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路彼彼是什么?
一个大学还没毕业却已经在演艺十八线苟了多年的女明星。
能被人提起来的作品也只有17岁那年出演的青春电影罢了,自从跟苟一言交往,她就没在公众面前露过面。如今四年过去,大浪淘沙的娱乐圈怎会记得她?
这三年,她唯一想的便是拴住苟一言这棵大树,即使不能将他完全拥有,也可以乘乘凉,像他的前六位女朋友那样,分手后拿点资源好好挣钱。
要是能结个婚,婚后死个丈夫拿遗产是再好不过的。
爱情并不是没有,不过钱更重要,她实在是穷怕了。
可现在的她,用所谓的爱情换来大别墅和豪车,住着却空落落的。
而且,如果自己真活在一本小说中,那这些东西很快就会失去的。
到时苟一言厌她倦她,她没事业没爱情,还招了满身骂名......
信息铃声阻止她继续想下去。
晚上九点,苟一言的行程报备准时到达,这次不是“还有事情没处理,今晚不去看你了。”,而是“我在公司,马上启程去看你。”
路彼彼看书看得有些疲倦,连深情戏码都懒得装了,没回信息。
今天之前,苟一言的每条信息她都保证秒回,生怕信息回慢了,钱就绑在苟一言身上飞走了。
如今头一回不回信息,那方的苟一言兴许是不习惯,没一会儿再发过来问:“今天不想我?”
怕太反常引起怀疑,路彼彼无奈拿起手机,回道:“想!”
想个屁啊,她就从来没想过。
想他回来干嘛?男女朋友间的正经事从来不干,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呆在一间屋子很煎熬的好吗?
她每天晚上想着怎么跟这狗比男主更进一步,想得头颅都破了,可是三年过去,他们一点成年人该干的事都没做成。
她都怀疑苟一言以为她迫不及待是想怀孩子逼婚呢,所以防着她。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魅力问题,可她的确是肤白貌美啊,哪里不香了?
直到认真研究《心尖宠》这本书,她终于明白了。
书上说,苟一言直到跟宋漓漫滚床单,人都是干干净净的。他前面七个美得形色各异的前女友,他竟然都没碰过。
这......是病啊!
路彼彼恍然大悟,随即计上心来。
这何尝不是验证小说真假的好时机。
病还是没病,就在今晚。
他要是ju了,她路彼彼敬他还是个男人。
要是没,那就只能等着宋漓漫救他了。
......
苟一言回家之前,原本漆黑的屋内已经点亮了灯。
路彼彼平时有课的时候都习惯早睡,很少为他留灯。他若是晚上来看她,便没多少时间跟她相处。再加上两人之间的肢体接触还停留在接吻这个阶段,即使他回来了,两人也是分房睡。
很多时候路彼彼都想问:他这是图什么呀?
年轻气盛的富二代,一年换一个女朋友,不就该仗着自己的资本图女孩子新鲜嘛?
但苟一言每次面对路彼彼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在家能分房睡,外出旅游酒店能开两间房。从他的眼里,路彼彼看不出半点成年男子欲望。
路彼彼一开始还端着,敌不动我不动,时刻牢记自己清纯女大学生的人设。
可久而久之,她急了!
苟一言对她完全没那方面的心思,他有没有能力不重要啊,重要的是自己竟一点魅力也没有吗?
所以,她不止一次在苟一言面前搔首弄姿,结果都只换来他一句:“别闹!”
路彼彼很挫败,挫败后渐渐觉得无趣,慢慢的对两人之间的相处就不那么期待了。
像留灯这样的事,她一开始是夜夜留着,满心欢喜的等待着他的归来。
后来她倦了,人难免敷衍起来,除了表面工作,剩余的戏全靠心情发挥。
她不过图他的钱,图跟他分手后签进无人生还享受丰厚资源而已。
她决定不在客厅傻等他了,起身进了一楼浴室。
她房间里有浴室,并且房间里的泡起来还舒服些。在这样的条件下还钻进一楼浴室,其心昭昭。
回想一下,她很久没馋苟一言的身子了。以前为了攻略他,她没少演些妖艳戏码。虽没能彻底把他推倒,倒也占了不少实在便宜。他前面的腹肌,她可是一寸寸摸过了,如今尚且能记得手感,就这......《心尖宠》竟还有脸说他干净。
呵......
