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动的心——应栀
时间:2020-06-01 09:45:23

  发型不是当下的重点,当下的重点是这姑奶奶到底有没有给他搞事。
  宋平安嗓子都急了,“不是姑奶奶,你到底搞出啥动静了?你给我个提示,我好存点心理安慰啊。”
  他是真急了。
  褚焉也看出了他这一点。
  她铜墙铁壁的心,多少也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愧疚。宋平安跟她不一样,她是来玩票的,宋平安是要靠着这份工作养家糊口的。
  她顿了下,拍拍宋平安的肩,安慰他:“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搞出来,我就是逗你玩的。”
  看她神色不似作伪,宋平安这才放心。
  这一放心,他又想起了自己被风吹乱的发型。
  他从前座掏出一块镜子,镜子里他的发型从帅哥滑到了小区旁边早起卖煎饼的程度。
  褚焉觉得,也就是乱了点,其他没什么毛病。
  但宋平安显然不这样认为,他恨不得锤褚焉:“你行!”
  褚焉昧着良心安慰他:“宋哥,这发型挺好看的,真的,你信我。”
  宋平安扒拉两下发型,发现无果,他干脆把镜子丢开。眼不见为净。
  他运了半天的气,才把自己想掐死褚焉的心按下,按下之后,丢给褚焉一份文件。
  “你看看这个。”
  褚焉一脸懵,“这是什么?”
  她打开文件,是份综艺节目的策划书,“超级学霸?去各大高校录制?第一期理工科学霸?我理工科学渣一个,你确定让我去参加这个节目?”
  宋平安沧桑脸点头。
  褚焉问他:“你不怕我人设崩塌?”
  宋平安奇怪看她一眼:“你还有人设?”
  褚焉:???
  “我怎么就没有人设了?好歹我还是公司的舞蹈担当好吧?”
  她出道两年,在女团里属于舞蹈担当,只要盘点女团舞台名场面必有她的现场直拍。
  宋平安懒得理她,他点点文件,“上头指名叫你去的,我建议你还是去,综艺节目嘛,去玩玩就行,别有什么心理负担。等嘉宾全部确定下来就可以开录了。”
  褚焉:“哦。”
  宋平安的眉毛高高挑起:“哦?”
  褚焉没好气:“知道啦。”
  宋平安手里的烟一直捏着没点,“最近公司在筹拍一部电视剧,让我安排你的档期。”
  褚焉诧异地问他:“你确定我这演技去演戏不会被喷?”
  宋平安:“会。”
  褚焉:“那我还去干嘛?不演。”
  宋平安开嘲讽:“我也没想让你去,怕你去砸了我招牌,这事就是跟你提一提,回头上头问起来你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他终于把烟放回去,“最后一个事。”
  褚焉拿出手机,耳朵听着他说话。
  宋平安说:“明天跟投资人有个饭局,你准备一下,咱们要去。”
  褚焉哦一声。
  宋平安皱眉:“哦什么,刚刚的事你记住了没?”
  “记住了。”褚焉拖长了声音:“我问你,这个综艺节目第一期是在哪录制啊?”
  “还能哪?第一期当然是我国最顶尖的大学庆大了。”
  ——“庆大.....”
 
 
第4章 
  4
  宋平安把褚焉送到家门口。
  站在褚焉家门口,宋平安终于点燃了手里的烟,他吸了口烟,狐疑地打量着她身后的房子:“我说,这房子真是你租的?”
  褚焉手下开着门,嘴里说:“那不然呢?”
