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俗夫(重生)——慕容狄狄
时间:2020-06-04 08:45:22

  问及, 秦大娘子抽抽噎噎起来, 捏着丝帕擦了擦泪珠,“翩翩也是命不好, 堂堂太师府嫡出二姑娘,如今是有家也回不了,性情大变……”
  秦玉嶒自知妹妹的心事,不由感慨:“翩翩这性子确实变了许多,只能慢慢的来, 经历了这么多是是非非,跌宕曲折,不变才不可能。”
  秦大娘子:“现在我什么也不想,只想着她别再受委屈,哥哥,你知道,我就她这一个女儿,她千错万错,那也是我的女儿啊。”
  秦玉嶒听罢,立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她也是我最疼爱的亲侄女,有哥哥在,你只管放心,她在这一日定叫她不受一点儿委屈!”
  秦大娘子这才擦干了泪水:“有哥哥这句话,阿初就放心了。”
  送走秦大娘子,秦玉嶒回头这一寻思着,发现问题不对,便打发了人问了问下午在别院发生的事儿,听罢,秦玉嶒大怒,差管家叫来了自家大娘子方氏。
  方氏这女人,是个极巧言令色的人,心里明知是为何唤她过来,却一副从容笑盈盈的。
  秦玉嶒:“我听闻你下午去了暖宜院?那院子挺偏的,你平时可是不爱往犄角旮旯里跑。”
  方氏直言不讳:“我也是听闻,别院安排住了个俏佳人,还倒是谁呢?好多年不见了,差点都认不出来,原来是梅家的二姑娘,差点都生出了误会,就怕美初妹妹怪罪呢。”
  秦玉嶒虽说不信这番说辞,但方氏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发作斥责。只道:“翩翩是我看着长大的,如同我亲女儿一般,如今……她在她舅父家小住,你这个做舅母的,理应尽心,好生照顾她们母女。”
  方氏立马挤出一个笑来:“君郎说得极是,只不过……她一个独身女子,身边带着个婴孩始终不妥当的呀。”
  秦玉嶒暗自抽了口气,寻思了一会儿,道:“我这妹夫实为迂腐,这怎么着也是自个儿亲女儿,如今弄得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认!日后,别人若问起,你便说是家中远房亲戚,过来投奔的。切忌莫再提梅家,知晓了不?”
  方氏心中虽不痛快,但面上还是利落的应下了:“诶,知晓了。”
  方氏回到后院,气得坐在太师椅上半晌没缓过来,就是自家亲女儿,也不见得秦玉嶒有这般维护过!
  一个外姓氏不检点被逐出门的,竟值得他为此还数落了她一番!欺她没能生出儿子撑腰,说话都得低声下气,连个小姑子也敢在家中后院挑是非!
  “母亲。”嫡出长女秦秋歌每晚此时过来请安,瞧见母亲自独自伤神,不由关心询问。
  “母亲这是怎么了?”
  “秋歌。”方氏朝女儿招了招手,秦秋歌立马走了过去,乖巧蹲到了母亲跟前。
  方氏轻抚着女儿青春朝气、俏丽可人的小脸,长叹:“可叹我没能生出一儿半子,才叫一个外人任意揉捏。”
  秦秋歌眼眶一红:“这不是有女儿吗?”
  方氏:“女孩儿终究是不一样的,在你父亲眼里,是不一样的。”
  秦秋歌:“是不是父亲又在母亲面前说什么了?”
  方氏愤恨道:“就是你那姑母,好生不要脸哪,竟然还跑去跟你父亲告状,说我这个做主母的没有胸襟,刻薄了那位梅府嫡女。你说她一个寄人篱下,又不知检点的弃女,好大的谱啊!”
  秦秋歌冷哼:“也不知父亲是怎么想的?那么一个有辱家门的女人,随随便便就带进家来,还这般维护,我家的门面要是不要了?”
