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女配把剧情改崩了——透明草莓
时间:2020-06-01 09:48:38

  鳏夫,见公主一面都难,听起来,竟然十分不错呢。
  顾清晗沉默着,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
  王夫人絮叨着:“今日公主还说对不住蓉蓉呢,我瞧着公主是个本性不错的孩子,甘蔗哪能两头甜,既然都已经娶了,你便认了她吧,她如今正受宠,又是真心爱慕你,待明年生下一子半女,情形便会好些的。”
  顾清晗微微讶异,他知道天瑜公主十分讨厌孟蓉蓉,从来不假掩饰,常常是白天在外面听了什么一言半语,晚上便同他哭闹,甚至夫妻敦伦之时也是又抓又挠,逼问他同孟蓉蓉到底是何关系。
  每每这时,顾清晗便无奈地想,当日连庚帖都没换过,如今也娶了你过府,我同她能有什么关系呢?
  顾清晗默然半晌,不知公主这样对母亲说辞,心里又打得是什么主意。
  为了让王夫人安心,他压下心头的烦闷,低声道:“母亲放心,我既然娶了公主,自然会敬重着她。”
  他是一个端方君子,对待婚姻之事尤为正统,不管爱或者不爱,都会对正妻以礼相待的。
  公主再不堪也得有人娶,顾家三百年名门,世代忠良,此番便当是为国捐躯了。
  王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见书童牵了马来,道:“早去早回吧。”
  顾清晗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一双指节分明的手有力地握住缰绳,那骏马踢了几下蹄子,打了个响鼻,原地转了个圈,一甩漂亮的马尾,驮着主人潇洒远去。
  王夫人看着儿子坐在马上挺拔的背影,想起这孩子自长成之后,多少人家都同老爵爷透过结亲的意思,挑来挑去耽搁到现在,没成想鬼神使差做了驸马,这都是命啊。
  *
  定国公孟广义为了女儿孟蓉蓉的事在宫中同皇上祈求半天了,直到顾清晗送来了天瑜的信件,事情才有了转机。
  皇上见信后大方地松口让孟家去刑部领人了,又把孟国公留下好生安抚了一番,赏赐了一幅前朝丹青圣手的字画。
  既是要去刑部大牢领人,顾清晗在刑部任郎中,熟门熟路,孟国公家的世子孟俊捷便央他一同前去。
  孟俊捷去办提人的手续,顾清晗先去刑部大牢寻了孟蓉蓉。
  小小的一间监房,光线昏暗,角落里放着一张破木桌,豆大的油灯摇曳着,照出桌上纹丝未动的饭菜。
  孟蓉蓉一袭素色衣裙,从容地立在监房中央,仿佛周围肮脏的氛围丝毫影响不到她的美。
  她的美丽不仅因为她那光洁如玉的肌肤、端秀莹润的长相、纤细出尘的身姿、更多地在于她身上有种名门贵女才有的温婉动人的气质。
  孟蓉蓉是当之不愧的天之骄女,她出身高贵、姿容美丽、秀致风雅,是京城贵公子们心中一缕白月光。
  现在,她就这样静静地隔着栅栏看着顾清晗,宛如一朵安然绽放在湖中央的雅致白荷。
  顾清晗示意狱卒打开牢门,他身形高大,俯了身才能走进去:“没事了,你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孟蓉蓉含泪微笑:“晗表哥,我没有推她,你相信蓉蓉吗?”
