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督给我当夫君——擎天姑娘
时间:2020-06-01 09:44:47

  陆铭看着那坐在地上的少女的投入表演,看得眼皮直跳,嚎了半天眼泪没见一滴,倒是说了几句后,口有些渴,还不忘拿起案上的茶盏来喝一口润润喉。
  他努力在脑海里搜刮,试图回想起她初入陆府时那端庄贤淑的样子,再看看眼前人,只觉时光荏苒,一切都变换得太快。
  “呜呜呜,兄长难道是想要念念做个失信之人吗?”她这是下定了决心今晚要磨到他同意为止。
  都说一哭二闹三上吊,陆铭倒真有些好奇,若是还不应她,这丫头还能有什么法子使,可终归是心疼她,怕她将嗓子哭坏了,幽幽叹了口气:“别哭了,我带你去。”
  从他心软的那一刻开始,他便输了。
  “果真?”闻言,她立时双眼放光地抬头看向她,那莹白如玉的小脸上又何曾有半点泪痕?
  他妥协,脸色有些发绿:“我带你去,但你要答应我,不可独自一人进山林,也莫要做些冒险之事,可明白?”
  她兴奋得眼睛里都似是扑闪着小星星,粲然一笑后便欢呼着上来拥住他,转瞬即离,口中说道:“念念明白的!兄长最好了!”
  在她拥上来的一瞬间,他便愣住了,女子娇软的身躯实实在在贴合着他的躯体,虽只停留了片刻,但那妩媚婀娜的曲线却让他心底狠狠一震,他猛然间惊觉,她不再只是他印象中永远也长不大的孩童,她在他看不到的几年间,正悄悄地一点一点长大,如今已是一朵俏立枝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了。
  周身似还萦绕着她刚刚扑将过来时带来的淡淡馨香,这香味虽淡,却勾人绵长,仿佛一只纤细无骨的手,以轻柔却不可抗拒的力量,剥开他层层坚硬心防,直直握住他那颗不安躁动的心。
  他堂堂东厂厂督,大兴境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有一天竟会因为一个简单至极的拥抱而不知所措。
  一句“不许没大没小”的轻斥到了嘴边,却被咽下,双唇张了张,最后出口的只是一句:“要听话。”
  她依旧毫无所觉,得了他的准许后愈加得寸进尺:“我还和公主约好了明日一同去马场,公主说她来教我如何骑马。”
  嘿,这还有后招。
  小小的丫头现如今连抛砖引玉都学会了,他深觉无力:“御马极是危险,碰到烈性的宝马,若是无法将其驯服,便只能不断被其摔下马背,你可害怕?”
  “念念不怕!”她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念念也想像九公主一样,鲜衣怒马,英姿飒爽!”
  陆铭按了按额间跳起的青筋,愈发感觉记忆中的文雅少女已经离他渐行渐远了。
  “我明日派两个护卫跟着你,就守在离你不远处,确保你能安稳无事。”这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沈婉柔明白他的苦心,当即甜甜一笑:“是!”
  “去罢,今晚早些休息。”
  她已走了一刻钟,可他却还在盯着最后她裙角消失的那道门,眼前浮现出沉静的她,活泼的她,落泪的她,嬉笑的她,每一种她,出现在他近前的时候,他都是那么轻而易举地便被她左右了情绪。
  似乎有她在的时刻,他便总是温温笑着,便总是能够感受到他原本无知无觉的心,开始一点点的变得柔软。
  她常常念叨他好,其实,是他要感谢她的陪伴,是他喜欢这种放松身心的感觉,是他深知,有她在身边,真好。
  第二日,沈婉柔难得起了个大早。
  在熙春拂冬的服侍下收拾妥当后,她颇有些自恋地站在镜前,来来回回反复看着镜中穿一身嫩黄骑装的女子:“这骑装倒有些像胡服的样式,穿起来显得人干净利落,诶,你们说,我穿着这身衣裳怎的就看起来这般艳丽多姿呢?”
  熙春和拂冬闻言,皆是捂嘴笑着:“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终于欣赏完自己的“花容月貌”后,沈婉柔简单用了些午膳,便坐上马车,前往马场寻九公主了。
  光华今日依然是从上到下清一色的玄黑劲装,沈婉柔到时,她正巧从马厩里牵出了一匹通身雪白,毛色亮泽的马。
  “它唤追风,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可日行千里,今日我将它赠与你,从今以后,你便是它唯一的主人了。”光华说着,朝着她招招手,“婉柔你过来,和它打个招呼罢。”
  只见那追风通体雪白,毛色油亮如一匹上好的缎子,全身上下没有半点杂色,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气质高贵非凡,一眼望去竟似是有些倨傲。
  “追风。”她既欢喜又有些忐忑地靠近了白马,望着那双乌黑清澈的眼睛道,“以后我便是你的主人啦。”
  只见那白马好似听懂了她的话语,蹬了蹬前蹄后竟打了个响鼻。
  沈婉柔兴奋不已:“莹萱,你看,它好像在回应我呢。”
  光华公主也随之抿了抿唇:“马儿有灵性,你是否真心实意待它好,它心中都能知晓。这追风性子烈,不易驯服,饮食也和寻常马儿不同,故看管它的马夫我稍后也一并派去陆府。”
  “这追风没有上马鞍,不便于初学者骑行,今日便先用我的乌骓练练手罢。”说着,正要扶沈婉柔上马时,一道熟悉的男声陡然响起。
  “这世间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只见叶皓轩牵着匹通身赤红的骏马走近,“你二人怎的到这马场来了?”
