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能力够强。
阿蛮懂了。
“其实就是大家都多少有点病,谁也别嫌弃谁的意思。”普鲁斯鳄低声嘀咕了一句。
简南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普鲁斯鳄的嘀咕声消失了。
然后他有站起来关掉了家里面的路由器。
“不关掉,他还能连上来。”简南解释。
“他没恶意。”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阿蛮点点头。
简南安静了一会,又加了一句:“如果都没有疑义,我们就选三号了。”
阿蛮莞尔。
她觉得她要是一直不说话,他能站在这里断断续续的一直找话题。
她很恶趣味的又一次选择了闭嘴,坐在桌子前,看着已经开始手足无措的简南。
“我……”简南果然又开口了。
阿蛮歪着头看他,眼底的笑意快要满出来。
简南突然住了口,挠挠头。
阿蛮的眼睛太亮了,和她的纹身一起,开始变得具有攻击性。
阿蛮的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阿蛮都还没接,普鲁斯鳄的声音就从手机里冒了出来:“关什么路由器啊,有病啊!”
阿蛮:“……”
她已经不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怎么黑进她的手机的了。
“我还有话跟你说。”普鲁斯鳄的鳄鱼头在手机的小屏幕里看起来有些滑稽,“你的私事,你要不要关免提?”
……
又一个社交障碍。
完全没意识到他这样说话会造成别人的不方便。
阿蛮叹口气,把手机递给简南,自己站起身准备回避。
“不用关,她能听。”简南这次回答的很快。
“她是我的私人保镖。”他强调。
不知道为什么,阿蛮觉得他语气十分骄傲。
“往你快递包裹里面塞鳄鱼皮的事情,我这边是能查到源头的。”普鲁斯鳄停顿了一下,“你发出的包裹都有快递跟踪路径,在什么地方停留是可以查到的,只要调出那个地方附近所有通讯基站在十天内发出的信号,搜索信号来源,我就能追查到是谁要塞鳄鱼皮给你让你回不了中国。”
这个话题阿蛮爱听,她停下了回避的脚步。
她第一次觉得普鲁斯鳄是一只有用的中二鳄鱼。
“你寄包裹到墨西哥这件事就发生在半年内,会花一点时间,但是肯定能查得到,就算不能确定身份,信号来源的准确IP地址肯定可以拿到。”说话一直非常肆无忌惮的普鲁斯鳄在这个时候又停顿了一下。
“你要不要查?”他问,鳄鱼头不再晃动。
简南笑了笑:“不查。”
没有原因,就回了一句不查。
普鲁斯鳄这一次主动挂了视频,简南还拿着阿蛮的手机,手机挂断后屏幕的备忘录上写着简南喜欢数字三。
一天时间,她记录了很多他的事,满满的一屏。
他把手机还给她,这一次不再试图再找话题。
阿蛮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不想调查是谁想栽赃他,她看了他一会,把他拉到了一边。
“我再移个家具。”她解释,“我之前漏算了你的身高。”
五斗柜太矮,这个窗户会露出简南的半颗脑袋。
她忙忙碌碌,从她收起现金支票的那一刻开始,她一直在很尽责的做他的保镖。
专业,冷静,过问但是并不好奇他的私生活。
就像他说不查了,他知道她绝对不会问他为什么那样。
简南低下头。
莫名的,有点难过。
和他一直严格遵守的公平交易完全相悖的那一种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会想吐是因为简南虽然回答的是实话,身体却因为对阿蛮的心动产生了对应的反应。。。你看这话我说出来就一点都不浪漫了!!!
有兴趣可以去搜搜普鲁斯鳄,就知道这位计算机达人有多中二了。。
组队开始,打怪开始!
周末更新都被三更更掉了,下周开始正常周五周六双更哈~爱你们,用油条比了个心!
