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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恬见赵屿和黛宁脱队,忍不住向后张望。
李壮说:“别担心,赵屿能跟上我们的。”
杜恬温和地笑笑。
没一会儿,赵屿抱着黛宁回来,杜恬的笑险些没维持住。这是押送犯人,又不是郊游,纪黛宁到底分不分得清是什么场合?
有村民关怀地问:“纪小姐怎么了?”
赵屿说:“她脚受了伤,我先带她走出林子,再去看医生。”
杜恬不赞同地看一眼黛宁,义正言辞道:“纪小姐,走出树林要四个小时,这才一个小时不到,赵屿哥不可能抱你三个小时吧?再说了,大家都在赶路,你耽误行程不太好,如果你能坚持,就坚强一点,自己走吧。”
杜恬这话乍一听,还挺有道理的。
但黛宁根本不是讲道理的人,对杜恬道:“我又没让你抱,赵屿都没说什么。”
赵屿说:“没事,继续走,不会耽误行程,我会照看好大小姐。”
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没意见,毕竟大家坐的车都是黛宁提供的。用人家的东西,总不好嫌弃人家是个累赘吧?
再说了,大小姐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换作他们,也乐意帮忙背一段路。
赵屿不假人手,抱着黛宁走了三个小时。
才初秋,林子里太阳出来有点儿热,赵屿额上全是汗。黛宁从随身小包里,拿了张纸巾给他擦汗。
赵屿神色温和几分,见有人看过来,他低声说:“不用。”
黛宁便也没有勉强,好在很快就看到了钱叔提供的面包车,一行人坐进车里,总算舒了口气。
钱叔很贴心,怕村民们不会开车,还配备了司机。
这些司机都是临时雇用的,不认识大小姐。申屠涉一行22个人,赵屿这边,加上黛宁和杜恬、还有庄宏修有13人,总共35个人,已经超过面包车能搭载的人数,好在钱叔安排妥帖,多派了一辆车给他们放行李,这才有多余的空位。
都知道申屠涉是最坏那个恶徒头子,村民们不愿和他一辆车。
赵屿说:“我亲自看着他。”
他把黛宁抱进车里,让她和栓子一辆车。
“我去后面那辆放杂货的车里看着申屠涉,你在这里,栓子会照顾你,有什么事再喊我好不好?”
黛宁点头。
念在赵屿抱她一路,她总算没再提别的要求。
赵屿去后面,亲自看管申屠涉去了。到了饭点,赵屿撕开申屠涉嘴巴上的胶带。
申屠涉桃花眼微微眯起。
“原来是这样,你喜欢那个水嫩的大小姐,所以昨天报复老子。”他憋了一整天,现在存心也要让赵屿不好受,“呵,因为我想亲她摸她?你不会是还没亲过她吧?也是,她一看家里就有钱,你这种……”
赵屿撕开盒饭,面无表情舀起饭往他嘴里怼。
“再喷一句粪,别吃了。”
申屠涉:“……”
换个别的场景,他会很赏识赵屿这种人,但现在除了内心无比怄,毫无想法。
车子开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众人在一家宾馆停下来。
钱叔订好了房间,但所有人过去才发现一个问题,房间本来是安排好的,可是现在多出两个人,房间不够。
赵屿想起白天申屠涉的嘴贱行为,冷冷道:“晚上把申屠涉他们,分开绑在标间床角。”
这样原本能睡两个人的房间,一瞬能绑4个人。
房间反而空出来,现在足足有12个,但是一算,有个房间得两个人住……
杜恬心里警钟敲响,连忙道:“我和纪小姐一个房间吧,她脚受了伤,都是女孩子,我还会治伤,可以顺便照顾她。”
李壮捧场道:“杜恬,你心地真好。”
黛宁扁嘴,很嫌弃:“我才不和你睡,赵屿,我要……”
赵屿捂住她嘴,后半句她要是说出来,估计就是爆炸新闻。赵屿神色淡然:“就这样,把申屠涉他们绑严实,其他人每人一个房间。杜恬,你和大小姐一个房间,相互照应。”
杜恬笑着应了。
黛宁一路不高兴,直到赵屿把她放下来。
“我晚上去给你买鞋,穿多大的?”
黛宁道:“35,我不和杜恬那个丑八怪一起住,我才不需要她照顾。”
赵屿摇头:“每个村民对面,都住着凶徒,他们晚上会隔段时间过去看。你和杜恬这间房在里面,最安全。你脚伤了,杜恬会看病,也能照顾你。”
一听有危险,黛宁的危机感瞬间警醒。
她下巴搁在赵屿肩膀上,在他耳边小声说:“赵屿,不如我和你睡吧?”
