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种地走上人生巅峰——一七令
时间:2020-06-02 08:45:58

  小御史大胆地应下了。
  嚯,竟然还真敢点头,皇上瞅了镇国公一眼。
  大殿上的镇国公立马急了,他家这臭小子,几天没有折腾事,一折腾便来了一个这么大的,还被人参到了圣上跟前,他到底想做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镇国公就觉得这事错在唐璟。他这反应是十几年来长期积累下来的习惯,即便最近有孙氏在耳边念叨,可镇国公一时半会儿却压根改变不了什么。
  反正都是那个不孝子的错,错的也只能是他。
  看到了镇国公的反应,皇上越发高兴了,环视殿内一圈,问道:“他既然要贿赂,为何还要卖花,直接送给人不就行了。”
  “这……”小御史思索了一番,“许是他有贿赂之心,又不愿意舍了钱财。唐经历之前被骗光了钱财的事儿,想必大伙儿都清楚。他如今最缺的也是钱了,卖花挣钱,与他想贿赂朝臣,并不冲突。”
  镇国公老脸一拉,不管他有多不高兴那个不孝子,可自家的丑事就这么被人揭开了,镇国公也不大爽快。
  他沉着脸,盯着那小御史的后背,
  皇上了解了一下情况,又问道:“既然张御史都这般说了,想必确实有这样的情况,不过这受贿的都有哪些,张御史可知?”
  张御史当然是知道一些了,不过那些可不是他们得罪了,他今儿站出来为的是拖唐璟下水,可不是为了别的。是以,他只能道:“微臣只听说有此事,却没能打听出来具体都有哪些人。”
  “还瞒得挺紧的么。”皇上调侃了一句,又拔高了声音,“不过想必这些人如今都在朝中,都有那些人啊,站出来给朕看看吧。”
  一语落,底下不少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慌张。就买了一盆花,怎么还买出了事儿了?早知道这样……
  那他们还是会买的。
  不少人还在张望,周丞相去第一个站了出来。
  “周丞相”皇上有些惊讶,“没成想你还是个爱花之人。”
  周丞相也没有隐瞒,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他不想狡辩什么,只是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的:“唐经历种出名花一事,前段时间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微臣家中亦有惜花的长辈,所以让我前去,请唐经历赠予了两盆花。”
  皇上眉头一挑:“赠予,不是买?”
  周丞相沉默了一会,少顷道:“只是赠予,并非买卖,微臣可以指天发誓,自己从未给予唐经历半两金银。”
  他说得言之凿凿,别说其他人了,就连皇上也听别听的一愣一愣的。
  静默之后,周丞相转而又说了一句:“然则微臣与唐经历并无多少交集,不好让他白白赠予这般珍贵之物。故而临走之前,微臣亦赠了唐经历一枚暖玉。”
  皇上微诧,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周爱卿啊周爱卿,你这形式作风可真是叫人没得挑。”
  周丞相心里瞬间安定了,能笑得出来,便说明圣上自始至终都没有生气过。
  有了周丞相打头,余下人等也都大着胆子,站出来坦白了。好在他们当时觉得唐璟是个爱花之人,并没有用银钱来侮辱人家,所以一个个都没有掏银子,这会儿给自己开罪的时候,也是理直气壮得很。
  周丞相在众人说完了之后,讲了一句公道话:“圣上,莫说唐经历没有卖花,即便是他真的卖了,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相情愿的买卖,又哪里来的贿赂一说。倘若买卖即是贿赂,那大街上那些商贩,他们贿赂的是哪个?”
  周丞相转头看了对方一眼:“贿赂的是你张御史么?”
  张御史被噎得彻底。
  不是周丞相有意找茬,实在是他先前说的那些话实在是狗屁不通。分明没有弄清楚情况,便欲加之罪。这明显,是在故意针对唐璟。
  故意针对唐璟的张御史还就要彻底坐实了这名声。
  略过卖花这一遭之后,他又一次开了口,脏水一盆一盆地往唐璟身上泼:“纵使卖花这事另有隐情,可前些日子他卖菜给京城各大酒楼的事儿,总是没错的吧?从萝卜到茄子,再到各种菜蔬,每样卖得似乎都不少吧。”
  这事,倒是没有人能反驳,毕竟事实如此,唐璟却是卖了不少。
  张御史见没有人敢反驳他,立马得意了:“他身为朝廷命官,却做着与民争利之事,实在是可耻。若朝中上下都似他这般,那往后百姓还有什么生路可言?”
  周丞相听到这话,低头笑了一声。
  张御史不服气:“周丞相您笑什么?”
