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依旧没说话,宋琰伸出手:“手机给我。”
他的声音并不低,保证电话另一头的人可以听见。
电话另一头的突然挂了电话。
虞晚放下手机:“也许是鬼来电什么的。”
她后知后觉地吓了自己一跳,大声道:“鬼来电?!”
宋琰一边收拾碗筷,语气听起来很是漫不经心:“别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对你旧情难忘的男人打来的吧。”
虞晚帮着宋琰一块把面碗端进厨房,她对他这个人已经非常了解了,越是漫不经心就越在意,一听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她:“我是真不知道。”
虞晚打开水龙头准备洗碗,被宋琰挤到一边去:“洗洁精伤手。”
虞晚靠在旁边的料理台边,认认真真地回忆道:“凡是缠着我的男人,电话都被我拉黑了。”
她自认清清白白,没欠过什么情债。
洗好碗,两人走出厨房,虞晚正在细数自己的情史。
“我没读幼儿园,所以从小学开始,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隔壁班的小胖给我写过情书,让我当他的第十八个老婆,嗯,我们班一共十八个女生。小学五年级,同桌让我当他女朋友。初中的时候,小卖部老板的儿子跟我说,只要我跟了他,他家收银台边的电脑随便我玩,电脑哎,这诱惑可太大了……”
虞晚还在说,脚下突然一轻,身侧的男人把她抱到了餐桌上。
虞晚吓了一跳,使劲挣扎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她被他抱着坐在餐桌上,他站在餐桌前,挤在她的两月退中间,身体微微往前倾:“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虞晚看了看宋琰的神情,低沉阴郁,眉头微微拧着,她哪儿还敢继续说:“其实那些人我都不喜欢,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大佬的脸色好看了很多。
虞晚被压迫得身体不断往后倒,要不是双手撑着,腰部用力,她就直接躺在餐桌上了:“你起来,我腰快断了。”
宋琰揽了下虞晚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抱了抱:“我抱着你,不会断,你继续说。”
虞晚:“不敢说。”
她知道他吃起醋来是什么样子,急起来会不会直接把她在这张餐桌上办了都不一定。
虞晚:“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宋琰:“拍马屁也没用。”
虞晚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那,那你想怎么样?”
男人慢慢靠近她,眼看着嘴唇就要吻上她的,她闭了下眼睛,左边耳边突然一疼:“啊~~你属狗的吗!”
他咬了她的耳朵,是真咬,她怀疑他给她咬出血了。
他在被他咬过的地方轻轻tian了一下,松开她:“一点教训。”说完转身上了楼。
整个一楼只剩下虞晚一个人了,她摸了摸被他狠狠咬过的耳垂,摸到了一排牙印。
幸好没看见出血,不然她现在就去打狂犬疫苗。
虞晚从餐桌上跳下来,一边揉着受伤的小耳朵一边上了楼,路过宋琰房间的时候狠狠在他门上踹了一脚。
宋琰听见声音打开门,往虞晚耳朵上看了一眼,确定她没什么大碍:“下回再在半夜接别的男人的电话,就不是咬耳朵这么简单了。”
虞晚抬起脚,狠狠在宋琰脚上跺了一脚,给她可怜的小耳朵报了仇。
宋琰也不嫌疼,看着她:“我给你吹吹?”
虞晚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觉得自己受了无妄之灾,她就接了个电话,她招谁惹谁了。
宋琰看不得虞晚委屈巴拉的小样子,转身回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大把水果糖:“让你先挑。”
虞晚拿了颗青苹果味的,想了一下,把宋琰手上的全部抢了过来,一颗都没给他留,抢完糖转身就跑。
宋琰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温温软软的,像含着酸酸甜甜的棉花糖。
宋琰回到房间,打了个电话给李秘书,报了那串数字,让他查查是谁打进来的。
先不说是不是某个对虞晚不怀好意的男人,宋腾飞一直在他们背后虎视眈眈,宋琰自己无所谓,商业战还是赤身肉搏他从来没输过。
现在不同,他有了软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虞晚每次出门不是跟宋琰在一起,就是有保镖跟着。
贺经理给了她几个剧本让她挑,虞晚就一边看剧本,一边配合赵辞的香水代言推广。
虞晚状态不错,平面广告和动态广告的拍摄都很顺利,请的又是名策划和名导,所有看了成片的人无不惊艳。
虞晚收到过好几次陌生来电,都是在半夜十一点多。
对方打来电话又不吭声,她便也不说话,然后挂断,到后来就接都不接了。
李秘书把调查结果告诉宋琰,很遗憾,网络拨号,用的又是国外的服务器,无法定位拨号者身份。
宋琰靠在办公室窗边点了根烟:“晚晚今天做了什么?”