  顾家和孟家稍微带了些远亲,两家又是常来常往的,子女们一直“表”字相称。
  顾清晗自小同孟蓉蓉相识,见她神情凄楚,轻声劝慰了句:“不是你,这是个误会。”
  孟蓉蓉垂泪:“多谢晗表哥相救,哪怕世人都不信我,只要晗表哥还愿意相信我,蓉蓉便心安了。”
  顾清晗觉得有些愧疚孟蓉蓉,婚姻之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顾孟两家交好,又是门当户对,既然长辈有意为婚,他为人子,自然顺之任之。
  熟料突生变故,婚事做罢。
  两家虽然未曾真正过礼,但是议亲的事情人尽皆知,现在自己娶了公主,倒让这芊芊弱女独自留在了风口浪尖上。
  他低声道:“我并没做什么,是天瑜公主亲笔写信为你澄清此事,她说湖上突然起了狂风,她站不稳自己跌落的。”
  说到这里,顾清晗心里突然起了一丝疑惑,他记得今日无风啊。
  听到天瑜公主的名号,孟蓉蓉的眼泪顿时汹涌而出,她委屈极了,抓着顾清晗的胳膊:“晗表哥,公主她不喜欢蓉蓉,蓉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公主如此不喜。今日晨间偶遇公主,为了让她高兴,蓉蓉只是随口回忆了一些你我小时候一起游湖的趣事而已,没想到公主会突然激动撒泼,她她她…简直就是……她不会有失心疯吧。”
  孟蓉蓉说起当时的情景,轻颤着哆嗦了几下,似乎要承受不住。
  随着孟蓉蓉柔软的颤抖,顾清晗的目光便落在这姑娘抓着自己的那只纤弱小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小天使说喜欢,我就像打了鸡血。
 
 
第4章 女主请男主送她回家
  顾清晗看着孟蓉蓉柔嫩的手搭在自己袖子上,心头浮起一丝不妥,他觉得这不合礼数,便不动声色地小退半步,藉着转身从孟蓉蓉手中脱出了手臂。
  其实不用孟蓉蓉细说,没人比顾清晗更清楚天瑜公主发疯时的样子,他不由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成婚之后,天瑜公主几乎每夜都要逼他饮下合欢酒,与他纠缠,常常伏在他身上痛哭,声嘶力竭地质问他和孟蓉蓉到底是何关系,痛斥他为何不能全心全意只爱自己一人,到癫狂处便如市井泼妇打架般对着他又抓又挠,甚至他胸口到现在还有数道血痕。
  顾清晗也曾怀疑过天瑜公主有失心疯的毛病,但她只在两人独处时才会发狂,外人面前一切如常,当中的不堪与苦楚,他无法对旁人言明,看着孟蓉蓉的泪眼,只得低声道:“你往后,尽量躲避着她一些。”
  “小妹,你受委屈了,可急死大哥了。”孟国公家的世子孟俊捷是个爽快人,人未到声先至。
  顾清晗道:“先出去吧。”
  孟蓉蓉低头走出牢房,娇柔的面孔上挂着泪,就像是一株被风雨摧残的水仙花儿,她含泪问顾清晗:“晗表哥,你送蓉蓉回家好不好?”
  顾清晗看着孟蓉蓉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知怎么回事,脑海里却响起了另一个疲惫的声音:“我决定放过他,也不为难自己了。”
  他拒绝了:“我部里还有些公务…”
  孟俊捷打断了顾清晗的话:“你还能有什么公务啊,这时辰都下衙了。难不成你当了驸马,咱们两家便连亲戚都做不成了。”
  孟俊捷与顾清晗乃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他是孟国公的世子,将来当然也是要袭爵的,只是个早晚而已,顾清晗一刹迟疑,男人在世难免要兼顾人情世故、应酬家族之事。
  孟俊捷拍了拍顾清晗的肩膀道:“晗表弟,一起走吧,反正咱们两家顺路,你我一路聊聊天就到了。”
  孟蓉蓉见孟俊捷拍了顾清晗的肩膀,柔弱地提醒道:“大哥,不可如此失礼的,如今表哥可是国公爷呢。”
  “自家兄弟,说失礼就见外了。”顾清晗微微笑了笑,挥手道:“俊捷兄,请。”