  “我笑你不知所谓,更笑你愚昧无知。”
  这小御史当即一脸愤怒。没有一点功利心,也不会摊上这样的事,没有一点血性,也不敢摊上这样的事。即便对方是丞相,这小御史也不愿意给个面子,该生气还是生气,明晃晃地就挂在脸上了。
  周丞相却不在意他到底生不生气,转身朝着圣上拱了拱手:“圣上容禀,微臣到有几句话,想要当廷问一问张御史。”
  “你问吧。”皇上看热闹不嫌事大。
  “张御史,你可知什么样的人才能将菜送进醉仙阁这种酒楼里头?”
  张御史气得不想搭理他:“这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便在这里胡言乱语?那我告诉你,能给醉仙阁供应菜果酒水的,无一不是家有恒产之辈,因为这些酒楼里要的东西不仅要品质上佳,还得数量足够,一般百姓,压根入了醉仙阁这些酒楼管事的眼。且唐经历买这些菜的时候,可是寒冬腊月,大雪封天,这样的时节,除了他,还能有哪个百姓能种出菜来,能供应到醉仙阁里头?是以你这与民争利的民字,便用地不大恰当。”
  张御史不甘心,想要反驳,无奈周丞相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再者,唐经历只卖了这么两回的菜,知道这阳畦之法行之有效之后,便将此道交给了司农司的一众官员,又督促司农司出了农书,让天下百姓都能用这阳畦之法,都能在冬日里种出菜蔬,不说喂饱了他们的口腹之欲,也能让他们多一条谋生之计。这哪里是与民争利,这分明是让利于民。”
  “他这是追名啄利。”张御史狡辩,
  “追名逐利也好,心系百姓也罢,你张御史也有这本事,自然也能如唐经历一般,深得百姓看重。可你又这样的本事么?”
  “我——”
  “这便是没有了。”周丞相摊手,“唐经历为了阳畦一事,不辞劳苦,每每半夜起身,就为了查探地里的情况。他处处辛勤,才得了如今的功绩,这里头的辛苦,又岂是你张御史三两句话就能抹去的?若朝中上下都似你张御史这般,那大燕的功臣有何立足之地?”
  “说得好!”皇上情不自禁地拍了两下巴掌。
  周爱卿许久没有与人廷上争辩,这回一来,就说得人哑口无言,看来功力还是一点不输以往。
  不错!皇上听着甚是满意。
  “确如周爱卿所言,唐经历乃是一心为民,又怎会是与民争利?这样的话,往后别再让朕听到了,免得寒了功臣的心。”
  这话可就言重了,方才还理直气壮的张御史闻言,不得不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他敢跟周丞相硬着顶撞,却不敢在皇上面前没大没小。
  “不过这买卖一事,确实不该是为官者所为。往后唐经历也需注意些,切莫再犯了。”
  皇上说完,才想起了唐璟如今不在朝上。唐璟不在,可他老子在,皇上立马点了镇国公:“这话就让镇国公带过去好了,千万记得告诫唐经历。”
  镇国公不甘愿地领了旨意。
  解决了一桩莫须有的事儿之后,皇上抖了抖袖子,神清气爽地下了大殿:“退朝吧。”
  两侧百官立马躬身行礼。
  这一场小小的风波,随着圣上三两句话落下,便被轻轻揭过了。有不在意的,亦有不甘心的,且不甘心的还不知张御史一个。
  只是,朝中并没有多少人在意他们罢了。
  唐璟老老实实地待在司农司里头,对外面的事情压根不清楚,也不知道。
  说起来,他如今还是司农司里官职最高的一个呢。他上头的那些人一个个被派遣去了各地,亲授阳畦之法。因为朝廷重视这件事情,所以年前陈司农几个便已经离开了,连一个正经的除夕都没有过上。
  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唐璟虚伪地心疼了他们一下,而后继续高高兴兴地跟底下的小吏混成一团了。
  闲着无事,唐璟就跟他们说起了菜怎么烧才好吃。
  底下坐着的一排听着也是津津有味。
  正说在兴头上时候,镇国公来了。
 
 
第50章 一顿好骂
  镇国公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头压根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众人都在听唐璟说话,听得那叫一个如痴如醉,哈喇子恨不得流一地,这会子别说是镇国公来了,就是当今圣上来了,他们也未必发现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其中有一个憋得太久了,实在是憋不住了,这才站起来想要去方便一下。谁想到一回头,便看到门口有个人门神似的杵在那儿。
  再一细看,老天爷啊,这门神不是镇国公是哪个?
  小吏猛地打了一个寒战,硬是憋住了,随后赶忙提醒:“快停下,镇国公来了。”
  一语惊天。
  围在唐璟周围的十来个小吏忙不迭地回头印证,待发现后面的人确实是镇国公之后,差点吓得魂都没了。
  “真的是镇国公!”
