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彤黑线,“你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地说出这句话的。”
甄灵一边“哈哈哈”一边拍手:“我们家糖糖的心理素质就是好!”
阮瑭比了个“V”。
商宛宛接上她之前的话头:“当然是来找你耀武扬威啊,她不是总爱你比来比去的,我都能想象得到一会儿白恋会说什么,肯定是三句话不离纪辰。”
阮瑭拍拍她的手:“没关系,那我们就不搭腔,对付这种事置之不理比正面硬刚管用,我很有经验的。”
“笃笃”地敲门声响起,隋彤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果真是白恋。晚上十点三十分,校花妆容精致,衣着鲜亮,还踩着一双目测至少十厘米的高跟鞋。
她飞快地瞥了阮瑭一眼,带头进屋:“学生会查寝。”
隋彤:“哦。”
白部长背着手在屋里看了一圈,然后一扬下巴,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小干事立即训练有素地开始干活。
一个学生组织还搞上官僚主义了。
隋彤转身回座位,和甄灵对上眼神,一起翻了个白眼。
“有违禁电器吗?”
“麻烦把抽屉拉开我看看。”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525全体成员坦坦荡荡十分配合,她们真的是糙得连个吹风机都没有,一点都不怕查。
两分钟后,一无所获的小干事们就退回到了门边。
白恋却没说要走,袅袅婷婷地走到阮瑭旁边,指着她桌上套着布兜的物品:“这是什么?”
阮瑭:“热水袋。”
白恋:“电热的?”
“不是,”阮瑭把布兜扯下来给她看,“就是普通的橡胶热水袋。”
白恋不置可否,拿过来递给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检查一下。”
“……”
十块钱一个的热水袋,连个通电插口都没有,有啥可查的。
高马尾连忙接过热水袋,边煞有介事地翻查,边说:“真是辛苦恋恋学姐了,没想到会忙到这么晚,纪学长知道了又该心疼了。”
白恋趾高气昂地瞟了阮瑭一眼,娇羞一笑:“他是有点黏我啦,一不陪他就不开心,跟个小孩子似的。”
阮瑭默默给商宛宛比了个大拇指。
料事如神,厉害厉害。
高马尾又附和了几句,突然咋呼起来:“哇塞,学姐你的戒指好好看啊!很贵的吧?”
白恋状似无意地抬手捋了捋头发,碎钻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是阿辰送的啦,Tiffany的最新款,三万多块吧,我说不想要这么贵的礼物,他偏要买。”
高马尾:“纪学长家世好、长得帅,又舍得给你花钱,某些人知道了都要眼红了呢!”
白恋笑着摆手,边说“哪有哪有”边扭过头,却见阮瑭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脸上一丝波澜也没有。
她笑容一僵,忍不住暗骂阮瑭木讷,正想再说点什么时,商宛宛凑了过来。
“诶?这是Tiffany的最新款?”商宛宛面露疑惑,“怎么跟我看到的不一样呢?”
白恋神色微顿,把手揣进口袋:“最新款有一个系列呢,你看到的应该是其它的样式吧……热水袋检查好了吗?没问题的话就去下一间宿舍。”
商宛宛歪头:“是吗?可那一个系列我都看过呀,也没见过你这款……”
白恋不吭声,转身欲走却被突然蹿过来的甄灵堵了个正着。
“宛宛,你不是也买了一个最新款的吗?快让我康康!”
商宛宛轻描淡写地从抽屉里扒拉出一个戒指,隔空扔给她:“喏,就这个,也不贵,五万多吧,是新品里最便宜的一款了。”
“哇!”甄灵把戒指举高,语气比高马尾还浮夸,“好~大~的~钻~啊!”
商宛宛是出了名的白富美,在奢侈品这一块她的话可信度很高,那几个小干事看白恋的眼神顿时变得怪怪的。
白恋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绕开甄灵就走。
门一关,四人就开始狂笑。
阮瑭惊讶:“她那戒指不是最新的?”
“其实我也不确定,”商宛宛说,“就是瞧着不像,想赌一把,没想到还真蒙对了哈哈哈哈!”
隋彤:“那你那个呢?也不是最新款?”
商宛宛:“当然不是,我爸最近都没给我零花钱,哪买得起那么贵的戒指,我就是随便拿了一个气气她!多亏灵灵演得好!”