李秘书汇报道:“上午补拍了几个广告镜头,下午回家休息,晚上准备外出。”
宋琰:“去哪?”
李秘书:“跟周小姐见面吃饭。”
李秘书出去之后,宋琰打了个电话给周芯莹,让她晚上不要带虞晚去一些乱七八糟人多的地方,酒吧尤其禁止。
周芯莹跟赵辞也是小时候一起混大的,知道他家的事:“放心好了,进出门都有保镖跟着,我找个安全系数高的餐厅,公安局旁边总行了吧。”
宋琰嗯了声:“一会把地址发我手机上。”
“算了,我把晚上的会推了,跟你们一块去。”
周芯莹:“别别别,求您了哥,您可别来,我们女孩子聊一些闺中私密话题,您过来算怎么回事,让我们把您当女人吗。”
“不是,哥你什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晚上,宋琰把自己身边的两个保镖也给了虞晚,护送她到了公安局旁边的餐厅跟周芯莹见面。
周芯莹一见到虞晚就开始吐槽:“我哥真是越活越倒退了,以前年轻的时候多牛逼,天不怕地不怕的,天上下刀子都敢出来,现在倒好,让你出门跟我吃个饭都要哔哔半天,跟个更年期老妈子似的。”
虞晚摘掉墨镜放在包里:“赵辞说,宋腾飞那人没什么底线,小心点好。”
然后开始进入闺中私密话题:“你跟肖景天怎么样了?”
周芯莹脸红了一下,声音娇柔了几分:“就那样啦。”
虞晚盯着周芯莹的脖子看了看,被周芯莹察觉到目光:“脖子上没吻痕。”
虞晚喝了口橙汁:“嗯,慢点来,发展得太快也不好。”上次在周芯莹脖子上看到吻痕的时候着实惊到她了。
周芯莹小声道:“吻痕其实不是没有。”
虞晚又看了看,周芯莹的脖子和耳后白皙一片,连块蚊子包都没有。
周芯莹小声:“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虞晚一口橙汁差点喷了出来:“卧槽,你们,你们……”
周芯莹的眼睛变得十分温柔,说话的声音也很柔:“我们两情相悦,干柴烈火滚上床不是自然而然的事吗。”
虞晚把嘴里那口差点喷出来的橙汁咽下去:“那你们可真够浪的。”
周芯莹开始八卦:“你跟我哥怎么回事啊,到什么阶段了,你们也太慢了吧,我哥是不是不行啊。”
虞晚:“这话你敢不敢当着他的面说。”
周芯莹求生意志十分强烈:“不敢。”她要是敢在宋琰面前这样说,就算她是他的亲表妹,她也依然相信他会毫不留情地灭了她。
他一直都是一个冷情的人。
周芯莹让服务生倒了两杯红酒,把虞晚手上的橙汁换了下来:“来,陪老娘喝酒。”
虞晚接过酒杯:“你一个情场得意的,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高档餐厅,座位之间的间隔都很远,两人的位子在靠窗的角落,餐厅人也不多,说的话基本不会被听去。
周芯莹抿了口酒:“我妈妈明年就能出狱了。”
虞晚没想到周芯莹会跟她说这个,她陪她喝了杯酒。
周芯莹:“我哥肯定跟你说过吧,是他亲手把我妈送进监狱的。”
这事掺杂着太多的因素,虞晚不好多说什么,当一个倾听者:“那你恨他吗?”
“我在他房间门口跪了整整一夜,求他放过我妈,但他没有,我本来以为我会恨他,会恨死他,”周芯莹握着酒杯,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后来才发现恨不起来,那件事本来就是我妈的错”。
“第一年的时候我天天跟他作对,打他骂他他也不还手,有一回外公外婆舅舅都不在家,我用花瓶把他的头砸破了,差点闯下大祸,他没告诉家里的任何人,自己擦掉满脸血,说不是我的错。”
“他那个人看着薄情,能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把自己的亲姑姑送进监狱,其实不完全是。”
虞晚帮周芯莹倒了点酒,她知道,他骨子里是个十足温柔的人。
周芯莹喝了口酒,胆子也变大了,抬眸看了看虞晚:“挺好一个人,怎么那方面就不行呢,人高马大的,还天天锻炼,看着不像不行的样子啊。”
“是不是你魅力不够?”
