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的同时,她又免不了为丁鸢一阵担心:“要是被其他白月光知道你这样鼓励别人去抱他们宝贝少爷的大腿,他们会不会被排挤你?”
一听这话,米花糖知道她误会了,帮丁鸢解释。
“她的意思是,她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帮你出谋划策而已,要是你真敢让少爷潜规则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说完,她又拍了拍涂漾的肩,很有爱心地说道:“到时候我会去看望你的。”
“……”
原来如此。
是她自作多情了。
涂漾收起脸上的感动,拳头蠢蠢欲动,又见她们对孟越衍的滤镜这么厚,忍不住好奇道:“不是都说距离产生美吗,你们当初为了他留在别墅,这样近距离接触他,难道就没有幻想破灭吗?”
“为什么会幻想破灭?”
这还用得着问?
“虽然在舞台上他光芒万丈,可是,生活里就是一个脾气差嘴巴毒的黑心少爷啊,落差这么大,还不幻灭?”
话音一落,丁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傻。”
“……干嘛骂我。”
“不骂你骂谁。都多少年了,居然还对少爷有这种偏见。”
丁鸢恨她有眼无珠,狂揉了一下她的脑袋,纠正她的致命错误:“明明他在舞台上也是脾气差嘴巴毒啊,才不像那些台上台下两幅面孔的虚伪小人呢!”
“……”
也许是她的语气过于理直气壮,涂漾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忽略了她说话的内容,差点被牵着鼻子走。
随后,她又反应过来不对劲。
这样的表里如一也没什么好骄傲的吧!
涂漾自知无法打败粉丝盲目的爱,于是没有再反驳丁鸢的话,只是垂下脑袋,大手一挥,心累道:“你们退下吧,我要接着搞创作了。”
见状,两个人不打扰她了,给她腾出安静的创作空间。
虽然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和她们一聊,涂漾的心情得到转换。
重新再面对难题的时候,克服它的信心变得更少了。
……
书桌前的人长叹一口气。
没过多久,身后又传来一阵动静。
她以为是刚走的俩人又折了回来,没有回头,继续和作业大眼瞪小眼,余光却不小心瞥见一旁的小床,感觉它隐隐约约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便转头确认了一下。
谁知这一看,又把她吓了一大跳。
只见那位刚被她们讨论过的少爷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她的床上,四肢修长,衬得本来就不算大的床看上去更小了,像个玩具床似的。
缓过来后,涂漾一脸意外:“你怎么又回来了?”
空气安静。
……
见床上的男人完全没有反应,涂漾觉得奇怪,心想他该不会这么快就睡着了吧。
她起身过去看了看。
殊不知刚一靠近,就毫无防备地被男人扣住了手腕。
他往下轻轻一拉,她便顺势跌倒在熟悉的床上。
终于如愿抱到没良心的小姑娘后,像是害怕她逃跑,孟越衍一只手紧箍着她的腰,埋在她柔软的颈窝,闷着声音,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脾气差嘴巴毒的黑心少爷想你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狗少爷和白吃一样黏人:)
昨天看好多人惊讶狗少爷居然比两只羊大七岁,难道你们上一章才知道这件事吗??
*
一听有人嫌弃他年纪大,涂漾扭头和身边的男人告状:“他们嫌你大。”
孟越衍不在意,只问道:“你嫌弃吗?”
涂漾抱着他亲了亲:“当然不嫌弃!我就喜欢大的!”
闻言,孟越衍满意地“嗯”了一声:“那今天晚上就别再哭着求我出去了。”
“……???”
*
第28章 Milkyway#28
星期一。
天文馆音乐, 三楼。
为了七周年纪录片的拍摄,整个宣传部忙得不可开交。
与此同时,伊灯还得盯着和微博上一位饭绘博主合作的事, 去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相关负责人了解进度。
“小蒋,联系到人了吗?”
