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有人到皇上跟前为他辩驳,皇上一听,乐了。
“是这样?那是丁贵人抹黑生父?”
来帮忙解释的彻底傻眼。
丁贵人?那话是丁贵人传的?不是在做梦吧?她为什么?
没等他理出头绪,皇上又发话了:“你既然进宫来替丁海说话,同他应该熟悉才是,你告诉朕,到底是丁海宠妾灭妻还是丁贵人大逆不道诽谤生父?”
底下人腿都软了,险立不住。
着他该怎么答?
说是前者,那丁海要吃苦头。
说是后者,丁贵人完了。
最让人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这样讲?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这个来帮忙的说不清楚了,只得灰溜溜出宫去,将皇上说的带给丁海,好让他知道泼脏水的不是别人,是他才进宫没两个月的亲女儿。丁海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丁家夫人一听那话,受不了刺激当场昏厥。
丁家夫人坚持说这里头一定有误会,非要找女儿问个明白,她想办法去见了丁贵人一面。
当从母亲口中得知皇上听说那事并且发落了父亲丁贵人眼前一黑。
这时她总算信了冯念说的,她之前确实没去告状,但那之后一定去了,否则哪有追罚的事?
丁母死死拽着她手臂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说这种话?家里哪儿对不起你?”
丁贵人紧抿着唇,好一会儿才道:“不是您说爹总偏向姨娘她们?”
“丁兰芝你疯了?就算在一些事情上你父亲做得不好,你也不该拿出去说,你这样我们不会变好,只会一起倒霉。”
看母亲动真怒了,丁贵人才软下声来:“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是看冯念得宠,想走她的路子,为了让她愿意帮我才那么说想博她同情。本想着我同李娇儿是朋友,她知道以后就算不帮忙也不会拿出去乱说,我没想到……”没想到父亲正好犯错被上峰惩罚,她误以为是冯念搬弄了什么,跑去质问,对方气性也大 ,就为这补告了一状。
丁母狠狠拧她一把,咬牙切齿道:“你就这么沉不住气?才进宫就蹦跶起来,早知道不该让你走上这条路,与其进宫给家里招祸,不如随便嫁一个人。”
“娘、娘你千万别让我爹找皇上反驳,要不然我全完了。”
“慌什么?你告诉我,说那话时还有谁听见了?”
“除了她就是她跟前奴才。”
“那你这就找苏贵妃哭去,就说冯昭仪编出那说法来坏你,你没讲过。冯氏进宫以后夺了苏贵妃很多的宠,贵妃必然痛恨她,你找过去她一定愿意为你做主。”
看女儿还在犹豫,丁母又道:“你爹断不可能为你坏他自个儿名声,主意我给出了,你不照办便没有活路。也别怨家里狠心,这是你招的祸。”
事情绕了一圈,最后落到苏贵妃手里,冯念躺在美人榻上吃果子来着,便听见外边有人吵闹,问了才知道,是昭阳宫来人说贵妃娘娘有情,让冯昭仪过去。
贵妃有情,小小一个昭仪还能推诿不成?
哪怕直觉不妙,也只能去啊。
冯念让人在院里等着,说要收拾一下,借这空档她安排道:“嬷嬷随我去,宝黛跟瑞珠你们记得告诉吉祥,让他机灵点,看情况不对就去找皇上。”
冯念说完擦了个手,便出去了。
群里的祸水姐姐们已然兴奋起来,都恨不得给她配个壮士出征的背景乐。
西施:“苏贵妃忍到今天发难,该是做足了准备,幸好念念安排了人去找狗皇帝,要不可能真要不妙。”
吕雉:“你确定这皇帝一定帮我们群主?那头是贵妃,从潜邸就跟着他,还有个右相父亲的贵妃。群主两三个月能比得过他们十余年?”
褒姒:“除了泼凉水你还会干啥?有那功夫不能想想办法?”
吕雉:“都不知道她以什么发难,我怎么想?”
妲己:“我说啊……就算你们全是废物,还有我发的红包在,放轻松点。”
冯念半路上窥了下屏,正好看到这句。
心道要是能好好解决,她真不想说出妾有一计,那跟核武器似的,杀伤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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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冯念到的时候,昭阳宫中已经很热闹了,坐上首的苏贵妃捧着冰镇过的雪耳羹一勺一勺慢慢的喝,等待冯念的时候她不断的在心里琢磨,如何才能让狐狸精栽在这里。
拿着苦主剧本的丁贵人没止过哭,还有陪她来找贵妃娘娘诉苦的梅嫔,从过来就是一脸悲悯相,时不时说几句安慰人。
“若真如你所说,这种事确实令人难过……放心吧,只要你所言不虚,贵妃娘娘定会为你做这个主,把眼泪擦擦,别哭了。”
才说到这儿,有奴才快步走入房内:“禀娘娘,冯昭仪到了。”
苏贵妃搁下小碗,吩咐道:“让她进来。”
冯念跨过门槛进去,立刻瞧见低头拭泪的丁贵人,顿时明白贵妃找她是为什么。心里有了准备,她不慌不忙给苏贵妃请了个安。往常贵妃不会在这种地方故意为难,今儿个她却没让冯念起身,直接说起正事来。
“你可知道本宫遣人唤你来是为什么?”
“妾不清楚,还请娘娘明示。”
“丁贵人哭上昭阳宫,要本宫为她做主,说你仗着得宠在皇上跟前胡乱编排,造谣抹黑她家里,使皇上误信并发落了她父亲。这事你认不认?”
