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觉到她在走神,唇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
柳棠溪意识回笼。
这种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上次是在马车里,卫寒舟突然亲了她,她压根儿就没反应过来。
这一次,她提前有了预感,跟那次感觉完全不同。
柳棠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了,心脏也噗通噗通跳了起来。
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吗?
似乎,有些说不出来的紧张,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期待。
这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好了,美好到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静静地享受这一刻。
不过,她的手还在死死捏住两个人的头发,手心也开始出汗。
渐渐地,她察觉到卫寒舟的手似乎在下移,她想要让他停止,可又有些想。
直到躺在床上,察觉压在她身上的卫寒舟有下一步动作时,柳棠溪的意识渐渐回归,微微喘着气,拒绝了卫寒舟。
“等……等一下。”
卫寒舟抬头看向了她,眼中的炙热似乎要将她融化。
“我……我明日一早有事儿,要早点休息。”柳棠溪很是煞风景地小声说道。
听到这话,只见卫寒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朝着净房的方向走去。
柳棠溪深深地吐出来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又摸了摸滚烫的脸,拉过来一旁的被子,把自己盖住了。
不一会儿,卫寒舟从净房出来了,很快,躺回了床上。
柳棠溪这次是真的不敢动了,比卫寒舟将要进京赶考还要小心上几分。
过了一会儿,察觉到被子都在自己身上,柳棠溪慢慢把头露了出来,觑了一眼卫寒舟那边。
此时油灯已经全部熄灭,屋里黑黢黢一片。因着离得近,柳棠溪看得清楚,卫寒舟正平躺在自己身侧,身上没盖任何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把被子往卫寒舟那边弄了弄。
眼见着被子已经弄到了卫寒舟的身上,他却没什么反应,柳棠溪纠结一会儿,小声提醒“相公,晚上凉,盖好被子。”
卫寒舟没动。
柳棠溪以为他没听到,又小声说了一句“相公?”
卫寒舟还是没反应。
柳棠溪想,他要么是睡着了,要么是恼羞成怒?
想了想,柳棠溪往那边凑了凑,主动把被子盖在了卫寒舟的身上。
在给卫寒舟盖被子时,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胸膛。
这时,卫寒舟却突然动了,一把抓住了柳
棠溪的手,用低沉的嗓音道“别乱动。”
柳棠溪眨巴了一下眼睛,说“我没乱动,我在给相公盖被子。”
声音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讨好。
卫寒舟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抱住了尽在咫尺的柳棠溪,说“睡吧。”
柳棠溪顿时不敢动了,呆呆地说“哦。”
第二日一早柳棠溪醒过来的时候卫寒舟已经去上朝了。
想到昨晚的事情,柳棠溪感觉自己的脸又有些热,连忙伸手拍了拍。
想到今日还要去文昌侯府,柳棠溪也来不及多想这些事儿了,掀开被子下床去了。