蒋飞正在和同事围在一起讨论工作, 一听她的声音,赶紧回道:“还没呢, 一直没回我私信。”
“那你别一直盯着私信, 再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渠道能联系到对方。”
“行嘞。”
交代完,伊灯准备回办公室, 可一转身,正好看见走廊上的李渺,又是一副没个正形儿的样子,于是过去把他拦下。
“一大早的你不在公司好好呆着,又打算去哪儿?”
闻言, 李渺低头一扫,对上一双气势汹汹的眼睛。
他和孟越衍、伊灯算是从小一起长大, 而二十五岁的伊灯是他们三个人里面年纪最小的, 不过气场一直就没弱过,是整个公司里唯一敢和孟越衍叫板的人。
凡事以和为贵的他就这样夹在脾气不好的俩人中间艰难求生了二十几年。
叹了口气后, 李渺回答:“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工作室接那位少爷过来开会啊。唉,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逆天改一改我这劳苦命……”
“命”字还在嘴巴里打转,面前的姑娘便把他拉到没人的角落。
伊灯无视了他的卖惨, 一边观察周围环境,一边悄悄打听道:“他被那只羊哄好了?”
站在公司的角度,她对涂漾的负面印象远远多于正面印象,也一直扬言总有一天要去找对方算账,毕竟孟越衍总是因为这个小姑娘做出一系列反常又不像话的事情。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星期五那天,当她看见那位只会让别人不好过的少爷居然也有不好过的时候,又实在狠不下心再去落井下石,反而心疼起他。
所以在得知李渺打算找系铃人解铃后,她难得没有阻止,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解决好了。
而李渺听完她的问题,得意忘形道:“这还用得着问吗?我什么时候失手过。”
伊灯再次无视他的炫耀,好奇道:“怎么哄好的?”
“……”
李渺收起脸上的得意,一脸无语:“你觉得孟越衍会告诉我这种细节吗?”
“不会。”
“……既然都知道,那还问什么问!反正我只知道他俩那天晚上去了一趟博物馆……”
可话没说完,便被一句提高音量的“什么”打断。
伊灯怒瞪着他,狠狠捶了他一拳:“你怎么没提前和我说他们要去博物馆!万一被路人拍到传上网怎么办?你就惯着这位少爷吧,等哪天事情闹大了,看我给不给你俩收拾烂摊子!”
李渺当然知道她这说的是气话,毕竟事情真闹大了,她比谁都着急。
不过这话不能直说,该骗还是得骗。
“这可不能怪我啊,要骂你去骂孟越衍,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再说了,这不是没闹出什么新闻吗,你就别成天瞎担心了。”
睁眼说完瞎话,李渺看了看表,借口道:“时间不早了,我走了啊。”
说完,赶紧逃离她的魔爪,奔向另一个虎口。
位于牵牛星路的工作室李渺来了无数次。
可是,今天还没进门,他就感觉到气氛不同以往。
为什么呢。
因为打从那位少爷搬进来就没换过密码的大门居然换密码了。
在和不断提示密码错误的显示屏大眼瞪了一会儿小眼后,李渺被迫接受它已经变心的事实,拿出手机打电话。
好不容易进去,刚换上拖鞋,还没进屋,他就忍不住大声质问当事人。
“孟少爷,你没事把大门密码换了干什么。”
没回应。
……
于是李渺走到客厅,又问了一遍。
孟越衍正坐在客厅地毯上拼乐高,听见他的声音也没抬头,冷淡道:“防贼。”
“……”
他最近又做了什么能被当做是贼的行为?
李渺一边回忆,一边朝沙发走去,可下一秒脚步又忽得一顿。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怀疑自己眼瞎了。
放眼望去,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都随处可见史努比的身影,和原本的装修风格完全不搭,仿佛即将迎来一位新主人似的。
消化好眼前的画面后,李渺不禁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甘堕落的男人,恨铁不成钢。
“你是被那只狗圈粉了还是被你家小女仆洗脑了啊,不就是去参观了一下博物馆吗,至于一回来把家里布置成这样?”
