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考虑到儿子的面子,兰波忍住大笑,发出短促古怪的声音后迅速用手捂住嘴。
“你这个人,该不会是被讨厌了还没有意识到吧!”
中也是个耿直的孩子,半点没有想过给谁留脸面。义勇在石化片刻后更加执着坚定地自我肯定:“我,没有被讨厌!”
中原中也:“……”
算了算了,何必呢?何苦呢?他决定放过这个憨憨的家伙,顺便放过自己。
“好了,你们都认识过,也能好好相处,这几天互相熟悉一下战斗习惯,然后就出发。”
这个年代就算是东京府也有偏僻无人的角落,兰波没打算徒步丈量几十年前东京的整体面积,依照不那么精确的地图研究一圈后决定往浅草、多摩、横滨这几个地方排查。
鬼,是要吃人的,没人的地方就没有鬼,越是人多的地方,鬼隐藏行踪的手段也越多。这和抓二五仔一个道理,只有值得关注的组织里才会有二五仔存在,没有二五仔只能证明组织首领不够努力不够成功……话说回来,曾经打过照面的上弦二不说话时看上去和正常人类基本没什么区别,想必其他更强的鬼,甚至行踪诡秘的鬼王就在繁华的东京府藏身。
又过了半个月,负责锻刀的刀匠特地上门将兰波的武器送到她手上。军刺和镰刀外薄薄的附了层打造日轮刀的材料,就像在钢材外套了个磨砂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贴上去的。倒是刀匠小心取出的九发子弹出乎她的意料——和原本的成品一模一样,纯手工打磨掉了任何可能存在的瑕疵,以教授小姐的专业眼光来看也完全挑不出毛病。
“您的武器材料实在是太好了,我们想了许多办法才勉强让它微微软化了一点点,不过这些都还在可控范围内。就是……这些,这个什么子弹,所有能抽出空的刀匠一起想办法努力了这么久也只造出九枚,听说用一次就会报废……真的不能捡回来重新利用吗?”
刀匠看上去都快哭了,完全无法接受这种一次性的巨大消耗。
兰波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他不能:“就算拿回来也不能再用了,如果你特别在意的话,我可以把弹片捡回来带给你。”
“哦,那也成。”戴着火男面具的刀匠忍不住又摸了摸军刺的血槽:“真好啊,这么好的材料,斩断骨头和斩断麦秸一样省力。”
“我也觉得它们很棒。”
兰波看了眼一直跟着自己的武器,把它们好好收进亚空间:“行了,明天出发,如果有朋友记得要认真道别。我尽量带着你们平安归来,但也不要抱太高期待,真正遇到危险还得靠自己。”
第二天一早兰波和中也就在大门口看到了早就整装待发的錆兔,还有他那个黑头发的朋友富冈义勇。一行四人都不是话多的性格,前来送行的蝴蝶香奈惠用火石打出火花,又说了句:“武运昌隆。”
她点点头:“你也保重。”背上掩人耳目的行囊就此踏上旅途。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看点
鬼大人们
时代变了
迫害义勇
使作者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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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他们的第一站是个距离鬼杀队本部不远不近,规模不大不小的城镇, 一到地方安顿下来兰波就出门转了一圈。
她往闹市和贫民窟走了走, 确认目标直接闯进当地有名的黑帮一顿砸场, 拎了扛把子和二把手回到住处, 在三个年轻人疑惑的眼神中搬了张凳子翘着腿坐在“战利品”面前。
“动手请你们来呢,主要是我这次时间不太充足,没办法慢慢谈。抱歉。”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半点歉意也没有。她把手搭在膝盖上, 细长洁白的手指仿佛大理石雕琢的艺术品,完全看不出此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狠戾。
“第一,有没有只进不出的人□□易;第二, 有没有无头失踪案;第三……你们不想死,也不想进警局,对吧?”
已经领教过兰波教授特殊教育法的两人乖乖点头抢着回答:“无头失踪案有, 人□□易也有!”
“嗯?”
“是是是,先说失踪案……也不能算失踪?反正事后只找到小部□□体残骸和衣服。最近的消息是京都那边有个神道取香流道场的大弟子不见了,家人在河边只找到他的一部分。尸体上有刀痕, 还……好像被什么咬过。警察也说不清楚,但并不是道上人干的, 和您说的无头案有些类似吧?”
一个说完另一个才敢跟着张嘴:“只进不出的人□□易我也知道点, 但那些人一开始都是自愿的。好多都是活不下去从老家逃出来,说是要去个什么极乐教,慢慢慢慢就都不见了,肯定是被卖掉了!”
兰波沉默着曲起指节敲击膝盖, 两位黑道人士挤在一堆勉强忍住瑟瑟发抖的**等待判决。沉默持续了二十分钟,长发女士突然站起身取出地图放在两人面前:“把你们听到的传言源头标注出来。”
他们在这个城镇停留数天,每天都有不同的客人被兰波“请”回来一番盘问,有些人提到了值得关注的信息,有些人完全不知所云。在发现兰波小姐对组织秘密并不关心,只在意市井无头凶案后,甚至还有些不请自来的客人鬼鬼祟祟掩面上门诉苦报冤,似乎弄错了他们的身份……
不管怎样,东京府地图上的红点越来越多,迷案分布的变量也越来越直观,富冈义勇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现在也变成了恍然大悟,偶尔还会主动带刀出门“请”人。
好像突然点亮了什么不得了的技能……?
