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种地走上人生巅峰——一七令
时间:2020-06-02 08:45:58

  不说今时不同往日,单是如今唐璟还在替朝廷做大事儿,他们便不敢编排到唐璟身上。那百万军师的口粮,可就要指着这位了。
  沈侍郎纵然有再多的不满,也不得不赞唐璟一句好本事。种地能种出这么多门道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人了。如今这么一个人,是朝廷的宝贝,谁都动不得。
  眼下,也只有唐璟一个人觉得自己可有可无,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了。
  唐璟一直觉得自己只担了一个侯爷的名头,对于朝中事却从来都没有过问的,虽在司农司待着,可手上却没有什么实权,真正游离于朝堂之外。
  这也就导致唐璟常会生出些自轻的念头,甚至总觉得自己不够好,他心里头的好,自然如丞相三公一般,唐璟也觉得自己也只有够到这个位子上,才能让朝安挺起身板来做人。
  可目前,他离那个位置还远着呢。自己也不过就是个小喽啰罢了。
  又过了几日,唐璟收到了两处消息。一出,是庄子里传来的,是说他的大雁孵化出了小雁了。另一出,则是国公府传过来的口信,道是镇国公他们已经顺利抵达前线了。
  这消息也不知道是几天前的消息了,从他抵达前线,到如今这消息传到国公府,再传到他的耳朵里,必定是过了不少时间了。且这么长时间,说不定前线那边都已经打过了一仗了。
  这就是消息不通畅的弊端了。
  唐璟得知了消息之后,便将这事儿放在另一边了,唐璟这回回去之后才得知,原来那猎户打来的大雁到了他们庄子里头后,由于庄子里准备的地方太过暖和,已经生了好些蛋了,如今又不比冬天,天儿渐渐地开始暖和起来,兼之雁舍也愈发暖和,所以有些蛋甚至已经孵出了小雁。
  唐璟对这些大雁本来就宝贝的很,今年春上他虽不在,却一直叮嘱着庄子里的人,让他们费心照看,又学了后世饲养大雁的那些办法,尽量护它们周全。
  好在中间一直都没有损,全都活了下来。
  如今,竟然还生了一群小的。
  唐璟便越发惦记它们了。这回出门的时候,本来唐璟也琢磨过,想将它们全都带过来,可是后来转念一想,这边地方虽大,却没有笼舍,若是散养的话,未必能养得下去,还不如就放在庄子里头呢。且他一天到晚要替朝廷忙着这些个事情,也抽不到什么空来,等真挪过来,那时候肯定也是有心无力的。好歹,庄子里还有王管事和庄大夫看着。
  这么一想,唐璟只好便将他们给留了下来。如今唐璟就在琢磨着,怎么把这些小雁给养成了?
  唐璟记得,雏雁对于温度要求特别严格,如今这里的情况肯定比不上后世,唐璟也就只能给一个大概,让王管事跟庄大夫自己去试了。反正火炕他们庄子里头还是有不少的。以前是为了养花,如今便是为了养大雁了。保暖是必须的,哪怕如今天儿其实已经不冷了,可是唐璟觉得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这可是个娇气的宝贝。
  疫苗这个,唐璟自然也没办法了,他也只能靠着土法子杀杀毒,但愿这方法有用吧,反正养猪的时候不是也是这样凑合着过来的吗,用的总比没用好吧。
  再则便是饲料了,唐璟从前听说,那大雁食性比较特殊,食嫩不食老,食散不食粘,食脆不食软,虽然这句话唐璟已经跟庄大夫交代了好几次了,可是这回他还是把这件事写在了信里头。
  另外又交代了他们,等雏雁养起来之后便要对他们开始训练了,喂养时要先给驯化口令,再给食物。
  如此洋洋洒洒地写了几张纸之后,唐璟方才扭了扭咔咔作响的脖子,喊了外头的吉祥进来,道:“你把这信带回庄子里头,一定要交到王管事或者是庄大夫的手上。”
  吉祥见他们家少爷如此的郑重其事,立马将这信高看了好几份:“少爷放心,奴才马上就去办。”
  吉祥退下去了之后,唐璟还追着在后面交代了好几句:“记着啊,让他们千万记着要照顾好我的大雁!”
  “往后聘礼里头能不能比别人多出几十来只大雁,就看王管事他们啦!”
