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自是没有要去薛家的意思,反正也是薛家求着她们,她只管在家里等着薛夫人过来就是了。那边薛家夫人也是着急,“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没个消息的,可真是令人着急啊。”
薛宝钗倒是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不过到底年龄小,再加上王夫人也是会做事做人的,对薛家一向不错,也只能安慰母亲,说道,“这事到底关系大着呢,不光是得打点宫里贵人们的关系,还有那些底下的小太监们的,母亲要有些耐心才是。”
薛夫人嗯了一声,到底还是挺担忧的,好在王夫人派人过来,薛夫人也是高兴的给了个大红包,“你回去告知姐姐,明个儿我有空的,一定过去看望姐姐。”
薛宝钗这才起的怀疑也是去了几分,也是高兴的说道,“你看,这不就来了,只这事到底是关系到女儿的将来,我也不好过去听着,怪难为情的,只有劳妈妈过去一趟,不过若是侧福晋那边提了什么要求,母亲先不要答应,回头和女儿商议商议,再给侧福晋回复。”
薛宝钗也是知道她母亲看起来挺精明的一个人,其实有时候特别的感情用事,太过相信那些亲戚了,相对于这点薛宝钗还是有点戒备的。就是对薛蝌,薛宝钗也是保留一分戒备,毕竟财帛动人心,谁能保证别人不看着她们薛家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就谋夺家财呢。
薛夫人也是应下了,第二天一早就去了王夫人那边,只不过兴高采烈的去,回来的时候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愁容满面的。
“妈妈这是怎么了?可是姨妈和您要好处了?”薛宝钗见母亲如此忧愁,也是端了一杯热茶给薛夫人。
薛夫人也是回过神来,“这些事情让下人们入做就是了,你何必做这个,你姨妈一家也是好心的,并没有再另外早好处的,你放心吧。”
“既然这样,母亲又为什么事情忧愁。”
“侧福晋倒是好心,心疼你呢,说你这样在薛家也是没受过苦的,这进宫无论是做伴读还是通过小选进宫做宫女,说到底都是伺候人的,怕你受罪了,若是只想要当个诰命夫人,也没必要进去走这一遭的,我这心里也是心疼你,要不我们不妨就这样算了吧?”
“母亲,薛家养我一场,如今用得到我的时候,我怎么能因为享受生活,就不去了,是,侧福晋说的有几分道理,若是只图个诰命夫人,安安稳稳过日子,随便找个有点才学的秀才,或者是举人也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可这样给家族能带来多少的助力,只怕薛家还要搭进去不少,这官场上的事情,我虽然不懂,可也知道这寒门才子晋升是多么的艰难,哥哥虽然眼看着出息了,可到底什么时候升官也不知道的,其他的也就罢了,这寒门学子却是选不得的,我总要嫁进繁荣的官宦人家才能帮助薛家在京城有立足之地,若不然,迟早是要被人生吃活吞了的。”
薛宝钗觉得此时能安然无恙,只不过是因着这些姻亲还有些亲近的血缘关系,
可下一代的关系并不多么的好,薛宝钗自然是要趁着还能借力的时候,将薛家绑到更有权势得人家,相互借力打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要给她时间,薛家就算是个烂泥,她也能拉扯起来,更何况哥哥改好了,薛宝钗耿是添了几分的信心。
薛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那些穷酸的配不上我的女儿,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阻拦你了,只你姨妈提起的时候我没有直说,好歹有个回转的余地,侧福晋那边也是说了,等我们做了什么决定,进王府和侧福晋好好的说一说,好歹也是亲戚,侧福晋心善,总能看顾你几分,只不过这公主选伴读也是有风险的,母亲也怕你若是跟着公主远嫁,可如何是好?”
薛宝钗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到底她也是一开始就是为了权势,又不是为了其他的感情,若是真有这么一天,远嫁去那边,她也不会怕的,无论怎么样都好,她总能让自己好过一些,“母亲放心,就是公主伴读女儿也是未必能选上的,我们边走边看吧。”
薛夫人也是冷静了下来,说道,“行了,倒是让你一个孩子跟着我操心,这事儿母亲会处理的,你跟着宝琴去玩儿吧。”
薛夫人到底还是派人入和王夫人说了她们的打算,王夫人也只好抽空带着薛家母女进了王府。
“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
元春嗯了一声,挥手叫起,“大家不用多礼,快快请起,红儿,绿儿,上茶,赐座。”
“多谢侧福晋恩典,原出了孝期六想着过来给侧福晋请安的,只不过到底备一些事情耽搁了,这才拖延到了现在,该希望侧福晋不要怪罪才好。”薛夫人颇为有些不好意思。
“姨妈说的哪里的话,都是一家子亲戚,知道你们繁忙,又是长住京城的,什么时候过来拜访都可以,哪里有怪罪一说的。”元春也是念着王夫人的面子上,对薛夫人也是笑称一声姨妈表示亲近,更是谅解他们有难处,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话不能这样说的,正因为关系如此亲近,才更该早早的过来拜访的,到底还是薛家失礼了。”薛宝钗见母亲有些尴尬,也是补充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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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7 章
不要看薛宝钗年龄还小, 不过小小年纪就走如此气度, 让人不容小觑,元春自然知道薛宝钗也不是白客气的, 倒是也没有卖关子, 直接说道, “想来我母亲已经将我的意思传达给你们了,今日你们能够过来, 也该事做好了决定, 这个事情不关乎其他人,而是你的事情, 你该是心里有数的了?”
