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别跑——夜子莘
时间:2020-06-01 09:53:56

  许是遇上了什么难题,她叼着笔杆子眉头皱起来。
  顾秦走过去,在旁边的位置坐下,拿开她嘴里的笔:“脏不脏?”
  穆楚回神,木讷地望过来:“你回来了?”
  顾秦揉揉她发顶,声音柔和:“饿不饿?吃东西没有?”
  “点外卖了。”穆楚拿笔在题目上了标记,“有几道题你回头帮我看看。”
  又抬头问他,“你吃饭了吗?”
  “没有。”顾秦习惯性捏她的腰,又顺势扯她腰间睡裙的系带。
  穆楚按住他:“我点的小份,要不然再给你点一个?或者你让阿姨过来做饭。”
  说起这个,穆楚突然想起来什么,纳闷儿:“我好像点很久了,外卖怎么还不来?”
  她看一眼时间,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是不是地址选的学校?”见她松开他的手拿手机翻看,他探着衣缝进去,贴着肌肤,指尖在她心口的位置有意无意地挠几下,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嗅着她发间的甜香。
  抬眼时,看到穆楚点开软件,她一个多小时前点的外卖,由于未付款,订单已超时。
  穆楚:“……”
  她忘记付钱啦?
  顾秦笑出声来,将人抱坐在膝上,鼻尖蹭着她的耳朵:“学习学傻了?点个外卖都不会?”
  “那怎么办?”穆楚扯着他领口皱眉,“一回来就在听课,我早都饿了。”
  “阿姨在做饭了,很快就好。”顾秦抚着她耳际散落的碎发,“我下班的时候,顺便叫了阿姨过来。”
  “这几天累不累?”他在她身上乱捏,声音温和地问着。
  穆楚扭几下身子:“还行,我才刚入职,上午培训,下午都是跑腿打杂什么的,没正经接触过财务方面的工作。”
  今天下午得罪周怡静之后,她被使唤的次数明显增多了。
  穆楚解开他衬衣最上面的扣子,指腹点着他的喉结:“我听说,我们部门的周怡静是银行董事长的女儿,来公司是为了追你的?被追的当事人,不会不知道这事吧?”
  顾秦喉结在她指下轻轻滑动,见她越按越用力,顾秦捉住她的小手,力道不轻不重地捏着:“我跟周董有生意往来,饭局上周董曾经介绍他女儿认识我,但印象不是很深。”
  “若说追我……”顾秦仔细回忆了一下,实在没印象,“应该没有吧?可能,她跟我说过话?我不记得有这事,平时除了工作,余下的时间,都用来想你了。”
  他牙齿扯开她的衣领,亲吻她的锁骨。
  穆楚被他亲的痒,摇头躲避,琢磨着他的话:“周董饭局上介绍女儿给你,那不是司马昭之心吗?我都知道什么意思,你会不知道?”
  顾秦停下来,点点手上的戒指:“我跟他说了,我有未婚妻,后来他就没提过这事了,他想跟顾家联姻,但我若没这个打算,他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得罪我。”
  “那如果周董知道你有未婚妻,周怡静没道理不知道吧?”
  顾秦拧眉看她,脸色淡下来:“她欺负你了?”
  他知道带她的老员工是周怡静。
  穆楚摇头:“应该也没有。”
  顾秦抚着她脸颊道:“你若不喜欢她,我让你们总监安排其他人带你,受委屈要跟我说,在腾瑞还让你被欺负,当你男人干什么吃的?”
  “真没有。”穆楚勾住他的脖子,“周怡静要故意为难我,你觉得我会忍着?她顶多就是不大愿意教我东西,主要还是上班第一天的事闹得,还不算什么,你不用管。”
  顾秦下巴蹭着她的额头:“跟她能学到什么,我教得更好。”
  “也不用,你那么忙。”穆楚说,“财务部有个叫李潇凌的人还不错,我问她东西的时候,她会教我。”
  顾秦神色有所缓和:“有合得来就行,工作不会太压抑,回头我让她带你?”
  穆楚想了想,摇头:“我就是个小实习生,突然换人也不合适,别折腾了,真没事。”
  顾秦也没强求:“那就以后再说,慢慢来。”
  他捏着她的手把玩,目光落在纤细的手指上:“戒指多久没戴了?”
