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拉倒吧,什么也不会。”宋嘉予扣住安澜的后衣领,“十指不沾阳春水,进去帮倒忙?”
安澜踩了宋嘉予一脚,“松手!”
宋嘉予好整以暇地松了手,又拿了一颗大枣塞进她的嘴巴,“坐着看电视,别捣乱。”
没理会炸毛的安澜,宋嘉予往沙发上一靠,刷着新闻。
安澜丢了一个白眼过去,凑到宋嘉予身边,上下打量一眼。
说实在的,他们家的基因都不差。宋嘉予的五官很精致,平时在公司太过正经,谈起工作起来就会板着一张脸。但是不得不否认,公司里很多他的迷妹。只不过是担心工作会丢,所以才一直没敢上前而已。
“看什么?”宋嘉予瞧了一眼安澜。
安澜托着腮帮子叹道,“就是感慨一下。对了,上次给你买的钙片吃了没?”
宋嘉予:“我这么大人了吃什么钙片,又不是小孩子。”
“那就是给成人吃的。”安澜踢了踢他,见他没放在心上,索性直接上手掐人,“你应酬那么多,吃点钙片对你有好处,听到没有?”
宋嘉予吃痛抽回手,无奈应下,“行。”
“你俩又密谋什么呢?”许晚晴端着汤出来,便瞧见两人靠在一起说着话。
宋嘉予放下手机起身,笑了笑,“自然是密谋怎么能让母后大人开心。”
许晚晴嗔怪地看了一眼宋嘉予,“只要你俩的事情能够定下来,我天天都乐呵。”
人一旦上了年纪,世界其实就很简单。无非也就是想要自己的孩子能够幸福,以后累了,掉眼泪的时候,还能有个人陪在身边。
“我可不急。”一说到这个,安澜立马把宋嘉予退出来顶锅,“只要表哥不结婚,我这表妹也不能插队。”
“宋嘉予听到没有!”许晚晴怒声道,“为了澜澜的幸福,你还不抓紧。”
宋嘉予扯了扯嘴角,笑得很是勉强,“我抓紧。”
路过安澜身边,宋嘉予压低了声音,“跟我玩暗度陈仓?前几天背着我和男人吃饭的是谁?”
安澜:“……”
两个叛徒!说好是保护她的,居然还偷偷报信。
洗好手上桌吃饭,聊着聊着话题又回到这事。
许晚晴给安澜盛了一碗汤,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起,“嘉予啊,上次来家里那个姑娘是你秘书吧?小姑娘看着挺不错的。”
安澜立马回答,“是挺不错的,姑姑,那姑娘叫初九,还是我的大学同学。”
“这样啊,那正好,都是自家人。”许晚晴又看了一眼宋嘉予,“我觉着你对人姑娘不错。”
宋嘉予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好歹也是澜澜的闺蜜。再说了,人家一个姑娘天天那么辛苦给我打工,我也不能折腾人家。”
还澜澜……
安澜无语,平时也没见他喊得那么亲密。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宋嘉予立马丢了一个眼神过来,“最近都瘦了,多吃点。”
趁着许晚晴去接电话,宋嘉予跟安澜说,“乱点鸳鸯谱,你就不怕许初九生气?”
安澜深深地看了一眼宋嘉予,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是啊,会生气,所以我不说了。”
自己不开窍,他们这些旁人推波助澜也没用。
宋嘉予又看了几眼安澜,权当作是她在耍性子,也没多说什么,“你的手也该去医院检查了,我给你预约了医生,明天上午,这是名片。”
安澜看了一眼,没接,“你就不能换个医院吗?”
“这是熟人,换别人我不放心。”安澜情况特殊,而且这姑娘又喜欢隐瞒。要是找了其他医生,真疼了难受了,也未必见得她会说,“再说了,人家医生坐诊时间又不会出来溜达,你怕什么?”
“不知道我倒霉?”
宋嘉予:“所以我才放心。”
安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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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日的,安澜起了一个大早。
医院的排班她不太清楚,但是也懂得是有轮休的。时清和前几天连个消息都没有,估计是在医院里面忙活。按照时间,周末是他轮休的时候。
早上的人不多,安澜在外拿了号,过了几分钟就被叫进去了。
医生年约五十来岁,是个女人,头发很短,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紧张,面色柔和下来,“是安澜吧?”
“嗯。”安澜坐了下来,把病历本递给医生。
“我姓胡,喊我胡医生就行。”胡医生温温和和地道,“最近几个月,手会疼吗?”
“平时还好,就是有时候敲键盘多了会疼。”安澜认真地想了想,继续道,“而且有时候会突然没有力气。”
特别是在牵蓝天的时候,拽得紧了,她的手就会很疼。
胡医生点了点头,记录着,“先去拍个片,你之前伤过神经,我担心会有什么潜在问题。”
“好。”
一回生二回熟,安澜上次去过,这会很快找到了路。排了十来分钟的队就拍好了。
等的过程有些久,一般来说都得半个小时。担心遇到时清和,安澜便出了医院,在附近的奶茶店坐了一会才回去取片子。
骨头和神经都没有问题,胡医生这才放下心来,“平时疼痛可能是过度使用,或者碰到了什么重物。以后重的快递,还有什么打球的运动,就尽量避免吧。”
其实这些都是老毛病,看了医生也不一定好。安澜点了点头,“辛苦医生了。”
“没事。”胡医生安慰一句,“小姑娘也别太伤心,平时多注意点也没什么大问题。”
“好。”安澜舒了一口气。
安澜前脚刚走,时清和便推门而入,恭敬地道,“胡老师。”
“清和来了啊,学术报告做得怎么样了?”胡医生笑着问了一句。
“已经差不多了。”时清和道,看向屏幕,“手部神经被重创过?”