门响动了,苟一言回来了。
从浴缸里出来,她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故意将浴袍拉低一点,她竖起耳朵,屏气凝神才听见苟一言故意放轻的脚步声。
她嘴上的笑更放肆了些,随后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在浴室里发出一声惊呼。
“啊!”
苟一言的步子似顿了一下,随后朝浴室走来。
“彼彼?怎么了?”
苟一言连声音都是完美的,温润得如春风细雨,淅淅沥沥的洒进路彼彼的心尖。
路彼彼嘤咛,“地上滑,崴到脚了!”
“没事吧?”他问。
路彼彼的声音放低了些,嘤嘤出口,“我动不了了。”
苟一言当真一副正人君子做派,听言宁愿在浴室外踌躇,似有些焦急,但就是不愿不开门查看路彼彼的情况。
路彼彼脑中不断浮现《心尖宠》中男女主滚床单时那句关于苟一言贞操的描写——高调的谈了七个女朋友,以为他是个情场老手,没想到他连bra的纽扣都不会解。
作为前任之一,路彼彼深感汗颜。
同时心里的疑问更大了——到底是他的魅力有问题,还是苟一言的能力有问题?
正人君子苟一言在外面踌躇几分钟,仍旧很正人君子的问了一句:“你自己可以的吧?”
路彼彼翻了平生最大的一个白眼,再次把声音放弱了些,“实在动不了,亲爱的进来搭把手吧。”
门外寂静了!
良久,路彼彼变本加厉,说出的话多了一丝做作的喘息。
“疼!”
浴室门开了。
苟一言从着手新公司成立开始就变得稳重许多,之前喜欢把昂贵衣服随便乱搭在身上的人,如今多半是严谨的西装加白衬衫。
他在进门时把身上的西装脱了,剩下一身白衬衫,穿得一丝不苟,身材线条一眼毕现。
“身材”这个词一旦跟苟一言结合在一起,路彼彼就忍不住想起曾经偷摸他腹肌的情景。
紧实而有力量的手感至今难忘。
那双大长腿,她总想趴在上面荡秋千。
她把他脖子以下的部位打量一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很多时候,她是真真切切的馋他身子。
抬头与他对视。
苟一言的长相遗传自严梦西,五官深邃,浓眉彰显气场,薄唇略带几丝禁欲。
穿着白衬衣,更诱人了。
可惜的是,他眼里没有波澜。
没有波澜的双眼将路彼彼看了一会儿,同样是从头到脚。
路彼彼坐在浴缸边缘,白色浴袍从上面的重要部位遮到下身的重要部位。顺着从她锁骨滚落的水珠轨迹,一路往下......
霎时,仿佛被什么烫到似的,他眼中一番明灭,清润的嗓音一瞬间有些干燥,吐出的言语不再那么干净。
“你......太笨了些!”
路彼彼张开双臂,撒娇道:“抱!”
苟一言抱是抱了,却是全程不看她一眼。
他那双长腿迈两步相当于路彼彼跑三步,几步跨到路彼彼的房间,一脚踢开房门,扔烫手山芋似的把人扔到床上,然后转身出去拿药。
拿药进来,整个人又恢复如常。
路彼彼有些泄气的把脚抬高一点,试图用性感的大白腿来刺激他一下。却没想到脚抬了一半,正人君子苟一言抬手拉过被子,把她从脚到脖子都盖严实了。
路彼彼:“......”
深呼吸,再接再厉!
苟一言问:“崴哪儿了?”
路彼彼的左脚动了动,从被角处钻了出来,一边回答说“脚踝”一边想多露一点白腿。
然而苟一言一听,捏着她左脚的脚踝处,顺手把脚踝以上的地方往被子里塞。
路彼彼的一腔热血凉了半腔,决定暂停缓缓气。
崴脚是装的,所以药膏抹上去也没什么感觉。
路彼彼剩一颗头露在外面,仰望天花板,突然正经的跟苟一言谈正事。
“我想演戏了!”
擦药膏的手一顿。
路彼彼把目光收回来,正对上苟一言微不可察的不安。
她问:“你不签我么?”
苟一言的手继续在她的脚踝上按压,对于这个问题,他似乎需要想一下答案。
半晌,按压完了,把她的脚踝塞回被子里,他起身问:“想买什么了?跟我说,什么都可以。”
路彼彼的另外半腔热血也凉了。
她果然跟他其他的前女友不一样。
她的前辈们,谁不是一谈恋爱就签约的,怎么到她这就这么难?
