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敢想啊,我出去都不敢这么吹。
我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提着的一口气松下去,“是啊,没错,所以要对我恭敬一点啊,上供什么的都放机灵点。”
“上供之后我可以许愿自杀成功吗?”太宰眼睛一亮,高兴地凑过来。
“这个不归我管,我只是一个无辜的咸鱼神,风干的那种,你还是去想办法跟死神搞好关系吧。”
……
回到住宿区之后,一看就知道憋了很久的话的桃香早就在房间门口蹲守我了。
她一看到我过来,瞬间站起来跑过来把我拉到一边去,自然而然地忽视走在我旁边的太宰,压抑着激动发出小声的尖叫,“泷老板,你怎么变成男人了!”
“我…”我正想把之前跟太宰说过的话拿出来再解释一遍,桃香已经不等我说话激动地接着说下去了:
“真的帅气地过分了!快跟我结婚,拜托了!”
……女人,我看透你了,你根本就不在意我是怎么变性的,你只在意我能不能娶你。
太宰“噗”地笑出了声,在桃香瞪过去的目光中捂住嘴摆摆手钻进房间,然后唰得一下拉上门,房间里的灯被他打开后,我隐隐还能看到他投在门上的微微发抖似乎在憋笑的影子。
太宰你就这么干脆地走了?
你难道忘了你给自己立的小妖精人设了吗?差评!
我只能转回头艰难地应对眼睛亮得惊人的桃香。
虽然她是比平时激动了点,眼睛亮了点,但据她自己说,她是个理智的女友粉,即使是在这种时候,应该也是有理智的…吧?
……
我觉得不行啊,这姑娘已经在红着脸摸我的腹肌了啊!
她理不理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快木得理智了。
我按住她的手,郑重地说,“桃香,男人的腹肌不能乱摸。”
“但是泷老板不一样啊~”桃香红着脸抬头看我,荡漾的语气不知怎么回事,开始逐渐太宰化。
想到这里,我浑身一抖,坚定地移开她的手,“没什么不一样,都不行!”
“那好吧…我想听泷老板用这个样子对我一句话,可以吗?”桃香遗憾地收回手,顺势抓着我的袖子摇了摇,仰起头冲我眨着眼睛。
“什么话?”
“就…我喜欢你,这句可以吗?”她忽然扭捏起来,低下头小声地说。
就是这一句话,让我想起了当初她委托我打她男友时的样子。在打人之前我也是去了解了一下情况的,虽然看起来是桃香做得比较过分,但据我了解,她的那些男友都是在她拒绝了某些要求之后逐渐开始冷落她,甚至还把她当做谈资大肆抹黑她的。
我印象比较深的就是其中有一个在私下里还和人说了“真后悔为那个女人花费了那么多钱和时间,太亏了”这种话。
就是因为想起了这个,我本来想拒绝的话都没说出口,叹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桃香的头发,然后轻轻地抱了她一下,“嗯,我很喜欢桃香。”
“你是个值得被所有人喜欢的好女孩。”
“哎?这么说泷老板是打算跟我交往吗?”桃香愣了一下,在我放开之后才好像反应过来了一样,扬起高兴的笑脸。
“并没有。”我板起脸。
然而她看着我板起的脸又开始脸红了,期待地看着我,“我能再摸一下腹肌吗?就一下下!”
“不可以。”
“就一下下啦~”
……
我好不容易把桃香哄走,拉开拉门脚步沉重地走进房间,然后瘫在榻榻米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房顶。
我开始认真地思考什么时候能变回去,并习惯性地有不懂的就发消息询问渡边了。
虽然这个样子也不错,但我实在是有些承受不起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了。
当男人好难啊【哽咽】。
“有魅力的男人偶尔是会有这种烦恼的啦,我也经常会遇到美丽的小姐示爱,盛情总是难却的,习惯就好啦旦那~”太宰捧着一本红色封皮的书装模作样地开导我,“如果一直变不回去,这种事情总要习惯的噗。”
最后憋笑的气音暴露了他的幸灾乐祸。
“那样的话我选择拉着你一起去牛郎店当头牌。”我面无表情,“我是认真的,到时候还要给你的前同事们发帖子,邀请他们过来围观,我想一定会有人愿意为你开香槟塔的吧。”
“太狠了叭!”太宰大概是想到了那个画面,噫了一声直搓手臂。
我也不知道他是寒毛直竖还是起了鸡皮疙瘩,反正搓的都是绷带,没差。
“行了,休息吧,明天我们就下山。”我打了个哈欠,拉过自己的被子裹住翻了个身,“这回温泉旅行真是多灾多难,我觉得是咱们气场不合不能一起出来,下次要是还要一起出来得先看看星座运势和黄历。”
“话不是这么说的,遇事不要总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呀,说不定是这座旅馆里有特别招事件的人,比如说走到哪哪死人的那种。”太宰一脸认真地提出反驳。
“都无所谓了,我先睡了啊,你等会儿记得关灯,关灯睡不着开着也没事。”我闭上眼睛。
“好的~”太宰应了一声,听声音似乎是翻了一页书,声音骤然放轻了许多,“晚安,旦那。”
第四十五话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总之应该是半夜的时候,我半睡半醒间感觉到有细微动静,似乎是有人拉开门出去了。
我起先没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我突然被渴醒,然后一下子就清醒了起来,清醒地就跟早上五点起来环绕公路跑了三公里似的。
我睁开眼睛坐起来,在房间里看了一圈,本来是想找点水喝的。
但是当我按亮手机屏幕的灯光借着灯光到房间的小桌子上找水的时候,却发现太宰那边的榻榻米上薄被掀开着,根本就没有人影。
大概是去厕所了吧。
我这样想着,摸到小桌子上的水壶和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水一口闷下去,总算缓解了一下口渴感。
深夜的温泉旅馆可以说是相当安静了,没有多少灯光,窗外就是黑黢黢的树林,带着一点微凉气息的风从罩着纱罩的窗户吹进来,树林中传来安静的虫鸣。
...太宰这厕所上的好像有点久了吧?
