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洁大哭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我不是故意对她们做那些事的。”
“很聪明嘛小妹妹,一下子就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这些都是宋晓洁等人曾经用来威胁那些可怜女孩的话,此刻她们才真切地体会了一把受害人的感受。有个少女害怕被侵.犯,当场吓得尿了裤子。
绿毛摇摇头:“真有趣,你们害人的时候兴奋无比,变成待宰羔羊,却这点胆子。”
“自己退学,和被你们逼走的那些小姑娘一样。你们有多远滚多远,这辈子都记住今天,每天都记得恐惧和忏悔,不然,早晚有一天,你们会在夜晚回家的某个夜晚,看见我们。”
宋晓洁等人浑浑噩噩被放走,吓得拔足狂奔,这下学校也不敢去了,她们哪里还敢报复黛宁,那句“会在回家的夜晚,看见我们”,让她们恨不得这辈子都躲在家里。
人就是这样,越坏的人,反而越欺软怕硬,她们当初抱团欺负别的女孩,觉得这个世界无所畏惧,或许有一天她们中某些人长大,想起年少这些事,会有一点愧疚,但永远也弥补不了被她们伤害过的人生。
愧疚一下,一句年少轻狂就过去了,受害者女孩难道不无辜吗?
陈景要她们这辈子都活在恐惧中,不敢再踏错一步。
绿毛嫌弃地擦擦钢棍:“有必要这么害怕吗?老子就算找女人,也不找这么毒的啊。”
小小年纪,却知道迫害更加弱小的同学,绿毛他们虽然是一群混混,可却是讲原则有义气的人,连他们都瞧不上宋晓洁这些人。
没两天,凤鸣九中有个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几个女生同时退学。
很多人都在揣测这到底怎么回事,包括黛宁所在的八班,也流传出好几个版本。
青团高兴道:“黛宁,肯定是陈景做的。”
“你这么开心做什么呀?”
青团懵逼一瞬,对啊它高兴什么。青团糊涂了,黛宁打量识海空间的小团子,它这样笨,还有几分呆呆的圣父心肠,怪不得辗转大千世界,从来吃不饱。
学校少了几个毒瘤,总的来说是好事,只是不知道章右英少了一大半“小弟”,还能不能当校霸大姐头。
这两天老师看过报告单,没再管黛宁,她过得舒服又惬意。
放学前,厉扈背了个单肩包来八班,冲她勾勾手指:“小树懒,过来。”
大小姐嫌弃地从他身边路过,厉扈忍不住笑,一把勾住她脖子。
少女被他圈在怀里,瞪圆了眼睛,鼓起脸一脚踩在厉扈脚上。他疼得脸色发僵,撸了一把她头发。
“白喂你了,这么心狠手辣啊。”
黛宁皱皱鼻子,娇声道:“疼。”
厉扈只好松开她,看有没有真的弄疼她脖子:“我看看。”
少女白净修长的脖子,有个浅浅的红印。厉扈皱眉,这也太脆弱了,换成章右英,勾八百下都没事。
“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黛宁摇摇头,不打算原谅他。
厉扈叹了口气,知道她吃软不吃硬,脾气大还娇气,要百般讨好才行。他认命蹲下来给她把松松散散的鞋带系上,又把单肩包拉开:“吃不吃?”
青团一瞅,好家伙,厉扈准备了一包的零食。
黛宁捡了瓶糖豆:“我还是生气哦。”
厉扈无奈一笑:“嗯。”
他跟着她走到校门口,提起一件事:“下个月中旬,凤鸣市有一场文艺活动,三六九中和各所大学,都有节目出演,我们学校改编童话《睡美人》,女主演生了病,想去玩玩吗?”
黛宁来了兴趣,她在纪恬的情报里看见过,下个月的活动,纪恬和陈怜星也要参加。
仔细算算,她是时候去吓吓纪恬了。
“我可以去玩?”
“嗯,玩。”厉扈毫不在意,态度非常随便。在他来看,别人挤破脑袋想去的节目,也不过就是一个可以给黛宁玩的游戏。
他是活动负责人,光明正大以权谋私。
“那我演什么呀?”
“睡美人,要不要?”
黛宁摇摇头,弯起大眼睛:“厉扈,我要演坏蛋,有没有鞭打睡美人的呀?”