  来的时候就天色有些俨俨地酝酿着,待几人出了刑部,果然开始落雪了,所幸雪并不大,顾清晗和孟俊捷便仍骑着马。
  孟蓉蓉的马车跟在后头,一路在街道上轧出两道蜿蜒的车辙。
  公卿之家的年轻公子骑马踏雪,走街过市,顾清晗又如此英挺不凡,少不得路边的行人都多瞧了两眼。
  民间的商户女子推开临街二楼的窗户偷眼去瞧这贵公子,虽然不知他是谁家的,却实打实艳羡他身后那辆马车里的女子。
  定国公府到了,孟蓉蓉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娜娜下了马车,地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她一身大红披风,站在雪地里真是眉目如画、楚楚动人。
  孟蓉蓉软软地举起一只小手,挥动着同顾清晗道别,她身形本就单薄,此刻脸色苍白,一副娇弱乖巧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生怜惜。
  “晗表哥,你回去莫要做别的了,一定要早些休息,蓉蓉瞧着你最近清减了呢。”
  嗓音轻柔婉转,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听得这一句,顾清晗在心里无声地轻叹了,天瑜公主如狼似虎,成婚这三个月来,除了公主月事,他夜夜不得闲,连太医院的合欢酒和鹿三宝都快供不上了,再这般下去,何止清减,英年早逝为国捐躯怕是也不会太远了。
  “多谢。”顾清晗有苦难言,只能跃上马背,策马而去。
  话说这顾家和孟家的祖先,都是启朝开国时代的旧臣,两家发迹于启朝初年,到如今已经是绵延数百年的望族。
  启朝开国皇帝生于微末,纵横四海君临天下。顾家先祖顾苏则生于武官世家,后投了开国皇帝,虽然他去得晚了些,却是一员猛将,有能耐又敢拼命,曾为救驾断了一只胳膊,开国皇帝论功行赏之时,因其战功赫赫,受封平国公,世袭罔替,史官给了个美称:独臂国公。
  没有封王是因为顾苏虽然战功煊赫,资历却浅。
  顾苏是个聪明人,心知武官易遭受猜忌,遂命子孙们弃武从文。
  让武官子弟放下刀剑拿起笔,这条路何其难走,顾家子孙们却坚持走了下来,虽然初时官职都不太高,却果然保住了家族平安,平国公这个爵位稳稳传了下来。
  相反当初风头大盛的几位铁帽子异姓王,由于一直在政权的核心,握着兵权不肯放手,在后来数次权利交迭中,被夺爵的夺爵,获罪的获罪,抄家的抄家。
  至今启朝开国已经三百年,这个当初不高不低的国公爵位,历经变迁之后竟成了皇族的亲王、郡王之外,异姓人最高的爵位。
  顾家几百年来一直平稳富贵,自然家底深厚,人丁兴旺。唯独可惜嫡出这一支血脉单薄了些,连续三代国公夫人都仅有一子,顾清晗正是三代单传的嫡子。
  反观孟家,这爵位之路就轻松许多了,孟家先祖原本只是军中刀笔小吏,可是命好,生了个女儿貌美如花。
  那开国皇帝好不容易得了天下,登基之后当然想过几年好日子,于是开始选妃,孟氏女进宫之后荣宠甚巨,不几年母族便起势,荫封了国公爵位。
  孟家尝到了甜头,从此重视起家中女娃,也是人家基因好,族中的女子多美貌。
  从此,几乎每一位皇帝登基之后,孟家都有女儿在后宫中站稳脚跟。
  所以,同孟家的爵位一样代代相传的,还有孟贵妃的名号。
  这一代的孟贵妃正是孟蓉蓉的亲姑姑。
  *
  岫云殿内,宫女们捧来了御花房里新送上的各色鲜花,孟贵妃取下手上的嵌红蓝宝石珐琅护甲,用水葱一样的手指拈起花枝,再精细得将这些花枝放进了鹅颈玉瓷花瓶里,她做得很认真,时而后退半步,离远一些观察插花的整体形态,再稍作调整。
  孟贵妃容貌清艳绝伦,入宫二十年来,她已经为哲昭皇帝诞育过三个子女,岁月却偏心地没有在她身上留下过多痕迹。
  其实用现代人的眼光看,孟贵妃还很年轻,只有三十八岁,这种年龄的女人,保养得宜的话,身上兼具女人的妩媚与女孩的清纯,最是勾人心神。