评论留言红包包~~
第22章
为了那个负能量的环境专家三号, 阿蛮和简南出了一趟差。
简南之前说的求是真的求,见面的那一种。
“他不是没人愿意和他合作么?”阿蛮盯着机票皱眉头,她讨厌坐飞机。
“这类无国界项目并不是盈利项目, 属于自愿申请,如果没有人组队, 他是可以选择退出的。”简南蹲在机场大厅里,拿着放大镜检查行李箱的轮子。
阿蛮跟着蹲下, 和简南肩膀挨着肩膀。
她现在已经懒得问为什么了。
手机记录的简南个人信息都够写一本人物传记了, 所以她也放弃拿出手机。
反正就是个奇奇怪怪的孤单的人。
卖了房,花了巨资请了个私人保镖, 没人问他一句为什么。
大部分人看到他都不会主动靠近,费利兽医院的莎玛和切拉算是和他最熟的,可也并不关心他为什么身边突然带上个黑市保镖,八卦好奇之后,也没有太多关心的话。
他每天吃饭仍然用着十双筷子十个调羹, 但是她跟了他四天,没有一个家里人给他打过电话。
他的人生似乎只有一个身份:兽医简南。
“这箱子有一个轮子歪了三到五毫米……”简南埋着头撅着腚, 四肢严重不协调。
机场大厅来来往往的人已经有好几个忍不住回头看他, 也有教养不好的人开始指指点点。
阿蛮全部当作没看见,她抱着膝盖盯着行李箱轮子, 很敷衍的哦了一声。
“你不用跟着我蹲下来,公共场所的地不干净,尤其这种常年开着空调的密闭空间。”他习惯性的絮絮叨叨。
“而且,很多人在看。”他扭头看了阿蛮一眼, “他们会笑你。”
阿蛮歪着头,脑袋放在膝盖上:“……哦。”
原来他也知道自己很怪异。
“你不怕别人笑么?”飞机还有一个小时起飞,阿蛮觉得简南这架势像是打算如果没找到就一直蹲在这里了。
“没感觉。”他在专心的弄轮子,好半晌松了一大口气,“找到了。”
他用镊子从轮子间隙里弄出一块坚果壳的碎片。
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只有他举着镊子蹲着,身边蹲着一只小小的阿蛮。
阿蛮嘴角扬了起来:“恭喜。”
简南笑,咧着牙,傻傻的。
***
这四天时间里,普鲁斯鳄把三号环境学家所有的公开资料都翻了个底朝天。
三号环境学家,没有绰号,他的西班牙名字很长,熟人都叫他塞恩。
为了能让这次出差更有效率,普鲁斯鳄花了很多时间去研究塞恩资料里的那些问题:无法出声、夜晚恐惧还有负能量,他几乎翻完了塞恩所有的资料,最后的结论是,他觉得塞恩没有病。
“起码没有我们这种医学上面确定有名字的病症,大概率是能够克服的不太严重的心理创伤。”阿蛮记得,这是普鲁斯鳄的原话。
塞恩所在的城市在坎昆附近,离切市很近,靠海。
下了飞机还有五十分钟的车程,寸土寸金的富人区,独居的地方是真正意义上的面朝大海四季花开,独幢有游泳池有全屋监控的那种,特别有钱的人住的房子。
“家里太有钱了,他想做的科研项目都可以直接投资,这次申请不是他本人提交的,是他的律师为了帮他年底申报科学环保奖项提交的,大概率应该是作废的申请。”
“让他走出舒适区很难,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考虑五号,差一点就差一点,凑个数而已,如果还是不行,就让阿蛮顶着吧,我可以做个假证。”
这也是普鲁斯鳄的原话。
结局就是简南关了路由并且把两人的手机都调到了飞行模式。
让阿蛮顶替显然是不可能的,阿蛮看得出,简南也根本不想要那个五号备用。
他其实是想要一号二号的,他给他们发过邮件,但是一个理都没理他,另外一个给埃文打了个电话,对于在这次项目中出现了亚洲人而且居然还是大名鼎鼎的疯子简南表示了极大的愤懑。
阿蛮并不知道简南到底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但是她心里把这两个专家的名字放入了黑名单,给十倍价格她也不会做他们保镖的那种黑名单。
简南的底线应该就是塞恩,一个专业度足够真的能够在项目里发挥作用的人。
所以他们飞了过来,在塞恩住的海边别墅外面摁了门铃,五分钟之后,毫无动静。
海边别墅造得大多通透,没有围墙半开放,泳池旁边是个停车库,往左边走就是主楼,墙面基本都是落地窗。
可是百叶窗拉的严严实实,哪怕是面朝大海的这一边,也密实的透不进去一点光。
阿蛮绕着别墅走了一圈,踩着墙壁借力单手一捞跳到门边上的栏杆上拨弄了一下摄像头。
“家里有人。”她下结论,“后门有生活垃圾,摄像头都做过日常维护。”
简南盯着阿蛮刚才踩过的墙壁。
将近两米的光滑墙体,牛顿的棺材板都动了一下。
“但是不太对劲……”阿蛮还挂在装摄像头的杆子上,最后这句话像在自言自语。
“这摄像头有收音功能。”阿蛮跳下杆子。
落地轻盈,几乎听不到声音,牛顿的棺材板又动了一下。