  宋平安点点头:“住这也行,这小区安保好,狗仔进不来。”
  他顿了顿,又继续开口:“最近小心点,我虽然不知道你去巴厘岛干了什么,但你确定你最好没给我搞出什么事,不然我提刀剁了你。”
  褚焉比个OK的手势,头都没回,打开家门直接进屋。
  啪一声,宋平安那张臭脸被她锁在身后。
  她跨进家门,在玄关处把鞋子甩了,赤脚踩着地板进屋。
  屋里套内面积不过一百多平,但被她打通得只留了两个卧室,客厅餐厅厨房联通,剩下的做了一件大的排练室。
  她站在开放厨房拿出一罐啤酒,扣开瓶子,仰头就灌了下去。
  这套房子是她十八岁那年褚鹤鸣送她的成年礼物,地段在东边二环内,寸土寸金的地方。
  她从得到钥匙那天就开始一点一点往房子里添东西,添到现在,房子里全是她被韩妙丢掉的东西,从她小时候韩妙给她丢掉的碎花裙,再到长大后韩妙丢了的舞裙。
  算是韩妙不知道的秘密基地。
  如果没有这么个地方,褚焉在家早就跟韩妙刚起来了。
  褚焉盘腿坐在地上,喝了一口冰啤酒,冰啤酒的味道顺着食道往下走,凉透心肺。
  她忍不住把自己瘫在地毯上,脑子放空。
  过了许久,她收到条微信,南安提醒她,要她做好准备等着。
  褚焉从地上爬起来。
  冰箱里空空如也,除了酒什么都没有,南安不买菜来她俩可能就真只能光喝酒了。
  其他也没什么可准备的。
  南安应该是在附近,半个小时她就到了。
  褚焉在洗澡,南安打她电话让她开门她没听见,南安把门砸得哐哐响。
  幸好褚焉这层只有她自己住,要不然就南安砸门这个劲,邻居早就来投诉了。
  “来了。”
  褚焉擦着头发,素着一张脸跑去开门。
  一开门,便见南安冷着一张脸,她甩了鞋,在鞋柜里随便找了双拖鞋穿,踩着地面进去,拖鞋踩得啪嗒啪嗒响。
  充分证明主人现在的心情非常不美丽。
  褚焉一脑袋问号。
  南安平日里虽然性格火爆,但也不是这个样子,今天这脾气来得莫名又直接。
  真让褚·胖虎·焉摸不着头脑。
  她问南安:“你今儿是怎么了?”
  南安不回她。
  褚焉头发还湿着,她也懒得吹,穿了鞋,跟着南安身后。
  她问南安:“你的黄博士怎么没跟着来?”
  南安的男朋友是庆大的博士,他们朋友间开玩笑总是叫他黄博士。
  南安正打开肉丸跟毛肚的袋子,闻言,她动作顿了下,垂头看着面前的砧板,轻声开口:“在忙吧,我也好几天没见着人了。”
  褚焉:“他是今年毕业对吧?已经确定留庆大了?”
  南安嗯了一声。
  南安抄起菜刀,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剁在砧板上,“不提他,咱们吃吧。”
  南安跟她是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后去了庆大的医学院,标准的优秀模板。
  只是这个模板却在大学时代稍微歪了一步。
  南安考研之后,研究生实习阶段去了泌尿科,成为一名优秀的三甲医院泌尿科门诊医生,也是她们科室独苗苗的女医生。
  也是因此,南安的男朋友跟她吵过好几架。
  黄博士在博士期间跟南安认识相恋,那时候南安还没去泌尿科。据说南安的男朋友今年毕业,毕业后留校庆大任教。
  说起庆大,褚焉就有些心猿意马,她的极品霍老师可是去了庆大当客座兔子教授。
  褚焉看看南安。
  南安眼里微微有些泛红,鼻翼轻动,手下动作不慢,但神态实在不佳。
  褚焉心头疑惑,又有些心疼,“发生什么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南安仰了头,深深呼出一口气。
  等下一瞬,她再低头时,除了眼眶红红,其他已然看不出了。
  褚焉抱了抱她,“喝酒吧,我开几瓶酒。”
  南安狠狠点头,“喝!”
  褚焉把冰箱里的啤酒全都抱了出来。
  她们把火锅在客厅茶几煮上,火锅里底料煮开,牛肉和毛肚在锅里翻滚沉浮。
  南安二话不说仰头灌了她一肚子的酒,喝酒喝出了气壮山河的气势。
  褚焉跟她碰一杯。
  同样也喝完了酒。
  互相只喝酒,不提其他。
  酒过三巡。
  南安问她:“你跟你妈还在冷战?”
  一谈及这个话题,褚焉就沉默下来。
  她们在屋里没开音乐,只能听见火锅里被煮得翻滚的汤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她笑了笑:“我跟我妈什么时候好过。”
  南安看着她,她右手拿着筷子,左手举着啤酒杯,神态有些自嘲。
  南安微微叹息一声。
  人生在世,谁还能没点自己的苦痛。
  即使褚焉这样的,外人瞧着光鲜亮丽的也自然有她的痛。
  褚焉跟她母亲韩妙的关系有些奇妙。
  她的母亲韩妙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女人。
  控制公司控制自己的丈夫,也控制女儿。
  十八岁时候的褚焉还小,拿她的母亲没有办法,但如今的褚焉,每走一步都在向韩妙发起挑战。
  南安曾经见过韩妙一次,只一次她就知道,韩妙是个不好惹的人。
  南安有点担忧她:“你这样跟你妈对着来,她会不会不高兴?”