“……”奇葩,那他妈谁还敢演睡美人。
厉扈想了想,轻笑说:“以后每天放学,来舞蹈室排练一小时,你要什么我给你想办法。”
黛宁对青团道:“看吧,这个世界除了气运子,男人们都超级上道的。”
青团无言以对,突然想起很早以前那个舔狗蓝凌云。
也不知道黛宁“死后”,那傻小子哭了多久。
六月份到来,凤鸣越来越热。
陈怜星养了一个星期的伤,她的舞台剧戏份被耽误,险些换人,纪恬为她说情,陈怜星才能继续留下来。
这几天陈怜星心情复杂,还有几分莫名的委屈,陈景从来没有这么久不管她,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陈怜星心里很不舒服。
难得她伤好后,想起去看一眼陈母。陈怜星来到医院,戴上口罩探望母亲。
陈母看见她,苍白瘦弱的脸上露出欣喜:“怜星快过来,最近学习不忙了吗?”
陈怜星点点头:“妈,你怎么样,前段时间我听陈景说你感冒,现在好了没?”
“我没事,陈景把我照顾得很好。”
提起陈景,陈怜星就来气:“前段时间我排练,不小心摔伤,结果陈景根本不来看我。妈,你说是不是爸被关了这么多年,陈景渐渐心淡了,不想再照顾我们。”
这句话一下戳到陈母最怕的地方,她现在的情况,稍不注意就有生命危险,唯一能救她的人只有养子。
“你怎么会这样说,陈景不是一直对你很好吗?”
“我总觉得,他没有以前那样在意我。”
“他没给你生活费了?”
“那倒不是,只是他没有以前关心我。”陈怜星很烦躁,“他现在越来越有见识,不会有一天不管我们了吧?”
虽然过去几年陈怜星一直嫌弃陈景的缺陷,觉得他丢人,可如果陈景不管她,陈怜星根本不知道日子怎么过。
这番对话,也激起陈母心中的不安。陈母年轻时,是个疑心病重的女人,陈怜星今天不说这番话还好,一说陈母就联想到自己骨髓的事。
这么久还没找到匹配的骨髓,难不成陈景压根没上心,打算让她死?这种恐慌感让陈母握紧床单:“陈景今年二十五了,普通男人都该考虑找对象结婚的事,他要是有了新家庭,说不定真的不再管我们。”
母女俩都靠陈景活到现在,她们心底瞧不起他,但是这么多年,对他的依赖却深入骨髓。
“怜星,这种事一定不能发生,你要去和陈景打好关系。”陈母焦急说,“你以前对他态度太差了,从今天开始,你把他当哥哥看!”
陈怜星一脸烦躁,勉强点点头。
陈母越想越不安,她不想死!陈景不管女儿,女儿健康还有活路,可如果陈景不管自己,她就得死在病床上。
“怜星,我想了想,还是不可行。哪怕把他当哥哥,以后他有了老婆,难保有二心。你爸还在的时候,就有个想法……”她把陈继睿希望陈怜星嫁给陈景的事说了。
陈怜星满眼惊骇,愤怒地说:“荒谬!爸爸竟然想让我和一个结巴结婚,我才不干!”
陈景那么可怕,冰冷,又无趣,声音也难听得要命,还有缺陷,她怎么可以接受这样的人。
陈母好说歹说,陈怜星都不同意。
“我现在认识了一个千金小姐,有她介绍,说不定能嫁入豪门。我不会和那个结巴在一起,我肯定可以嫁给很有钱的人。妈,你别说了,我尽量和陈景打好关系,但是让我和他结婚,不可能!”
母女俩意见发生分歧,陈母还能不知道自己女儿是什么姿色?陈怜星压根就没有嫁入豪门的脸!
但陈怜星心比天高,觉得陈母让自己讨好陈景,已经非常屈辱,更何况嫁给他?
依陈怜星说,虽然陈景没有曾经对她那么热络,可是照样给她钱花,她只要态度好点,陈景立马能对她好上十倍,她才没必要赔上自己。
抱着这样的想法,陈怜星决定回一趟“十八号暗巷”。
她许久没有回来这里,走在暗巷的路上,陈怜星心中嫌弃又厌烦,到底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不少人认识她,纳罕地小声议论。陈景的名声还在,没人敢来招惹她。
陈怜星到家,拿出钥匙开门,这个点陈景可能不在家,但晚上见她回来,应该特别高兴。
没想到推开门,院子空空荡荡就不说了,陈怜星进屋,发现桌子上积了一层灰!她也不笨,显然没人住才会这样。
她终于意识到,事情脱离了想象,连忙打电话问李明。
李明不太喜欢她,知道她是景哥养父的孩子,也不好不回答,他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说:“你原来不知道啊,景哥早就搬家了。”
陈怜星如遭雷劈!
搬家?陈景竟然离开了暗巷,而她和母亲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难道真如她猜测那样,陈景想抛弃她们?