  “国公爷怎么来了?”
  “遭了糟了。”
  一阵骚乱,唯有镇国公和唐璟纹丝未动。
  镇国公黑着脸站在那儿已经多时了,起初进来的时候,他还在想一会儿看到那个不孝子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脸。可后来等着等着,镇国公甚至觉得自己的脸都可以扔掉不要了。
  看看这不孝子如今在做的什么事。待在司农司里头还不安分,瞧瞧如今都在干什么,就差没有聚众闹事了!
  “都杵在这干什么?没事儿做了?”
  镇国公一声斥下,余下人都作鸟兽散,生怕自己走得迟了,回头被镇国公给记下了。
  唐璟见他们一个个都走了,一身的兴致都没了。得了,他也不想再说下去了。
  镇国公在那儿冷哼了一声,不甘不愿地走了进去。要不是因为圣上发了话,他才懒得到这鬼地方来。
  唐璟冷笑:“今儿是吹得什么风啊,竟然把镇国公都给吹过来了。”
  “你以为我想过来?”
  “不想过来你可以走啊,大门就在后头,好走不送。”他不高兴来,唐璟还更不高兴见到这老头子呢。本来他在这里说的好好的,结果这个人一过来,立马将他的听众全都吓跑了,什么人呐这是?
  话虽然这样说,可唐璟也知道赶不走人,所以心情格外的烦躁:“有什么话直接说,说完了赶紧回去。我忙得很,没空在这里跟你唧唧歪歪?”
  “你忙?”镇国公真是听了一个好大的笑话,“我在这站了这么半天,听到的全是废话。你到底有什么可忙的,忙着说这些不知所谓的废话不是?”
  “那也比在这听你说废话强。”反正唐璟就是不乐意看到他,更不乐意他的态度。
  他直接站起身,准备往里头走。
  他进去干活,都比在这儿看着这个老头子强。
  “你给我站住!”镇国公见这不肖子还真说走就走了,立马就急了,“圣上叫我过来警告一下你,让你以后别卖菜了。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一天到晚尽想着这些蝇营狗苟之事,我要是你,都愧对自己的官身,愧对朝廷,更愧对圣上!”
  “是啊,我愧对天下人,还不如死了算了,是不是这个意思?”唐璟反呛了一句,“我就不懂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儿子,哪怕以前是贪玩了些,可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怎么就叫你如此深恶痛绝,恨不得让我以死谢罪呢?难不成我死了你就真的开心了?”
  镇国公气得直喘:“兔崽子,我何曾说过这样的话?”
  “自小到大你对我的态度,不就是这个意思么。老是埋怨我不如兄长,觉得有我这个儿子让你丢人了,可我是为何变成现在这样,你当真就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你不中意我这儿子,难不成我就中意你这个父亲了?莫说镇国公府富贵,我宁愿不要这份富贵。”
  “好你个臭小子,我就知道你记恨老子。”
  “岂止是记恨啊,一如你恨不得不要我这个儿子,我亦不愿要你这个爹。”话落,唐璟看着镇国公又是一副想打他的模样,转而又道:“说起来,我这些天来司农司,路过东街那条巷子的时候,总能看到一对乞丐父子。”
  镇国公皱着眉,不知他为何提了这么一出。
  唐璟兀自说着自己的话:“那父亲虽一贫如洗,以乞讨为生,可每每得了什么好东西,无一不是想的自己那残疾儿子。我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羡慕一个双腿残疾的乞丐。”
  镇国公隐有不悦:“你竟然将我跟一个乞丐比?!”
  “是啊,只怕真比较起来,你还远不如人家呢。”许久不曾将心里话说出来,如今借着这个机会,唐璟只想一次性说个痛快:“一个乞丐尚且知道护子,尚且知道舐犊情深,你这个高高在上的镇国公,反而恨不得自己儿子从未生出在这世上。如今闹得父不父,子不子的,当真是,让人齿冷。”
  镇国公被说得哑然。
  唐璟丢下了一句:“你既瞧不中我,往后便别来我这儿了。欠你的钱,我会十倍百倍地还回去。往后我是风光也好,丢脸也罢,只请国公爷千万别再惦记着我,毕竟,我同你镇国公府实则早已经没了干系。”
  “你……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唐璟挑眉:“一刀两断,这不是你一直盼着的么,如今我同意了,不赖着国公府了,你难道不高兴?”
  镇国公脸色难看。每次都是他教训这个不肖子,那不肖子即便反抗了,也不过顶上两句无关痛痒的话,哪里像现在这样,直接切中要害。镇国公都被他说得有些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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