——“那个……我知道浅草的花街里有游女失踪的怪谈,具体情况只有亲眼见过人突然失踪的那个孩子才知道。他很害怕,不肯跟我出来。”
兰波教授面前坐了个目光游移战战兢兢的男人,他穿着灰色和服外面罩着棕色长羽织,戴了顶可笑的土黄色格子帽,身量不高,看上去像是个从事文艺工作的人。
“在下是每朝日报社会版的编辑,姓森,那个……夫人?”
和正在横滨做医生的森先生比起来,森编辑的目光让兰波很不爽。
这家伙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动作和神态却暴露了内心——虽然非常恐惧,他仍旧看不起兰波,或者说,他歧视的是她的性别。
恐惧是因为受制于人,面对他要欺骗的无辜牺牲品看不起却又满心嫉恨……这玩意儿自己摸上门来,怎么看都不像是偶然事件。
她向后靠在椅子上,懒洋洋抬手捂嘴打了个哈欠:“人在哪里?”说着随意指了指錆兔义勇:“你们两个,随便谁和他一起去一趟听听……小孩子,哄一哄什么都会说出来。”
愚笨又娇纵的蠢女人,森编辑在心底撇了撇嘴。和他手底下的市川节子一样让人讨厌,看这种女人倒霉真是让他打从心底觉得舒服。
“那真的是个年龄很小的孩子,让带刀的男人接近恐怕不行,会吓到他的。那孩子本来就已经被凶案吓坏,夫人您看?”
他眯起眼睛露出獾猪一样的笑,兰波教授坐起来,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看起来,你是有备而来。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拒绝……中也?”
随着她的呼唤,一个橘色头发的男孩子走进来:“什么事?”
“我要随这位先生出去一趟,这个你先替我拿着,等下见。”她取出一件细长木匣,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似乎沉甸甸的很有几分重量。
中原中也从母亲手里接过匣子,入手的分量让他皱了皱眉头:“什么啊,天都黑了你还和陌生男人出去?”
“就是天黑了才好……”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站起来在儿子头上揉了一把,“好好在家待着,不许乱跑。”
说完走到森编辑身旁看着他,后者嗯嗯啊啊敷衍着停下奋笔疾书的状态,将本子和铅笔塞进袖子里:“请随我来,人就在我的办公室。”
两人前脚离开兰波租住的酒店,中也打开匣子将里面的TAC-50取出来背在背上对剩下两人道:“跟上,有情况。”
母亲从来不会对他说什么“不许乱跑”之类的话,专门交代这一句基本上就是告诉他“别在屋子里待着,赶紧出来嗨~”加上她刻意点出“天黑才好”又把□□留给自己,少年顿时就明白,大概是亲妈一时心血来潮给他找了个练枪法的活靶子。
天黑才活动,打死也不怕……是个鬼无疑了。
这还真有送上门的买卖?
听完他的解释,錆兔和义勇攥紧日轮刀,后者抄起中也夹在胳膊底下带着他就跑。
中原中也:“……”
@#%¥#¥……¥%&!你给老子等着!
这座城镇体量不大,但在日本这种地少人多的国家,但凡有点平坦的地方人就都聚了住进去,因此城市人口并不少。他们徒步走了十分钟,所过之处路面开挖,露出黑幽幽的隧道。
“那是在修地铁,地铁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在地下运行的电车,又快又稳。”森编辑见兰波盯着工地看,颇有些得意的指着正在铺设的轨道向她科普。好奇为什么公共基建为何如此简陋的教授小姐哼了一声,不打算浪费精力和他聊天。
女人,就是没什么见识。
他在心底暗笑一番,弯着背继续走在前面:“将来这里会设立一个总站,我听知事大人说打算命名为福寿站,哎呀哎呀,可真是个好名字。”
一路走到报社楼下,森编辑拐了个弯带着兰波从消防梯开门走进去:“因为你不是报社的人啊,我总不能就这样领着个女人进出工作场所!”
兰波洒然一笑,表示对此并不在意。
他们沿着昏暗的消防梯不断上行,外面的人声逐渐稀疏,估摸着是下班了。森编辑走在前面推开位于三楼的隔离门转头对兰波道:“走廊尽头就是我的办公室,我先去给你们倒些热水拿些点心过来,您先去里面看看那孩子。”
此时报社里已经没人滞留,四周包括街道上的灯光也都尽数熄灭。兰波低头笑着从怀里摸出一盒女士烟,随手磕出一根点燃。她优雅地吐了个白圈,将窗户拉开让冷风吹进来吹散了甜腻的薄荷烟草味:“您去吧,我抽根烟,抱歉。”
森编辑有些不知所措,想要说些什么又被空气中莫名酝酿的危险感吓了回去:“哦哦,那……我去倒水,您赶紧?”
面对蓦然凌厉起来的女人,他有些害怕,边走边频频回头偷看。森编辑在心底安慰自己——没关系吧,那个可怕的孩子比任何人都凶残,杀人比杀死小动物还轻松,甚至还吃尸体……要不是他威胁自己,他才不想和什么奇奇怪怪的女人搭上关系。
兰波看着这男人逃也般逃掉,哼了一声冷笑。
这种蠢货,杀他都嫌浪费子弹,就让他窝窝囊囊活着,一辈子每天都躲在角落里嫉恨交加咬牙切齿好了。
她在窗边抽完手里的烟,看到对面一栋在建楼房里有个亮点闪了又闪,她又点了根烟,这次没有抽,只把它夹在指间向走廊尽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