第22章 不能白亲
赵屿不为所动, 果断拒绝:“不行。”
平时可以纵着她,但这种事不能开玩笑。他是个正常男人, 又不是柳下惠。
赵屿站起来,叮嘱她道:“明天还要赶路, 我一会儿把杜恬喊进来, 你安分点,别作弄她。”
黛宁晃着腿, 仰起小脸看他:“那杜恬欺负我怎么办?”
赵屿没理她。
大小姐不欺负别人就谢天谢地。
他给黛宁倒杯温水, 出去找庄宏修问事情了。
没一会儿杜恬走进来, 她手中拿着医药箱,笑容温柔:“纪小姐,等吃了晚饭,我给你看看伤。”
黛宁捧着水杯小口喝, 甜甜道:“好呀。”
青团忍不住提醒她:“女主态度看起来这么好, 有点反常, 会不会报复你?”
黛宁不以为意,往水中加白砂糖:“让她来嘛。”
出门在外, 晚饭吃得不太好, 黛宁挑嘴, 没怎么动自己那份饭,从兜兜里摸出糖果吃。
杜恬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吃得精光。丢自己塑料盒的时候,杜恬看玩手机的黛宁一眼,把黛宁没怎么动的饭菜的也丢了。
杜恬丢完垃圾回来, 发现床上那货打游戏正嗨,什么都不知道。杜恬心中冷笑,让你挑嘴,饿死正好。
夜幕暗下来,等黛宁洗完澡,杜恬从箱子里拿出纱布,还有几个小瓶子。
“纪小姐,过来吧。”
黛宁蹭过去,似乎闻到了一股臭味。她目光落在那几个不知名瓶子上,兴味盎然。
看来她上辈子的确不了解杜恬,这个“好妹妹”不仅有技能,还挺精通的样子,怪不得自己会输得一败涂地。
杜恬抬起头,笑容温和友善,像两个人之间毫无龃龉,她轻声道:“纪小姐,我给你上药以后包扎一下,你明天就可以走路了。”
杜恬凑过来,要碰黛宁伤口。黛宁缩回自己玉白的脚丫,没给她碰到,反而附身拿起一个瓶子,问杜恬:“这是什么?”
杜恬看一眼,答道:“消炎的。”
黛宁打开瓶子,一股令人作呕臭味飘散在空气中。
黛宁嫌弃地说:“真恶心,我不要用这个。”
杜恬笑容渐深:“这药效果很好的,为了大家的行程,你忍忍吧,你也不想让大家都抱怨你是不是?”
这药用了,保证纪黛宁臭好几天,怎么也洗不干净。
黛宁听见药效好,神情松动几分:“可是这么臭,它不会有毒吧?”
杜恬忍住心中的快意,说:“怎么会,这可是好药,成分都无害。”
“真的吗?”
“不骗你。”
黛宁神情天真:“那我就放心啦。”
杜恬说:“我们开始……”
话还没说完,她嘴巴里猝不及防被塞进一瓶药水,黛宁干脆利落把手中瓶子倒进她嘴巴。
杜恬被呛到,黛宁好心地一抬她下巴,让她咽了下去。
“咕咚”一声,空气中臭味蔓延开来。
杜恬脸色大变,顾不得骂纪黛宁,跑进卫生间呕吐。
卫生间水声悉悉索索响好一会儿,杜恬晚饭都吐了出来,但这药是她自己的秘方,效果奇好,臭得她胆汁都要呕出来,药依旧没有吐干净。
她表面功夫也不想维持了,怒气冲冲跑出来:“纪黛宁!我要杀了你!”
可是房间空荡荡,哪还有大小姐的影子。
——
除了天黑以后还折腾的两个女孩,其他人赶了一天路,早就睡了。
赵屿洗完澡,躺在床上,刚要睡着,听见门外敲门声。
他怕申屠涉的事出了岔子,很快惊醒,拉好浴袍打开门。
没想到门外站着赤脚的黛宁。
她灵活得像一尾小鱼,从赵屿胳膊下钻过去,扑在他的床上。赵屿揉揉太阳穴,把她拎起来:“不是说了好了吗?你今天和杜恬睡。”
大小姐被他半拎在空中,怀里还紧紧抱着赵屿的枕头。
“我不要回去,杜恬把房间弄得好臭。”她歪头想了想,形容那种味道,“像是炸了一个粪坑。”
赵屿皱眉,显然觉得黛宁在胡扯。
“真的,不信你过去看看。”
大小姐太能胡闹,赵屿不信她,他把她放下来,去黛宁原本的房间。刚要敲门,赵屿闻到门缝内传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如黛宁所说,确实臭得不行。
赵屿知道大小姐没撒谎了。
他放下手,下楼去了一趟,回到房间时,看见大小姐躺在他被窝里,正打算再来一局游戏。
赵屿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起来。
她急了:“你都知道人家没说谎,还赶我走,赵屿你这个混球,比申屠涉还坏!”
