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搞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两人本来安安静静化妆，叶芷刷着手机刷着刷着就刷出了容铮和沈昀的cp贴，底下清一溜的水军。
叶芷有个圈外男友，富二代，两个人感情还挺好。叶芷也算有操守，从来没有喝其他谁炒过绯闻，可能是这个给了她优越感，三言两语就说了起来。
傻白甜一直问问个没完，盈朝朝知道她人没有恶意，平日里让她两句，但这事她也不清楚，没什么可说的。
叶芷问着问着脾气就上来了，你这不尊重我啊，说话就不是很好听。
盈朝朝和沈雾平日里总是塑料姐妹花塑料姐妹花的叫着，但你弟弟就是我弟弟，这事能让你开玩笑？
没掰扯两句，叶芷竟敢还把沈雾拉进来，暗讽沈雾没有职业操守。
两个吵着吵着就站一块去了，也说不清谁先动的手。
这些个女演员暗地里那些歪歪绕绕的，赵导不是不知道，但吵个架能把这么多人扯进来，导演也是愁的不行。
他记得这边这个小丫头才做经纪人没多长时间，不是她家干得一点也不认，但凡对方表现出一点人身攻击，这丫头那张嘴叭叭的绕着圈不带一个脏字回怼，那边那个也不甘示弱，一哭二闹的。
这两人是把休息室当成第二战场了。本来就不该他处理，是非曲直赵钊也不是当事人。
赵钊今年才植的发快要被薅没了，晚上也不拍戏，耽误休息时间，他寻思着要么干脆全骂轰出去算了。
这事的起因沈雾这边占理，就不可能让沈昀盈朝朝跟着她吃这个亏。
否则，那叫无能。
就在赵钊以为两人各执说法要开始第二轮辩论的时候。
沈雾：“赵导，辛苦您了，这点事情我们可以解决的。”
叶芷：？？？
叶芷都想在动手了，我他妈都准备委屈的哭了，你这边突然跟我姐妹情深？
赵导愣了半秒，笑眯眯就这台阶下去了，还不忘：“别打了，有什么嘴解决不了的。”
沈雾：“那是，我们关系其实还不错，今天是意外。”
休息室的几个人眼睁睁看着赵导在他们面前表演平地摔跤，哗啦啦都跟着出去了。
叶芷知道自己说不过沈雾，还指望她会给导演面子，没想到...这人脸皮这么厚的。
三言两语，人散了，局势也变了，休息室就剩下两人了。
沈雾吧唧坐了下去，拧了瓶矿泉水喝里两口：“叶大小姐，你也是真猛，毕竟是个女明星，还真跟我打起来了。”
沈雾甚至还有心情从旁边给她拿了瓶矿泉水。
敌方套路太深，叶芷这会也不装了。她没有接，也不说话，随时都可能剑拔弩张。
沈雾也没强求，由着这小傻子。
又过了一会，叶芷拧开水喝了一口，太渴了。她丢脸的拿起来，脸都红了，沈雾压根没有理她，低头处理手机消息。
叶芷原本以为沈雾这是要喝完再战。
酝酿了半天，对方没有恋战的想法了。
沈雾等她缓过来，意简言骇：“一，水军炒cp不是我们这边的动作。二，说话要讲究证据，就你今天的行为完全可以让我发律师函。”
叶芷：“啊？”
很不矫揉做作的一声啊，傻里傻气的。一口气堵在沈雾胸口，她真的很想戳着对方的脑袋问一问：“你是不是真的傻？”
“你经纪人没告诉你这两天在剧组要安分做人？”沈雾没诓她，就今天这事，娱记盯《所求》剧组盯疯了，闹大了两边都沾不到便宜。就这个啥玩意傻乎乎的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受了委屈。
叶芷闹了这么半天，这会儿也累了。看着沈雾没有了刚才那么大的敌意，两个人莫名其妙坐在这和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她突然也软和了下来：“我就是想吃个瓜。”
听的一清二楚的沈雾：......