薛宝钗点了点头, 说道,“原本我们来应该是纯粹的拜访侧福晋才是, 只薛家如今正是艰难的时候, 倒是没想到这样快就求到姨妈和侧福晋跟前的,我和妈妈知道侧福晋的心是好的, 只不过薛家是等不得那五年十年才能派的上用场的夫家,我们最终决定还是要走伴读这条路的,当然也不强求什么,只劳烦侧福晋帮着看着, 别让下面的人卡了薛家的名帖就是了。”
因着薛家的这个事情,元春还专门的派人打听过各个公主的情况,顺起来皇上的亲女儿都嫁人的嫁人,根本就没有未出生的, 这个时候养在宫里的公主,也是皇上从宗族里挑选的养女,大多都是已经十二三岁的了,宝钗这年龄小的未必占什么优势了。
“有件事,我想你该是知道的,如今在宫里的都是皇上从宗族里挑选的贵女,虽然到时候出嫁也会册封爵位,只这养女的身份也算尊贵,只比不上真正的公主爵位大,这一点你要知道的。”
“多谢侧福晋提醒了,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我们薛家才多了一分把握的,薛家也是做好了准备。”
元春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薛夫人和薛宝钗都没有要改变的意思,便也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这事我会看着办,你们回去等消息,因着离下次大选也是没几年了,我估计这伴读也很快进行,你回去好好准备吧。”
王夫人见事情谈的差不多了,也是笑着说道,“侧福晋还不知道吧,前个儿你舅舅拜托你舅妈牵线,给蟠儿定了门好亲事,是守备家的大姑娘,说起来还是薛家高攀了呢,也是看在你舅舅的面子上,这才能结成的,婚期定在了两年之后,等真到了成亲的时候,只怕宝钗丫头指不定早就进宫里去了。”
王夫人率性过了,这话虽然是实话,不过当着薛夫人和薛宝钗的面说,确实有些令人难堪的,虽然薛夫人很满意这门亲事,不过一想到这个门第,以后蟠儿得靠着岳家提拔,只怕以后她都只能敬着,让着儿媳妇了。
这个时候薛夫人也是笑了笑,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更何况就算是婚事提前,只怕宝钗也是赶不上的,毕竟总要流出些时间走六礼,而且守备家的姑娘也是要准备大件的东西,量房也才开始呢,就这些也不止半年的时间,更何况守备大人也是舍不得孩子,想多留儿媳妇一些时间也是能理解的,若不是迫不得己,我也是不想宝钗去冒那个风险。”
元春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说是进宫当伴读,到底还是有些特殊的地位,说不定也有机会出宫的,只要和公主说明情况,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的,现在说起那么远的事情,倒是有些多虑了。”
薛宝钗也是安慰的拍了拍薛夫人的背,顺着元春的意思说道,“这伴读也还没定下来,指不定还得选其他的途径了,又或者如侧福晋所说的一样,若是有幸跟着位和善的主儿,也能有机会见着嫂嫂的面了。”
薛夫人倒是擦了擦眼泪,说道,“看我,倒是在侧福晋面前失礼了,原也是和眼窝子浅的,一想着宝钗要进宫里,以后也不能常陪伴在我身边,我就忍不住要流泪,说实话,我家这姑娘真真是我的心身骨儿,这猛地要不在身边,可慌的很呢。”
这话让王夫人也身同感受的,“可不是,当初元春出门子的时候,我也是恍惚了一段时间,真是哪哪都不得劲儿的,好在元春争气,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倒是也能一个月里,若是侧福晋空闲的时候,也能见面了,只我到底怕给侧福晋添麻烦,也不好见天的过来,也只在有重要事情的时候才会过来的。”
“也是为难姐姐了,倒是我们的不是,浪费了姐姐的机会,真是怪不好意思的。”薛夫人听了王夫人的话,也是感慨的说道。
王夫人也不是想要从薛家要什么好处,不过想着升米恩,斗米仇,最好还是说清楚自己付出了多少,才不能让别人认为帮助她们是应当的,现在听了薛夫人的话,也是敞亮的说道,“这有什么的,好歹我们是亲姐妹的,何必这样见外的,你倒是不必觉得对不起我,只这事还是要感谢侧福晋才是,那宫里的人,就算是一个小太监,那我可是得罪不起的,就怕到时候他们记了仇,到时候给我的儿女下绊子,妹妹你是不知道,这儿女都能进宫的情况下,再怎么客气都不是什么问题。”
“还是姐姐聪慧,这人际往来比我明白多了,可不就是这回事嘛,这等宝钗进了宫里之后,我也是担心的,自然也是要和姐姐学习的。”薛夫人恭维的说道。
