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因撤步拧腰反手又是一刀。
银子手中的洞爷湖像是有了自我意识,懂得提前预判一样再次成功防御。
斯坦因狂笑起来:“银子,很厉害呀,我还以为你这把木刀里藏有什么玄机呢,原来就是普通的木刀而已,你在依靠巧劲来化解我的力道,但是你究竟还能再接我几刀?”
连串的刀光闪过,银子不断的向后倒退,她手中的洞爷湖似乎坚不可摧。
斯坦因皱起眉头:“只是在尽可能的防御吗?你这样是无法战胜我的!”
“只是在防御?同志,这你可误会我了。”银子勾唇一笑,“你得明白,我要首先确保那个虚弱武士的安全啊。”
一串寒光从远处飞来,斯坦因警觉的侧身闪开,银子伸手一接,稳稳的接住了长谷川泰三丢过来的佩刀。
“喂!银子!我的刀就暂时托付给你了!”趴在地上的虚弱武士喊道。
“谢啦虚弱武士。”银子抬脚冲向斯坦因,挥出了手中的刀。
鲜血喷洒出来,将银子的半边衣服都染成了赤红色,半条和服袖子与血液一同在空中飞舞飘荡,宛如夜叉恶鬼。
一条肌肉健硕的男性手臂摔落在地,就像一块被拆坏的玩具积木。
胜负已定。
斯坦因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银子在这一刻的身姿深深的印入了他的脑海,在他长久痛苦的心灵上打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烙印。
一群人突然涌了过来,多数是穿着制服的警察,还有一个是来此增援的职业英雄,装备着如同漫画里高达一样的全身甲。
“我是涡轮英雄‘英格尼姆’前来……等等,犯人已经被控制住了?!”
失去了一条手臂的斯坦因站立不稳,踉跄一下半跪在地上。他感觉到强烈的疼痛,但也只是强烈的疼痛而已。
他表情复杂的仰望着银子,问:“你报警了?”
“当然了,有昨天的教训在,我已经非常深刻的记住了报警要趁早这个道理,所以我在最开始就报警了。”银子掏出怀里的手机,得意洋洋的晃了晃。
她半身是血,本该显得非常狰狞可怖才对,但实际上那些血只是将她装点的无比华丽,令她多出一份凛然之美。
斯坦因惨笑起来:“你不该报警的,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银子望着他,摇了摇头:“不,你最该做的就是被逮捕啊。中二病过头了可是很麻烦的,会给社会带去很大的困扰的。而且我说,你不会真的当我是同志了吧?你这家伙是笨蛋吗?”
“银子!你明明懂我的!”斯坦因挣扎着试图站起来,却被赶过来的一名警察一把按住。
银子丢下手里的刀,在长谷川泰三“对我的刀温柔点啊!”的叫嚷声中摊开双手,以示清白:“抱歉了,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可没有偏激到非得让一个词语纯洁无瑕的程度。”
斯坦因激动的咆哮起来:“‘英雄’并不仅仅只是个词语!”
“不,那就是个词语而已,跟‘法官’啦‘消防员’啦‘收银员’啦差不多的用于指代职业的词语。你就没有想过么?如果给现今的‘职业英雄’随便改个名字,比如‘超能战警’之类的,现在躺在那边的人不再是‘职业英雄M武士’而是‘超能战警M武士’,你还有理由再去杀他吗?”
“啪啪啪……”
职业英雄英格尼姆赞许的鼓起掌来:“说得好!你叫什么?我想我们一定很合得来。”
银子立刻把斯坦因丢在一边,转身去跟英格尼姆热情握手:“你好你好,我姓坂田,叫我坂田小姐就好,请问能给我一个签名吗?”
“签名?当然可以。”英格尼姆局促起来,虽然装甲完整的遮挡了他的面部,但是任谁都能轻易猜到他此刻正在脸红。
斯坦因失魂落魄的任由警察们帮他止血,然后把他捆绑起来。
他低垂着头,双眼没有焦距的望着地面。
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实际上都没人在意。
银子拿到了英格尼姆的亲笔签名,非常乖巧的道了谢,两人还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
如果不是英格尼姆临时又接到了一个任务,不得不急匆匆的走掉,他们大概还要约在咖啡厅愉快的继续畅聊。
血液逐渐凝固在银子的和服上,如果不赶紧清洗恐怕真的就洗不掉了。银子发觉到这一点之后立刻着急起来,跳上小绵羊就要闪人。
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她的肩膀:“别急着走啊。”
银子回头一看,发现是个警察,黑色短发,V型刘海,一双怎么看都是青光眼的青光眼,脸倒是挺帅的,嘴里叼着一根烟,整体的气质非常冷酷。
银子赶紧在脸上堆出无害的笑容,细声细气的说:“警、警察先生有什么事吗?时间不早了,人家还有急事,要赶着回家去呢,不能早点睡觉的话皮肤会变差的啦。”
说完,她单纯无害的眨巴了两下blingbling的大眼睛。
V型刘海的警察头上浮现出一个“井”字:“这个时候再装模作样已经晚了点吧小姐?你可是打败英雄杀手斯坦因的人,无论如何都要跟我们走一趟,至少也得去局里做个登记,交代事情经过,还有你的个性,不能有半点隐瞒!”
