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玲见齐氏问自己，赵二江也在看着等自己回答，就说道：“是文大伯，爹，娘，刚刚文大伯来通知说，后日便要去服徭役修路，还说这次不能使银钱抵。不过我问过文大伯能否让我去，爹年纪大了，去修路吃不消。”
“那你文大伯同意了吗？”齐氏问道。
“不行，怎么能让你一个妇人去？我还没有老到不能动，我身体好着呢！”赵二江激烈的反对道。
君玲听赵二江如此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但还是劝道：“爹，您别急，我想着这么多人修路，肯定要人做饭什么的。虽说我去做饭肯定也会很累，但是比起修路还是轻松不少，再说地里的活也离不开你。”
“老头子，玲娘说得有道理，你看呢？”
“不行，就是去做饭也不行，要是让村里人知道，让我怎么以后做人？”
“爹，我想村里人知道后，也只会说你有福气，说我孝顺吧？再说以我做饭的手艺，爹你还不放心？”
“就是啊！老头子，你就别犟着了。”齐氏也在一旁焦急的劝道。
赵二江看了一眼自家老婆子，叹了一口气道：“罢了，要是你文大伯同意你去你就去吧！”
突来的徭役，让今年的端午节都没有往年热闹。
吃过早饭，君玲正带着赵彩然包包子，齐氏在院里看着三胞胎。
“顾婶！顾婶！”赵招娣慌慌张张冲进院子喊。
“怎么了？招娣，你别急，慢慢说，二奶奶在呢！”
“二奶奶，顾婶在家不？我娘刚刚摔了一跤，喊肚子疼，我爹去请村里的刘稳婆，结果刘稳婆出去帮人接生还没有回来。我爹就去请隔壁村的稳婆还没回来。奶奶去镇上买东西也还没回来，我娘叫我请顾婶过去看看。”
君玲听到外面的动静，早已出来。见招娣要请自己过去，又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没多想就跟着去她家里了。走进房间一看，张杏正扶着床沿半蹲在地上生孩子，在身下铺了一把稻草。
赶紧跑过去，问：“张杏妹子，现在怎么样了。”蹲下看了眼，都能看见孩子的头了，转头又交代招娣：“好孩子，快去把你家剪刀拿过来，再去烧些开水进来。”
“好。”
招娣转身就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张杏说：“招娣快去烧水，娘已经把剪刀准备好了。”又对君玲说道：“大嫂，这个孩子就是你带来的，你是我的福星。所以你来了，我就心安了。”
“那招娣快去烧水吧！别怕，你娘这里有顾婶呢。”君玲说完，招娣就跑出了。
君玲跑过去把门关上，深吸一口气对自己打气，‘你行的！不就是客串一回接生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走过去对张杏道：“张杏妹子，既然你相信我，就跟着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再用力。”
张杏此时虽然疼得不行，但还是听着君玲的指挥，重重的点头，双手紧紧的抓住床沿，隐约还能看见她手背上鼓起的青筋。
君玲跪在张杏的旁边，眼睛时刻盯着张杏的情况，嘴里指挥着张杏跟着自己呼气，吸气，用力。
招娣把开水端进来之后，君玲就示意她出去。小姑娘还不能见这些，拿起床上的剪刀扔进盆里，嘴里也没停。
反复很多次之后，一个邹巴巴的小娃娃出生了，张杏也脱力的昏在了地上，君玲现在也顾不上她。一手倒提着小婴儿，一手拍婴儿的小屁股，等婴儿哭出声音之后，赶紧拿起盆里的剪刀，剪掉孩子脐带，又将小婴儿这边打结，清里身体，全身检查一遍，见小婴儿各项器官都是好的，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小婴儿包起来放在床上。
这才有空清理张杏，把张杏抱到床上躺着，又把胎盘清理干净。把床上的被子给张杏盖好，又用床前的稻草把胎盘包好后，就坐在床边等张杏醒过来。
招娣听房里没动静了，就在门外问：“顾婶，我娘怎么样了？”
“招娣啊！你别担心，你娘现在睡着了。”
门外的人像是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顾婶，我能进来看看娘吗？”
君玲见屋里的地上还有很多血渍，怕吓着她就回道：“招娣，你去拿些草木灰来，我把屋里清理一下。”
“好。”
等君玲刚把屋里的血渍打扫干净，赵大柱带着邻村的稳婆回来了。招娣见赵大柱回来，没憋住哭了起来道：“爹，你怎么才回来啊！”
不善言辞的赵大柱，笨拙的安慰道“招娣，不怕啊！爹回来了，你娘怎么样了？”
招娣这才收了哭声，擦着眼泪说：“娘已经生了，你走了之后，娘让我去叫顾婶过来，这会儿顾婶在里边照顾娘呢！。”