  她身边的得力的宫女月如姑姑走了进来,汇报了一些外面的事情,孟贵妃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让人退下了。
  玉华公主到底年轻些,未免孩子气,听完之后没忍住轻蔑地嗤笑了一声。
  十五岁的玉华是孟贵妃最小的孩子,也是哲昭皇帝的十公主,“十”是个圆满的数字,代表着十全十美,因母妃得宠,她生得玉雪可爱,又占了个“十”字,一向是公主中风头最胜的那一个。
  结果半路上杀出个天瑜公主,硬是把她这个十公主挤成了十一公主。
  孟贵妃看着玉瓷瓶里花团锦簇,似乎对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她安然坐下,拿起护甲漫不经心地重新戴上:“咱们的皇后娘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我不知道她这是故意拿蓉蓉发难下我的脸子呢。可惜了,蓉蓉没事,她那个便宜女儿倒是真真小产了。”
  孟贵妃越说越觉得好笑:“以为认了个卖猪肉的小贩子便能和我一样儿女双全了么?也不看看她认的那女儿是什么货色,满脑子都是男人的蠢货罢了。为了讨她男人欢心,自己小产了照样巴巴地写信给你父皇,替你蓉表姐说话呢。”
  玉华公主深以为然:“母妃所言极是呢,她霸了顾爵爷又怎么样,爵爷心里照样喜欢蓉表姐。就连她小产了躺在床上不能动,顾爵爷都还要冒雪接蓉表姐,又亲自将表姐送回家。两相比较,那卖肉的公主也真是可笑又可怜。”
  “不过要说起可怜啊,”孟贵妃思忖着叹气道:“你蓉表姐也是命不好,她这份样貌,也算是孟家女儿里头一份儿了,再早个二十年,连我都要被她比下去,可惜了,偏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满朝显贵里就一个顾小爵爷家世人品相貌都出挑的,连我都能看得上眼,却被皇上截胡了。”
  孟贵妃没有说明,玉华自然是懂得其中意思。
  哲昭皇帝十八岁登基,如今四十有一春秋正盛,床笫之事他倒是尚能再战,可有孟贵妃在,孟蓉蓉便不能入宫为妃子,总不能姑侄二人共侍一夫吧。
  太子今年二十二,正是年岁相当,但他早已娶了刘皇后的侄女做太子妃,孟蓉蓉若非要嫁给太子,便只能做个侧妃。
  太子离登基还早得很,虽说贵妃和侧妃,本质上都是小老婆,但是因为跟的男人不同,地位自然也不同。孟蓉蓉好歹也是国公府嫡女,若是让她上赶子去做太子小老婆,未免吃相太难看了些。
  孟家也不是没名没姓的人家,要脸。
  嫁不了太子那便嫁给皇子吧,偏偏又没有同她年岁相当的,大的都已婚了,小的还太小。
  母女二人为着孟蓉蓉的婚事唏嘘了一阵子。
  玉华公主嘟囔道:“我怎么觉得不像是被父皇截胡的,倒像是那个卖肉的没羞没臊临时起意呢。真搞不懂她到底哪里好,父皇就这么惯着她,哼。”
  孟贵妃嗔道:“你呀,小孩子家家懂什么,你父皇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他本来就看中了顾小爵爷,左不过是原来没有年龄合适的女儿可以嫁了,只好望洋兴叹。再者说,这没有由头总不好强逼着公爵之家做驸马吧。可是巧了,寻回这么个不要脸的公主,干脆就一推二就,顺水推舟了。”
  玉华公主听完母妃这样说,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心里也有几分暗恨,眼看自己十六岁也要选驸马了,不出意外的话,她的驸马比不上这个卖肉的天瑜。
  毕竟顾清晗是这京城里头一份儿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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