虞晚在桌子底下踹了周芯莹一脚:“你懂屁。”
周芯莹笑了起来:“呦呦呦,这就开始护短了。”
说完开始批评虞晚身上的衣服:“你看看你穿的,连锁骨都不露,你在家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虞晚心说,她在家跟宋琰在一起的时候穿得比这还保守,大多数时候都是长袖长裤家居服。
起码今天下半身穿的是包臀裙,坐下来的时候都快露大腿根了,跟周芯莹争妍斗艳斗习惯了,出门前折腾了好一会。
周芯莹穿的金色细闪吊带裙,一点都不怕冷的样子。
两人心照不宣地各自拍了张自拍照发在微博上,暗搓搓地比着美,双方粉丝像打了鸡血,都说自己粉的姐姐是最美的。
周芯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阿天的电话。”
“怎么啦,想我了?”
周芯莹对着手机撒娇,嗲声嗲气十分做作,虞晚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赶周芯莹出去接电话。
周芯莹握着手机走了,虞晚挑了几样合胃口的菜吃了点,尝到不错的就拍照片给宋琰看。
“虞晚。”
虞晚刚把一道菜的照片发给宋琰,听见有人叫她,抬眸看见了何宇。
她没理他。
何宇坐在虞晚对面,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跟邢丽娜分手了。”
虞晚抬了下眸,何宇的样子跟以前没有太大的变化,脸色有点憔悴,看起来日子过得不是很顺心。
何宇被玉丰签走,以为走了大运,结果被雪藏了,艺人最好的年纪眼看着就要溜走。
何宇看着虞晚:“我很想你。”
虞晚突然想到了什么:“晚上的电话是不是你打过来的?”
何宇没有否认:“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外面的保镖看见有陌生男人靠近虞晚,忙冲了进来,虞晚冲他们摆了下手,几个人退了下去。
虞晚看着何宇,眼神和语气都是冷的:“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以前不是,以后更加不会,请你自重。”
何宇还想说什么,虞晚抬了下眸:“滚,不然我就叫人了。”
何宇看了一眼不远处紧紧盯着他的保镖,对虞晚说道:“我的电话号码没变过。”说完走了。
跟周芯莹吃好饭回到家,虞晚站在别墅院子里,看着里面亮着灯,又看见站在二楼阳台上正在往楼下看的宋琰。
她朝他挥了下手,绽开一个微笑:“嗨,小哥哥。”
进了客厅门,宋琰已经从楼上下来了,往她身上闻了一下:“喝酒了?”
虞晚脱掉身上的羊毛薄大衣挂在衣架上:“嗯,陪周芯莹喝了一点点红酒。”
宋琰帮虞晚倒了杯酸奶递给她:“喝了。”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只喝了一点点,连脖子都是红的。
红酒后劲大,喝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后劲上来开始觉得头晕,虞晚喝好酸奶,上楼的时候脚步都有点打飘。
脚下突然一轻,宋琰把虞晚打横抱了起来,脸色不是很好:“酒量差就别跟人硬喝。”
虞晚窝在宋琰怀里,抱着他的脖子,眼神微醺:“我没醉,真没醉。”
宋琰:“喝醉酒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的。”
虞晚:“……”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她真没醉。
宋琰抱着虞晚上楼,不舍得把她从自己身上放下来,一只手还要翻她的包拿钥匙,导致差点没抱稳把她摔下去。
虞晚:“你是不是不行。”她也不重,才九十斤。
宋琰拿出钥匙打开门,用脚把门踢开,把人抱着放在床上,压在她身上,一双眼睛又深又沉:“你说谁不行?”
第42章
第二天虞晚醒来, 看着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房间,靠枕被扔在地上了,枕头也横七竖八, 床单皱得不像样, 地上还躺着一件她的开衫。
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天晚上她和宋琰有多激烈。
虞晚坐在床上,头疼地揉了下太阳穴。
宋琰个贱人,昨天晚上把她摁在床上抓她痒痒窝,抓得她欲xian欲死, 好几次笑得一口气提不上去, 差点归西。
她不就说他一句不行吗,又没说他那方面不行, 他挠了她整整半个小时。
偏偏他自己是个不怕痒的, 不管她怎么还击, 他都跟个没事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