冯念没说认也没说不认,她当场笑了。
苏贵妃表情更淡了,她道:“本宫在问你话,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皇上在您心里是什么模样?您缘何认为妾随便说两句皇上就一定会听?还不讲道理直接发落朝廷官员?在娘娘心里皇上是昏君吗?”
站在贵妃身后一左一右那两个嬷嬷动怒了——
“贵妃娘娘面前也敢放肆!”
“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别扯那些有的没有!”
冯念也不是吓大的,她没理会那两个,而是瞥了一眼哭哭啼啼的丁贵人,将对方看得心里发毛才把目光收回,之后说:“娘娘不都认同了她说的话?还求证什么?难不成妾说那些句句出自她本人之口您就会信?”
“你的意思是丁贵人特地跑到长禧宫去找你,告诉你她父亲宠妾灭妻,你觉得这说得通?你有什么佐证?”
“要证据?那日在房里伺候的个个都听见了。”
“但那是你的人。”
冯念挑眉:“娘娘要这么讲妾也没辙,妾只想问问丁贵人,可有证据证明她没说过?”
丁贵人刚才一直在哭,这会儿哑声说:“桑枝可为我作证。”
“那可不行,她是伺候你的。”
知道苏贵妃是借事发难,冯念就没多分析,只把皮球给踢回去,你让我证明我没造谣,那你先让她证明她没说啊。你问我她做女儿的造谣诽谤生父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好处你该问她自己,我只知道我一个昭仪没必要跟至今还没得过皇上疼爱的贵人过不去。
这话扎了房里三个人的心。
丁贵人就不说了,梅嫔也是个很少侍寝的,哪怕还算得宠的贵妃听了都不舒服,她很不喜欢冯念这种有恃无恐的态度,仗着自己得宠吃定了没人敢动她。
苏贵妃刚才只是没什么表情,这会儿脸已经臭了:“冯昭仪说这些话,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吗?本宫今日便给你上一课,在宫里再得宠也得讲个规矩。”
苏贵妃说罢,让她去殿门外跪着,跪两个时辰再接着说。
过来之前,冯念就知会过宝黛瑞珠,让她们告诉小太监吉祥见势不对就去御前搬救兵。吉祥听说以后便跑出长禧宫,到昭阳宫附近找了个地方蹲着,刚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请皇上来,昭仪进去有一会儿,人没出来,不知里头是个什么情况。
正犹豫着,忽然听见陈嬷嬷的声音。
因为隔着一段距离,听不太仔细,隐约像是在为昭仪说话同贵妃求情。
吉祥不敢再耽误,飞奔去找皇上,在殿门外让大总管的干儿子拦下。
“哪个宫啊?为啥事来?”
“小赵公公您仔细瞧瞧,您不认得奴才了吗?奴才是长禧宫的吉祥!”
干儿子仔细一看,好像还真是,他态度稍稍好了一些,问吉祥是替冯昭仪跑腿的?怎么这样慌张?
“实在是拖不得了!昭仪娘娘方才被请到昭阳宫去,看那架势小的不放心,偷摸跟上去听了一耳朵,昭阳宫里闹起来了,好像是贵妃要收拾我们娘娘。”
别人只知道冯昭仪得宠,贴身伺候皇上的才知道她得宠到什么地步,说是皇上的心肝宝贝也不为过。
现在人被贵妃请去,仿佛要出事,这怎么可以?
“你等着,我这就通报进去。”
得了这话,吉祥才抬起袖子抹一把汗,刚才急匆匆跑来给他累得不轻,满身臭汗不说,嗓子也干得很,讲几句话都好像要冒烟了。吉祥还想抬手给自己扇扇风,就听见殿内哐当一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接着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再然后他听见太监总管李忠顺吊着嗓子吩咐——
“摆驾昭阳宫,快去准备。”
皇上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过去了,到昭阳宫门外没听见声响,心说还好,他来得及时里头没闹起来。
结果一进去就看见个上着杏白对襟短衫下穿藏青色马面裙的美人跪在正殿外台阶下,那背影就很眼熟,可不是他心肝冯昭仪吗?
李忠顺正喊皇上驾到呢,皇上顾不得摆架子已经走上前去,伸手要拽冯念起来。
冯念抿着唇,跪死了不肯起来。
瞧她这样就知道人受了委屈,当着这么多太监宫女的面皇上也没好心肝宝贝的喊她,只低声说:“别闹了,有话站起来说,怎么回事说给朕听听,真要受了委屈朕给你做主。”
“您别管妾,贵妃娘娘说了今儿跪不够两个时辰不准起来。”
“你听她还是听朕的?”
这话说得很好,便当此时,苏贵妃迎出来了。看皇上过来第一时间就心疼起冯念,她心里已经很不舒服,冯念又不识趣,竟在皇上跟前摆谱,还上她眼药,真是个贱人!
苏贵妃在心里骂得欢实,嘴上说着恭迎皇上。
皇上皱眉问她:“到底怎么回事?贵妃你没事给冯昭仪立什么规矩?”
“冤枉啊!臣妾有什么理由非要同昭仪妹妹过不去?还不是丁贵人告到这边,让臣妾替她主持公道,因着事关冯昭仪才让她过来,人是来了,她却不肯配合将前因后果说清楚,还仗着自己得宠出言讥讽,臣妾才让她跪出来醒醒脑子。既然皇上心疼,也罢,昭仪妹妹起来吧。”
冯念心想你让我跪就跪,你让我起就起,我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