她不止一次跟他提这件事了,毕竟自己身边的同学从大三就开始接戏,而她......只是苟一言的女朋友。
名声比谁的都大,大到圈内人以为她的工作理所应当由苟一言安排,而苟一言占着这个名目,既阻碍别人找她,又从不给她合适的安排。
真应了《心尖宠》里的一句话——路彼彼除了是苟一言的女朋友,其他一无是处。
等不到他问她,那她就自己提。
可她每次一提,换来的结果只有一个问题——“你又想买什么了?”
偶尔,这句话中还夹带一丝不耐烦。
一个老问题加上一个意料中的答案,路彼彼盯着他,眼里愤愤然。
有些事情她偏不信。
苟一言收好药,正要起身。
路彼彼冷不丁掀开被子,抓住他的手腕,趁他不备将他半个身体压倒在床上。
随后把身体压上去。
“我想要你!”
苟一言的呼吸有片刻停滞,而路彼彼罪恶的左手试图往下。
被抓住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苟一言的喉结滚动,撇过眼不看路彼彼,一只大手却半点不省力的抓住路彼彼不安分的左手。
路彼彼不答也不服,打算上右手。
又被抓住了。
路彼彼更不服了,打算用脚。
没想到脚还没抬起,苟一言的大长腿轻轻一动,把她所有的不安分都钳制住了。
以为计划再次落空,路彼彼欲哭无泪。
妈妈......我要扬帆起航,再也不要苟一言这杆桨。
然而接下来,苟一言大长腿动作完了,轻轻一翻身,将路彼彼给反压了。
路彼彼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姿势不对啊。也对,男人需要尊严。
她的热血又热了半腔。
喔!苟一言,算你还是个男人。
他的唇很快浮上来,闭着眼,没来得及让路彼彼看清他眼里的情绪。
算了,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她抬起雪白的双臂,环上他的脖子。
他的唇太热,热得发烫,吻得有些乱。
路彼彼寻了个空隙,打算回应这份热烈。
“咕~”
不合时宜的一声,在彼此呼吸炽热到聒噪的时间点,打断了一室的少儿不宜。
路彼彼:“......”
苟一言:“......”
吻没回应过去,苟一言抬起头来,眼神对着她,满目淡然。
一点欲望也没有的淡然。
“你没吃饭?”
路彼彼觉得这不是重点,仍旧环着他的脖子不放,大放厥词道:“我有力气。”
苟一言强掰扯下她的手臂,不顾她的挽留起身,言道:“别闹!”
说完顺手扯被子再次给她盖严实了。
路彼彼看苟一言就像在看一只煮熟的鸭子,心里还想探究探究,便说:“那吃饱饭咱们继续探索?”
苟一言似乎很想结束这个话题,转移道:“明天请个阿姨吧。”
这个问题就此被终结了。
等路彼彼吃饱肚子,晚上十一点,正人君子苟一言关上了他房间的大门,留下她在自己房间里百思不得其解。
她路彼彼,真的一点都不香么?
答案显而易见了。
小说描写确有其事,苟一言的确谈了七个前女友仍然清清白白。
他......他他他,对除了宋漓漫以外的女人......都......不ju!
想通这点,路彼彼清醒了。
夜越深越清醒!
小说是真的,也就是说,她最后会失去爱情。因为专注谈恋爱没事业所以在分手之后什么也没有,最后只能在小区门口摆个小超市,欠一屁股债还不上,灰头土脸过日子。
她再次把《心尖宠》拿出来翻阅。
红笔在一个词上面反复画圈,圈出能改变她命运的重点。
“五百万”。
是严梦西拿来羞辱她的数字。
但此时此刻,这是重点。
......
苟一言起得早,起床后同样轻手轻脚的收拾好了出门。
他前脚刚走,路彼彼后脚也推门出去。
没有精挑细选,她随便穿了一件碎花长裙,非但没有庄重,反而透着一股穷酸的随意。
她琢磨着穿寒酸一点,兴许严梦西看了能多给她点钱呢。
当然严梦西不可能这么做。
五百万,多一分少一块都达不到对路彼彼的羞辱。
从车库里开出苟一言送给她的车,路彼彼含着热泪,万分舍不得这奢靡的富豪生活。
她背诵了原文中对于“五百万事件”的对话以及两个当事人的心理描写,想着该怎么把三章的内容压到几句话之内解决。
毕竟三章的内容全是描写严梦西是如何瞧不起她的,她没耐心坐在那里被她鄙夷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