“那是!”甄灵骄傲叉腰。
“啧,纪辰有什么稀罕的,白恋至于吗,这顿炫耀,”隋彤想起什么,问阮瑭,“对了,你相亲怎么样?”
阮瑭无意识地往窗外望了望,点头说:“挺好的。”然后又看向三个室友,“下周我请你们吃饭吧。”
商宛宛:“为啥?又发奖学金了?”
阮瑭摇摇头:“我要结婚了。”
全场静默。
几秒钟后,甄灵磕磕巴巴:“宝贝,你说,你要干什么?”
阮瑭笑:“是真的,我要结婚了。”
当晚,525宿舍的尖叫声响彻全楼层。
在低声下气地送走了暴跳如雷的宿管阿姨后,隋彤三人把阮瑭架到床上,开始逼供。
“什么时候好上的?”
“是燕大的吗?”
“今年多大?”
“对你好吗?”
“他家是哪里的?”
“是独生子吗?”
“他是做什么的?”
“长得帅吗?”
“技术怎么样?”
“……”
在阮瑭说完未来的老公叫“陆景行”之后,三人吓了一大跳。
甄灵震惊:“陆景行?是我知道的那个陆景行吗?鹿为集团的现任董事长陆景行?”
鹿为集团,由燕城陆家于上个世纪创办,传承百年而基业长青。到今天,其商业版图已经覆盖了金融、地产、电商、文娱传媒及医疗等诸多领域,实力雄厚。
阮瑭:“是。”
“卧槽!”隋彤一把抱住阮瑭的大腿,“老板娘,我是不是要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了?”
她秋季校招后刚和鹿为集团签了三方协议,转眼间亲亲室友就成了老板的未婚妻。
甄灵鄙视道:“说好的‘不为五斗米折腰’呢?”
隋彤理直气壮:“这哪是五斗米啊?这是五百、五千、五万斗米啊!”
相比那两人的兴奋,商宛宛却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她家的公司和鹿为的一个子公司有合作,听到的“江湖传言”也多。
关于这位陆董的圈内评价,不外乎就是不近人情、手段高明或杀伐决断这类的,连她那个老油条亲爹都满口说“陆董这人千万不能惹”。
阮瑭这只小白兔,掉进狼窝还能囫囵个儿出来吗?
“宝贝,你真的想好了吗?”商宛宛委婉道,“陆董和我们不一样,他有足够的资本可以随心所欲,万一,我是说万一哈,他对你不好怎么办?”
“没事,他爷爷和我外公是故友,他父亲和我舅舅也相熟,我应该不会吃亏的,”阮瑭想起路灯下那道静静目送的身影,又说,“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挺相信他的。”
商宛宛稍稍放下心,打趣道:“我看你就是见色起意!”
甄灵一拍大腿:“对了,媒体不是总说他爱慕者无数,什么一线女星对他公开表白,谁谁家的千金放话非他不嫁啥的吗,他不会是个花心大萝卜吧?”
“这倒不会,”商宛宛说,“陆董是出了名的中央空调,超级制冷的那种,这么多年他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私生活风评很好的。”
阮瑭惊讶:“一个女人都没有?”
“是不是很震惊?”商宛宛挑挑眉,继续分享圈内八卦,“有一次办慈善晚宴,一个挺红的女明星买通了酒店的服务员,搞到了陆董休息室的房卡,然后趁夜摸进去了,说是脱得/光/溜溜的……”
阮瑭好奇:“然后呢?”
商宛宛神秘一笑:“然后你家老公……报、警、了!”
阮瑭目瞪口呆。
甄灵:“说那女明星性骚扰?”
“不是,报警的理由应该是‘非法闯入,疑似窃取商业机密’这种的,不过到底咋回事,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商宛宛说,“你们想象一下,纸醉金迷的露天Party,名流巨星们觥筹交错,突然间,红蓝爆闪划破夜空!刺不刺激?”
阮瑭点头。
“听说那个女明星被警察带走时身上就披了一件浴袍,整个人都吓傻了,她经纪人在旁边一声都不敢吭,后来……好像就被雪藏了。”
隋彤:“好狠,杀一儆百啊!”
“可不是嘛,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爬陆董的床了,但那些正儿八经追求他的人也无一例外被拒绝了,”商宛宛说嗨了,脱口道,“所以圈内盛传陆董其实是个性/冷淡,那方面根本就不行!”