陈怜星哪里能忍,当即去找陈景。她按照李明说的地址寻过去。
黛宁在卧室里睡觉,今天学校放假,她洗完澡抽空敷上面膜,美滋滋地睡了一小会儿。
青团说:“黛宁醒醒,外面有人敲门。”
陈景的工作时间大部分在夜间,白天很少回来,黛宁有几分好奇,这个时间点,谁会来访?
杀马特家族?不应该啊。黛宁揉揉眼睛,走出去。
青团率先感应到门外:“是陈怜星!”
青团咬住手,好刺激,两个妹妹见面抢哥哥,陈景金屋藏娇暴露了,修罗场啊!
第54章
陈怜星心里想了很多话,模拟无数场景。吵架的、闹腾的、委屈的,还有想办法和陈景和好的。
她走进小洋楼那一刻,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地方繁华,离学校和医院都近,一看就是黄金地段,小洋楼干净整洁,楼层低矮,环境很不错,这种房子,在凤鸣市相当值钱。
陈景竟然住在这样的好地方,如果早知道,她怎样也会和陈景一起住这里,才不会一年多不回家。
门打开,陈怜星刚张嘴要喊陈景,声音在看清对方后,一下卡在嗓子里。
她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少女才午睡起来肌肤粉粉嫩嫩,白里透红。她穿着浅蓝色的睡裙,头发像海藻一般垂落在身后。
裙子宽大,却遮不住黛宁姣好的身材,她整个人懒洋洋的,半边肩膀露在外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陈怜星。
饶是陈怜星一个女人,第一眼也被这样的容色震惊。
陈怜星瞳孔微缩,陈景竟然有女人了,还是这么个小妖精!这幅娇滴滴勾引人的模样,怪不得陈景对她们母女都淡了。
陈怜星一眼就讨厌黛宁,她认定黛宁分走陈景的注意力,抬起下巴,倨傲不满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哥家里?”
黛宁打了个呵欠,头歪在门边。
“这是我家,我还没问你是谁。你站远一点哦,长得丑,看起来像个坏人,我要报警啦。”
“你!”陈怜星差点被她一句话点燃,“这是我哥的房子,你一个靠他养的女人,敢这么和我说话!”
黛宁险些笑了。
陈怜星这智商,这个说话的方式,纪恬竟然能容忍和陈怜星相处那么久,还成为了好朋友。
这要是换成她,一天就想打爆陈怜星的狗头。
如果说蓝蓉蓉的段位是八级,这个陈怜星只配半级。陈继睿不捡陈景回来养,陈怜星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他的妹妹是吧,你等等哦。”黛宁抬手关上门。
陈怜星眼睁睁看着门被关上,想骂人,她立刻打电话给陈景。
陈景正在训练格斗,他干的这一行,时刻充斥着生命危险,自身实力一直得保持。
白天他不用去地下赛场,依旧会出去训练,他在正常上班时间离开家,黛宁也不会怀疑他的工作。
接到陈怜星的电话,他摘下拳套:“什么事?”
“陈景……”陈怜星还没来得及告状,眼前的门再次被打开。
浅蓝色睡裙的少女扛着一把半米长的玩具水枪,天真无邪地看着她。下一刻,黛宁弯起唇角,将水枪对准陈怜星,滋了她一脸。
“啊――”陈怜星尖叫出声!混账啊!
青团捂住眼睛,那把巨型水枪,还是上周末看完电影陈景给买的,原来还可以这么玩。
陈怜星被滋得上蹿下跳,边叫边骂。
电话那头的陈景也觉察到不对劲,陈怜星叫得实在愤怒又凄惨,他皱眉,想问陈怜星在哪里。
一个又娇又横的声音响起:“丑八怪,跟我抢哥哥!”
陈景扶额。操。
陈黛黛!
不用问也知道陈怜星去了哪里,这下训练也顾不得,他穿上T恤,一身汗水往家里赶。
陈景速度快,赶回去的时候,陈怜星成了落汤鸡,在门口叫骂拍门。黛宁聪明得紧,打完人就跑,把门阖上,陈怜星被关在外面。
看见陈景,陈怜星的委屈一下子全部涌上来,她都快忘记多少年没有喊过这个称呼,此刻脱口而出。
“哥哥!那个坏女人竟然这样对我!”
曾经陈景喜欢听到这个称呼,然而事隔经年再次听见,他半点感觉也没有。
陈怜星的模样实在是狼狈,自从他护着陈家母女,谁也不敢欺负陈怜星,她还是第一次像个疯婆子一样,毫无形象可言。
陈景想过很多次介绍“两个妹妹”认识的场景,但没想到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场面还鸡飞狗跳。
陈竟敲敲门:“黛黛。”
黛宁听见了,却不打算给他们开门,她趴在沙发上,抱着玻璃碗吃陈景洗好的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