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至于，不至于。”她哪里敢这样想顾君行，那不是对他的侮辱！是对自己太没有逼数。
又聊了会天，挂断的时候顾月飞快说了一句：“你昨天可是我哥抱回去的！我可是第一次看他公主抱呢。”
程月亮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很好，没有酒味，要不然她无法接受自己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在顾君行怀里。
浑身黏糊糊的，还是起床洗了个澡。吹风机没在浴室，她裹着干毛巾出去找，然后看见了桌子上那袋棉花糖。
在程月亮大概六七岁的时候，她是在镇里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的。她没有弟弟，但是却有一个堂兄，比她还大两岁，跟她两个人算得上标准留守儿童，就是待遇比她好。家里要是有肉的话，一定是他碗里，程月亮顶多捡漏。
还记得有一年春节父母回来，有一个年轻的姐姐看她可爱给她两颗分装的棉花糖。
程月亮攥手心里特别开心，打算藏起来等晚上过新年的时候再吃。只是转头就碰上小霸王堂兄，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特别听话的孩子，被抢了东西泪汪汪的去找妈妈。
可惜得到的是不耐烦的回答，还有埋怨她年纪小就学她爸，贪心自私，整个程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其实程月亮愿意分一个给堂兄的，如果他不直接将两个都全部抢走的话。
包括后来，无论是堂兄还是其他人，她妈妈对她灌输的都是别买或者只能要一个，如果只有一个那一定是给其他人，还曾因为她在商店犹豫徘徊哪一个的时候突然发飙打了她。
慢慢长大，程月亮明白了不是因为当年没有钱，也不是为了让她养成好习惯。仅仅只是单纯的在她身上发泄着因为自己的不幸，就好像是一个宣泄口。
所以哪怕她也不喜欢堂兄，不喜欢程家人，但是她好像是更讨厌自己。
后来程月亮就一直自己攒钱，不断的想找机会能赚外快，为的就是想有一天能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将曾经的‘不可以’还有‘不行’抹去。
说实话程月亮真的被顾君行昨天的举动暖心到了。
他没有对她说都给你买，反而是愿意蹲下身来说交换。也许是为了迁就一个喝醉的人，也许是注意到了她的情绪。
呜呜呜，这种人无论是当朋友还是偶像真的都是太完美。
程月亮觉得他太治愈了，完全就是暖心温柔小天使。
第24章
程月亮编辑了半天给顾君行发的消息，最后发出去的还是最简单的三个字——
谢谢你。
堆积了两天的快递，程月亮明明记得只有六个，没想到却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大盒子，看了寄件人，不由得发出‘咦’地一声，居然是之前她买的两个BJD其中之一。
这才过去两个多月，速度这么快的吗？程月亮以前也没买过，她买几条小裙子还能负担起，买娃娃就有点过于奢侈。毕竟买娃容易养娃难，后续支出可比买一个娃多多了。
抱在手里沉甸甸的，程月亮艰难抱回家后轻轻的放在地上，生怕自己下手重了里面的人儿就会受到伤害。
“剪刀呢。”她觉得自己收纳能力还有记忆真的不行，找一圈终于找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带去书房的那把剪刀，“晚点我多买几把回来。”每个地方都放一把。
将外面的一层快递包装的箱子去掉，里面露出来的是娃的官箱，深蓝色的，有点像绸缎的质感，看起来还挺高级的。
程月亮对于BJD的最初印象是某次参加漫展，有一个小姐姐手里抱着的娃，穿着跟她同样缩小版的衣服。妆容精致可爱，还能凹造型，除了价格贵，价格贵是她不配。
程月亮当年就去做了不少功课，也曾在贴吧看了新人洗白贴，一直等着毕业工作后买一个，将其养成自己喜欢的二次元人物。
打开后就是素体，程月亮买的是不要官妆的裸娃，一颗脑袋就是白煮蛋干干净净。检查了一番没有破损，于是去淘宝签收了。这个时候才看见店主给她说，原来是之前分期的妹子迟迟没有来交尾款，这一个就先提前给她了。
意外之喜但是也打乱了她的计划，程月亮赶紧上微博去找妆娘。
