。他仰起脖子,笑道:“怎么,征西将军也会干这种落井下石的勾当?”
  符骞对他的挑衅充耳不闻,径直道:“你昨日,是否遣人掳去了一名姑娘?”
  寇平心念电转,想起来今早见着的那女子妍丽之极的眉眼,又见符骞眼中未能完全掩去的焦色,忽然像是终于扳回一城似的,笑了一声。
  “美人儿?我倒没命人掳,但确实有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今早被送到了我榻上。”他似笑非笑的说,“说起来,我在这世上三十余年,倒是头一次见着这般销魂——”
  符骞的脸色骤然变得极其可怕,狰狞得像是要吃了眼前人。他一把掐住寇平的脖子把人按在墙上提起来:
  “你碰了她?”
  “呃……没、咳咳、没有……”寇平没料到他突然发难,艰难从喉咙中挤出声音。
  符骞逼视着他,直到寇平的脸逐渐紫涨,他才松了手,任人无力地滑落在地:“没有最好,人现在在哪儿?”
  “咳、咳咳……”寇平被这一下弄得喉咙生疼,但心中突然而生的激动盖过了这份疼痛感——
  他授意白曼青带回的那女子,很可能便是符骞的心上人!
  原本还担忧符骞一气之下不顾自己是吴胤派过来的人,将他直接斩杀当场,现在心下却是有了底:“在、咳咳、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说。”符骞冷声道。
  寇平却不着急了。
  他顺了半天气,总算觉得喉间好受了些,抬头朝符骞道:“若你不想为一女子将整个肃州城翻个底朝天,闹得人心惶惶,便将我完好无损地交予数日后主公派过来的使者手中。”
  “我藏的地方,你光凭寻常的搜查手段,是决计找不到的。”
  除夕夜的更新有一点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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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不可能。”符骞毫不犹豫道。
  不说寇平的命究竟价值几何,就说长尧王使者, 他绝不可能让人进肃州城。
  “不愿意, 那就等着你的小美人因为多日无人照看,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被虫蚁野兽将尸身咬噬殆尽吧。”寇平颇有些恶毒地描述着,“可怜那如花美貌, 最终却是凄凉地躺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成了一堆枯骨——”
  “闭嘴!”
  符骞脸色难看极了。他抽出匕首, 手腕微旋, 寇平上臂顿时被削下薄薄一片皮肉, 血珠慢慢渗出。
  寇平的脸扭曲了一下,很快平复下来。他道:“符骞, 你知道的,从战场上下来的人, 没谁会因为这种——”
  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又一次划过, 这一回, 寇平已是抿紧了嘴, 既不求饶也不痛呼,似是笃定符骞不敢就这么把他剐了。
  符骞确实不敢。
  人还没找到, 寇平便是唯一的线索。他定定看了一脸软硬不吃的男人一会儿,收刀入鞘,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寇平带着喘息的低笑声。
  回到将军府中,符骞第一时间便向城中驻军传下命令,“满城张贴告示, 悬赏搜寻逆贼寇平从澄园中拐骗出的女眷,凡有线索者均可报给将军府,责人录在纸上,呈递给我。”
  寇平这事刚结,百姓们正好拿来当新一轮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这个缘故,官府突然下发的相关告示,很快就引起了民众的注意。
  消息口传口地很快散布开去。
  符骞就坐在书房里,一边心不在焉地批阅着这段时间积压下的政务,一边竖着耳朵等前厅传来消息。
  往常冷冷清清,百姓都不敢多做停留的将军府,这道布告一下,果然热闹了起来。
  被安排去前院筛选呈上来消息真假的文官看着蜂拥而来的人,皱起了眉头。
  人看着多,实际说出来的线索多是些鸡零狗碎没有意义的东西,诸如“昨儿我听见邻居家的狗叫得厉害,恐是进了贼人”“我大婶子曾见人拉着个蒙面的姑娘从街角过,说不得有些关系”一类。
  甚至还有单纯想来近距离瞻仰一下将军英姿的。
  文官焦头烂额地将无关人劝走,记下可能有用的线索和提供者的住址姓名,做得头昏眼花,忽然头顶响起一道温柔胆怯的姑娘的声音。
  “什么?你说…你说你就是被拐走的姑娘之一?”文官听她说了两句,已经再不见原来倦色,直直从案后站起,“你速去……不,小刘,你暂时接替一下我的位置,姑娘,请随我往这边来。”
  内院书房里,符骞等了大半个下午,正觉得这样怕是找不着人,须得另想他法,就听见前面咋咋呼呼地有人来报:“姑娘找着啦!”
  还没等他的心情从乍逢喜事的不敢置信中缓过来,文官就匆匆忙忙地叩响了书房门,令他进来,身后果然也跟着一名姑娘。
  符骞却眯了眯眼。
  文官躬身一礼,道:“将军,这位姑娘就在方才——”
  “你是何人?”符骞毫不客气,打断了文官的说明,朝向那姑娘站立的地方道。
  啊?文官先是一懵,然后就出了满背的冷汗:他只想着无人敢冒认这种会轻易被发现的身份,故而听她一说就急吼吼把人带进来了。却没想到万一就是有那等青楼女子,自恃颜色不错,想来搏个富贵……
  若真让这样的投机者到了将军面前,自己怎么也有个不大不小的失察之罪。
  他猛地看向安安静静跟了一路的女子。她被直指身份有假,依然不显慌乱之色,就是这样坦然又笃定的态度,让他毫不犹豫地……
  “将军,妾身确实一直在澄园中居住。”白曼青那一双温柔端庄的眸子闪过受伤之色,“当年将军将妾身救出虎口的场景,妾身犹觉历历在目,原来将军……早已忘了啊。”
  符骞盯了她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你可是住在碧云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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