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辉靠在沙发上，目光撇向她，“他们走了？”
周粥点头，推门进来，想到刚刚那两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表情十分嫌弃道：“笑的可开心了。”
林文辉有些头疼的捏了捏鼻根，就在刚刚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顿悟了一些事。
“周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周粥见他神情严肃，动作也慢了下来，有些心虚的问：“什么啊？”
林文辉眯了眯眼，“你们南总是不是想让我当间谍？”
周粥捂嘴偷笑。
“你笑什么？”
周粥清清嗓子，学着南风的语气说：“咱们的副总聪明的很，等那两个老东西找过他之后，他就应该明白了。你告诉他，没错，就是他想的那样。真实版碟中谍，刺激吗？”
一点都不刺激，蟹蟹！
*
“你心情很好？”
楚遇坐在餐桌前目光揶揄的看着南风，今天难得两人都下班的早，便一起在家做晚餐吃。
南风托着腮，语气轻懒道：“是啊。”
他嘴角扬起，“那说说让我也开心一下？”
南风觑他一眼，“不告诉你。”
“小气。”
南风撇了下唇。
吃完饭，两人就谁洗碗这个话题争论了半天。南风刚做了手膜，不肯碰水，便在这耍赖。
楚遇气笑了，“谁给你的勇气？”
“梁静茹喽。”
楚遇不为所动，“这个梗烂大街了，能不能有点新鲜的？”
新鲜的嘛，当然有。
南风从高脚椅上跳下来，走到楚遇面前，踮起脚尖在他唇边亲了一下，“老公，我不想洗碗，你去洗好不好？”
楚遇手指点着她的额头轻轻推开她，“不好。”
南风绕过他的手指，又在他唇边亲了一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为了不洗碗，这个女人已经彻底没下线了。
楚遇突然伸手揽着她的背，低头吻住她的唇，收足了利息后才认命的去洗碗。
南风端着杯牛奶靠在水池边看着他洗碗。
楚遇淡淡瞥她一眼，“你怎么还在这？”
南风咬着杯壁，眼里噙着笑意，“哦，就是觉得楚先生洗碗的姿势太帅了，所以留下来欣赏一会儿。”
“你不觉得你有点……”他停下动作。
“有点什么？”
楚遇一字一句道：“有点无耻。”
有吗？
没有吧。
南风喝完一杯牛奶，然后上床睡觉。
半夜，南风被一阵窸窣声吵醒。她迷迷糊糊的睁眼，看见楚遇正站在床尾接电话，神情严肃，刻意压低着声音说话，他已经换了睡衣，身上套了衬衫，正艰难的单手穿衣。
但是夜深人静，即便他声音很低，南风还是隐约听了去，大概是有项合作出了大问题。
南风见他心思都在电话里，扣了半天都没将衣服扣好，她撑着胳膊坐起来，困顿的打了个哈欠，眼角逼出两滴泪来，然后跪在床边，拍开他的手，替他将衣服穿穿好。
楚遇顿了一下，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将注意力又拉回电话里。
“我知道了，给我定最近的飞S市的机票。一个小时后，机场见。”
楚遇说完话的功夫，南风正替他将衣领翻下来。他挂了电话，俯身吻了吻她眼角的泪花，“对不起，吵醒你了。”
南风摇头，“你要走了？”
“嗯。”他解释，“我要去S市一趟。”
“哦。”南风实在是困的紧，眼一闭又重新躺了下去，语气咕哝道：“一路顺风。”
楚遇看了看她，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没良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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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求娶
出差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但南风没想到, 楚遇这一去便去了一个月。
起初还觉得开心, 终于没人盯着她吃饭，没人跟她呛声, 她一个人霸占一整张床, 自由又潇洒。可是渐渐的，南风发觉自己失眠了, 不仅失眠，还觉得无聊。
偌大的床, 一个人翻来覆去的很没意思。
南风察觉到自己的思想正逐渐往晋江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 为了不锁章，南风从床上爬起来去书房找点东西看看，顺便整理一下她最近的画稿。
她和楚遇各有一间书房，互不进入对方的书房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约定。
