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又对这辆押送她的车不满了好一会儿我才把她劝上去,在我答应了事情解决完了去找她之后才不甘不愿地坐上了这辆车。
驾驶座的人在开车之前还对我投来了惊奇的目光,别问我是怎么从那个人包裹地严严实实地脸部感觉到惊奇的目光的,问就是直觉。
“旦那可不是一个会轻易许诺的人啊,即使许诺也相当谨慎。”太宰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一圈,用好奇的表情说,“就算是面对Q的时候旦那也没有做出过这种许诺吧?能做的,不能做的,做得到的,做不到的...旦那一直分得很清楚,虽然是好人,但也不是毫无原则的好人。但是今天的旦那似乎格外地...该不会是真的被迷住了吧?”
说到最后,他的表情一下子从好奇变成了惊恐。
“你的小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把目光从异能特务科的车消失路口收回来,莫名其妙地看了太宰一眼,把挂在万事屋门上的小牌子转了一下,从【营业中】的一面转到【休息中】的一面,然后平静地回答他,“我对富江做出许诺,是因为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同样作为人类中的异类,我在学着做一个人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人,像银时啊,花榴啊,纲吉和奈奈阿姨,贵志,幸平父子啊这许多的人,因为他们的影响我才好好地长成了一个虽然糟糕但是还算是个好人的大人,拥有了未来。
而富江,她的过去我不知道,但是大概能猜到。在她这种会吸引人爱上她然后杀死她的特殊体质的影响下滋生的恶意与不幸,恐怕落在任何一个正常人身上都会被逼疯吧。而以后...她已经不会有未来了。
所以这个许诺大概也是我唯一能给她的了。
太宰看着我,眼底倒映出的小小的倒影看不清样子。他夸张的表情渐渐消失了,变成了一种出奇宁静的表情,然后他叹息一般地说道,“旦那,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我会忍不住想拉着你殉情的。”
嗯?
那么问题来了,我到底露出了什么表情会让这家伙想拉着我殉情?
我露出死鱼眼,“这样的吗?”
“这样也不错啊~”
算了,这个人的脑回路我还是不要试图去搞懂了。
太宰这家伙,单是我现在看到的部分就已经足够我头疼了。
“接下来我出去一趟,莆田小朋友,你把那个发现有人往河里扔黑色布包的人的信息给我一下。既然捞尸快的事情有人做了,那我就去找一下那个可以想制造更多富江的人吧。”我抬头向万事屋里喊了一声,把随身带着的钥匙掏出来。
我直觉那个人和富江有很大的关系。
“好的,泷桑。”莆田小朋友应了一声,快速地操作了一下之后跟我说,“那个人住在XX区XXX,他的联系方式我发给你了。”
“行。”我得到回答正要发动小皮皮,小皮皮的后座突然一重。
回头一看,太宰已经特别熟练地坐在了小皮皮的后座,对上我的视线,整个人都是一个大写的乖巧,“这种事件不带上我怎么行,旦那你怎么能忘了你超好用的员工呢~”
...行吧。
都上车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顺便带上他了,本来还想让他呆在万事屋里负责和异能特务科的联系的。
莆田小朋友报给我的那个地址离万事屋其实不远,在沿河的地方,我到了地方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了,说是莆田小朋友已经跟他联系过了,而且混迹过万事屋论坛的大多也是以前交流过的委托人,现在交流起来也很顺,没一会儿就说清楚情况领着我们往他发现有人扔黑色布包的河岸边过去了。
“说起来,莆田小朋友也挺好用的啊。”我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如果说太宰的好用是大方向上的能顶事,那么莆田小朋友就是特别细心全面那种,就比如说这次直接就给人联系好了,我到了之后就不需要再多解释什么东西可以直接跳过剧情了,这样一来省事了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效率就高了
如果莆田小朋友毕业以后愿意来万事屋...等等,我这么一个压根存不住钱的人怎么突然这么膨胀?虽然现在生意还好,但是几年后我发不发得起两个人的工资都不一定啊!
“旦那,你居然说别人好用...”我正想着,听到我这句感叹的太宰一下子警觉了起来,谴责地看向我,“我会哭的!”
“真的?”
“真的!”
...不瞒你说,我还挺想看你哭的。
只要不是那种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的寻死的表情,其他时候我对这个画面当然是喜闻乐见的。
“是我的错觉吗?旦那你好像很想看我哭?”
“是啊..啊不,怎么会呢,我这么正经的人怎么会想这种事呢!”我马上狡辩,呸,解释!
“哎?不想吗?其实旦那想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那个,望月老板...到了。”领路的那个年轻人用一副不想打扰但是又不得不打扰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出声,看着我和太宰的眼神奇异中带着一丝八卦,八卦中又带着一丝兴奋。
我一扭头,看到的就是这个年轻人这一脸的【卧槽这大瓜!我回去就马上到论坛分瓜!】的表情。
第六十二话
有一点比较意外,那条被发现抛尸的河就在港黑那五栋大楼的不远处,这还是那个目击的年轻人带我们到了地点之后我才意识到的。
我蹲在河岸边看了看河岸边泥土上留下来的痕迹,和河流的走势,思考了一会儿后问那个年轻人,“你捞上来的那个黑色布袋呢?”
“这种东西当然是立刻扔回去了啊!”年轻人一脸无力吐槽的表情,“怎么会有人在捞上来一袋尸块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带到其他地方去研究啊,我拉开拉链的那一刻就差点吓死了!”