吃瓜之心让人丧失理智，叶芷小心翼翼试探：“所以，是容铮那边找的水军，炒的热度？”
画风真的清奇，和家里养了只哈士奇没什么两样。
“......”沈雾木着脸：“不知道，吃瓜找自己经纪人去吃。”
这其实也是沈雾的顾虑之一，容铮今天拍了一整天戏，刚才和沈昀先回了，他现在指不定还不知道。本来就糟心，闹大了对他没好处，容铮毕竟是郑卿女士朋友的孩子，她叫那个阿姨一声橙姨。
叶芷把手机拍在桌面上，突然有了智商，认定了始作俑者是谁：“容铮这个经纪人太过分了，我还以为吃到了真瓜，白高兴一场。”
沈雾想起来今天在时御眼前仔细地想着容铮和沈昀两个人谁上谁下问题的自己，现在相信这个无脑少女真的一开始就就是想吃瓜，很有同感，但沈雾没有在不熟面前人说长道短的习惯。
叶芷狐疑地看着沈雾：“不是你？真的是他们？”
沈雾觉得可能这瓜对哈士奇来说消化要转太多弯，她给了叶芷一个没有感情的眼神。
叶芷还在消化这个事实：“行吧，职业操守还可以。你不知道，容铮那个经纪人真的是一言难尽...”
“......打住，我们刚打完，现在没有跟你闲聊的打算。”说完，沈雾没忍住不嘲讽这个手下败将：“有时候也可能和经纪人无关，像你这样着急把自己卖出去的，拦着你都拦不住。”
不等叶芷给反应，沈雾挺真诚的问一句：“你身上是不是有一个清纯直率的人设？”
叶芷一脸防备，仿佛沈雾是吃小红帽的大灰狼。：“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告诉你就算我经纪合约快到期了，也不会选择你们公司的。”
沈雾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是真的累了：“别来，您可别来，就冲着你这个人设，你经纪人很有眼光。”
叶芷：......她听出来了这是嘲讽，但不知道为什么。
沈雾起身，活动活动手腕，看了眼手机消息往外走：“吵也吵了，打也打了，完事了呗。”
叶芷还坐在那：“啊？”
沈雾没了训傻狗的耐心：“瓜你也吃了，回啊，傻着干啥？”
叶芷：“哦。”
沈雾捂着额头出去了，有时候不是我方太强，是敌方太弱，太容易欺骗了。
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沈雾今天过得用个什么词形容？
水逆。早上一波三折，下午鸡飞狗跳，晚上...
沈雾叹了口气，看了眼手里的通话记录。
对方自称是...时御的母亲，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沈雾的电话，约她在市中心的咖啡馆见一面。
沈雾让让相熟的化妆师小姐姐给自己收拾了收拾。
化妆师小姐姐一脸八卦，手法娴熟上底妆：“晚上了，去约会啊？想要各什么妆容？甜美可爱？知性优雅的？”
沈雾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慢吞吞的说：“看着凶煞恶煞，不好惹的。”
小姐姐：......
她想着，对方客客气气的，但这个时间点，指不定是把她叫出去扔给她支票。
像电视剧里那样，指不定还一杯水泼上来。
沈雾刚才打架打赢了。
她严重怀疑自己打上瘾了。
作者：雾雾：我总不能说其实我也挺有钱吧
第四十一章 注意分寸
“听说，你妈回来了。”
时御眼眸中毫无波动：“是, 三叔。”
手机那端沉默了几秒, 没有多纠结这个问题，语气轻松换了问题：“最近忙吗？”
“还可以。”
手机里的声音带着笑意, 很淡，好像只是习惯一般：“听说准备和海外那家公司合作了？”
时御应了声：“嗯。”
“时世也不好小了, 有机会让他跟着你好好锻炼锻炼。这也不急，什么时候回老宅, 我们一起吃个饭。”
时御应了声。
两边一时沉默无言, 对面的人说完事, 嗯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镜子里的男人垂眸撑着洗手台, 抬眸时眼尾染着淡淡的血丝，眸中没有情绪。
洗手台上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是那个小丫头难得打过来的。
时御唇边漾起浅浅的弧度, 也不过稍瞬即逝, 那双漂亮的眼睛有极短的暖意。
咖啡馆的音乐古典缓慢, 依稀可以听见洗手间外有人走动的声音。男人看着手机由亮变暗, 嗡嗡的震动声渐渐消失，一切再次归于沉静。
他没有接, 回了短信。
简单说了两句，走了出去。
长廊上挂着一幅幅中世纪欧洲的画，从尽头的宁静之地挂到喧嚣之处。天花板的碎石折射出淡彩的光线，时御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
他站在长廊拐角，看着那个女人那个熟悉的背影眼底一片凉薄。
这般行尸走肉活着还了这么多年冤枉债还不够吗？还是唤不醒她的一丝愧疚吗？要多少年？
时御每一次见单依的时候都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每一次的谈话最多只能维持十分钟。
母子两个一年见两面都是奇迹。
“走吧，送你回去。”
“御御。”单依似乎还想挽留他。
时御语气很淡：“不要这么叫我。”他拿起了背椅上的外套，搭在臂弯里等着她。
“御御。”单依的眼神里带了小心翼翼和挽留。
时御听不得她这么叫，他嗤笑了声：“我说了不要这么叫。”他说地极慢，让她听的一清二楚：“这样叫很恶心。”
“御御，我毕竟是你的妈妈，我们母子之间...”