妆娘有时候并不是有钱就行，大多数都是有档期的，每个月只会接一定的数量，画得非常好的更是邮件抽选。
反正总结下来就是时间长，有些可以给钱加急，但是最少也是一个月，她倒是不在乎一个月，只是这一时挑花了眼，最后找了一个跟她同好的太太。
这个世界跟原世界的衔接大概就是只要是出名的，不是小众圈子的名都会在这个世界等同出现，而程月亮找的这位太太是跟她一样的同好，她特意搜了关键词，发现了她的微博。
这样就很好，那么她想要的样子，妆娘太太会比其他人更懂。
加上对方的Q/Q，按照她给的送妆要求将娃的所有信息都发出过去，是哪一家娃社的哪一个娃，上妆史或者是否已经卸完妆，剩下的就是要求，色系。
程月亮还选了一个加急，多加了一百五十元，加上妆容一共是450块，并不算贵。
等到太太回复接下，拍下链接给了妆钱后，程月亮之前专门买的送妆头盒就有用了。
只是她现在面临着一个难题，如何将娃的头给取下来，为此她又去看了专门的教学视频，将娃的头盖打开，那里里面一般会有店家的标志，也算是一个防伪标志。
只是真的让她提里面的勾子时，程月亮犹豫了，手摸着那个铁钩就是不敢下手。
这要是一个用力会不会直接把脖子拉断啊？
她试着轻轻的提了提，发现很紧。
程月亮实在不是敢动手，于是寻求场外协助。
顾月来的时候还给她带了一份早餐，昨天她跟顾君行一起回的顾家，早上梅姨煮的皮蛋瘦肉粥，顾月直接给程月亮拎着保温盒就来了。
“我昨天就想说了，你怎么把这两个衣架子放在这里。”
“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放回衣帽间。”程月亮不好意思说之前当时正在录视频，为了二百块钱努力打工。“谢谢你的粥，很香。”
“我走的时候我哥问我去那里，我说去找你。”顾月笑起来，“他让我给你带的。”拿人钱财给人办事，顾月觉得自己也可以适当的当一个合格的助攻。
程月亮喝了一碗就饱了，剩下的她放回冰箱里，洗洗手过来的时候，顾月已经直接坐在地上，程月亮也跟着盘腿而坐在。
“就是这里。”顾月给程月亮展示说，“你要先扭一下，然后这样一拉。”
空气好像是沉默了一下，顾月尴尬的对程月亮笑了笑，没想到这卡得没取出来，她用了比刚刚再重一点儿的力气，一颗头终于完整的取下来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于是顾月又给它装回去，程月亮自己又来试了一次。连续好几次后，终于是熟练掌握并且不怕。
“我也就高中的时候玩过一会儿。”顾月说，“现在好久没碰过了。”她给自己刚刚第一次居然没取下来找了个台阶下。
“不过你要是换关节手的话，这我可不行。”顾月摇摇头，想当年她对这个感兴趣的时候都没敢动手，娃体还是很脆弱的。
程月亮现在是没这个需求的，将头缠绕放在送妆盒里，打算晚点儿出去的时候给妆娘寄出去。
“诶，这条裙子好看，叫什么名字啊？”顾月指了指LO裙衣架上的一条裙子问。
程月亮现在的裙子并不算多，虽然这些天她没少跟着下定金，但是工期也长，没几条到手里，基本上都是上次她去店里买的。
“好像叫梦里繁花，一家国牌。”名字她忘了，跑过去看了看吊牌，一个有点花哨的英文名字，认不出来。
“还挺好看的。”顾月说，“有链接吗？”她要加入购物清单里！
“没有。”程月亮正在拆其他的快递，“我是在实体店买的。”恩，这个是她买的用来装明信片的透明书夹，吧唧保护套。
顾月眼睛亮起来，兴奋的对程月亮说：“那我们去逛吧。”
程月亮庆幸自己洗了头发，她跟顾月都换上了一套小裙子，她买来都还没穿过。顾月跟她身材相仿，两个都是S码，顾月穿起来要比她裙边更加往下而已，因为顾月矮了几厘米。
两个人都不喜欢戴小物，干脆互相都扎了两个双马尾，看起来可爱元气。程月亮拿出在制服店买东西时店主送她的小礼物，两个可爱的发夹，一个柠檬，一个西瓜，都很适合夏天。
“我之前认识的人都觉得我很幼稚。”顾月对着镜子调整发夹位置，“反正没人跟我一起，不过本来也没几个真心玩得好的。”
“你往这边靠一点儿。”程月亮伸手给她正了正位置，“你本来就还年轻，就算是五年后，十年后还是很久以后，只要自己还喜欢就好了。”
“我觉得这些东西给我的意义就是快乐。”程月亮转头给自己夹柠檬，“就是喜欢这些可爱漂亮的东西。”
“就像是吃好吃的东西带来的快乐，一个喜欢的包包带来的快乐一样。”
“不过我这个人可能就是比较容易快乐。”程月亮不好意思笑了笑，“刚刚说的我都喜欢。”
顾月跟程月亮到了地方后先去吃午饭，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是顿顿都是精致餐饮，两个人就去吃罪恶的源头火锅。
