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刚拿到手机,铃声就停止了。
他看也不看,直接把手机扔在楼梯上,继续拖着刘嫚往楼下走。
一楼安全出口的铁门近在眼前,刘嫚趁苏茂林手上无刀,再次挣扎,但男女体力悬殊太大了,她用尽全身力气,苏茂林却纹丝不动。
刘嫚害怕的模样取悦了苏茂林,他觉得面前这双惊恐的眼睛,真是漂亮极了,
苏茂林忍不住伸手去摸刘嫚的脸,“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怕我呢,原来刚才的镇静是装出来的。不过你比一般女孩强多了,算是胆识过人的,看到我的刀不哭也不闹,省了我好多事。”
刘嫚撇过脸,“你别把血弄到我脸上。”
“我洗过手的,怎么还会有血,”苏茂林还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并没有看到血,他不傻,很快明白过来,刘嫚是在嫌弃他。
他的眼神变得阴狠,让她有一种被饿狼盯上的感觉,她意识到,此刻苏茂林不会与任何人讲道理,他就是亡命之徒。
他伸手重重捏住她的下巴,“你的男朋友肯定摸过你的脸吧,是不是还亲过?你就那么喜欢他?他有什么好的?没看到网上的人都在骂他吗?我长得也不差,不如你现在就把他甩了,做我的女朋友吧。”
用女孩的性命做要挟,去追求她,也只是苏茂林做得出来。
刘嫚无视他的话,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她说,“你这么做,是在断送你的未来。”
“你还有脸跟我谈未来,被你和吴渠一搅和,我还有什么未来?是你们把我的未来给毁了。”
刘嫚不想再说软话讨好他,冷声道,“我按规矩参加评审,通过评审,从头到尾都没沾过你的事。”
苏茂林怪笑,“如果没有你和我竞争,肯定就是我和吴渠两人晋级,吴渠自然不会找我的麻烦,况且,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爸和苏老头之间的恩怨?说起来,你还算是我爸的小师妹呢。”
去他的小师妹!刘嫚心里忍不住爆粗口,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但她表面上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神,“既然如此,你更应该放过我。”
“我没想对你做什么呀,难道你以为我会像打吴渠那样打你吗?”苏茂林笑不可遏。
刘嫚当然已猜到他的意图,她觉得他还不如直接打她。
“我今天是为我自己出气,顺便也帮我爸出气,谁让苏老头当年冷漠无情的把他逐出师门,我爸受过的气,我就报复在他最喜爱的小徒弟身上好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明明是你父亲的错,居然还有脸反过来责怪苏教授,你们果然是一对父子,颠倒黑白,自私自利。”
刘嫚的下巴被他捏的生疼,“我不准你侮辱我爸。”
“你们敢做,不敢让人说?”刘嫚语气充满了嘲讽,“你父亲落到这步田地,是他自找的,他当年理所当然的霸占了原本属于别人的荣誉,这次还想故技重施,帮你再重走一遍老路,结果老天爷看不过去,给了他应得的报应。”
“啪”的一声,刘嫚的脸被重重打到一遍,她的右脸一阵刺痛,她口腔里感觉到了咸腥的液体。
“你别逼我就在这里对你动手,”苏茂林被刘嫚激怒,双眼通红。
刘嫚低下头,嘴角却微微弯起,继续激怒他的说,“打女人的男人,是孬种,你真差劲,我看不起你。”
苏茂林气急,他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自己“喜欢”的女孩却当面羞辱他,即使她是自己的女神,也照打不误!苏茂林用了很大的力气,如果不是他紧扣住刘嫚的双臂,她一定会被他打翻在地。
连续两巴掌打得刘嫚脑子发晕,她缓了半天,才重新抬起头,眼神依旧不屈不挠,苏茂林恨声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看你到时候还敢用这种眼神瞪我。”
苏茂林真想直接在这里强……奸她,奈何现在毫无兴致。
他拖着刘嫚走近安全门,一手打开厚重的铁门,就看到一排救护车闪着灯,堵在外面,他面露疑惑,不等他反应,周不殆和几个身材高大的保安忽然从侧面飞扑过来。
苏茂林猝不及防被压倒在地,
刘嫚终于脱离了他的束缚。
周不殆扶住她,看到她一身狼狈,特别愧疚,他找人耽搁了时间,等他和保安、医生感到女厕所时,刘嫚已经不在里面了。
医院这么大,他们不知道她被带到哪儿了,调取监控又要花时间,情况太危急,每分每秒都可能发生可怕的事情,周不殆等不及,就在厕所里试着拨打刘嫚的电话。
令人振奋的是,电话通了,而且他们还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铃声,是从厕所对面的安全出口传出来的。
保安兵分两路,一路从楼上悄悄跟下来,一路绕到一楼出口守株待兔,保险起见,医院把停在院内暂时无任务的救护车调出来堵住一楼安全门。