南风站在书架前, 想找一些专业书来看, 她随手拿起横放在书架上的一本书，手肘不小心碰掉了一个红木盒子。她弯腰捡起, 在触碰到盒子的时候, 她指尖微顿, 不知想到了什么, 犹豫了一下, 才缓缓将盒子捡起。这是上次去金陵城从沈司那带回来的盒子，拿回来后她随手一扔就没管它了。
她坐在书桌前，盒子就安安静静的躺在桌上。她盯着盒子看了许久，直到周身温度变凉, 身体有些发麻，她才动了动手指。
红木盒上有个密码锁，她指尖触碰到那个密码锁，像是被烫了一下立刻弹开。在做选择的那一刻无非是最煎熬的时候。
南风最终还是选择打开了盒子。
密码是她的生日。
吧嗒。
盒盖弹开了。
南风翻开盒盖，盒子里只放了一张老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皮肤有些苍白且神情憔悴，她嘴角扬起一个弯弯的弧度，睫毛低垂着，温柔而有点悲伤的看着怀里的婴儿。
温婉而柔弱——这是南风看到她的第一印象，木盒里除了这张照片再无其他，南风眉心紧蹙，看着照片里的女人陷入沉思。
*
凌晨四点的金陵城还身处一片寂静黑暗之中，空旷的街道上偶有一名面容黝黑，身形佝偻的环卫工人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神情恍惚的啃着手里干硬的馒头，老人的身旁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就着水啃完馒头，老人将矿泉水瓶塞入腰间的挎包里，胡乱擦了下嘴，然后起身推着他的三轮车缓慢的沿着街道渐行渐远。
街道边有一条岔路，沿着岔路进去便是金陵公安总局，此时的总局灯火通明，不时的便有人进进出出，一辆押解车停在了门口，没多久，局里有个人被压了出来带上了车。随着人被带走，剩下的那些人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此时的刑警部一扫连日沉重的氛围，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熬了几个通宵终于撬开了那个混蛋的嘴，真是大快人心！”江舟咧嘴，两个小酒窝深深陷进了两侧的脸颊里。
李慕白此时从审讯房里出来，眼底泛着血丝，他看了眼面色疲惫的众人，低声道：“辛苦大家了，都去休息吧。”
坏人刚刚绳之於法，江舟兴奋异常显然没什么睡意，这是他参与破的第一起这么艰难的案子，更是和自己崇拜的偶像一起破的，他兴奋的走到李慕白身边想再请教他几个问题，然而看到李慕白眼底通红神情疲惫的样子，他还是憋住了。
“老大，你要不要去睡会儿？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说来也不奇怪，李慕白为了破案已经连续几天没合眼了。
“不用，我去把卷宗再整理一下。”
江舟目光一亮，正想问他能不能跟过去一起整理，便听见李慕白的手机响了起来。
李慕白拿出手机，看到手机屏幕里的来电显示后，他目光一顿，竟不知该不该接。
江舟惯会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又忍不住偷偷八卦的瞧着李慕白。他们的老大向来做事干脆利落，从没在他的脸上见过犹豫的神情。
“我去接个电话。”
李慕白走到长廊的窗户前，望着窗外的夜色，接听了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的人很久没有出声，手机里传来滋啦滋啦的声音还有浅浅的呼吸声。
对方不开口，李慕白也懒得说话。
江舟在自己座位上坐了下来，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梳理本次案件的初始。看了一会儿，李慕白接完电话回到自己办公室拿了好几份文件出来递给江舟，“这是卷宗。”
江舟受宠若惊的接过。
李慕白捏了捏鼻根，“看完了放我桌上，我去补个觉，天亮了我要去温城一趟，剩下的事交给文岑，我会尽快赶回来。”
“哦。”江舟应了声，目送李慕白进办公室。其实他真的有点好奇，他这么着急去温城做什么，刚刚他接电话时不小心瞄到了一个名字。
那是之前他们侦破陆曼曼案件时从洲际酒店请走的那个女人。她和咱们老大是什么关系？虽然那个女人很漂亮，可是她已经结婚了啊！！！
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不对，那时从两人互相嫌弃的言谈举止上看他们应该是旧相识。
什么旧相识能让一男一女互相嫌弃？
莫非……
江舟感觉自己一不小心堪破了一个大秘密。
李慕白只睡了两个多小时便醒了，此时天光已大亮，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后从办公室里出来。刑警部的同事有的趴在桌上有的躺在拼接的椅子上睡得四仰八叉，大家辛苦了一周，终于能睡个好觉。