“但是人、人家是无个性呀。”银子可怜巴巴的擦拭了一下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谁会信啊!”
“好了土方,这种小事怎样都无所谓啦。”另一名警察走过来拉开了一脸冷酷的土方。
和土方比起来,这名警察的长相可谓稚嫩,圆脸大眼,清秀可爱,有一头浅栗色的清爽短发,从外形上就让人觉得亲近。
“土方,你会吓到这位小姐的,你没看到她都开始发抖了吗?做笔录之类的事情随便糊弄一下不就好了,你帮她写就行了吧?”
土方愤怒的打开了对方抓着自己的手:“冲田,你难道想妨碍公务?”
“才没有,我只是单纯的不希望这种欺凌弱小的事情在我眼前发生。”
“哈?你跟我说清楚到底谁弱小?!”
在场其他警察都被这两个起了内讧的家伙吸引了注意力,银子意识到机会来了,她毫不犹豫的启动踏板车,眨眼间便绝尘而去。
“哎呀,跑掉了。”冲田总悟望着银子消失的方向,用棒读的语气感叹道。“真是差劲啊土方,你就是这样当警察的么?”
“这到底该怪谁啊难道不是怪你吗?!”
土方十四郎气的烟都快叼不住了,不过说实话他也有点习惯了。
冲田总悟究竟是怎样的性情,外人或许不清楚,他身为经常一起行动的同事还能不清楚吗?
土方十四郎望着周围的一片狼藉,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努力振作起精神吼道:“收队,派人送M武士和斯坦因去医治,然后联系后勤过来尽快把这儿处理干净!”
附近的一处屋顶上有人在低声说话:“渡我,银子小姐已经离开了,我们也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天不见,我想死你们啦~
评论大召唤术,发动!
第12章 、赖床是无法根除的陋习!
太宰治舒舒服服的翘着腿,仰面躺在屋顶上,用双眼描摹着头顶的星空,轻声说道:“还没回过神来吗?”
渡我被身子在他旁边趴着,像一只探头探脑的小松鼠,双手扒拉着屋檐望着弄巷,脸颊上两片红霞,一副喝醉了酒似的晕乎模样:“让人家再回味一下嘛,人家还激动着呢。”
太宰治提醒道:“但是现在下面已经空空如也了哦,连一点血迹都不剩了哦。”
“都说人家知道啦!”渡我不高兴的大叫了一声,好在这时候就连警方的后勤人员都已经离开了,所以不用担心大喊大叫会引起注意。
渡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她用食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唇,金色的眼眸在夜幕中闪烁着细碎的流光。
“太宰治……太宰,我就直接叫你太宰吧?你怎么知道来这里就能看到银子?”
太宰治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一半算是巧合吧,我也没想到银子小姐会经过这里。不过今晚英雄杀手会出现,这一点我倒是早就知道。”
渡我歪着头看向太宰治:“哦?所以原本你想来见英雄杀手?为什么?可惜他已经被抓走啦,你的目的落空了。”
“不,目的已经意外顺利的达到了。”太宰治笑了笑,“我原本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让银子小姐跟英雄杀手面对面的,结果我还什么都没做,他们就自行巧遇了。”
渡我疑惑地问:“为什么要让他们见面?”
“当然是为了帮你追求银子小姐啊~”太宰治笑得阳光明媚。
“我才不信呢。”渡我吐了吐舌头,动作灵巧的跳下屋顶。“之后还有什么活动吗?”
“没有了哦,渡我早点去睡觉吧,熬夜可是很伤皮肤的。”太宰治对渡我友好的挥了挥手。
这个鸢色眼眸的黑发青年站在屋顶上,垂目俯瞰着下方的渡我被身子,然后双手拢成喇叭的形状搁在嘴边,高声喊道:“祝你追求银子小姐一切顺利!”
