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璋定定看着她:“叫孤与你做什么盟友?”
郎秋平猛地收住了笑,嘴角又缓缓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面上满是疯狂:“当然是——”
造反啦!
后面几字她并未说出声,仅仅比了个口型,却叫明璋十足心惊肉跳。
“如何,殿下愿与臣做盟友吗?”郎秋平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
明璋心中仍有些忐忑,不敢确定郎秋平是真的要反,还是被女皇派来试探她。毕竟此人身居一品,再造反莫非想做皇帝不成?
她试探着开口:“孤可不可以问问郎大人,为何想要......?”
郎秋平面上又冷了下来。明璋见她这表情变化如此之快,只觉自己的脸也有一丝酸痛。
“臣说了,殿下便会与臣同行吗?”
明璋点头,这原因她定要知道的,至于之后,兵不厌诈,她抵死不认,郎秋平也没办法。
“臣自幼父母双亡。”
“臣母,曾是兰老将军部下,跟随镇压边境叛乱之时战死。”
明璋点点头,这些她是知道的。
“可臣后来得知,母亲那日率兵夜袭,行动极为隐秘,却被走漏了风声,被敌军反围攻而亡。”
“这其中,有奸细。此人现为兵部尚书,女皇亲自委任。”
明璋瞪大双眼,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冲得脑子发蒙。
“母亲与父亲常年不育,请宫中太医来看只说是父亲体弱不易怀孕。可母亲战死的消息传来,父亲晕倒,急急请了外面的大夫来看,才知道父亲有孕了。
大夫说,父亲并非先天体弱,而是近年来日日服用药物,导致不孕,而腹中胎儿受此影响,恐难活命!”
“父亲日日服用的,只有宫中赏赐的补药!”
郎秋平气息粗重,胸口剧烈起伏。
明璋则惊得险些跳起来。
女皇这是为何!保家卫国的忠臣良将,说害便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璋好像有些憨,一路全靠队友带,卜日十真的亲妈了,给她安排这么多聪明可爱的小伙伴。大家如果跟她一样憨的话,建议不要造反,上一个这样的憨憨坟头草已经长成树辽...
明璋:亲妈???
第20章
明璋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问:“那你的身体,也是因那药才如此虚弱?”
“不错,不仅臣受了影响。”郎秋平声音有些颤抖,“臣的父亲,为了孕育孩儿,被掏空了身子,难产去了。”
“抱歉。”明璋面上满是歉意。
自己本是好奇,却戳中了郎秋平的伤心事。
郎秋平顿了一下,“无妨,现在殿下该看到臣的诚意了吧?”
明璋有些不自然,她与郎秋平目的相同,却不想就这么短短一次交谈便达成同盟。
这样快速,总让她觉得自己有些耳根子太软。
“郎大人对孤如此信任,讲了这许多,就不怕孤去告诉母皇?”明璋抬起眼试探性看着郎秋平。
郎秋平却爽朗一笑,看着她的眼神颇有些戏谑:“臣既然同殿下推心置腹,自然是相信殿下为人。只是殿下如此畏首畏尾,实在叫臣怀疑自己的眼光呐!”
明璋讪讪,有些羞臊:“孤就是说说而已。只是不太适应郎大人成事的速度。”
郎秋平却毫不在意:“殿下日后会适应的,臣做事最讲效率。”
“既然你我二人已是同盟,那臣不如同殿下交个底。臣协助殿下成事,仅仅为了报仇,对那尊位无一丝幻想,殿下大可十足信任臣。”
明璋苦笑一下:“那位子也不是人人都爱,只是,若不能掌尽天下权柄,便无法护住身边之人。”
“殿下大仁,日后定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君主。”郎秋平面上肃然,“殿下如今手上有何势力,可否叫臣知晓,臣会叫她们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一番内心剖白后,明璋对郎秋平已是十足相信,是以将虎翼等人的存在,并自己派去老二那边卧底的穆雅斓,一并交代了一遍。
郎秋平满意地点头:“殿下确实与儿时不同了,成长了许多。”
明璋却是心中黯然,若死过一回还不能成长,那岂不是个傻子!
“虎翼此人,殿下可否介绍给臣下结识一番?臣闻之实在敬仰!”郎秋平面上浮起一丝期待,双眸也亮了几分。
明璋见此情形,微微点头:“可以,她们都跟在后方暗中护卫。等我们暂停修整时,唤她来与你相识。”
郎秋平面上满是欣喜:“多谢殿下!”
“殿下,下棋吗?”
明璋有些疑惑:“孤并未见你车中有棋盘棋子啊?”