“好吧,这么说也是...”我收回目光,看到泥土留下的半个脚印,伸出手悬空比了比脚印的大小,大致对扔尸块的人的身高有了点估算,然后继续问出下一个问题,“那你看到那个扔黑色布袋的人,他的外表和行为有什么比较奇怪的地方吗?只要是你觉得奇怪的地方都跟我说一下吧。”
年轻人露出回想的表情。
“那个人...这么说,身形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但是感觉很神经质吧,在扔最后一袋之前还跟那个袋子说了很久的话,然后才大笑着扔出去,离开的时候动作也有点扭曲。”
随着年轻人的话,我在脑内模拟出了这么一个形象,但是已知的条件还是太少了,单凭这样一个单薄的复述也很难找到这个人。
回头问问富江吧,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印象。
那么现在就先顺着这条河流往下走看看下游是不是已经有港黑或者异能特务科的人在打捞黑色布袋吧。
我拍了拍手上沾上的泥土站起来,正要转头跟那个年轻人说他可以回去了,就看到对面港黑大楼的方向有几个人往这边走过来。
那几个基本没有个人特征的黑西装工具人先不说,另外两个人还是挺有辨识度的。
一个是褚色头发的带着个黑色礼帽的矮个子青年,披着件大衣走在黑西装们前面,一看气质和气势就跟别人不大一样。
当然这个不重要,我主要是看到了走在那个青年旁边差不多跟他一样高(除去帽子)的富江。
跟我不久前送出门的富江长得一模一样,同样是雪肤黑发,一颗迷人的泪痣,不过我之前的富江是穿着jk制服的少女,这个富江穿得就讲究了很多,具体的我也说不出来,大概就是挺高档的吧。
但是那种气质却是几乎一模一样的。
我都已经看到对面的人了,对面的人当然没有理由看不到我们,那个戴帽子青年的目光一落到河对岸我们这边,眉毛就皱起来,“喂,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港黑附近啊,混蛋...”
他才刚说到这里,后面DA的音都发了一半了,另一个声音一下子就盖过了他的声音。
“这不是泷君嘛!”那个明显不是我认识的富江百无聊赖的表情在看到我的时候忽然就明亮起来了,越过那个青年跑到河边,“我就感觉往这边走会有好事发生,没想到会遇到泷君,真是太让人开心了啊~”
“富江?”
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是相当眼熟的,要不是我确定我认识的那个富江不可能现在出现在这里,我都差点要怀疑一下是不是自己记忆出错了。
“是我哦泷君,要不是这些讨厌的黑手党非要监视着我,我早就到泷君身边去了,虽然如此但我的心早就插上了翅膀飞到泷君身上了~”富江站在河对岸遥遥地探出身,几乎是引诱一般地向我伸出手,“要不是那时候和奏君起争执,我说不定就会和泷君错过了,现在想想真是十分庆幸呢。泷君把我从学校带到万事屋,为我考虑,让我安心,给我东西吃,不仅如此,你还那么温柔地对我许下诺言,说会保护我,直到最后其他冒牌货都死光了,再亲手杀死我。”
“我啊,不管死亡多少次都会将泷君说的那句话深深地刻在心上~”
“你...”我面对富江直白的表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原来这就是记忆共享啊。
说真的,即使我知道情况是怎么样的,但是在她对那些经过如数家珍的时候还是难免会有记忆错乱的感觉。
跟在富江身后走到岸边的青年压了压帽檐,啧了一声,眼睛狠狠地蹬了太宰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啧。”我身边的太宰也不大高兴地撇过头啧了一声,“真倒霉,随便出来一走居然就遇到了这个漆黑的小矮人。”
看样子大概又是认识的人吧。
但是我现在也没有心情去关注太宰和这个疑似他旧识的人,因为这个富江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似乎还不满足于口头的表达,看样子还想穿过河流飞扑到我身边来。
怎么回事,之前的富江对我的态度也没有这么...那什么啊?
不过在富江走下河流之前,那个被太宰叫做漆黑的小矮人的青年碰了富江的肩膀一下,微弱的暗红色光芒在富江身边笼罩起来,她一下子就没法动弹了,“不要忘了你和港黑的约定,富江小姐。”
富江抿着嘴,漂亮的眼睛一沉,隐隐变成了我之前见过的白眼,然后在浑身笼罩着微弱暗红色光芒的情况下她就这样一顿一顿缓缓回过头。
富江和那个青年身边黑西装们见到这一幕,纷纷拿起枪,上膛的声音相当一致。而那个青年则是动都没有动,微微抬起的帽檐下冰蓝的眼睛锐利而不动摇。
“那、那那那那...那是什么?”
就在气氛开始紧张的时候,从港黑出现之后就安静如鸡地待在我和太宰后面的带路的那个年轻人颤抖着声音出声,手指僵硬地指向河流中,“头、头头头发吗...”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忍不住嘶了一声,拉着太宰个那个年轻人远离了河流,对面的港黑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但是相反地,那个青年还上前了一步。
原本清澈的河水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浮现出了很多黑色的头发一样的东西,像水草一样顺着水流的方向漂浮着,但是仔细一看,那些头发并没有就这样顺着水流飘走,而是渐渐地向我们这边的岸边聚拢过来。
数不清的头发从水里上浮起来,然后浮出水面的是半张脸。
漆黑的眼睛,眼角的泪痣,女鬼一般苍白的皮肤上粘着湿哒哒的黑发。
如果就一个还好,但是问题是...现在整个水面上都是这样浮出水面的半张脸啊,她们还在继续上浮向岸边靠过来,慢慢地整个头浮出水面,然后是身体。
“咿呀,泷——君~”数不清的富江——甚至还有一些连肢体都没有张全,被本能驱使一般地叫着我的名字,带着黑洞洞的笑容走上岸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