赵屿拿出一管消炎药和两个创可贴,平静地说:“没赶你,你今晚住这里,我和栓子挤一晚上。伤口我帮你处理一下。”
她眨眨眼睛,知道误会了他,乖乖把脚伸出去。
这么点伤口,放在别人身上,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毛病,赵屿知道她娇气,还是处理一下好。
这双脚实在生得漂亮,白嫩精致,足尖缀着浅浅的粉,比村里所有姑娘的脸蛋还娇嫩。
他白天没多看,这会儿暖黄的灯光下,他握住它,觉得掌心都在发烫。
赵屿动作顿了顿,面不改色给她上了药,贴好创可贴。
黛宁见他一副冷漠沉稳的样子,特别看不惯。在赵屿面前,她时常怀疑自己是个木头桩子。
赵屿起身,要出去和栓子睡,黛宁抱住他脖子。
大小姐软绵绵说:“赵屿,你守着我嘛。”
赵屿淡淡说:“放手,再不听话,我把你绑起来。”
黛宁说:“对面是申屠涉,他跑出来怎么办?而且,杜恬那个药……”她笑嘻嘻说了几句话。
赵屿听得头疼:“你把那个东西给杜恬喝了?”
黛宁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谁让她坏,要给我用那么臭的药。”
赵屿觉得,按黛宁这种拉仇恨的能力,哪天她被暗杀了都不奇怪。这么能闯祸,说不定她半夜觉得无聊,把申屠涉给放了,看他们玩猫捉耗子。
大小姐才是需要被看守的人。
他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去,没再说什么,洗了手回来,在她外侧躺下。他恪守规矩,只沾了床一侧,看着像随时要掉下去。
黛宁很高兴,往他身边蹭,想看看他会不会吓到滚下床。
这回赵屿冷了脸:“纪黛宁,你再胡闹试试?”
黛宁见他真要发火,瞬间乖乖躺下,不忘给他立规矩:“你半夜不许打鼾、不许凑过来、不许抢被子哦!”
赵屿闭上眼,懒得理她。
这姑娘折腾一大通,没想到比他还睡得快,赵屿见身后半天没动静,转头去看,发现她已经香香甜甜睡着了。
她抱着大半被子,柔软的脸颊陷在枕头里。
赵屿没有多看她,转过去闭上眼,也睡着了。
——
凌晨三点钟,黛宁睁开眼睛。
她睡眠向来好,不会在这个点醒来,但是有个前提,她得吃饱,给她吃饱了,她睡觉很乖,绝对不会闹幺蛾子。
可她晚上没吃两口饭,饭还被杜恬扔了,这会儿生生被饿醒。
大小姐没有被饿醒的经验,睁着眼睛,一时半会儿有点茫然。等她缓过来,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可以使唤。
黛宁打开头顶的小夜灯,推推赵屿。
男人鼻息沉重,但被她一推,立马警醒。黛宁趴在他身上,眼里很委屈。
“赵屿,大事不好了!”
赵屿皱眉,就要坐起来:“申屠涉跑了?”
“不是,我饿。”
赵屿:“……”他忍住脾气,重新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早已入土为安。
黛宁摇他:“我要饿死了,你快想办法。”
赵屿没动。
黛宁捏捏他脸:“赵屿赵屿,你给我找吃的嘛。”
赵屿说:“忍着,早上会有饭吃。别吵,我不会再理你。”
黛宁生气地掐他,赵屿神情平静地很,今晚就算是火烧房间、烧到床上、把他烧死,他都不会回纪黛宁一句话。
黛宁眨眨眼睛,问他:“你给不给我找吃的?我只问一次哦!”
一片死寂中,男人眉目冷峻,他闭着眼,压根儿不打算睁眼看她,让她上房揭瓦去。
黛宁也不吵了,空气变得安安静静。
赵屿以为她已经放弃,正要继续入睡,唇上一软。
女孩捧着他的脸,生涩地吻上他的唇。
她轻轻咬他,在他唇边折磨。似乎发现什么好玩的事,她想了想,轻轻舔赵屿唇缝。
赵屿骤然睁眼,眼中蕴着铺天盖地的情绪,他一言不发,翻身上去,捏住她的脸,反客为主,狠狠亲她。
作死!作死!让你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