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种地走上人生巅峰——一七令
时间:2020-06-02 08:45:58

  “咱们少爷这么年轻就放不开,往后肯定是前途无量,到时候咱们想要囤多少个地都成。”
  “有了官身,看谁往后还敢惦记咱们的温泉庄子!”
  “就是就是,咱们庄子可是有位当官少爷,他们想动手脚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听着他们话里的与有荣焉,唐璟忽然又有些动摇了。
  他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是不是不大好?毕竟他管着两个庄子,也管着这些人的吃喝。他们能不能过得好,能不能在外人面前挺直腰杆,全都得靠着他。
  上辈子,唐璟压根没有担负过这些的。
  他也就父母过世的两个月里吃了苦,后来遇上了系统,便再没有因为生活而烦恼过。每天唯一烦躁的,便是什么时候能摆脱种地这档子事。
  穿越之后,唐璟却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了一点,他的肩膀上,可是担着二三十口人的重担。
  期盼越高,担子也越重。唐璟没法儿跟他们说自己正打算不干了,彻底回来重地的。
  直至进了屋子之后,那些佃户才识趣儿地散开了。
  王管事和张嬷嬷今儿张罗了一桌子的菜,早就等这唐璟回来了。如今看到人之后,立马兴冲冲地拉着唐璟坐下了。
  张嬷嬷一脸喜气:“少爷你瞧,今儿嬷嬷整治了一桌子你喜欢吃的菜,随你怎么吃,要是吃完了,嬷嬷还给你继续做啊。”
  王管事也在附和:“少爷你先喝汤,喝完了再给我们说说今儿这司农司里头究竟是个什么状况。这官署究竟是什么模样,我们都还没见过呢。”
  一语毕,张嬷嬷已经先盛了一碗汤给叫唐璟:“你先尝尝味道?”
  唐璟接过,半晌闵了两口,道:“味道不错。”
  张嬷嬷眼神起了些许变化,她看向吉祥,后者也只是摇了摇头,有些沉重。
  他今儿过去接少爷的时候便发现了,少爷情况压根不对劲。
  那脸上的笑压根不是出于真心,倒像是强颜欢笑,反正怎么看怎么让人揪心。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微妙了起来。
  余下所有人都猜到了些苗头,就连平日里没头没脑的奉安,都老实地坐在角落里头,大气儿不敢出。
  唐璟只喝完了半碗汤就没什么胃口了,干瞪着眼数着碗里一圈一圈的涟漪,等好一会儿,唐璟忽然察觉过来,饭桌上这会儿似乎有些静了。
  他看向众人,奇怪地问道:“你怎么都不说话了?”
  说完,唐璟似乎想起来,方才王管事好像是问了他司农司那边的情况来着,他笑了笑:“那行,我就跟你们说说司农司的事儿好了。”
  “不必说了。”王管事按住了唐璟,“这司农司里头到底是什么模样,我们便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反正也去不了那地方。”
  “确实如此。”吉祥眼珠子转了一下,“说司农司还不如说咱们庄子呢。少爷您是不知道,今儿您出了门之后,我和奉安便去看了一下您之前种的花。有不少都已经长得有一指高了,这花长出来了之后,几乎是一天一个样,想必要不了多长时间,咱们的花也能挣钱了,那挣得可就是大钱了。”
  张嬷嬷也接上:“还有菜,我今儿也过去看了,菜长得都不错,估计再过个几天就能卖了,到时候整个京城就咱们有新鲜的菜,要卖多贵就卖多贵。”
  奉安点头:“有了钱,到时候咱们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也用不着再去那司农司的鬼地方。”
  另外三个人瞬间瞪向了奉安。
  奉安眨眼,颇为无辜:“我说错了什么吗?”
  唐璟终于笑了一声:“错的不是你。”
  奉安问道:“那是谁啊?”
  “还问!”王管事气得拍了一下这笨脑袋瓜,“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蠢东西。”
  奉安早就已经习惯了,反正每回一有什么事,被骂得那个总会是他。
  本来是为了唐璟头一次去当官摆得席,饭桌上却一句没说当官的事儿。一个个都揣着明白当糊涂。唐璟也心知肚明,只是他们为了他的脸面着想,不愿意主动提,他就更没必要说出来让他们担心了。
  这一日,欢欢喜喜地开始,最后意兴阑珊地结束。
  第二日唐璟去司农司,张嬷嬷几个也是亲自将他送出了庄子外头。
  眼瞧着马车走远,张嬷嬷还躁意满满地来了一句:
  “早知道当官这么烦人,还不如让少爷就老实留在庄子里算了呢。”
  王管事也摇了摇头:“老爷也是,都不去打一声照顾,那些人知道少爷被赶了出来,本就存了一分轻慢,如今国公爷不出面,更是彻底看底咱们少爷了。”
  张嬷嬷呸了一声:“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心眼忒坏!”