  穆楚把手抽回来:“我这不是上班没法戴嘛。”
  又拍拍胸,“但我心里有你,心上戴了就行。”
  “心上戴了?”顾秦挑眉,扯她睡裙的斜襟,“是吗,衣服掀开我看看?”
  “……”穆楚按住他的手,“你别闹,阿姨一会儿该过来叫我们了。”
  话音刚落,阿姨就在外面敲门了:“先生,晚饭做好了。”
  穆楚做贼心虚般,蹭地从他怀里起来。
  着急忙慌整理着凌乱的睡裙。
  顾秦看着她的模样,浅浅地笑了声,起来牵她的手。
  开口时语气格外平静,跟刚刚的狗不正经判若两人:“不是饿了吗,去吃饭。”
  ——
  晚上,顾秦从书房加班回卧室时,穆楚盘腿坐在床头,拿着本子认真写着什么。
  顾秦走过来捏捏她后颈:“这样对颈椎不好。”
  穆楚脖子确实有点酸了,抻着脖子活动几下,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她晃晃手上的本子:“我在做职业规划。”
  顾秦饶有兴味地接过来:“我看看。”
  他翻看的空挡,穆楚说:“当初我学会计,其实就是因为A大最好的专业是这个。如今再仔细一想,我这专业选的,是真好!”
  她躺下来,点着下巴思索着:“我提升自己,熬上几年,以后有机会做财务总监吧?那可是集团二把手,女强人,想想都觉得威风。”
  顾秦笑望着她:“你毕业证还没到手,小翅膀就飞起来了?”
  正幻想的美滋滋,突然被他泼凉水,穆楚抬脚踹他。
  顾秦顺势抓住她的脚踝,扬眉:“怎么还恼羞成怒了?不让人说真话?”
  穆楚哂笑一声:“我照顾你面子,才把职业目标定为集团二把手,你居然不知感恩,心里还挺没数的。”
  顾秦在她旁边躺下,单手执头侧望着她:“你这么上进,等你真做了财务总监,我让你做一把手,怎么样?”
  “一把手,那不是把你家财产交我手上了,你还挺放心?”
  顾秦翻身压住她:“连人一起交给你。”
  穆楚眸色骤然点亮:“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做编剧了。”
  顾秦:“?”
  穆楚:“剧本名字我都想好了,叫《老爸和老公都有亿万家财等我继承,我太难了!》”
  “……”
  穆楚继续畅想:“我姨父是大导演,等我写完了找他拍,他自带流量,肯定火爆,从此我就是知名编剧穆楚,一个有内涵的白富美!”
  见她目中星光闪闪,顾秦抬手过去,在她眼前晃晃:“你这梦做的还挺欢乐?”
  见她看过来,他泼一盆凉水下去:“毕业论文写了没?”
  穆楚嘴角一抽,拍他胸口:“你能不能,不要扫兴!”
  顾秦握住她的指尖亲两下:“你刚刚说,剧本名字叫什么来着?继承你爸和谁的财产?”
  “……”
  “想起来了,老公是吧?”顾秦眉尾上扬,开口时拖了点腔调,“就冲你这声老公,改行做编剧的事,准了。不过,记得把你老公写帅点。”
  “……”
  ——
  第二天,顾秦起床时怕吵到穆楚,动作放的很轻。
  然而他刚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穆楚蹭地坐起:“几点了?”
  “五点二十,再睡会儿。”
  穆楚眼皮都没睁就摸衣服:“那不行,我未来可是要继承双份家业的人,得严格要求自己,分秒必争。”
  顾秦伸手过来捏她的脸:“昨晚刚提到职业规划就这么拼?打鸡血了?”
  “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盼着早日升职财务总监,做威风八面的女强人,然后把你踩在脚下。”
  她摸到睡裙套在身上,打算去浴室洗个澡让自己清醒。
  顾秦笑了声,困意彻底散去,拽住她的手腕:“还想把我踩在脚下?目标挺远大的。既然起来了,跟我去健身?”