空气突然安静。
商宛宛哽了哽,和隋彤甄灵一起转向旁边专注吃瓜的阮瑭,目光中充满怜悯。
“完了,我们糖糖的性/福可怎么办啊?”
阮瑭:“……”
作者有话要说: 老陆:是谁在造谣……
祝大家心想事成!
第4章 婚前
星期五早上八点钟,正值广大上班族的通勤高峰时段,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新闻工作室在微博po出了一段跟拍视频,配文“鹿为集团董事长幽会女大学生”。
因为带了#陆景行#这个tag,不到一分钟,视频的点击量就破了万。
[卧槽,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陆董这是要还俗了?]
[嗷嗷嗷,我老公怎么可能单独跟女人吃饭呢,我不听我不听这一定是假的!]
[这女孩的长相也看不清啊,不过身材真是挺辣的嘿嘿嘿。]
[这家狗仔很有勇气啊,竟然敢放陆爸爸的料?让我康康这条视频能活多久……]
三分钟后,原po删除,热搜词条撤下,全网关键词清零。
吃瓜群众们一边毫不意外地感叹“果然如此”,一边猜测这位独得恩宠的“鹿女郎”是何许人也。
不玩微博的“鹿女郎”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岁月静好地在宿舍里赶稿。
自从上大学起,阮瑭就开始在网络上写小说赚钱。虽然外公外婆留了一栋老宅和一些存款给她,舅舅舅妈也说愿意担负她的学费和生活费,但她还是想自食其力。
她的笔名叫“念廿”,“念”是她母亲的名,“廿”是她名字的笔画数。写了三年多,“念廿”目前在网文圈里也是个“小神”了。她每月的收入足够养活自己,还出版了几本书,算是小有所成。
再过半个月就是期中考,然后是毕业论文开题,然后又是期末考,她得赶在连轴转之前抓紧时间存存稿。
商宛宛把吸管插/到酸奶瓶里,放到她手边:“昨晚写到凌晨两点多,今天一大早起来又开始写,你瞅瞅你那眼睛,熬得跟兔子似的!”
阮瑭喝了口奶:“没办法啊,为了生存嘛。”
“呵,女人,我看你是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商宛宛邪魅一笑,看得阮瑭直起鸡皮疙瘩,“你马上就是陆太太了,你就算天天躺在家抠脚都能一辈子吃穿不愁,要不要这么拼啊?!”
“总要存点钱以防万一,要是以后离婚了……”
“糖糖!你别这么悲观嘛!”商宛宛搂住她一顿恨铁不成钢式地猛摇,“你这还没结婚呢,怎么就开始想离了婚怎么办了?遇上陆董这么个绝品老公你还想离婚?你还想干啥,啊?”
阮瑭挠挠头,她其实已经养成习惯了,把每件事情都往最坏的结果打算,这样不太容易失望。
“你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牢牢抓住陆董的心,怎么当一辈子牛哄哄的陆太太,明白嘛?”
阮瑭笑笑:“好,知道啦。”
“真乖!”商宛宛揉揉她的脑袋,“中午姐姐请你吃饭,特辣鸡公煲,怎么样?”
阮瑭:“加娃娃菜和金针菇,谢谢宛宛!”
桌角的手机“嗡嗡”振动,在看清来电显示的瞬间,阮瑭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她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深吸了一口气,划下通话键。
空气突然安静,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扼住了咽喉。
“喂,”一道冷硬的男声从听筒传出,“怎么这么久才接?”
“……刚才在忙。”阮瑭轻轻揉搓着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说不清是冷还是别的什么感受。
“忙?又在写你的那些文章?”方峥语气中的不满很明显,“我早就跟你说了趁着没毕业去考个会计证,以后找工作好歹还有个拿得出手的技能,只会写作文谁会要你?偏不听……”
阮瑭把手机拉远,权当听路人骂街。
在方峥眼里,读中文系就是没用、不赚钱、废物,每次打电话来都要训斥一顿。她也懒得解释自己其实是在写小说,也没告诉他自己还要读研,反正她也不在意方峥的看法。
五分钟后,单方面的打击进入尾声:“写字能赚大钱吗?当初我让你学金融,你外公非让你报什么中文系,搞得现在跟个书呆子一样,整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