  这几个满心忧虑,唐璟坐在马车上的时候也是千思百转。
  等到了司农司前头的时候,唐璟终于再次振奋了起来。
  不就是冷着他么,大不了忍过这些天,等明年天气暖和了,他就直接在庄子里办事儿。官身也留着,还能不看那些人的讨厌嘴角,再妙不过了。
  唐璟给自己打足了气,最后摆出一副淡然的模样,慢悠悠地进了司农司。
  却不想进去之后,里头的几人看到他之后,立马迎了过来,点头哈腰地招呼着:
  “唐大人您可终于来了!”
 
 
第36章 小告状精
  “地方没有错,这儿就是司农司。”
  似乎是看出了唐璟的心声,昨儿那个说一套做一套的王魏笑呵呵地回了这么一句,借以安抚唐璟的受惊的心灵。
  殊不知这句却让唐璟越发惊悚了起来。
  “你们今儿……到底想要做什么?”
  昨天一个态度,今天一个态度,难不成故意这样来麻痹他,然后再给他一个致命一击?
  光是想想这个可能,唐璟就打了一个冷战:“我可告诉你们,没用!别想着糊弄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唐璟学不来什么冠冕堂皇的做派。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乐意也不愿在心里憋着。昨天看透了这些人之后,他才懒得端着一张笑脸对他们呢。
  “哎哟,唐大人您误会了。”王魏客客气气地领着唐璟往前走,“昨儿那些事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不应该。说到底,也是这些日子事情实在太多了些,忙得昏了头脑,几次都将唐大人给忽略了。唐大人您放心,今儿是万万不会了,陈司农陈大人都已经告诫下来了,让我们都皮都紧着点儿,千万别再怠慢了唐大人。”
  他跟前另一个小吏也道了一句:“陈大人还特意告诉了我们一声,说唐大人您功劳最高,这回推行的阳畦就是唐大人您弄出来的,若是没有唐大人您,以后大燕上上下下也难吃上这冬天种出来的菜啊。”
  “想着以前为了在天寒地冻的年月里头吃一口新鲜的菜,那可得花费多少气力,耗费多少钱财,如今有了唐大人,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您像这样的栋梁,咱们必须敬重。”
  他们一人一句。
  一会儿将唐璟捧得老高,一会儿懊恼自己昨儿做的荒唐事,愧疚之意溢于言表。
  唐璟却愈发警觉了,他总觉得这些人是不是别有所图。
  不过这些念头在唐璟碰到陈大人和李大人的时候都被打消了。
  不比那两个小吏能屈能伸,陈司农脸上还是能看出些许不悦的痕迹,不过面对唐璟,他却不得不选择握手言和。
  不这样真不行,昨儿太子殿下都已经发话了。
  陈司农早已经预料到想到自己冷着唐璟会有人过来找他麻烦,只是他没想到这麻烦来得这么快。也没想到,唐璟竟然会跑到太子殿下跟前告状!
  陈司农还是保持自己先前想好的说辞,他又没对唐璟怎么着,又没累着他,真要说有什么错处也也寻不到。他的借口已经找好了,无奈太子却一句也听不进去,摆明了想给唐璟出头。
  说出来的话还不怎么留情面,臊得陈司农都抬不起头了。
  陈司农也是要仕途的,即便再不待见唐璟,再咽不下心里这口恶气,可是太子殿下说的话他也必须得听。
  当下,陈司农便是笑容满脸地跟唐璟说道:
  “都怪我,昨儿手头要处理的公务一大堆,这才没注意到唐大人昨儿是头一日上值。怠慢之处,还望唐大人能见谅。”
  道完了歉,陈司农还邀请唐璟加入他们阳畦农书的编纂。
  这可是如今司农司里头最要紧的事儿。
  唐璟可没有那么好收买:“我今儿可是第二次过来,你们就放心地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我?”
  “唐大人才华横溢,本领过人,这事儿不交给您还能交给谁呢?”
  “是吗?”
  陈司农笑呵呵:“可不是么。”
  是个屁!