“是啊,据说是以前被重物敲击过。”胡医生把面前的片子关掉,随后说了一句,“我看了她的病历本,之前还是你的病人。”
时清和眼皮微动,薄唇抿了抿,“现在呢?”
“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老毛病了。”胡医生轻叹一声。
时清和:“具体是什么情况?”
胡医生有些纳闷。时清和入了院便是她一直带着的,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奇怪,“认识的人?”
“嗯。”时清和顿了顿,“也是喜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肥更
☆、播狗子
时清和一入医院便是她一直带着, 胡医生也算是对他颇为了解。年轻轻轻的, 性子却比常人要沉稳得很。
平日里也不怎么爱说话,她之前还担心时清和心理上有什么问题。后来相处久了, 大概也了解了,他性子本身就冷清。
胡医生年岁不小, 早年婚姻失败,一直一个人过。对于时清和, 完全是当做了自家孩子来对待。
平时医院工作也忙, 她还担心时清和找不到女朋友想介绍几个,皆是被推了。原本以为时清和对什么事情都无欲无求的,这还是她第一次从时清和的嘴中听到“喜欢”这个词。
复而把片子掉出来, 胡医生笑着问了一句, “难怪你小子一直不找女朋友,原来是心里有姑娘了。”
“嗯,这姑娘性子比较皮,还请老师多担待。”许是提到了安澜,时清和眉眼微柔。
胡医生端着茶喝了一口,“人家姑娘可文静了,你可别说人家坏话。”
时清和轻轻垂眉,不置可否。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开口, “还能恢复到从前吗?”
这是安澜一辈子的遗憾,如果可以,时清和不想安澜留有这个遗憾。
顾医生摇头, 叹息了一声,“你也是医生,应该明白。以她这种受伤程度,能恢复到现在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我知道了。”时清和道,面上没有表露出太多感情,“老师,报告我今晚发给您。”
胡医生点头,对于时清和,她向来都是放心的。眼看着时清和走到门口,胡医生又连忙提醒一句,“我觉得人家姑娘不错,你可得抓紧了。”
时清和但笑不语。
自然是会抓紧的。以前没注意,让她溜了一次。这次,说什么也不可能放走她。
上午来看诊的人不多,得了空闲,胡医生才抽空和宋嘉予汇报了情况。
“嗯,麻烦顾医生了。”宋嘉予把手中的烟掐灭。他并不喜欢抽烟,也就是偶尔烦闷的时候拿来当做消愁的工作罢了。
这头刚刚挂了电话,便听到门铃的声音。
有管家上前开门,外头正是刚从医院里面出来的安澜。
冬天雨多,这么一会,外面又飘起了细细麻麻的小雨。雨水滴落发梢,一颗颗细小的白珠。
“怎么没带伞?”宋嘉予斥责了一句。上次感冒都快感冒半个月,这会才好了没几天,又开始不注意。
安澜无辜地眨了眨眼,把病历本给他,“忘了。”
“这医生写的字我怎么能看懂。”宋嘉予随手接过,放在一旁,“疼了就要去检查,你别硬撑着。要是给我发现了,直接把你打包送走。”
安澜才不怕他,舒舒服服地往沙发里面一靠,哼着小曲,“你就不怕姑姑跟你掐起来?”
“你放心,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们母子意见统一。”
安澜:“……”二比一,完败。
扯过一旁的抱枕,上面还带着一根棕色的长卷发。安澜眼睛一眯,把头发拈了起来。
她和许晚晴是黑长直,许初九虽然是卷发,但是发色也不是棕色的。
安澜向来不喜欢猜测,索性直接问他,“谁的头发?”
宋嘉予正忙着拿毛巾,回头看了一眼,把毛巾丢给她,“周家的小姐。”
“就是你那传说中的未婚妻?”之前不是还说两人没看对眼,都打算解除婚姻了吗?不然的话,姑姑也不可能让宋嘉予另外去相亲。
“她家出事,来找我帮忙。”宋嘉予道。
安澜表示明白,世家之间,总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所谓联姻,在很多时候都是利益绑在了一起。“那你同意了?”
“暂时没有。”宋嘉予瞧了她一眼,催促道,“把头发擦干了,不然还想着又去医院一趟?”
可别。
消毒水的气味虽然说算不上难闻,但是她也绝对不喜欢。
宋嘉予还真怕这姑娘倒霉起来淋个雨都会感冒,又吩咐了管家去弄姜糖水。回头便看到安澜一副托着腮帮子沉思的样子,“不开心?之前是谁一直想我成家的?”
“我希望你成家啊。”安澜叹息,“可是你又不喜欢她,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哪能算是家。”
家应该是一个令他安心的,有归属感和温暖的地方。而不是回到家之后,就得面对着一个因为利益娶回来的,毫无任何感情的女人。
宋嘉予稍稍怔住。
他家姑娘的确是长大了,平时看着不怎么着调,实则内心如明镜。
勾唇笑了笑,宋嘉予坐在她身边,调侃一句,“你那屋子算什么?避难所?”
安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