赵大柱听见自己媳妇儿已经生了，脸上的着急松了几分，回头对旁边的稳婆道：“婶子，在里面的是我的一个本家大嫂，我大嫂没帮人接过生，您帮我进去看看，我孩子和媳妇儿可还好？”
“好，我这就进去瞧瞧。”
君玲听见外面的动静，打开门让稳婆进来。稳婆进来后，掀开被子看了看张杏，又打开包着孩子的衣服看了看，见君玲都处理得妥当，就准备出去。君玲见她要出去，也跟着出去了。
稳婆出去走到赵大柱跟前，对赵大柱说：“你放心，我仔细瞧过了，你家大嫂处理得很妥当，大人孩子都好。”
赵大柱听完对着君玲就是一拜：“多谢大嫂！今日要不是大嫂在，我媳妇儿还不知怎么样了呢？”说完又对稳婆说：“谢谢婶子跑一趟。”吩咐招娣说：“招娣，你去拿五个鸡蛋给婶子，谢谢婶子。”
“知道了，爹。”
“大柱兄弟，你不用如此客气，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家去了，张杏妹子你好好照顾着。哦！忘了对你说声‘恭喜’”
赵大柱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媳妇儿，生的是儿子还是闺女，于是问道：“大嫂，我媳妇儿生的个啥？”
“儿子！大柱兄弟，我家去了。”说完也不管赵大柱如何反应就走了。
赵大柱听见君玲说生的是儿子，都高兴傻了，不停的在院坝里转圈。嘴里不停的碎碎念:‘我有儿子了，哈哈……我终于有儿子了。’
…………
君玲回到家，用篮子装了三十个鸡蛋，想了想又装了一块棉布，把三胞胎穿过的小衣服找了两套出来，出了房门叫赵彩然：“大丫，你把这鸡蛋送到招娣家，告诉招娣好好照顾她娘，送去了就赶紧回来。”
“好的，娘。”赵彩然接过篮子就出去了。
这时齐氏从屋里出来问道：“玲娘，你回来了？大柱媳妇儿生了？生的儿子还是女儿？”
“娘，张杏妹子终于如愿以偿，这回生的是儿子。”
“那就好那就好，看刘婆子以后还有什么借口打她。”
君玲听了之后，满身疲惫。这个世道对女人就是如此的不公，嫁人之前，因是女儿，会被爹娘嫌弃，嫁人后，生不出儿子，又会被自己男人嫌弃。好像每个女子除了生儿子，在家里做牛做马外，就没有自己的一点尊严，像张杏这样的女子不知凡几。
算了，不想了，自己也无力改变什么，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善待身边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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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031
端午节过后，君玲一大早就背着背篼，在村里的大树底下等着。为了方便做事，把赵大虎的衣服找了两套出来，连夜改成自己能穿的尺寸。这时已有很多的村民在这里等着了，等村里每家差不多都到齐了之后，村长赵仁文拿出花名册按个点名。
念完花名册，赵仁文见没有缺席，带着众人往镇上赶去。
到了镇上之后，赵仁文把村民交由里正安排着往县里走去，君玲跟着大家走到未时三刻才到县城外。到了之后，就见城外已经搭了一排排的草棚，官差来来往往的忙，安排着从各地赶来的村民。
君玲与同村的分开，被单独安排到后勤组，专门负责烧水。同君玲一起负责烧水的还有两人，比君玲到得早些。相互打过招呼之后，知道两人跟君玲一样，都是寡妇，为了孩子没有再改嫁。相似的经历让三人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很快就打成一片。年纪大一些的姓牛，小一些的姓钱，君玲最小。
君玲放下自己带的行李，牛氏给君玲端了一碗热水过来，正好君玲也口渴，道过谢接过来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这才开始打量自己接下来要住几个月的地方。房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架用木头搭的简易床，床上面铺着稻草，稻草上铺着一张破草席。草棚子的墙是竹子夹的，透风又透光，站在外面不仔细瞧，倒是瞧不见里面。听说只有女人住的地方才夹了墙，男人住的草棚子是没有墙的。
“顾妹子，歇歇就跟我一道去捡些柴火回来，我们每日不停的烧水，需要很多柴火。”
“好的，牛大嫂，我这就来！”君玲放下手里的碗，背着背篼跟着牛大嫂，去最近的山上捡柴。
两人一路闲聊，倒是很快就到了。