李慕白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他抵达温城的时候才七点半，他驱车在一家咖啡馆门口停了下来。此时咖啡馆还没有开门，他熄了火，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他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支烟。
八点钟，咖啡馆开门了。这是温城一家很有名的咖啡馆，她曾很喜欢来这家店喝咖啡，这么多年的习惯竟也没变。
大约过了一刻钟，有道身姿婀娜的女人走进店里，她一出现李慕白便发现了她，看到她进去，李慕白并未下车，而是靠在车里闭目养神了起来。
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竟然已经九点多了。
他看了眼手机，手机安安静静的，连条垃圾短信都没有。李慕白哼笑了声，果真比以前能沉得住气了。
他下了车，走进咖啡馆，目光所及便是女人沐浴在晨光之中，迎着光的那半侧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她睫毛微微垂着，手里握着一张照片。
李慕白倒没心思欣赏美人，他累的很，径直坐到了她的对面。
南风神色淡然的将照片反扣在桌上，面带微笑的将菜单递给他，“来了啊，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喝的，我请客。”
李慕白却是嫌弃的皱了下眉，“别笑了，很假。”
南风嘴角的笑意僵了僵，抿了下唇，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
“哦，那你随意。”
南风本想给自己点杯咖啡，但一想到她还没吃早饭，万一被某人知道了，肯定又要念叨许久。再加上最近她的胃病没有再犯，也很久没有空腹喝咖啡了，想了想还是点了杯牛奶。
“一杯热牛奶。”南风点完，看向对面的人。
李慕白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说：“冰咖啡。”
南风瞅他，“黑眼圈这么重，李警官你要注意身体，小心猝死。”
李慕白面无表情道：“闭嘴。”
“……哦。”
南风最近挺喜欢喝牛奶的，喝完胃暖暖的很舒服，她舔了下唇，心情也平静了下来。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开口，直到一杯咖啡见底，李慕白最先开口，“你找我什么事？”
南风缓缓搅动杯中的牛奶，没有直接切入主题，而是问了个不相干的话题，“陆曼曼是怎么死的？”
李慕白摸不准她的目的，反正来都来了，也不急着走，便耐着性子跟她周旋。
“情杀。”
南风挑了下眉，“看来我猜的没错。那晚别墅里是不是还有个人？”
“嗯。”李慕白问：“你怎么猜到的？”
南风托着腮，浅笑嫣然，“女人的直觉啊。李警官，女人的直觉有多准你怎么心里还没点数。”
“……”李慕白撇了撇眼，“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以后见面就当做不熟。”
“有吗？”南风笑道：“女人口是心非，李警官也信？”
“……”李慕白向来说不过她。
南风也没有得寸进尺，毕竟还要找人帮忙呢。她正了正神色，目光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位她曾经轰轰烈烈追过的“前男友”。
想当年她就是看上了他身上那股冷漠不爱搭理人的调调，以为他是欲擒故纵，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一点都不开窍。等他开窍的时候，她却已经不喜欢他了，行为之渣让她感到羞耻。
这可以纳入她生平第二大后悔之事。
不过，假如当年她真的追到了李慕白，将来的结局也只会是分手，他们两人的性格是两个极端并不适合做情侣。只是不知道当年为什么会有人散布她和李慕白在一起的谣言。
南风敛下笑意，正色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李慕白目光微凝，“什么忙？”
南风将桌上反扣的那张照片递给他看，“我想请你帮我查一查她。”
李慕白垂眸看了眼照片上的女人，“她是谁？”
南风：“不知。”
李慕白：“她叫什么名字？”
南风：“不知。”
李慕白：“她住在哪里？”
南风：“不知。”
“一问三不知，你要我怎么查？”李慕白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眼。
南风抿了下唇，“如果那么容易就查得到，我用得着腆下脸来找你吗？”
“可是……”李慕白放下照片，“我为什么要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