  这告状精!不给他派一个重要的活儿做,没准他回头又要到太子殿下跟前告状了。
  唐璟扫了一下周围。那些天待在他庄子里头的几个人,如今都站在这儿。不比昨天一个个冷着脸,今儿这几个人,可都是和和气气的。
  唐璟也觉得好笑:“行吧,既然你们都如此放心我,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陈司农松了一口气,随即领着唐璟往里头走。
  李大人几个跟在后头,从刚才笑到现在,笑得腮帮子都酸了。
  如今唐璟跟着陈大人一块儿走了,他们也是卸下了重担,便悄悄道:“总算是解决了这个小告状精。”
  “也是咱们倒霉,谁能想到,他竟然这么会告状呢。”边上的人压低了声音,“本还以为太子殿下只是重视阳畦,没想到殿下连这姓唐的也一块儿重视了。”
  若是一直都能如此,那往后可算是平步青云了。
  李大人唉声叹气:“是啊,谁又能想到第一个替着小子出头的,不是镇国公,不是晋阳侯,竟然是那位。”
  经此一役,他们算是彻底在这小子面前矮了一个头了。
  如今只盼着这小子不是个胡作非为的,要不然有他在里头掺和,还不知道要将他们的农书糟蹋成什么样子呢?
  有了陈司农在前头领着,剩下司农司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挨个儿对唐璟释放善意了。
  这善意是真是假尚待考证,不过见面先带三分笑,总比一开始冷着脸对他强。
  不过这转变来得太突然,让唐璟不得不多想。以他脑子所能猜到的,便是昨儿应当有人敲打过陈司农了。至于这里头的究竟是哪个,那他就猜不出来了。
  不多时,唐璟就到了他们编纂农书的地方。
  虽说他被邀请了过来,可是一整个上午,唐璟都没有怎么动弹,只是坐在桌子前,一页页地翻着他们这些日子编好的内容。
  一肚子不爽快的几个人看到他这样子,心里才好受了些。
  他们最担心唐璟不懂装懂,故意插手了。虽说他们也承认这小子在种地这件事情上有些天分,可是论起编纂农书,他们却对这小子一点儿希望都不报。京城内外,谁人不知道镇国公府二公子是什么德行,整日里吃喝玩乐,正经经书都没读完呢,别说是农书了。
  唐璟跟他们互相也不打扰,一上午就这么和和气气地过去了。
  中午吃了饭过后,众人又回了屋子里面奋笔疾书。
  唐璟照例没打扰,仍旧坐在那儿写写画画。
  陈司农抽空的时候倒是往他这边瞟了几眼,只是隔得远,他也没看出来唐璟在纸上究竟写的是什么。
  好奇心害死人。
  即便每回出于好奇去找唐璟总是没什么好事儿,可陈司农还是没有忍住,主动凑了过去。
  旁边来了一个人,唐璟自然不可能丝毫不知。他停了笔,故作惊奇地问道:“陈大人不去写你的书,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
  “今儿一天都未曾看到唐大人有什么动静,一直在这书案埋头苦写,所以便想看看唐大人写了什么。当然,若是有用的话,放在在农书里头也未尝不是不可以的。”
  前面的话是真的,后面的话便是面上的客套了。
  不过唐璟却不管他是真客套还是假客套,直接将他写得往前面一放:“那你可就说着了,我写的这些,还都是有用的东西。”
  陈司农恨不得将白眼翻上天,好大的口气!
  不服气地接过了唐璟的东西后,陈司农便开始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他倒要看看,这些“有用”的东西究竟是多有用。
  可一看之下,陈司农就发现不对了。
  唐璟写的这些,无一例外,全都是在挑刺,将他们之前写得那些章里头不对的地方都给挑了出来,挨个儿批了一顿,批得简直就是一文不值。
  陈司农极其不悦地指了指其中一处:“此段为何不妥?”
  “没什么大错处,只不过想要问问你们,你们写这农书,究竟是给你们看还是给地方士人看,给底下的农户看?是意在束之高阁,还是意在流传民间?说得这么深奥,又处处引经据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写的是科考的卷子呢。”
  “那这里呢,为何全都不对?”
  余下人听到动静,也都凑了过来。
  唐璟被问了也不急,只慢悠悠地道:“这阳畦也需得因地制宜,北方和南方气温不一样,所布置的东西自然也不一样了。错个地方我都给你标出来了,你照着这上头改便是了。”
  陈司农运了运气:“那你之前我都不说?”
  唐璟理直气壮地道:“就教了那么大半个月,就给我教出深仇大恨了,我可不敢再继续教下去。”
  陈司农沉了气,又连续翻了好几页:“那这些们,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你们农书里头的错处,我就那么随手一批,你们自己掂量着改吧。”唐璟说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李大人看他这态度就想手痒揍人:“你说错的就是错的啊?”
  “不信,你们可以亲自去试试啊。”
  要说看农书,再没有人比唐璟看得还要多了,在他被系统逼着种地的那些年,古往今来所有的农书唐璟都看过,不仅看过,他倒背如流,还深知每一本的不足与独到之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