不过,梳头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昨晚虽然洗了头发,今日头却没什么感觉,看来,卫寒舟擦头发的技术不错嘛。想到这里,柳棠溪嘴角露出来一丝笑。
吃过饭后,就到了去文昌侯府的时辰。
柳棠溪戴了一顶帷帽,出门去了。
走在路上,柳棠溪想,她大概是混得最差的一个穿越女了吧,出门做客都只能步行,身上的衣裳还是别人赏的。
不过,从府上到文昌侯府大概需要两刻钟的时辰,比她去镇上近多了。且,这一路上还会经过闹市区,她能一边逛一边去,倒觉得很是惬意。
她正低头看着一旁摊位上的小玩意儿,身后突然驶过来一辆马车。
瞧着这马车的速度,她吓得转身瞧了一眼,连忙往一旁躲了躲。
等马车驶过去了,她才又转头继续看小玩意儿了。
这点小插曲柳棠溪并未当回事儿。
然而,马车上的人却久久回不过来神。
三皇子皱紧了眉,心想,他亲眼看到那恶毒的女子被人牙子送出了京,不可能还会出现在京城。
一定是他眼花了。
而且,若是她回来了,定会不要脸面地再次纠缠他。如今既然没来,应该不是她。
所以,他定是看错了。
“太子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前日太子妃召见了几位武将家的姑娘,似是想给太子选一侧妃。”
“呵,就太子妃那个善妒又不明理的性子,能给他选什么高门之女?”三皇子冷笑。
“主子英明。”
提到太子妃,三皇子又想到了自己喜欢的那个姑娘,脸上渐渐露出来笑容,嘴里喃喃道“也不知安安在做什么。”
“怀恩侯夫人病了,柳二姑娘在府中照顾侯夫人。”
“她就是太过良善,那等恶妇早就该……”后面的话三皇子没说出来,但,脸色很是狰狞。
柳棠溪一边看看街边卖的东西,一边朝着文昌侯府走去。原本两刻钟能到的地方,生生被她走了三刻钟。
不得不说,她走得慢也有一丝丝逃避的意味在里面。
纵然真的在心里设想了无数遍,如今真的到了这一刻,她难免还是会紧张。
走到文昌侯府门口,瞧着停在门口的马车,
穿着各色华服,戴着珍珠玉石钗环的各府上的夫人和小姐,柳棠溪有一种再次穿越的感觉。
原本属于原主的日子,在这一刻又回来了。
旁人都是坐着马车来的,只有柳棠溪一个人是走过来的,且,她那身段窈窕,衣服料子不凡,倒是有不少人时不时看她一眼。
柳棠溪朝着大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把帖子递了出去。
“文曲街十八号翰林院卫……卫修撰娘子到!”
唱牌的人念到一半突然停了一下,看了柳棠溪一眼,这才接着念了下去。
待他念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视线移到了柳棠溪的身上。
柳棠溪微微颔首,无视他人目光,抬步朝着文昌侯府走去。
在她背后,门口的众人开始议论起来。
“那个就是卫状元的娘子吗?”
“看那身段,可真好啊。虽看不清楚脸,可却觉得应该是个美人。”
“不是说是那种地方出来的吗?肯定差不了。”
“人家卫修撰都说了不是,你怎么还这么说。”
“可她长成这副模样,落到了人牙子手中,估摸着也是往那地方卖的。”
“好了好了,咱们别说了,赶紧进去瞧一瞧。也不知她到底长什么样,能让才华出众且相貌堂堂的状元郎如此倾心。”
这文昌侯府原主的确没少来,因为,一进来,柳棠溪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用人引着,她便知道该往哪里走。
不过,前面带路的小丫鬟却把她往水榭那边引去。
柳棠溪顿住了脚。
“夫人,你怎么不走了?”小丫鬟问。
“不是应该先去给老夫人请安吗?为何引着我去水榭?”柳棠溪冷静地问。
哪有来了主家不去见当家主母,却去别的地方的道理。
小丫鬟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柳棠溪,心中暗想,她是如何得知的?