  方氏又劝说着:“你也别去跟你父亲顶嘴,讨不到什么好。”
  秦秋歌不服气:“母亲放心,她在这一日,我断叫她不好过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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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茉熄了屋里几盏灯,只留了两盏烛台,又铺了铺床,看着抱着孩子在发呆的梅二姐,心情沉重的走了过去,轻声道:“二姐儿,该就寝了。”
  梅二姐张了张嘴,从喉咙里挤出略微嘶哑的声音:“我想回家了。”
  茉茉顿时鼻头一酸,深吸了口气:“咱,咱们暂时先在这儿住着,大娘子不是说了吗?定会有办法……”
  梅二姐摇了摇头:“我想回山庄去。”
  茉茉无奈:“就是山庄,咱们现在也回不去呀。大爷都还未回来呢,若他回来了,肯定会接您和悄悄回家去的。”
  梅二姐将悄悄递到了茉茉怀里:“她睡着了。”
  “那奴婢放她去摇篮,二姐儿,别想了,早些歇息。”说罢,抱着悄悄起身。
  梅二姐目送着茉茉进了内屋,起身走到了窗口,支起了小窗看着院子里那一片雪白的天地,心中顿觉伤感空虚。
  她呐呐低语:“下好大的雪,阿渡……你在哪里呀?你什么时候回来?”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奚风渡与赶路的几个兄弟错过了投客栈,只能在大雪纷飞的野外将就一晚。
  柴火在冷寂的雪夜里烧得噼叭作响,他们将带来的干粮热了热,就着烈酒饮了。
  奚爷这一路远门,早已没了在皇城里时那般富贵模样,一脸胡子,衣裳已约有二十几日未换,都快要瞧不出原形。
  好在他也长年外出,不是没经历过困苦的时候,所以也能顶得住。
  “大爷。”此时前去探路回来的兄弟一脸高兴:“不远了,咱翻过这座山头,再行三五里路,估计能到。也就顶多三天时间。主要是这雪路不好走,马也跑不快,这山头得牵着马。”
  奚风渡欣慰一笑:“可算是快到了。”
  几人轮流着守夜,挨到了天亮,便牵着马儿慢行翻过了山头,到了山下镇子上,已经黄昏。
  到了镇子便快了,速度比他们预期的快很多。
  奚风渡本想快马加鞭赶路,但是考虑到手下的兄弟们实在已经疲惫不堪,便挑了一间上好的客栈,好好吃了一顿,休息一晚再走。
  好久没有睡这么舒适的床,奚风渡反而失眠了,离开这些时间,离皇城天高地远的,也不知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她是否安好?
  只希望这一去能够顺利见到那位传说中的神医,也算是不枉此行。
  想到深夜,奚风渡才缓缓睡去,次日被一阵敲门声醒起,坐起往窗外一看,天已大亮。
  他猛的翻身而起,一边披上衣裳,一边应到:“你们先去用早膳,我洗漱完便来。”
  奚风渡粗略的整理了一番,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都有点被吓到,过后莞尔一笑,也没在意下楼与兄弟们一道儿用早膳去了。
  临去前,打包了十斤牛肉,几瓶烧酒,又将水壶给装满,便火急火燎的上了路。
  马蹄飞雪,箭影如梭的穿过古老的街道,直奔向五里路的长白山山脚。
  到了的时候,正值傍晚,他们将马儿都栓在了村口,正巧遇一老妪出门收院子里风干的腊肉。
  奚风渡走了过去,问道:“老婆婆,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老妪瞧了他一眼,似乎不愿与外人多说什么,防备心也很强。奚风渡想了想,掏出钱袋,不吝啬的拿了几锭碎银。
  老妪见状,拿银子放嘴里咬了咬,确定是真的后,才笑眯眯的开了口。
  “你想打听啥子?”
  奚风渡:“我听朋友说,十几年前,有一位神医在这儿避世,似乎是姓叶?”
  老妪听罢,顿时明了:“你若是来寻找那位叶神医的,怕是晚了,那叶神医,前年就去逝了。”
  奚风渡好半晌没能反应过来,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去逝了?”
  老妪:“是啊,就葬在村头那牛头坡那里,不远。”
  奚风渡踉跄了两步情绪十分低落的蹲下身来,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在那一瞬全部抽干,千里跋涉,历尽千辛万苦,却是这样的一个消息。
  “大爷……”跟随的手下心中也顿觉难以接受,但又无可奈何。
  “大爷,事已至此,您已经尽了全力,如今只能先回去再寻良医问问。”
  奚风渡长叹了口气,从未见他如此丧气过,只是无力的道了两个字:“回吧。”
  正要转身离去时,却又听得那老妪说道:“你找叶神医是找不着了,但是他还有个徒弟,得他真传,医术也是了得的。你家中可是有人病了?”
  奚风渡听罢,顿时眸光一亮,折身情绪激动的上前问了个究竟。
  “也成!也成的!他徒弟可也在这村庄里?”
  老妪:“不在村庄,他住在老神医留下的独院里,离村庄有段路,不好找。眼看这天也要黑了,你们这一群人不好上山,不如暂歇上一晚,待明儿叫我家老头子带你们进山去?”