  唐璟交代得殷切,如若不是他实在脱不开身来养大雁,唐璟才不愿意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代其他人呢。这可是大雁啊,说是他跟朝安的定情之物因为不为过,这么重要的东西,要让别人养,唐璟还觉得有些委屈了呢。
  “知道啦少爷。”吉祥在后面回了几句之后,不堪其扰,立马走得远远的。走得远了,就不必听他们少爷来来回回的叮嘱了。
  怀里揣着一封信,吉祥脑子里却还是在胡思乱想。他想的不是别个,正是王管事。
  他们一个个的离开了庄子不说,连张嬷嬷也离开了庄子去国公府待着了,如今庄子里头除了王管事元屠夫庄大夫之外,也就没剩下多少人了。
  真难为王管事,竟然能忍着不去国公府。
  唐璟在这担心他们的大雁的时候,北境前线,实则已经小打了一场了。因是初战,大燕这边未曾赴全力,只试个水,想要探一探安南的底。
  结果一探之后,方才知道情况是有多不容乐观。
 
 
第166章 战事焦灼
  有一件事情他们如今不得不承认,那便是——不管如今镇国公他们如何不待见安南,可这安南,的确是个棘手的东西。
  首战下来,两边各有损伤,如今还并不知道哪边损伤得多一些。只是这一战,却叫众人陡然惊醒。
  那安南果真是民风剽悍,连兵将都是身强体壮的,这一上战场,一个个就像不要命似的冲到最前线,大燕这边虽也英勇,可是首战时原本只是为了试试水,压根没想到对方的攻势竟然这样猛烈,一时间竟然被他们压着打。若不是后来领战的那位老将军眼疾手快,拿下了对方将领的首级,大大鼓舞了士气,这仗,他们大燕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精兵强将。
  战后,几个将军围坐在一块,听着元帅分析如今的战况。一时说起了那日安南军的战况,几个老将军也是觉得烦恼。
  听说安南那边既种粮食也牧牛,可是如今看来,那些人的体格压根就不像是吃粮食长大的,与他们差异也太大了些。且因为战事来得急,他们这边甚至都没有及时打听出来安南那边的消息,对于安南的情况,所知甚少。
  这一仗本来就打得突然,还没打出什么成就来,如何能叫人不恼火。且如今不光是恼火,还有些忌讳在里头,哪怕就是小试了一次,也足够让他们知道,这安南原本就是有备而来。这仗,肯定是不好打的。
  一个老将忍不住骂开了:“这群混账玩意儿。只怕咱们不应战,那些人也是会挥兵南下的。当真是狼子野心,且还蓄谋已久!那安南本来还是大燕的藩属国呢,受了大燕这般多的好处,却还是不知满足,蛮夷到底是蛮夷,丝毫不懂礼数。”
  兵部尚书回道:“倘若他懂礼数,自然也就没有这么多的事儿了。”
  如今说这些话不都是废话吗?兵部尚书也不愿意听再提这些:“老将军还是不要再抱怨的好,如今咱们议论的,是如何派人潜入安南,打探安南的军情。余下诸事,也没有再骂的必要了。”
  这两国都已经开战了,你便是骂他,他难道就会退兵吗?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还费那些口舌干什么?
  那老将军被怼了一下,本想回敬一句,却被镇国公压了下来。
  镇国公知道,此次首战未捷,他们如今心里肯定不好受。可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自乱了阵脚,那叫旁人看了笑话。
  老将军看在镇国公的面子上,暂且安下了心头的怒火。镇国公因道:“我倒是有一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兵部尚书直接道:“国公爷但说无妨。”
  军营里头,随着镇国公开口,焦灼的气氛还算是稍微缓和了些。不似一开始那般,跟个炸药桶似的,谁心里都不舒服,一点即炸。
  日子一晃,大燕兵将驻扎在此地已有十多日。
  前线的战事,朝廷自然日日都有关注。不管是什么消息,只要是前线传过来的,都是快马加鞭急送到宫中,片刻都不敢耽误。这阵子,京城虽说是一片祥和,但是这祥和背后,却还是有些人因为这战事吃紧而担忧了起来。
  大燕跟安南已经打了不少场战事了,大大小小的加起来,已经有五次了。大燕这边,胜了三场,自然,也折了不少人进去。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战场上刀剑无眼,怎么的都得葬送一些性命。可这回没的,是圣上亲封的一位骠骑大将军,才刚到了不惑之年,家中妻母具在,儿女双全。
  这消息传到京城之后,大将军一家如同天塌了一般。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家老爷会出了这样的大祸。虽说圣上不久便安抚了将军府,可是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去了,这叫将军府的人怎么能不伤心?