  褚焉放下酒杯,一脸无所谓,“她早就不高兴了,不差这点。”
  气氛太沉闷,褚焉很不喜欢,她又开了两罐酒,灌酒的速度快得南安没拦住。
  南安看了眼褚焉,她换了个话题。
  南安:“你之前说的极品怎么样了?睡了吗?”
  褚焉顿了顿,语气诚恳:“南安安同学,你真的很黄暴。”
  南安仰天翻了个白眼,斜睨着她:“作为一个走妖艳贱货路线的人,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
  南安很喜欢褚焉的身材,大胸细腰大长腿,五官明艳有攻击性,纵使不化妆也是个张扬的美人。
  从前中学时代上历史课的时候,老师每每讲到历史上的祸国妖妃,南安脑子里唯一能对上的脸就是褚焉。
  那时候褚焉还未彻底长开,现在这个年岁,明媚更甚。
  南安说完,褚焉嘻嘻笑起来:“看来你也承认我妖艳贱货的江湖地位,我很满足。”
  南安又看她一眼。
  眼神凶巴巴的。
  意思十分明显,如果她再继续不说正事,南安不排除自己会动手。
  于是,褚焉又花了十分钟来阐述,她今天又是如何的偶遇了极品,极品究竟极品到什么地步。
  听得南安兴致缺缺。
  她跟褚焉认识这么多年,每次都能听到褚焉说遇见个大帅逼,但每一次都要不了三天,褚焉自己就会散了热情。
  她都习惯了,甚至还想再开一局,看看褚焉这次热情能不能坚持三天以上。
  南安喝了口酒:“所以,说了半天,图呢?没图你告诉我是个极品?你说个.....”
  她顿了下,把即将要出口的脏话收了回去。
  怕不过审。
  褚焉:......
  婚礼当天有些慌乱,她根本没来得及拍照。
  只有鹿笙朋友圈发了一张婚礼当年的大合照,合照里也没霍栩之。
  她摊摊手:“没有照片。”
  “要到联系方式了吗?微信电话?”
  “也没有。”
  “.....”
  “你到底靠谱不靠谱?”
  话说到现在,客厅的地上全是散落的酒瓶,南安已有七分醉意。
  她手撑着额头,问:“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褚焉撩开鬓边的头发,细白手腕衬着指甲上艳红蔻丹,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她说:“自然是...把他拿下。”
  南安倒在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
  手里的啤酒瓶掉在地上。
  她酒品尚可,喝醉了自己找个地方便能睡着。
  只是在褚焉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小声地哭了出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褚焉也喝多了,她眼睛眨了眨,一双桃花眼里闪着波光。
  突然极轻一声叹息。
  南安到底是被伤到了。
  满地散着啤酒瓶,茶几上还煮着火锅,等着主人来收拾。
  褚焉认命地站起来。
  等她把地上、桌上,以及摊睡在沙发上的南安收拾好,已经是深夜两点。
  窗外万家灯火错落散布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屋里静得只听得见墙上挂钟走动的声音。
  嗒嗒嗒嗒嗒。
  褚焉举起手里的啤酒瓶,遥遥对着窗外灯火,和晦暗不明的月亮。
  “敬自由。”
  褚焉做了个梦。
  梦里,她出现在一个房间里,房间里四角挂满红色幔帐,红色幔帐无风而动,在她上方飞舞。
  褚焉穿过无边的红色幔帐,房间中心,一个身穿红色汉服的男人躺在哪,男人身上的对襟领口敞开,露出他光洁无暇的胸口,以及,发达的胸肌。
  视线再往下,男人的腹肌被一根红色腰带拦中系住,腰带映衬下,褚焉惊讶地发现,她竟然清楚地数出了男人身上六块腹肌。
  身材好的惊人。
  最关键的是,这男人长了张她正在觊觎的脸——霍栩之。
  寂静无声的空间里,褚焉忍不住往前走,她刚踏出两步,躺在床上的霍栩之便开了口。
  “你来陪我的吗?”
  声音依然是那把沉稳又带着共振的声,说话都像大提琴嗡鸣。
  褚焉只能听见自己回答的声音,她说:“自然是的。”
  床上的霍栩之朝她伸出右手,手指修长,冷白的肤色衬着艳红色的衣,又美又媚,跟白天刚刚见过的那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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