  “我们为何而来你看不出吗?”光华嗓音清冷道。
  “诶,表妹,你怎的老是对我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你我二人可是自小一同长大,本该情深义厚的呀。”男子还是那副风流倜傥模样,慵懒打趣道。
  光华冷哼一声后,便将头转向了一旁,不理会他。
  沈婉柔见气氛尴尬,遂礼节性地答了一句:“公主正准备教我骑马呢。”
  “沈姑娘要学御马为何不找叶某,这名师才能出高徒啊。”他脸上痞痞一笑,颇有几分不羁的意味。
  “你这话什么意思?”光华微一眯眼,“你认定我的马术不如你?”
  “表妹如不如我,赛一场便知。”叶皓轩说着便已翻身上马,“怎样,表妹敢来吗?”
  “怕你不成。”光华公主也不甘示弱地跨上了马背。
  “绕着这马场跑三圈,谁先回到此处,便算谁胜,如何?”他提议。
  “好。”
  于是沈婉柔由一开始准备在光华的帮助下上马,到现在转为站在一旁闲观场内二人赛马,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只见场中二人,立时便像离弦之箭般急速奔出,一黑一红两匹骏马并驾齐驱,不分上下,跑道上黄土飞扬,人喊马嘶,激烈至极。
  叶皓轩有心在沈婉柔跟前出出风头,故尽展马技,轻快似燕掠浮云,一时之间,竟隐隐显出对光华的赶超之势。
  光华见状,不甘示弱,轻斥一声,愈加奋力追赶。
  半盏茶后,二人几乎是同时抵达了原地,难辨输赢。
  “骑得不错,不过我终归是看在兄妹情分上,谦让你了一些。”叶皓轩一副宽容大度之色。
  光华轻笑出声:“怕是你竭尽全力,也不过如此而已。”
  他在沈婉柔面前被揭穿,脸上便有些挂不住:“笑话,我叶四的骑术在京城之中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岂会仅止于此。”
  “那好,我们再比一局。”
  “比就比!”
  沈婉柔在一边像个局外人,眼见着二人又在比试,想要出言引起些注意,哪成想竟完全插不上嘴。
  最后,那二人比试了一下午,之后还继续争论到底由谁教她马术的这个问题,沈婉柔扶额,终于忍不住出了声:“时辰不早,我要回府中用晚膳了,若回去的迟了,兄长要担心的。”
  “婉柔,实在抱歉,今日一下午都没能教你御马。”光华眼底满含歉意。
  她笑着安抚她:“无事的,下次学是一样的。”和二人道别后,便转身上了马车。
  晚间用饭的时候,以往总是食欲满满,一顿吃两碗饭的小丫头,今日却好似蔫儿了似的,不仅神情恹恹,就连见到了昔日最爱的菜色,也只是勉强夹了两筷。
  陆铭大致猜得出她为何而闷闷不乐,听嫣然苑里的仆人说,她今日一早便起了,光是挑选骑装都选了足足半个时辰,后来又是挽发,又是梳妆,激动得连午膳都没用多少,便急急跳上了马车。结果到了马场,却看了一下午他人赛马,连马背都没摸到,能不失落么?
  他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疼惜,却并未多说什么,只道:“用完膳你随我去演武场,我带你看样东西。”
  “唔。”她没精打采地答应一声,连为何要去演武场也未问。
  直到她随陆铭在暮色四合中走近这占地开阔的演武场,看见了场地中央的一匹娇小的白马时,惊喜出声:“兄长?”
  一只温暖的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她听见身后男子带笑的声音:“不就是御马么,兄长也会的,兄长来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明天教御马的兄长登场!