  皇命在前,即便是自己家里死了人,也是不敢有一丝埋怨的,对外伤心归伤心,却并不能有半句怨言。
  唐璟陪着孙氏一道前去探望。这家的王夫人,与孙氏关系向来不错,所以听闻这噩耗之后,孙氏立马就带着唐璟上前探望了。林夫人唐璟也见过的,从前是何等光彩的人,如今再见,已经颓然地叫人可怜了。
  孙氏看到她,心里疼得跟什么样,嘴里埋怨:“这才几天的功夫没见,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孙姐姐——!”王夫人连站都站不稳了,若不是旁边还有丫鬟扶着,只怕她早就已经倒了。
  孙氏赶忙上前,也不让她站,直接就扶着她坐下了,嘴里劝道:“我知道你心里苦,可你再苦,总要先顾着自己的身子吧。将军已经没了,若你再出了事儿,你叫臻哥儿他们怎么办?哪怕是为了儿女,你也该立住。”
  王夫人哪里会不知道这些呢。若不是为了这一双儿女,她怕是早就想随老爷去了。细想老爷当初离开京城的光景,其实也不过只有两个月罢了。当初他们家老爷离开的时候,她的右眼便一直都在跳,从早到晚都不得安分。她心知这是不祥之兆,可这调令都已经发了,她便是心里有再多的不安,也都忍了下来。
  王夫人如今再后悔不过了,早知道这般,她便是拼死命也要把老爷留下来。哪怕就是没了这将军府,没了这富贵日子,可好歹命是跑下来了。总好过如今他们家说是忠烈,却年家里的顶梁柱都折了进去。
  王夫人伏在孙氏身上,话里带着一股怨毒的劲儿:“姐姐,我心里难受,有苦说不出。”
  隔着耳朵,王夫人差点说出自己这些天一直憋在心里头的话,她不敢对旁人说,唯有在孙氏面前,王夫人才终于忍不住,她道:“看着他们装出一副悲哀的模样,我这心里不知道有多恨!若他们有心,便不会打这场仗,我家老爷也用不着身亡。他们高枕无忧,我们家老爷却尸骨未寒。”
  如今还来提什么赔偿,什么抚慰?再多的东西,能抵得上他们家老爷一条命么?
  孙氏怜惜地拍了拍她的背,小声回了一句:“这样的话,以后都别说了,只准说这么一回。”
  王夫人不语。
  孙氏陪着王夫人坐了一整上午,中间不知道劝了多少好话,也不知道陪着哭了多少次,总算是让王夫人觉得好些了。其实家里没了人,一时半会儿的肯定缓不过来,且不必说,王夫人自己还犯了肘,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不知道怨恨成了什么样子。这样的人,往后必然过得更苦。孙氏就怕她走向另一个极端。
  从将军府里头出来之后,风一吹,孙氏眼尖都有些干涩。方才在里头哭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如今见了风,实在是难受得很。
  唐璟赶紧扶着孙氏上了马车,取出手帕沾了沾车上的茶。虽是冷茶,可有总比没有的好。
  孙氏敷在眼上,也总算是好些了。她叹了一口气,颇有些物伤其类:“二郎,你说您爹……”
  她欲言又止。孙氏说不下去了,她甚至不敢想象,若是丈夫回不来的话,自己会怎么样。她这性子,可不比王夫人强,就连王夫人如今都已经变成这样了,若换做她……孙氏只要想想那日子,便觉得自己还不如抹脖子死了算了。
  唐璟眼看着她又要伤心了,想要安抚一句说不会的,可是这话却总说不出来。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事儿呢?
  孙氏没等到儿子的回话,越发的着急了:“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不该去?谁能想到那前线竟然如此的凶险,王将军从前是何等的骁勇善战,他还比你爹年轻呢,竟然都已经没了。你说您爹会不会出事啊,应该不会的吧,啊?二郎你说话啊。”
  “娘,别多想。”
  “我怎么能不多想呢?”孙氏再次陷入了焦虑。王家的事儿,就是压垮孙氏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这样,唐璟也就只能尽量说些好话,让他平静下来。换做平时可能有用,可是今日算是也被刺激到了,回了府上之后,人就有些恍恍惚惚的,甚至偶尔还会说一些胡话。
  唐璟不免担心,交代了张嬷嬷仔细照看着,又吩咐了人去晋阳侯府带个话,请他祖母和舅母到府上来一趟。有些话,唐璟觉得他祖母来说,要比他说来的好许多。
  王将军身亡一事,就像一颗小石子,虽说搅乱了京城风平浪静的局面,可是这微波也只是暂时的。等涟漪散过去之后,众人便还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还是在干什么便该干什么。
  死的毕竟不是自家人,哪怕是沾亲带故的,也不会认真伤身多久。只有家里有人从军的,心里一天比一天提得高,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噩耗便落到自己的头上。
  孙氏因为这件事,伤神了好些日子,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常拉着唐璟,说她心口难受,总觉得要出事。唐璟以为她又在多心了,并不多在意,于是赶紧安慰,将孙氏给安抚下去了。
  唐璟也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
  哪怕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种事压根用不着他为此费心,个人都有个人的命数,个人都有个人的缘法,可到头来,他还是免不了要派人时时打探。他终究还是找不到袖手旁观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大燕与安南战事的持续,前线传来的噩耗,一天比一天多。安南那边是蓄谋已久,大燕这边亦尽是精兵良将,两边相差并不是很多,这便导致战事开始胶着起来。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来。
  朝中观望的人,如今心中也已经有了结论,只怕这回是个持久战。谁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不能速战速决,对安南没有什么好处,对大燕也是一样的。
  前线打仗,后方补给。此间要花费的人力财力,不知其数。不仅是朝臣,就连圣上也开始后悔起来,只是悔也不能说,毕竟他是一国之君,怎可轻易说悔?
  只私下见到太子的时候,他才会长叹几声,道自己先前却是小看了安南,实属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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