“这屋子周围所有的警报器都被关掉了,烟雾探测器也被拆了。”阿蛮刚才还顺手翻了下垃圾,“垃圾袋里有大剂量的笑气包装。”
“把他的申请表给我。”阿蛮伸手。
简南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这跟他脑子里想的求人流程不一样。
他也不习惯这么被动,这种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的节奏不是他喜爱的节奏。
但是他还是抽出申请表递给了她。
阿蛮是同伴。
这样的念头最近频繁出现,甚至开始触碰他做事的底线。
阿蛮仰起头,把那张申请表正对着摄像头,提高音量:“我们来自切市,我在你房子后门看到了大量笑气包装,剂量已经超过了致死量。我现在数到十,你如果不开门,我会砸窗户闯进去。”
“砸窗户的钱……”阿蛮顿了一下。
“我赔。”简南已经理清楚前后因果,答得很快。
“他赔。”阿蛮迅速接了下去,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就开始倒数。
简南有时候在想,阿蛮为什么做任何事都能那么当机立断。
他看着她眼睛眨都没眨就抡起了游泳池边的躺椅丢向玻璃窗。
他看着她冲进屋子第一时间并不是找人而是打开线路板找到保安室调出监控。
他看着她从地下室里拽出捂着脑袋几近全|裸一片狼藉的塞恩。
他还看着她用最简单的急救方法检查了塞恩的身体情况,并且告诉他,塞恩现在身体情况正常。
很难想象这一连串的事情都是这么一个外表娇小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做的。
有过多次被虐打经历。
这句话就在这种时候突然又一次闯进了简南的脑子,他分明的感觉到他心里面钝痛了一下。
高级的,他无法理解的钝痛,和这样的钝痛同时浮现的,还有一种沉闷的、无法发泄的愤懑。
“我来。”他在阿蛮找衣服打算给一直低着头闷不吭声的塞恩穿的时候,挡在了她和塞恩中间,“他身上脏。”
不知道塞恩在地下室里待了多久,全身都是灰尘,死鱼一样一动不动。
简南拽了一下拽不动,只能到浴室里找了件浴袍丢到塞恩身上,拉平了遮起来,确保遮住了大部分会唐突女性的地方。
“垃圾袋里的笑气应该不是他用的,但是他一直没有反应我不确定他现在的精神状况。”阿蛮在一旁翻检着她从地下室里一起拎上来的塞恩的随身包,“他家下面的地下室是个实验室,我看到很多笑气装置,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她感觉到了简南突然之间的别扭。
不过和往常一样,她把这种不太好懂的情绪直接抛到脑后,并不打算深想。
“他包里面都是求生物品,干粮水和抗生素止痛药还有求生工具。”阿蛮把包递给简南,“没有危险物品。”
拽出来的塞恩仍然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的趴在沙发上,对自己家里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不感兴趣,对一片狼藉都是玻璃碎渣的客厅也不感兴趣。
为了测试塞恩精神状况的阿蛮蹲下来,把自己的脸硬怼到塞恩的视线里。
塞恩的瞳孔晃了晃,移开了视线。
阿蛮挪了两步,又一次把脸怼到塞恩的视线里。
塞恩的瞳孔终于动了,转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瞪向阿蛮。
可这一次,阿蛮就又开始躲。
塞恩只要看她,她就立刻挪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塞恩只要看向别处,她就又快速的挪回到他的视线范围内。
非常磨人非常讨厌的几个回合下来,塞恩决定闭上眼。
“你在做实验?”偏偏另外一个不说话的男人,在他闭上眼睛后突然开始说话。
“那么多笑气,是用来做麻醉剂还是燃料?”他听不出来这个男人是在问问题还是在自言自语。
“我没有看到你最近的论文里有提到这个实验啊……”他应该是在自言自语。
陌生人、擅闯民宅、破坏财产、还用暴力对待他——这个女的把他从方舟里面拽出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手臂的韧带肯定被拉伤了。
塞恩很气,非常气。
但是这女的把他拽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上他的发声器,他没办法骂人。
他也不知道这两个亚洲人来他家里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