榕城本地人都嗜辣，不过顾月吃不得，程月亮倒是无辣不欢类型，于是点了一个鸳鸯锅。
一个坐红汤那一面，一个清汤那一面，算得上是泾渭分明。
“姐姐的裙子好漂亮。”顾月跟程月亮刚点完菜，突然旁边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生走到两个人桌子面前：“好看。”
“那你说姐姐裙子好看还是人好看？”顾月撑着一只手探过去，小姑娘也扎着两个马尾，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可可爱爱想摸脑袋。
“都好看！”小女孩一本正经说，“两个姐姐都好看。”
“抱歉抱歉。”孩子父母跑过来，“欣欣你在干什么呀。”
“我喜欢姐姐身上的裙子。”欣欣拉着妈妈的手，“我长大了后可以穿吗？”
欣欣妈妈转头看了看程月亮跟顾月两人，目光在她们身上的裙子转了转，然后转头对欣欣说：“姐姐的衣服很漂亮就像是小公主一样，欣欣想穿可以，但是要等到向姐姐们这样大才行。”
“因为这是成年后的公主穿的，现在你还是小孩子。”
话虽然这样说，这位母亲还是轻声细语询问了这种裙子是否有小孩子的码，程月亮恰好之前关注了一个专门做童装lolita的店，立马分享给她。
“你们真好看。”临走前这位母亲说，“我之前也看过跟你们一样穿这种衣服的女生，都好可爱噢。”
小众圈子并不代表主流，穿出来面对的就是大众的目光，但是本质上就是一件衣服而已，路人多看几眼并不是因为嘲笑，程月亮觉得更多的是因为新奇还有美丽。
大多数人都是友善的，带着欣赏还有好奇的目光。
一顿火锅吃得尽心，程月亮一个人就吃了三份肥牛，看着顾月那边的清汤深深叹了口气：“顾月，你哪里都好，我很喜欢你。”
“就是你这不吃辣，我以后跟你约饭限制了。”程月亮突然想起来明天跟顾君行约好的餐厅之约，这顾月的推荐，她开始有点心慌，于是问：“你给你哥推荐了什么餐厅啊？”
“恩？”顾月正在涮毛肚，心里默念着口诀七上八下数十五秒，“什么餐厅？”她吃过的地方可太多了，给她哥推荐？哪个哥？反正她没给顾君行推荐过哈哈哈哈哈——
“你说的不会是我大表哥吧。”顾月看程月亮点点头，她手一抖毛肚就掉进锅里。
“我忘了。”顾月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背锅侠，虽然背得都是好事，实在是深深佩服做好事不留名的顾君行，“哪一家啊？”
程月亮摇摇头：“我不知道，他还没说。”
试图想明天悄悄跟去在隔壁凑热闹的顾月卒。
“那我也不知道，我推荐的太多了。”顾月觉得她购物清单必须再加几条，打掩护也是很需要脑子的。
程月亮倒是不在乎是哪家，她在乎的是：“冒昧问一句，你给人推荐的店都是你的口味吗？”
顾月感觉有被冒犯到，虽然她是真的不能吃辣，于是拿出手机开始给顾君行卖惨。
【她喜欢吃辣我知道，你就不用在这里给我‘好心建议’菜品。】
【居心不良，钱折半。】
顾月抬头看了看正在低头认真吃东西的程月亮，偷拍了一张没有脸的照片发过去。
【哎，等下要去买裙子了。月亮可真好看，太可爱了吧。】
【收到转账10000:00元】
【嗨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哥哥！】
于是瞬间将之前在屋子里换好衣服出门时候两个人对着镜子的自拍发过去。
【给哥看你一样可爱的妹妹，不客气哟。】
顾君行点开图片，照片是顾月拍的，程月亮跟她挨着一起，两个人对着镜子自拍。
她举着剪刀手在头部左侧，一个甜美的wink直击某人的心。
顾月大概是没想到顾君行居然这么绝，将照片保存后居然将自己那一半给截了！！！
来过几次实体店程月亮已经是轻车熟路，走进那栋楼还能遇到好几个同样穿着的女孩子，或LO或JK制服，大多数都是跟着姐妹来的，不过还有人是带着男朋友，程月亮她们在等电梯的时候还遇到了一个小姑娘带着全家人包括姑姑一起。
那姑姑看见她们进来还对那小姑娘说你的朋友，程月亮跟顾月两个人朝着她们点点头。
照旧先去制服店，虽然才来几次老板已经熟悉了程月亮，进来给她打了一个招呼。
“我还真没逛过实体店。”顾月进去后很新奇，“这件挺好看的，这件也不错。”
程月亮跟在她身后，有些她上次来就买过来，这一次并没上新，大多数都是之前的，程月亮就跟在顾月后面，偶尔给她提意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