被抓住的苏茂林此刻才会过来,刘嫚方才是在故意激怒他,故意拖延时间,他恨不得冲过去再打刘嫚一巴掌,却被保安死死控制住手脚。
刘嫚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回头看着苏茂林,对他说,“你远远比不上你的父亲,你父亲半生经营的事业毁了大半,都没有想到报复我们,因为他有底气可以东山再起,而你让他连最后东山再起的机会都失去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都住院了
折腾了一宿,最后刘把自己也折腾进了医院。
苏茂林那两巴掌可不是拍戏时的借位,它扎扎实实的打在刘脸上,一开始刘只是嘴巴里有一点渗血,顺着嘴角流出来,她擦干净后,周不殆和其他人也就没看出来。
大概过了三分钟,警察来了,给苏茂林铐上手铐,把人押上警车,周不殆目送警车离开,回头发现刘右边脸忽然肿起来了,他吓了一跳,赶紧叫医生帮忙看看情况。
于是刘经历了抽血化验、脑部ct检查、全身骨骼拍片检查……比平时的体检项目多得多。
刘觉得自己本来没事,这么检查一圈,都要累出病了。最后医生确定刘只伤到了脸被人打出来的皮外伤,外加耳朵有轻微耳鸣现象,不严重。
喻湛得知消息,急匆匆的赶回来,就看到刘坐在输液室,一只手在打吊瓶,脑袋挨着墙睡着了。
淤血现在都集中在伤处,让她右半边脸高高的肿起来,她的脸色不太好,肿处以外的地方没有血色,连嘴唇都是浅粉色,长长的睫毛不停的颤动,好像在睡梦中也不安稳
刘的确在做噩梦,她脑中反复重现自己被苏茂林揩油,被他打的过程,她当时表现得有多镇定,她内心就有多惧怕。
在梦中最危急的关头,她竟然感觉到喻湛握住了自己的手,额头上还有柔软的触感,他在吻她,她清晰的感觉到喻湛手心的温度,温暖从指尖传到四肢百骸,有点触电的感觉。
她猛然睁开眼,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睛,她轻轻唤道,“阿湛。”
喻湛把她拦入怀里,拍拍她的背,
“继续睡吧。”
“嗯。”
刘慢慢合上眼睛,靠在喻湛怀中,他的怀抱太舒服了,没一会儿她又睡了过去,这次她没有再做噩梦。
等吊针打完,喻湛在医院里找医生给她安排了一个床位,让她留院观察。
苏邑睡了一觉后,才从电话里知道刘在医院遇险的事,他当时高血压就犯了,吃药都压不下来,酒店急忙叫了一辆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
最后,苏邑也住院了。
苏茂林的事情闹得很大,惊动了传统媒体,天亮之后,古都当地的主流报纸都报道了这条新闻,后来电视台也到医院来采访,再之后网上全是相关报道。
各路媒体有通天的本事,把苏茂林的背景调查得清清楚楚,顺藤摸瓜把苏学镇的底也给掀了。
苏学镇在书法展上的所作所为被公布于众,这次书法协会也没办法压住这件事。
虽然西镇书院歇业整改,但一些学生家长并不清楚具体情况,他们都等着书院恢复营业后,继续送孩子去学书法。而苏茂林就是这群孩子们的授课老师之一,可想而知,这些家长看到新闻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们一想到一个故意伤人犯+预谋强奸犯,曾经教导过他们的孩子,就感到十分后怕,西镇书院的名声彻底臭完了。
同时,刘被劫持险些被强奸的消息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全网,她的粉丝们为她担忧不已,纷纷在她的微博下留言,询问她的情况。
不仅如此,吴渠重伤和周不殆机智救人的过程也被网友所了解,由于三人都是书法展的获奖者,本来已经结束的书法展,再次被议论了一番,特别三人的获奖作品,《金屋藏娇》、《无邪》和《西域》在网上被炒得很火。
而艺术作品本身是无价的,想要进入商业流通领域,就需要炒作,当天有许多土豪致电古都展览中心和国家书法协会,咨询如何预订购买他们三人的作品。得到的答复是,《西域》已被国家收藏,不能购买,而《金屋藏娇》和《无邪》是在售状态,但具体购买方式,还未定。饶是如此,提前预购买登记的名字已有上百个,第一个就是喻湛的名字。
吴渠是当天中午苏醒的,他有一些脑外伤的后遗症,比如看到刘等人,他回忆了很久,才想起他们的名字,比如他根本不记得当晚从小旅馆退房后的事情,要是苏茂林知道了,恐怕连肠子都悔青了吧。
医生说吴渠的情况不算严重,头晕头痛、记忆错乱,甚至失忆都是很正常的,休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不过吴渠还清楚的记得书法展的事情,他问大家他的行李箱在哪儿,那本展览会奖的证书在行李箱里。直到再次把证书拿在手上,他才放下心。
下午,欧阳岑代表书法协会,给他送来了五万元的慰问金,他告诉吴渠安心住院,安心治疗,医疗费由书法协会全额承认。
欧阳岑看望完吴渠,又去看望自己的老友,苏邑的血压已经恢复正常,就是脸还有一点不正常的红,医生让他至少住院一周调养,三五天之内当然不能乘坐飞机。
他嘱咐欧阳岑,千万不要把他在古都犯病的事儿,告诉他女儿女婿,欧阳岑问他,“那你以什么理由继续留在古都呢?”