 
 
第19章 教她骑马(二)
  心口处骤然便涌入了一股涓涓暖流,她不知怎的,竟觉双眸有些湿润,可她硬生生忍了回去,兄长这样体贴,是希望她能够时常欢喜,其实她都懂得。
  所以她用力点点头,笑着说:“好!兄长把我教会了,我给兄长做红烧肉吃。”
  陆铭:……
  “走罢,去看看我给你挑选的小马驹。”陆铭拍拍她的头,带着她向场地中央走去。
  “这马驹将将两岁,体格小,便于你上马,性子温顺,不会伤了你。”他摸了摸那光亮的马鬃,“它之前一直在接受训练,你便是它的第一个主人。光华送你的追风也是良驹,只不过追风太过高大,性子也暴躁,你怕是短期内无法乘骑。所以便先用这飞雪练练手罢。”
  她乖巧点头:“兄长,我们开始吧。”
  陆铭便将她带到了飞雪的左侧,指着它身上的器具解释道:“这是缰绳,用来牵引马匹,掌控方向,这是脚蹬,助你上马所用。马背上安着的物件儿是马鞍,可便于你在马背上坐稳。上马时,一般从左侧来上。用你的左手牵住缰绳,将左脚放进脚蹬里,右手按住马背,身子借力纵起,随之将右腿跨过马背,将右脚也放入右侧的脚蹬中即可。听明白了吗?”
  沈婉柔鲜少听见陆铭一口气说出这样多的话,当下便屏气凝神听着,一字一句暗暗记在心中。在理清了上马的流程后,她寻思着,好似也不难,当即便一拍胸脯上前:“明白了,我试一试。”
  见她如此英勇,陆铭心中平添几缕欣慰之情,鼓励道:“你如此聪慧,多试几次便可掌握要领,记得上马时一定要借右手的力,向上跃起。”
  也不知沈婉柔听进去没有,只见她摩拳擦掌地走到飞雪左侧,左手牵住了缰绳,左脚踩进了脚蹬,这一步步皆是对的,看得陆铭舒心不已。接着便到了最最关键的一步,上马。
  沈婉柔先是凭借着左脚的着力点向上一踩,然后,然后她就仅仅只是一只脚站在了脚蹬上,腰部离马背还有一段明显的距离。
  上不去又下不来,她哭丧着脸回头看向他:“兄长,念念上不去。”
  陆铭早在见到她没有那纵身一跃的动作后,便知晓这第一次是上不成的,急急行至她身后,温言出声:“别怕,我在。”
  他双手扶住她的腰,轻而易举便将她抱了下来:“我在你身边,便摔不到你。”
  “兄长,我方才先是踩上了脚蹬才往上跃的,是不是时机晚了?”她不得要领。
  “对的,右手向下发力和纵身跃起这两个动作必须同时进行,来,你再试试看。”
  沈婉柔便照陆铭所说的动作,尝试几次后,果真找到了些感觉,重新有了信心,她迫不及待道:“兄长,我感觉这次能成。”
  陆铭闻言浅笑颔首:“那便把这一套动作从头至尾做一遍罢。”
  她动作潇洒地牵过缰绳,干净利落地将左脚放入脚蹬中,最后卯足了劲,身姿敏捷地借力翻身而上,然后,然后她就被卡住了。
  “呜呜呜,兄长救我,兄长快来救我。”那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满是惊恐,马背上的娇小身影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沈婉柔眼下的处境十分尴尬。只见她一只脚踩在了脚蹬上,另外一只脚却只堪堪迈过了马背,横跨不过去。于是她整个人便被凌空架在了马身上,重心不稳,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陆铭上前一步先是扶住了她的腰身,接着便对她此时的情形探查了一番,未几,得出了一个结论:“念念,貌似是你的腿短了,因此难以跨过马身。”
  沈婉柔:“……”
  他仔细丈量一番后接着道:“明日我便差人去找师傅来做副短小些的马具。”
  沈婉柔:“……”
  她闻言有些石化,一向自诩完美的她心中大受打击,他的那句“腿短”更是将她心目中对自己身量高挑纤细的臆想给击打得支离破碎。
  “所以兄长,你能将我扶上马背了吗?”放着风中凌乱的她不管,在那儿说些有的没的打击她是几个意思啊喂!
  “哦,为兄一时忘了,念念莫要生气。”说着,他便像提溜小鸡崽一样,将她一把提上到了马背上。
  终于上来了,她有些紧张地握紧了缰绳,随之长舒一口气,顿觉高处连空气都仿佛清新一些。
  在飞雪身上到处摸摸看看,带着新奇的目光环顾了四周后,她便开始不再满足于此:“兄长,念念还不知道马儿在身下走动起来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呢。”边说着,边拿一双满载期待与讨好意味的瞳仁看向她,用意甚是明显。
  这便几乎是在明示,让他当那侍立一旁的马夫,为她牵着缰绳引路了。
  他轻笑出声,这丫头倒是个会享受的。她怕是这普天之下独一份敢和他提这样要求的女子了。让他去服侍她,他愿意吗?
  他愿意。
  于是,他甚是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了缰绳,开始稳稳地牵着马儿,带着马儿上的她,缓缓绕着偌大的演武场漫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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