 
 
第85章 
  此时雪又开始下了起来,这山路十分难走, 若是无人带着上山在这白茫茫又陌生的一片山林里, 是很难认清楚方向的。
  奚风渡当即便答应了下来,老妪给他们简单的收捡了一间柴房, 不说环境如何,至少是个能遮风避雪的地儿。
  这一路行来, 吃了不少苦头,能有这么一处地儿也不错了。
  奚风渡又给了这老妪不少银两, 道:“老婆婆, 晚间还麻烦你送些吃食过来, 若明日你带我们上山,事成后, 我定会重金厚谢。”
  老妪一听立即欣喜答应,赶紧拿了银两叫老伴去买了米面和猪肉回来, 做了面饼肉汤送给了他们。
  也不知是饿极了还是这老妪的手艺不错, 肉汤吃进嘴里鲜美可口, 面饼也十分香甜软糯。
  昨日没能睡上好觉, 反倒是住在这间小柴屋里,奚风渡很快便睡了过去, 可能事情有了着落,心里压着的石头终于是卸了。
  次日一大早,天还未全亮,听到枝头雪雀叽叽喳喳叫唤不停,奚风渡等人爬起简单洗漱了一番。
  村里的老人都醒得早, 已经升起了炊烟做起了早饭。
  吃了早饭,奚风渡依言给了老妪一半的订金,几人带了几个馍馍便跟着老妪上了山。
  这山不算高,也不深,再加上村子里的人多,所以平日里未遇到过豺狼虎豹。
  平时老妪顶熟悉的路,这会儿也有点摸不清楚方向,绕了一个上午,几人浑身都出了汗,可总算看见了山里那遗世独立的小木屋。
  老妪移动着臃肿的身子走上前拍了拍门,气喘吁吁的:“阿莫,阿莫呀!你在家吗?”
  敲了好一会儿,门才缓缓打开,只见一个素衣披发的年轻人,睡眼惺忪,定睛一看,道:“是王婶啊,这大雪天的,你咋来了?”
  王婶移开了臃肿的身子,往身后指了指:“你瞧瞧,我给你带病人来了。”
  年轻人懒懒的瞥了一眼,十分随意的问了句:“谁要看病哪?”
  奚风渡走上前做了个揖:“是内人。”
  莫青原睨了他一眼,“那人呢?”
  奚风渡:“内人身体不适,无法长途跋涉,在家中静养着。”
  莫青原打了一个哈欠:“你们一个个的,真有意思,病人不来,却叫我起来瞧病,我又不是大罗神仙。”
  说着没一点儿同情心的进了屋,随意找了个根发带,将一头乌丝绑在了脑后,开始给屋里头那些笼子里的动物喂食。
  奚风渡跟随着进了屋,说道:“在下一路从皇城赶来,千里迢迢,只希望莫神医能出手助我内人渡过此劫,若是有任何要求……”
  莫青原:“要渡劫你找和尚呀,你找我这不是没戏吗?”
  奚风渡深吸了口气,劝告自己莫动怒,这些个能人异士哪个不是古怪脾气,绝计不可义气用事,得罪了人。
  “是在下言语欠佳,莫神医……”
  “啧!”莫青原一脸不耐烦:“神医呢是我师傅,我就学了点儿皮毛,也不知道你听谁说我是什么神医,你这是白跑一趟。”
  奚风渡无奈的看向王婶,王婶一脸尴尬:“我只说他是神医的真传弟子,没说他也是神医。”
  奚风渡拧眉:“即是神医弟子,那必定医术也十分高超。”
  莫青原长叹了口气:“我虽从小跟我师父学医,但我跟我师父的路子也完全不一样的,这方圆百里的人怕是都知道,你就算有病,也不一定敢找我莫青原医啊!”
  说到此,这王婶也怕担责,将奚风渡悄悄拉到了一旁,小声道:“确实是这样,都医死不知多少人了,没人敢找他治病。”
  奚风渡抽了口气儿:“那你怎么不早说?”
  王婶:“你也没问我呀。”这分明是狡辩!
  莫非真是白跑一趟?奚风渡此时也无心与王婶计较什么,王婶良心发现,又道:“大不了我不问你要剩下的一半银两。”
  奚风渡:“你要我也不会给!”
  王婶窘迫的笑着:“年轻人,气性忒大不好。”
  奚风渡:“我告你,我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
  王婶看着他双眼布着血丝,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赶紧找了个理由跑了。
  莫青原见奚风渡还赖着不走,便道:“王婶都走了,你还呆在这儿做甚?”
  奚风渡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了下来,看着他一屋子的小动物,有松鼠,兔子,八哥,狸猫,山雀……等等。
  “你说你不会医人,但是我看你医这些动物很是娴熟。”
  莫青原得意一笑:“那就对了,我立志要做一优秀的兽医。医动物,比医人要简单得多。”
  奚风渡拧眉:“这不见得。”
  莫青原:“哦?”
  奚风渡:“动物是命,人也是命,而且都五脏俱全,同样吃喝拉撒,万物都是相通的,医术到一定的境界,是医人是医兽,没有太多的区别。”
  莫青原重新审视了奚风渡一番:“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
  奚风渡:“那你说说,这医动物哪里比医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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