君玲见天色不早了，跟牛氏说：“牛大嫂，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一起捡吧！我来爬上树砍，你在树下把枝丫捡到背篼里装起来，捡满就回去。”
“好！那你当心点！”
“无事！你放心！”
君玲也不耽搁，选了几颗长得很近，枯枝也比较多的松树，抱着其中一颗就往上爬。君玲抱着树干蹭蹭蹭，很快的就爬到树枝上。一手抱着树干，一手拿着砍柴刀砍枯枝。
砍完一棵树，把砍刀别在腰间。拉着另一颗树的枝丫，使劲往自己这边拉，等能够到比较粗的枝丫时，一把抓紧脚下一蹬，人就顺着树回弹的惯性就过去了。
到了另一颗树上，又继续砍。如此几次，把连着的几颗松树的枯枝全砍完后，顺着树干下去。
“牛大嫂，怎么样，装满两背篼了吗？要是不够，我继续去砍。”君玲拍了拍身上的松树皮道。
“够了够了，顾妹子真是能干，胆子也大。我在树下看得，心都快飞出来了，又不敢喊，怕惊着你。妹子听嫂子一句劝，以后这么危险的事还是少做的好。”
“谢谢嫂子的关怀！我会注意的。”
君玲跟着一起把树枝掰断，放进背篼里，之后两人就往驻地赶去。
赶到驻地时，天已经暗下来了。君玲同牛氏，把柴火背到专门烧水的草棚。里面有刚垒的简易灶台，两口大锅同时烧着水。
钱氏正在灶前烧火，见君玲和牛氏回来，站起来走过来说道：“你俩终于回来了，晚上的饭食，我已经给你们领回来了。”
“多谢钱嫂子了！”君玲放下背篼，给自己捏了捏，被背篼压得有些发疼的肩膀。
牛氏也放下了背篼说：“多谢钱妹子想着我们，你吃过了吗？”
钱氏过来抱了些柴火，回道：“我吃过了，今日第一天，伙食还不错。晚上都有一个粗粮馒头和一碗稀饭吃，比我在家吃得还好。”说完抱着柴火又回到灶前继续看火。
“那真是不错，我和顾妹子先去吃饭，然后过来替换你。”牛氏说着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好，你们去吧！今日你们去捡柴火，这会儿应该也饿了。”钱氏一边往灶里添柴火，一边回道。
“顾妹子，我们走吧！今日确实有些饿了。”
“好啊！”
君玲跟着牛氏回到睡觉的草棚，进去就看见放在桌上的两碗稀饭和两个粗粮馒头。两人都饿了，默契的没说话坐下吃饭。
等把馒头和稀饭吃完，君玲终于缓过来了，但还没有吃饱。于是对已经吃完的牛氏说：“牛大嫂，把碗给我去洗吧！”
牛氏见君玲要洗碗也没客气，道：“好，我就不客气了，我先过去替换钱妹子，顾妹子歇歇再过来吧！”牛氏说完就往外边走。
“好，等把碗洗了我就过来。”
等牛氏走远，君玲把门关上进了空间。拿起自己昨日烝的蘑菇肉馅包子开始吃了起来，一连吃了三个才感觉吃饱了。
在心里默喊：“青宝，你的伤好些吗？”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青宝软糯的声音回道：“好多了。”
“那你饿了吗？要出空间去吃点吗？”
“不要，洞府里凉快，过几天我再出去捕食，我要睡觉。”
“那好吧！我先出去了，你自己睡吧！”
君玲出了空间，把碗洗了放回房间，就去烧水的棚子。三人一直忙到亥时才回到草棚里睡觉。
回到房里，三人商量了一下，明日怎么排活。最后让君玲负责捡柴火，牛氏负责挑水，钱氏负责烧水。后日让牛氏捡柴火，钱氏挑水，君玲烧水。大后日就钱氏捡柴火，君玲挑水，牛氏烧水，这样三人轮换着来，谁也不吃亏。
三人商量好后，就上床睡了，君玲以为换个地方会睡不着，结果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
翌日，君玲天不亮就起来去捡柴火，准备捡一背篼回来再吃早食。
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早起的鸟儿已经在枝头，欢快的歌唱。君玲爬上昨日的山头，在树上往下看。只见山下不远处，有一个泛着碧波的湖，湖水清澈的能看见天上的白云，湖边水草茂盛。许多的食草动物在悠闲的吃着草，喝着水，一派宁静。
这真是一个打猎的好地方！
在心里狂呼：“青宝青宝！快出来了，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好多的好吃的！”
“不要！我要睡觉。”
“那算了，好可惜哦！”
君玲也不勉强，自己刚收的小弟，还没磨合好！这两天也确实不宜蛇出洞，过些天再让它来捕猎也是一样滴！实在不行就自己亲自上。
君玲砍好枯枝，就梭下了树。把树枝掰断放进背篼里，等背篼装满就往回走。感觉肚子有些饿了，周围又没人，就从空间里拿出个包子来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