实际上他根本没必要这样,渡我还没走远呢,就算用正常语调说出来渡我也能听清。
而渡我明显因为太宰治的这一嗓子高兴起来,咧开嘴嘻嘻直笑:“讨厌,人家害羞啦!再见啊!”
她挥着手乐滋滋的跑了。
太宰治面向万事占卜屋的方向静静的出了会儿神,接着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低声自言自语:“是她……没错,坂田银子,是她。”
似乎是终于肯定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太宰治清秀的面容微不可查的放松了下来,露出一点不太明显的安心表情。
他用一种欣赏美景的眼神环顾四周,并很快注意到了一条小河。
河水在月下波光粼粼,两岸种着好几棵樱花树,而今已经枝繁叶茂。
“多么美的河水啊!”太宰治由衷的感叹起来。
他伸手一撑,利落的翻下屋顶,毫不犹豫的跑向那片美丽的夜景,然后纵身一跃。
“噗通——!”溅起一片水花。
过了片刻,一个黄色制服、白色披风、红色手套红色靴子的光头路过了弄巷。
光头对着空空如也的漆黑弄巷看了两眼,神情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然后又转身离开。
背影微妙的落寞。
——
银子回去占卜屋之后,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如果可以的话,她比较想就这样醉生梦死的长睡不醒……不,这个还是算了,总之自然醒就可以了。
但中岛敦却努力将她摇醒,并十分执着的喊她起来吃早饭。
“敦敦,你自己吃吧,我还想再睡一会儿。”银子穿着纯色的棉质睡衣,抱着被子不肯睁开眼睛。
中岛敦一头黑线的盯着银子看了看,注意到银子搭在被子上的一只脚。
那只脚白净而纤长,脚趾的形状十分好看,指腹透着淡淡的粉色,脚踝突出的骨节则形成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性感弧度,诱惑着人伸手去丈量……
中岛敦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上前开始掀被子:“失礼了,坂田小姐,但是你再睡下去就该吃午饭了。”
银子不乐意的抱紧被子:“那就直接吃午饭不就好了吗?放心吧敦敦,人这种生物可是很顽强的,少吃一顿饭根本就饿不死,你也饿过肚子吧?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中岛敦在手上又加了把劲儿:“正是因为我饿过肚子,所以不想再错过任何一顿饭。”
银子垂死挣扎:“那么你就去吃吧,但是人各有志,请不要打扰我修行,实际上我正在进行关于饥饿感管理的修行,简称主动挨饿。”
中岛敦对银子的狡辩充耳不闻,非常强硬的把人拽了起来。
虽然大多数时候中岛敦更适合被“猫”这个词语形容。但现在的银子明显更像是那些常常发生的故事当中,那只不肯出门却被主人强行架出去的废柴宅猫。
“啊真是够了,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起床洗漱行了吧?”银子的最后一点睡意终于被搅合没了。
她还是要点脸的,无法接受被异性伺候着穿衣洗漱,只好自己动手。
中岛敦端出的早餐十分朴实,内容是牛奶配面包。
这个搭配胜在方便购买,不需要厨房和烹饪。银子的占卜屋后屋完全没有厨房的配置,和食物相关的设施只有一台小小的冰箱,平时都被银子用来存放蛋糕之类的甜食。
吃了些面包,又喝了些牛奶,银子总算振作起来了。
中岛敦注意着银子的变化,暗暗的松了口气,开口问道:“坂田小姐,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中岛敦是想等银子回来的,只不过等了一会儿就撑不住先睡了。
一大早能看到坂田小姐待在被窝里老实睡觉,感觉真的比失踪、或者接到绑匪的电话要好得多,但中岛敦很难忽略掉自己额外的发现——银子换下来的那件和服上有着大片的血迹。
昨晚坂田小姐到底经历了什么?
银子抬起眼睛瞅着中岛敦:“啊?昨天晚上怎么了?”
她语调平常,眼睛里带着点疑惑,并没有自己昨夜的经历很特殊的自觉。
中岛敦犹豫了一下,最终放弃了追问:“不,没什么。”
他发现自己作为寄人篱下的一方,其实并没有立场去质问什么,虽然他的本意也不是想提出质问,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关心一下坂田小姐。
“那个,坂田小姐,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了可以跟我说……还有太宰先生,太宰先生在处理麻烦的方面是绝对的专家。”
“是吗?还真没看出来。”银子点头,“我记下了,遇到困难会主动求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