从我感觉到他出去的动静到现在感觉也过了有一段时间了,这种去厕所一去不复返的感觉真是像极了鸟取清惠的舞台剧那次。
难不成他真的便秘?
清凉的水从喉咙流淌下去之后我就彻底清醒过来了,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到太宰回来的动静。
然后鉴于这个温泉旅馆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玄乎,连我都碰上溺之泉这种怪谈变了个性,没准太宰去个厕所就碰到了厕所里的花子被留下回不来了,也没准去完厕所一时兴起又跑到树林里玩上吊明天早上起来又是一桩命案。
或者他也碰到了溺之泉也说不准,那样的话就不知道回来的是太宰治还是太宰治子了,我已经把男溺泉的牌子调换过来了,他听到我说过这个之后应该会长点心推断出哪个是女溺泉吧。当然也不排除他像泡个女溺泉试试看船新版本的性转体验。
我发散着思维这样猜测了半天,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抓着手机打开手电筒来开们出去找人。
不管怎么样,这个无辜的温泉旅馆已经经受不起第二次事件的打击了。
住宿区的走道深幽狭长,木质的地板踩上去是厚实的质感,为了不吵到别人,我没穿木屐,就穿了双袜子就出来了。
我先是往最近的厕所过去看了一眼,没看到人。
又到白天发生过事件的餐厅看了一眼,也没看到人。
旅馆中间露天的庭院中有一棵很大的树,白天路过的时候我注意到太宰看了这棵树好几眼,看起来很想在这棵树上上吊的样子,我就也过去看了一眼。
都没有。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了。
想到溺之泉,想到太宰治子,我的表情不禁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扭头开始往回走,穿过住宿区向温泉区走过去。
这个温泉旅馆,理论上晚上也是可以泡温泉的,但是这个点已经是深夜快凌晨了,基本上是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跑来泡温泉的,所以温泉区只有几盏灯亮着,柔和的光线落在地板上。
但是我这一路走过来都没有再碰到溺之泉,按照怪谈的基本法来讲,溺之泉和正常的温泉应该不是处于同一个空间,只不过会在某一个时刻有一个短暂的连接点。
就在我以为太宰真的进了溺之泉打算先原路返回房间的时候,我听到有细微的说话声从不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大清楚,但是那个语调是有一点点熟悉的样子。
我顺着声音走过去,还没看到说话的人,却先看到了躲在拐角处偷听的某个小孩子。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压低声音拎起柯南的衣领,他被吓了一跳,但是在惊叫出来之前已经强压住声音了。
“嘘,大哥...大姐姐,你看和你一起的那个大哥哥在和那个姐姐说话哎!这么晚了他们在这里说什么呀?”柯南被我拎着回过头,伸出手指了指拐角方向。
我都没来得及感叹这个拎人动作特别令人上瘾,就看到了拐角处汤池外面我以为已经泡女溺泉去了的太宰正在和麻生亚绪说话。
太宰的表情和平时不大一样,就好像脱掉了那个开心明朗的太宰治的外皮,但是即使这样我感觉他露出来的应该也并不是真实的样子。
此时的太宰,表情堪称冷漠,半阖着眼睛,睫毛垂落着遮住了他的眼神,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奇异的倦意。
“真巧,我正想着晚上来温泉会不会碰到美丽的小姐愿意与我殉情,就碰到了麻生小姐,这可真是令人感动的缘分啊。”他的语调还是平常的样子,但是少了上扬的尾音就好像少了沙雕的灵魂,一下子就变得超正经,就跟他在赌场的时候打击那个黑外套少年的时候一样正经。
麻生亚绪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她警惕地看着太宰,慢慢地与他拉开了距离,“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啥?
难道是这个家伙偷窥女汤被当成变态了?我平时也没发觉他还有这种爱好啊!
“如果麻生小姐指的是把那张沾满了氰/化/物的纸巾揉碎冲进下水道的话,我确实是看到了哦。”太宰稍微抬起了眼睛,鸢色的眼睛在蒙蒙的微亮的光线下偏向一种暗红色,“那张纸巾啊,才是真正的让死者濑户先生死亡的元凶吧。”
“在替濑户先生擦眼镜的时候,麻生小姐把毒擦在了濑户先生的眼镜上,我想应该是特意关照了中间鼻梁的这个部位。我想戴眼镜的人大概都有一个推眼镜的习惯吧,我就认识一个眼镜仔,经常吐槽吐着吐着就推眼镜,或者吐槽之前推个眼镜酝酿一下,濑户先生只要推了一下眼镜,这个毒素就自然而然地沾在了他的食指上。”太宰就这样不经意似的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目光没有落在麻生亚绪身上,而是越过她,落在了一个稍远的点上,“濑户先生又有用餐之前用纸巾擦筷子的习惯,氰/化/物就这样从他的手指上,沾到了纸巾上,然后沾到筷子上,被他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