元春倒是想起来这宫里的太监有不少的人打着交情,去府里要银子的,若是太过客气反而容易被骗了银子的,“宫里太监和宫女不知道凡几,倒是不必各个都要如此客气的,除了皇上和各位主子身边的人认认也就罢了,实在没必要来往密切,这样反而会引起别有用心人捉住我们的把柄,等宝钗入了宫,也大可不必让其他小太监代为传信,若是可以,我倒是可以安排一个小太监专门照顾宝钗,也是怕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借着传信的借口,专门上薛家行骗去了。”
薛宝钗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侧福晋说的很是,没有必要我也是不打算往宫外传信的,母亲你也别记着担心我,若是我真的到了必要时刻要传信给家里的人,那才是我真的遇上了大事,之后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也免得母亲整日里提心吊胆的。”
元春倒是觉得宝钗这个性子说不定还真能有些作为了,说道,“知道宝钗对这次机会很重视,这是我让人收集的那些公主们还未进宫的喜好,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多谢侧福晋,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这没什么,原也是我没帮上太大的忙,你好好看看准备着吧。”
元春看了看时辰,又是说道,“原本想要留你们一起用午膳的,只不过因着府里年侧福晋又怀上了的缘故,最近府里也不算太平,今日就不留你们了。”
“也是我们的不是,一不小心就聊了这么长的时间,倒是耽误了侧福晋用膳的时间了。”
“姨妈说的哪里的话,今日你们能来,我已经跟开心了,若不是府里最近事情比较多,我还真想多留各位一会儿呢。”元春也是真心实意的高兴她们过来,不过到底最近她不怎么出院子,再加上也不能让她们跟着她一直在院子里待着,出去又是怕遇到年侧福晋,年侧福晋这一次怀像还是不怎么好,脾性也越发的坏,元春倒是不怕年侧福晋的,只不过就是怕年侧福晋胎像不稳,到时候推到她身上,那才是最解释不清楚的,着实麻烦的。
王夫人也是知道元春和年侧福晋的恩怨,倒是没有多留,带着薛夫人和薛宝钗专门绕道走,就是不想路过花园,毕竟上次再花园遇到年侧福晋,若不是元春机警的派人早早的去接应,只怕面侧福晋还没完没了的,虽然肯定是不能明目张胆的找她们麻烦,不过肯定也会受些言语上的侮辱罢了。
好在这一次很幸运,王夫人一行人顺顺利利的出了王府,薛夫人也是感叹,“这雍亲王府可真是规矩森严,果然不愧是皇家贵胄,真真令人敬畏呀。”
王夫人又是得意又是矜持,不过也是怕人说元春得势张扬,看不上薛家,便也是温声细语的解释说道,“你们也知道我们侧福晋得四爷看重,又是生育多个阿哥,无论是家世身份,还是性情都是上佳,就这样当年也是因着又年侧福晋珠玉在前的缘故,到底身世上差了那么一点,只能以格格的身份进的王府,如今我们侧福晋是越过越好的,而后院的其他人难免有些嫉妒我们侧福晋,她们倒是不能也不敢拿我们侧福晋如何,倒是会找地方出气,看见我们,难免早为难一下的,侧福晋不留我们也是为了我们好,免得到时候真遇上了,也是难堪,说起来,上一次我带着姑娘们过来看侧福晋,还被年侧福晋为难,当着下人的面好一顿的鄙视数落呢,就算是有侧福晋护着,到底年侧福晋也是皇上钦点的侧福晋,不好真的撕破脸面。”
☆、第 218 章
薛夫人听了这话, 才没有多想,毕竟她们薛家现在境况也确实不太好, 而元春又是亲王侧福晋,爱她们不知道高了多少个阶层了,听了王夫人的话,也确实心里好受一些了,“也是难为侧福晋为我们着想了, 我们这样的人家,就算是被为难也是没处说理的,而且年侧福晋的威名也却有耳闻, 是个骄傲自持的性子, 若是真的为难,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侧福晋也是真的为了我们受委屈了呢。”
“可不是,索性最近我也不带着姑娘们过去了,好歹我是朝廷命妇, 年侧福晋再怎么为难我, 也不会太过分,而姑娘们虽然出自名门,只到底也都是没有品级的, 这个认真说起来,若是想讨个说法,也是没法说清楚谁对谁错的。”
薛夫人也是感叹的说道,“姐姐这性子也是越发温和了, 为姑娘们着想,这样的好,我可是比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