这事儿确实不是老夫人安排的,而是他们家姑娘。侯爷之前本想把他们家五姑娘许给状元郎,却被状元郎拒绝了。所以,五姑娘想私下见见状元娘子,捉弄她。其实,那边不止有五姑娘,还有几位姑娘。
“不管谁让你引我去水榭。既然来了,我还是先去见见老夫人吧。”柳棠溪道。
小丫鬟连忙收起来小心思,恭敬地说“您这边请。”
柳棠溪什么都没再说,跟着小丫鬟朝着正院走去。
越往前走,人越来越多。
盯着柳棠溪瞧的人也越来越多。
无他,柳棠溪带着帷帽,别人都没戴。
终于,柳棠溪来到了正院。
还没进去,她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笑声。
“嬷嬷,卫修撰的夫人来了。”小丫鬟去跟门口的嬷嬷说了一声。
嬷嬷惊讶地看向了面前头戴帷帽的柳棠溪,随后,去里面报了。
很快,里面的笑声消失了,在院子里聊
天的人也安静下来,原本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不像是聚集了这么多人一般。
柳棠溪轻轻叹了叹气,慢慢把头上的帷帽摘了下来,递给了引着她过来的小丫鬟。
交给小丫鬟后,柳棠溪整理了一下因戴帷帽而弄乱的头发,又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裳。
弄完这些,她看向了面前的小丫鬟。
只见刚刚还有些轻视她的小丫鬟此刻脸色苍白,看着她像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这是被她容貌惊艳到了?可是瞧着不像啊,倒像是惊吓。柳棠溪想,她挺美的,早上出门时还特意去水缸里照了一下,不至于吓到人才对。
想到这些,柳棠溪尽量温和地朝着小丫鬟笑了笑,说“劳烦先帮我拿一会儿,我马上就出来。”
小丫鬟依旧发怔,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且,握着帷帽的手,指节泛白。
柳棠溪想,不管因为什么,拿好她的帷帽就好。
这帷帽她可是花了五文钱买的,十串糖葫芦的利润呢,可不能丢了。
待柳棠溪擦肩而过,朝着堂屋走去时,小丫鬟颤抖着唇,说了几个字“柳……柳……柳大姑娘。”
门口的嬷嬷刚刚也处于震惊中,这会儿,似乎也被这一声给叫醒了,初夏时节,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小声嘀咕“看错了吧,应该不是那位吧?”
另一个嬷嬷道“我……我怎么瞧着像啊。”
“可那位不是跌落山崖被野兽咬死了吗?”
“难道是……”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全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吓,连忙双手合十,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而此刻,屋内人的惊讶,一点也不比外面的人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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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揭开
柳棠溪出现之前,屋内的人都在等着她的出现,确切地说,是在等着看状元娘子的笑话。
而当她真的出现在屋内时,众人心中看笑话的心思却荡然无存,全都如刚刚那小丫鬟一般,像是看鬼的神情。
就连年逾花甲的文昌侯老夫人也不淡定了,微微眯了眯眼,手颤颤巍巍地指向了柳棠溪。
“棠……棠溪……”
这一刻,柳棠溪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活在了书中。
书中的人物,正一个个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见过老夫人。”柳棠溪恭敬地行礼。
听着熟悉的声音,老夫人激动地流下来眼泪。
“真的是你啊!”
柳棠溪自小生在侯府,而文昌侯府也是百年世家,两家地位相当,又同在京城,自是相熟。
可以说,柳棠溪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快过来,让我好好瞧一瞧。”老夫人说。
柳棠溪虽有部分原主的记忆,但那记忆更像是冷冰冰的日记一般,毫无温度,她对这些人亦没有什么感情。
不过,这位老夫人脸上的激动过于真实,柳棠溪心里也微微触动了一些,上前了一步。
在老夫人握住柳棠溪手的那一刻,屋内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这不是怀恩侯府的大姑娘吗?先前不是听说她去上香的路上出了意外,跌落山崖摔死了吗?”
“是啊,这事儿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可她如何又出现在这里了?”
“难道是……鬼?”
“我恍惚间记得,她当年便是这个时候没的吧?”
“呸呸,慎言,你们快看,她有影子。”
“也是,怎么可能是鬼呢。”
“对了,刚刚说她如今是谁来着?”
“新科状元卫修撰的娘子。”
“那位娘子好像听说是他娘买来的?”
众人都是人精,说到这话,大家互相看了看,没人再开口,全都好奇地盯着站在文昌侯老夫人面前的柳棠溪。
老夫人摸着柳棠溪的手看了半晌,抹了抹眼泪,哽咽地问“好孩子,当年不是说你跌落山崖摔死了吗?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怎么突然成了状元娘子?”
虽原主脾气不好,在家欺负庶妹,可在老人家的眼中,都是晚辈。且,柳棠溪是嫡女,哪家的正房跟侧室没有些龃龉。
柳棠溪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辞。
跌落山崖摔死?
柳棠溪抿了抿唇,如实说道“自打两年前醒过来,我就在夫君家里。如今夫君中了状元被授予官职,我便随他来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