  穆楚眼皮都懒得抬,靠在他怀里再眯一会儿:“不去,我起来学习的。”
  刚刚那些女强人什么的都是胡扯八道。
  她逼迫自己早起,主要是想尽量在两年内考完CPA。
  以前在学校时间还充裕些,但上了班,一天下来就没多少学习时间。
  她工作日要去腾瑞上班,还有毕业论文要写,再加上考证,时间不够用,不早起不行。
  顾秦却坚持:“就你这体质,早该多加锻炼了,以前早上不忍心叫你,现在好容易起来了,不差这一时半刻,去洗漱下换个运动服。”
  “……”
  穆楚从他怀里抽身,往床的方向倒,“你自己去,我再睡会儿。”
  顾秦扯住她,将人抱进浴室:“让你跑步是为你好,天天不运动,你大学体侧都是压线通过的。”
  “压线通过,那也是通过啊。”
  “这就满足了?你不是什么都爱做第一吗?”
  “那我总得有点弱项,第一都让我占了,别人多没面子?藏拙懂不懂,不能太出风头。”
  “……”
  被他逼迫着洗漱。
  换好衣服从家里出门时,穆楚还皱巴着一张脸。
  乘电梯时,穆楚离他远远的:“我觉得,咱们俩现在是平等关系,你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太管着我,否则——”
  顾秦挑眉:“否则怎样?”
  穆楚憋了半天:“我会叛逆!”
  “……”
  “叛逆的小孩,你遇见过吗?我跟你说,很可怕的,你让她往东,她一定往西,最后把你气到头痛胃痛心绞痛,你图什么呢?”
  “……”
  半晌后,顾秦悠悠回了句:“说的好像你没气过我一样。”
  空气有片刻的安静。
  穆楚想到了曾经的——叛逆期。
  那时候,他大概每天都得头痛胃痛心绞痛一次。
  她抿唇,蓦地垂头沉默下来。
  顾秦望她,伸手把人捞进怀里抱住,嗅着她发间的清甜:“让你健个身,怎么那么多抱怨?嗯?”
  “那我不是,没有这个习惯吗。”
  刚好电梯门开了,顾秦牵着她出去:“坚持几天就习惯了,高二暑假,你不是还拉着顾惜早上起来跑步,说减压。”
  “那是因为惜惜她……”穆楚突然闭嘴。
  顾秦望她:“惜惜怎么了?”
  “她学习压力大,我带她减压。”顾惜跟谢修霖的事都是旧账了,还是不要翻出来比较好。
  顾秦也没多问:“以前能早起运动,现在也能。”
  平时顾秦早起一般会和谢修文去健身房。
  今天时间有点晚了,便只是带穆楚在附近的公园里跑步。
  A市日出时间早,如今又是夏天,五点半天光已大亮。
  不过公园里人不多,偶尔有人散步。
  还没开始跑,穆楚突然抱住顾秦的胳膊,力道还挺大。
  顾秦回头望她:“怎么了?没跑呢就腿软了?”
  穆楚搂紧他手臂,目光看着不远处,咽了下口水:“哥哥,有条狗,它在瞪我。”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前面的亭子下,一位大爷翘着二郎腿倚在长凳上,手搭在膝盖上打着节拍。
  他腕上绑着条绳索,顺着绳索往下看,一条阿拉斯加犬趴在地上,正探着脖子往这边看。
  顾秦回忆着穆楚的话:“你说它在……瞪你?”
  “你能从它的眼神中读出情绪?”顾秦忍着笑看她,“怎么交流得出的结论,给我讲讲?”
  “……”
  “你不是,不怕狗吗?”顾秦挑眉,将身形僵硬的她揽进怀里。
  穆楚从小就怕狗,但她自己嘴硬,每次都一本正经说不怕。
  哪次若没忍住露了怯,一定能给自己找个正当的理由,挽回点面子。
  这会儿,她还盯着那只狗:“我是不怕,可是它跟我对上眼了。”
  “所以呢?”
  穆楚抬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狗如果跟你对上眼,千万不要动,你一动,它就追上来扑咬你。”
  顾秦:“谁说的?”
  穆楚:“我爸说的。”
  “穆叔叔啊。”顾秦笑了声,意味深长,“那不奇怪。”
  “我爸说的是真的!他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你别不信!”
  顾秦笑意渐深:“那怎么办,咱俩站这儿不动了?”
  “等一会儿。”穆楚说,“等它不看咱们了,我们俩赶紧跑——”
  话音未落,她脚下一轻,被他公主抱了起来。
  穆楚瞪大了眼睛,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你干嘛?”
  顾秦笑:“我把你抱起来,它不就咬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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