“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你热情邀请我在你家做客。”
欧阳岑:“……”
欧阳岑告诉他,“我们已经把苏学镇从协会除名了。”
而除名也就是意味着苏学镇在书法圈失去了官方书法家的身份,他的作品价值将陡跌,对那些已经收藏过他作品的投资者和收藏家而言,是一笔极大的损失,对苏学镇个人而言,他的职业书法家生涯到此结束。
苏邑并没有拍手叫好,而是神情有些复杂的说,“这事儿,他其实是无辜的。”
欧阳岑不认同,
“子不教,父之过,他把自己的儿子溺惯成这样,他怎能无辜?”
书法协会本来是一个低调的高端组织,结果被闹腾得警察、记者,甚至政府领导三番几次上门,又是调查又是问询,简直是鸡犬不宁,不止欧阳岑生气,连远在美国做交流访问的协会会长也很生气。
这次开除苏学镇会籍的决定,是会长亲自下的命令。
第三百二十六章 第一次约会
刘只在医院住了一晚,就回到酒店养伤。
她在微博上回复了粉丝们的留言,并专门发了一条微博,告诉大家她很好,不用担心。不过,她的脸伤成这样,短时间内没办法直播。
忙活了大半年的她,竟因为这件事终于可以稍微休息几天了。
吴渠的母亲和妻子已从老家赶过来照顾他,在亲人、书法协会和社会各界的关心下,吴渠恢复的很好。
两天之后的8月24日是《听,风的声音》上映的日子,也是传统情人节。
喻湛提前跟她说好这一天要与出门约会,晚上顺便去看她出演的电影,他已经提前一天买了古都市中心电影院的票。
刘的脸开始消肿,没第一天那么吓人,至少可以出门见人了。当天上午他们先去医院看望苏邑和吴渠,中午和苏邑一块在医院食堂吃饭,苏邑也知道今天是情人节,还问喻湛有没有给刘准备什么惊喜。
这个问题把刘问得无奈之余又有一丝羞涩,她对苏邑说,“您这么问,惊喜也变得不惊喜了。”
喻湛却实话实说道,“我没来得及准备大惊喜。”
“哦,那就是有小惊喜咯,”苏邑打趣他。
后面刘才知道喻湛的“小”惊喜,其实一点也不小。
离开医院,两人正式开始约会,这是他们确定情侣关系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两人约会第一站是古都博物馆,这里是刘早就想来的地方。
古都博物馆很大,珍藏着无数国宝级的文物,在汉代展览厅里,刘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老物件,比如她那个时代的铜灯、熏炉,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
在她认知中的日常用品,现在成了无价之宝,被精心养护,摆在高处,只能隔着玻璃看看。
喻湛对这些古代人的日用品挺好奇的,它们有些奇形怪状,难以看出用途,文物下的解说小卡片只写了物件名称和出土地点时间,并无详细解释。
他有任何不懂的地方的就问刘,他女朋友可是汉朝的活化石,比博物馆里的讲解员和电子讲解专业一万倍。
刘很乐意给喻湛解释这些物件的使用方式,她希望喻湛能更了解自己过去的生活。
“这个是陶奁,我们用它温酒,这个是铜鉴,我们用它盛水,这个是陶钟,我们用它装粮食,不过也可以盛酒……”
喻湛直点头,“古人生活用品的用途还分得挺细的。”
“现代人不也一样吗?喝咖啡用咖啡杯,喝茶有茶杯,温牛奶有牛奶杯,一个道理。”
他又问,“它们是不是原本有颜色?”
“是的,都是彩色的,不过这里展示出来的东西制作比较粗糙,应该来自平民家中,王宫里比它们精细很多。”
“暑假博物馆人很多,每一个展柜前都是人,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其中不少是带孩童的家长,刘和喻湛两人的对话被其他参观者听进去,他们都觉得刘用第一人称作讲解,非常有趣,通俗易懂,连小孩子也能听明白。
不知不觉中,凡是刘和喻湛所看的展品周围,都围满了人,大家竖着耳朵听得很认真,他们之中有些人甚至是租用了讲解器的,却不戴耳机,只听刘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