时御没什么心情打断她：“当年你在法庭外面也是这么叫我的，还记得吗”
单依僵在原地，她手有些颤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想说些什么又张不开嘴问，半响还是犹豫的开了口：“你，知道了什么？”
时御嗤笑了声：“歇斯底里离婚，摆脱和我，和时家的关系？避如蛇蝎放弃我的抚养权？你想问的是这个吗？”
他说一次，便问她一句。
没有言辞质问，没有情绪波动，平静如同陌生人在阐述今天喝了水这件事情。
这么多年母子两个第一次谈到这个问题，关系如预料之中朝着更为僵硬的地方发展。
时御唇边是冷淡的笑：“母亲，我一直知道的很多。”
这句话如同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些单依以为时家老爷子永远不会告诉时御的事情，时御一直知道。
她甚至不知道时御到底知道多少，单依过于震惊，眼神空洞无神，起身时碰翻了手边的咖啡，引来周围人的注视。
时御没有在意任何落在身上的目光，指尖抚过手腕的表。他最后看了单依一眼：“看来，你不需要我送了。”
“那么，我先走了。”男人转身，没有任何的留恋。
单依没有开口留他，她知道，她没有那个资格。
只是一直呆坐在咖啡厅的角落。
沈雾过来的时候，她还有些怔。
很快，单依意识到她又搞砸了这次难得的见面。以为这个小姑娘在场，时御多少会避讳些，母子两个或许可以有喝一杯咖啡的机会。
可惜的是，她没有留住时御。
沈雾有些紧张，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脸上沾了什么东西，要不然时御的妈妈怎么一直看着自己。
是要准备，泼咖啡了吗？
看了好一会，单依才勉强回神，拉着沈雾坐了下来，简单坐了自我介绍。
没有沈雾想象中的支票甩过来，气氛还挺和谐。
单依强迫自己不要再想刚才的一幕幕，简单关心了她的学习，两个人有些尴尴尬尬的。
谁也不认识谁，尤其是主动约人见面的单依现在明显不在状态。
沈雾要不是今天在剧组外见了单依坐上时御的车，她都不会来。她看着单依有些苍白的脸：“阿姨，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咖啡还没有点上来，桌边落下很大的阴影，咖啡馆淡色的光落在他身上。
两个人同时抬头，两道声音：
“时御？”
“御御。”
背着光，他的表情沈雾看的不太真切，和他妈妈同时张嘴叫了他的名字，沈雾莫名有些脸红。
单依看见离开的时御去而复返有些惊喜：“御御，你还没走吗？”
时御拉起沈雾的胳膊，一手拎起她的包，没有回话的打算。“跟我回去。”他看着有些懵的小丫头，有些霸道的不准她挣扎。
沈雾意识到有些奇怪之后很安静，她跟对面的人说了句：“先走了，阿姨。”一句多余的话没有问。
情急之下，单依站起来：“时御。”
空气陷入死寂。时御掌心向下，握住小丫头柔软的掌心，一点点，一点点，十指相扣：“妈，注意分寸。”
沈雾没有挣脱，因为紧张无意识用力纠缠着他的长指。
似乎，两个人早就应该这样出现在人前。
沈雾今天过得精彩至极，以至于时御问她回哪里的时候，她反应了一会。
然后她摸了摸自己的包，就带了个手机，钥匙落在了剧组，应该是打架的时候掉在了地上。
夜色无端有些沉重，路灯闪着一簇簇光延伸到街道的尽头。就着车窗外交错的光影，时御撑着方向盘问她：“送你回沈家？”
没带小公寓的钥匙，回沈家这个逻辑没错。
他打着方向盘，渐渐靠近十字路口。
沈雾握着背包的细带看了他一眼，别开目光：“你今天加班吗？”
车身歪了很小的弧度，很快被男人纠正过来。时御开口，嗓音暗哑：“想跟我待一会？”
冲动的念头只占据沈雾大脑一瞬，被他这么一问，沈雾反倒不好意思了，她别扭地转过脑袋：“不是，别胡说。”
时御轻笑了声，没有戳穿她。夜色下，车身驶出流畅的轨迹，掐着红绿灯最后的几秒，拐到了另一个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