结果得到的又是一句不以为意又十分荡漾的回答。
“至于。”
“……”
没救了。
彻底没救了。
这是李渺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情。
然而很快,他又改变了想法。
当他们来到公司,开始讨论纪录片拍摄事宜的时候,这位一向不配合工作的少爷除了一直盯着手机看,从头到尾没有不耐烦过一次。
忽然间,李渺又觉得他没事这样发发神经挺好的,甚至打算给涂漾颁一面“奥斯卡最佳训犬师”锦旗。
只可惜好景不长。
这种任人摆布的绝佳状态只维持了两天。
第三天下午,李渺拿着刚改好的拍摄方案,去办公室找他,激情澎湃地说了一大堆,顺便提了一下明晚和纪录片导演吃饭的事,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抬头一看,才发现办公桌前的男人完全没有听他说话,视线一直落在平板上,脸上没表情。
见状,李渺好奇地凑过去,想看看到底又是什么东西惹他不高兴了。
只见平板屏幕上正显示着谷立这几天发来的邮件,像是在汇报某人每天的行踪状态。
3月29号,星期天。
早上六点,起床,喂孟买孟德尔。
早上七点半,出门实习。
晚上八点零五分,实习回来。
晚上十一点半,关灯。
心情正常,没有异样。
3月30号,星期一。
早上六点,起床,喂孟买孟德尔。
早上七点半,出门上课。
下午六点零十一分,下课回来。
晚上十一点半,关灯。
心情正常,没有异样。
3月31号,星期二。
早上六点,起床,喂孟买孟德尔。
早上九点半,出门上课。
下午四点零二十三分,下课回来。
晚上十一点半,关灯。
心情正常,没有异样。
……
李渺倒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单纯感叹道:“你看看,你家小女仆没有你的日子过得多规律啊,你就别老回去给人家添堵了。”
话音一落,孟越衍抬眼看他,目光冷冷的。
“……干什么,我说错什么了?”李渺被他看得一头雾水。
孟越衍却没有回答。
因为他说得没错,她每天确实过得很规律。
规律得仿佛把那晚在博物馆发生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压根儿不记得还有一件事等着她解决。
或许也压根儿不知道他每天都在等她的电话。
一想到这儿,孟越衍的心情更差了,冷着脸,把平板一扔,站起身。
李渺一看,知道他这是又打算回别墅的意思,但由于不知道背后缘由,所以难得站在涂漾这一边,替她抱不平。
“我说你是不是成天没事给自己找事,人家日子过得规律你也要不高兴?哪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少爷啊。”
听完他的正义发言,孟越衍表情未变,嗓音冷漠地回道:“你面前不就是吗。”
“……”
还有心情接话。
看来情况不算太糟糕。
看在他难得有自知之明的份上,说完了想说的话后,李渺没再拦着他,挥了挥手:“行吧行吧,早去早回,别被伊灯发现了,这次我绝对不会再给你打掩护了。”
*
其实在回别墅的路上,孟越衍已经打算原谅那只没良心的羊了,只要她能编出来一个不是那么漏洞百出的理由。
谁知道刚走到小木屋门口,又听见她过河拆桥的言论。
忍辱吞声留在他身边是为了进娱乐圈。
生活里他只是一个脾气差嘴巴毒的黑心少爷。
哪怕他一直知道这是她的真实想法,也做不到在听见这话的当下无动于衷。
可是,当把她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令人舒心的味道,所有的不甘心又好像慢慢平息下来,只想顺从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告诉她,他想她了。
遗憾的是,涂漾习惯性警惕,没听出他的真心,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她错了。
在修饰“黑心少爷”的定语里,她应该再加一个“爱记仇”才对。
她不知道刚才的对话被他听见多少,整个脑袋被迫压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困难,瓮声瓮气道:“你想一个人就是恨不得把她憋死是吗!”
孟越衍没有说话,反而变本加厉,侧过身子,压住她不安分的双腿。
“……”
房间里风吹帘动。
小木屋的窗户还大打开着。
下午春光正好,一望无际的草坪尽头是万里无云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