郎秋平狡黠一笑:“殿下您可看好了!”
只见她从自己右手面马车壁上轻轻一按,便有一块木板宛如护城河上的木栏一般,在空中转过九十度后横在两人面前,木板尾部还连在车壁上,拿两片活页连着。
木板放下后,明璋便看到上面刻得清清楚楚的格子,竟是一块棋盘!
而那棋盘放下后露出一尺见方一块空间,内里放着两盒玉质棋子。
郎秋平将其拿出,把黑色的一盒放在明璋手边:“殿下,请。”
明璋接过棋子,呆滞片刻:“孤本还在想这马车奇形怪状还大了一圈,是怎么回事。没想到竟内有乾坤呐!”
郎秋平神情中颇有几分骄傲:“臣亲自改装过的,世上仅此一辆。”
明璋好奇:“这车中可还有其他机关可叫孤瞧瞧?”
郎秋平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不急,路上定一一叫殿下瞧个过瘾,咱们先下棋吧?”
明璋颔首,率先在棋盘中心落下一字。
郎秋平紧随其后。
这边君臣二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那边黄锦却坐不住了。他一直听到后方马车中传出说笑声,一想到明璋与郎秋平二人相谈甚欢,而自己孤零零一人,便心中憋得慌。
他撩开马车帘,向后看去,正巧看到黄泽巡查队列,骑马从后面小跑而来。见他露出颗脑袋,便询问:“锦儿何事?”
黄锦不想让姐姐知道自己心有所属,也不想生事端拖慢行程,便恹恹道:“一个人有些闷。”
黄泽看着弟弟蔫哒哒的模样,一时也没什么办法,想了想,她开口:“要下来骑马吗?”
黄锦有些意动,却又想到明璋怕是不喜男子太过彪悍,便闷闷摇头:“不用了,途经城镇时,我买些话本子打发时间便好了。”
黄泽一算,京城与临石郡相距不甚远,她们路上满打满算要走四天,现在还离京不远,今日晚应当就可到达京城下属的端阳县。届时给他买些解闷玩意也好。
想到这里,她点点头:“那你白日便委屈些,晚上阿姐去给你买。”
黄锦甜甜笑着:“阿姐真好,谢谢阿姐!”
黄泽也回他个笑,打了下马往队伍前头赶去。
黄锦又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马车,里面似乎隐隐约约又传出了女子爽快地大笑,他撅了噘嘴,放下车窗帘。
队伍行进速度不慢,正午时停下应付了一顿,傍晚便赶到了端阳县城。
住进客栈后,湘兰铺床,湘竹去找店小二叫洗澡水,明璋则站在屋子中央蹦蹦跳跳,坐了一天,腿都麻了。
“殿下,郎大人的马车,实在是神奇啊!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湘兰一面铺床,一面对郎秋平的马车啧啧称奇。
“谁能想到她的马车竟能变成桌子呢!”
明璋笑了笑:“秋平有大才。”
白日行进到一片林间空地时,黄泽安排队伍原地修整,顺便解决午饭。
她倒是带了些简单的调料与粮食,只是饭做好后,军士们皆捧着碗蹲下便吃。
她自有轮椅坐着,端个碗也不显突兀。
却听得身后郎秋平唤她。
“殿下,臣有桌凳。”
明璋瞪大眼睛:“秋平的马车上连桌凳都带着?”这机关也太神奇了,她有些迫不及待。
只见郎秋平在马车外侧那些沟壑纵横的木板中央,扣住一块的边缘一推,便将其机关打开,那木板放下来,完全可做个桌子,木板后面是与棋盘后一样的空间。
郎秋平从中取出几张折叠的木凳,一一展开,摆在木桌旁招呼众人:“殿下,将军,黄公子,来坐下吃吧!”
三人并湘兰湘竹与其他军士,皆目瞪口呆。
明璋吃饭吃得笑眯眯的,这郎秋平明明是看不得黄锦小公子为难,却还先借了自己的名头。
四人两两面对面吃完一餐饭,黄锦兴冲冲道:“郎秋平,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你这车上还有些什么机关,能给我看看吗?”
郎秋平却是笑得温和:“自然可以,晚上修整时,我便一一为黄公子解惑。”
黄锦开心得高呼。
明璋却挑眉看了看郎秋平,此人原是如此重色轻友吗?自己想看便是路上慢慢研究,黄锦一说便今晚一遍展示了?
暗暗拿手指戳了一下郎秋平的手臂,明璋笑出了些猥琐的气息。
郎秋平嫌弃地撇了下嘴,接着扭头温柔地盯着笑盈盈的黄锦瞧。
旁边黄泽却是又皱起了眉头。
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哈到底哪里不对呢?
郎秋平,空间利用带师!
不过璋璋真的越来越像个憨小子了...
我真的好想写沙雕...每天都在按住邪恶的手手...
还有,下面才是重点: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
第21章
“殿下,洗澡水备好了。”湘竹还是那副恭敬得挑不出毛病的样子,“可要奴伺候吗?”
明璋轻轻摇头,“不用,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门被阖上,她不紧不慢把衣裳褪下,跨入浴桶中,坐下。
以前,她沐浴向来要湘竹伺候,只是今日却不敢了。她可怕湘竹擦着背就从袖口滑出把匕首直刺她后心呢!
虎翼悄悄传了消息给她,今日已截杀了三波刺客。许是先行试探,这几波刺客的武艺仅是平平,可能只是雇了些江湖客来探路。
明日情形可能便要更为严峻。
不管怎么说,一定得在到达临石郡之前,将湘竹这个细作解决掉!
今日明璋起了个大早,上完早朝便又匆匆收拾行装出发救灾,一路上更是未曾停歇一刻,虽乘着马车,可也是浑身疲乏,擦了几下背,她吐了口浊气,靠在桶壁上。
这时,房门却被轻扣了几下。
明璋猛地坐直身子:“谁!”
门外人没有出声,却又轻轻敲了几下门。
明璋有些不耐烦,劳累使她耐不住性子,便烦躁道:“到底何人?”
门外人似乎不敢大声说话,声音如同蚊呐,明璋听了几遍都未听清,更为烦躁,心想干脆唤虎翼去看看算了。
正要开口,却听清了门外那人说的话,明璋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
她听到了什么?!
门外那人说他是季濯缨?
她一瞬间怒气冲天,何人竟敢假扮阿缨!又是如何会扮做阿缨来自己房门口敲门!此人可是知道自己同阿缨关系亲近?难道自己竟是何时不够谨慎被人看去了?
明璋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却在听到门外人下一句时烟消云散。
那人说:“佩玮姐姐,真的是阿缨呐!平安扣你好好带着了吗?”
明璋“嗖”地从桶中站起,急急套上里衣,鞋都来不及穿,便光着脚朝门口跑,险些一脚把浴桶踢翻。
定是阿缨无疑了!只有他们二人知道这平安扣的事!
不管阿缨为何跟来,她总得先让他进屋来,大晚上的,叫人看到他一个男子站在自己门口总归不妥。
甫一拉开门,便见一个影子从自己身侧挤进来,还反手关上了门。
眼前的季濯缨似乎是赶路累极了,小脸红扑扑的,鼻尖额角还渗出些晶莹的细汗。
见了她,只是一味甜笑,也不多言。
明璋觉得自己有些浑浑噩噩,许是热水泡久了,头脑都不清醒了。
她柔声开口问:“阿缨,你怎么一个人就跑来了?”
眼前的季濯缨像是才觉出些羞,微垂下头:“我想你了,就来了。”
明璋一时语塞,心中仿佛巨浪翻滚,嗓子眼像被棉花堵了,一个字也说不出。
季濯缨却主动牵起她的手,拉着她离开了门口:“佩玮姐姐,我渴了,给我倒杯水嘛!”
明璋像踩在云里,一步步被他牵着坐在床边上,脑子里还想着,不是要喝水吗,茶壶茶杯可是放在桌上的呀!
却见季濯缨按着她坐下,自己又反身回桌旁倒了杯水,稳稳端着朝她走来,面上还带着几分柔媚笑意。
紧挨着明璋坐下,见明璋浑身僵硬片刻,季濯缨将茶杯递到明璋手里,声音如同浸了蜜糖:“佩玮姐姐,你喂我喝嘛!”
明璋接过水杯,不自然地咽了下口水,磕磕巴巴开口:“怎、怎么喂你?”
季濯缨却是媚-眼-如-丝,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猛地堵上她的唇,一口淡淡清香的花茶被渡了过来。
明璋心脏跳得像要冲出胸膛,一把按住季濯缨的肩膀,把他推开几分:“阿缨,你做什么!”
季濯缨却像是没了骨头,软软靠在明璋肩上,对着她脖颈-吹-气:“姐姐~你说我想做什么?”
明璋似乎有些明白了,她想推开季濯缨,却发现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了。
她看着自己将阿缨的脸轻轻托起,虔诚地吻上他的唇瓣。那唇瓣凉凉软软,像是御厨做的糯米甜糕,她一时难以自控,伸出舌头去撬那整齐贝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