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情敌成眷侣——七杯酒
时间:2020-06-05 09:49:32

  沈语迟回想一下今晚的事:“这还是个连环套啊!”
  他又似笑非笑地看向沈语迟:“这香估计用了有几日了,幸亏大娘子心思粗犷。”
  沈语迟郁闷了:“你直接说我缺心眼呗。”他但笑不语,她迟疑了一下:“叫你说的我今晚上都不敢睡了。”
  裴青临笑笑:“倒也无妨。”
  虽然他这个人心狠手辣背景神秘,但不可否认他总能给人一种奇特的安心感,她听他如此说,也放下心来,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外绣松鹤纹路的灰色寝衣:“这件给你,咱俩身高差太多,这件已经是我最宽松的了。”
  裴青临似乎停顿了一下,这才伸手接过。
  沈语迟还挺期待美人解衣的画面,坐在床沿两手托腮,眼巴巴地瞧着。
  裴青临微蹙了下眉,面上倒也板的住,转过身解着腰封上的玉扣,伸手扯下外面套着的水青色褙子,又解开腰间府裙幅,底下仅着了素白的中衣长裤。
  虽然只瞧了个背面,他还穿着衣裳,但也能隐约看出他细腰长腿的好身材,但是她总觉着他的身形全然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柔美凹凸,总之说不出来的奇怪。
  沈语迟瞪大眼睛看了看,不由哇了声:“先生,你没穿兜衣啊!”
  现代倒是有不少女性为了舒适不穿内衣的,但古代也这么开放吗?她琢磨了一下,裴青临平的跟那什么似的,穿不穿应该也没啥影响。她戳人痛处就不好了,忙补救道:“不过也没事,多吃点猪蹄,应该还有的救。再说就算没救也没啥,你长得那么美。”
  人无完人,裴先生长得这么美,偏生是个平胸哩~
  裴青临:“...”他准备换寝衣的手都顿了下。
  沈语迟趁他停顿的片刻,竟在他后背和手臂上看到隐约的痕迹,有些像刺青,却不似刺青那般纹路分明。可惜他身上还穿着中衣,她瞧不真切,她正要凑近了看,裴青临直接把她给的寝衣套在中衣上了,这下可彻底看不清了。
  沈语迟郁闷了:“大夏天的你穿这么多热不热啊?”
  这件寝衣她穿能拖到地面,裴青临穿就只到小腿了。
  裴青临不答,反而道:“劳大娘子给我另置一张床榻吧。”
  沈语迟也不习惯和人睡一张床,于是命侍女在自己的床边,另给裴青临置了一张极宽敞的榻,被褥枕头都是全新的。睡到半夜,她又想到他身上那些纹路,好奇的抓心挠肺,悄悄从纱帐里探出个脑袋来,想要瞧个究竟。
  由于裴青临很狡猾地穿了两层衣裳,她瞪大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看清,犹豫了下:“裴先生?”
  裴青临不答。
  沈语迟悄悄探出手,想要掀开他的衣裳看一眼,她手都贴在他腰上了,心里正在感叹靠他腰好细,就听底下慢慢叹了声:“大娘子。”
  她给吓得,差点一头栽下去:“你,你你没睡?”
  裴青临握住那只贴在自己腰上的手,慢慢塞回她的薄被里,淡笑了声:“大娘子,好奇心过重,有时候是会害死人的。”
  沈语迟十分尴尬,忙转了话头:“我有些睡不着,怕楚家还会有别的招对付我。”
  裴青临半撑起身,轻轻‘哦?’了声。
  她犹犹豫豫地道:“我总觉着...楚家就算想为儿子报仇,想从我嘴里套话,但这事儿做的太显山露水了,不够高明。”
  “这也不难理解。”裴青临拨弄了一下乌发,月影给他镀了层极淡的银辉:“楚大人下月就要调任,离开登州,朝廷律法规定,若为官者不能及时到任,轻则革职,重则抄家。他若是不趁着最后这几日查明真相,他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查他儿子的死因了。”
  沈语迟这才恍然:“原来如此。”
  裴青临两根手指突然抚上她的唇,沿着唇瓣的轮廓描绘,又摩挲着突起的唇珠,轻笑:“楚家人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撬开大娘子的嘴。”
  沈语迟呵呵干笑,深觉着自己被调戏了。
  他手指定在她唇上,双眼似要看进她眼底:“大娘子没什么事瞒着我吧?”
  沈语迟心突的跳了下,竭力绷住脸:“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明日永宁邀她坐船游海,她届时就可以把那枚私印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尤其是裴青临说的‘挖眼砍手割舌断头’......还是让这个秘密永远沉入海底比较好。
  他收回手,淡笑了下:“那就好。”
  沈语迟讪讪地缩回纱帐里。
  她第二日醒的极早,醒来的时候床边的长榻已经空了,她唤来夏纤:“裴先生呢?”
  夏纤一脸迷茫:“方才就见先生出去了,只是不知去了哪里。”
  沈语迟挥手让她退下,自己再次取出那枚私印,贴身小心放好,这才让夏纤帮自己梳洗打扮,又取了永宁郡主那张请帖来。
  夏纤出去预备马车了,她在屋里坐了半晌,见夏纤还没过来,起身想出去催促,一转身发现裴青临正站在她身后,神色难以琢磨。
  她吓了一跳:“先生?”
  裴青临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纤长的手指突然握住了她的肩。
  沈语迟惊了下,搞不明白他又想做什么,忙发力挣脱。
  他轻轻松松就把她两只手反剪在背后,手指灵活地探入她的贴身内袋里。
  她的贴身内袋是缝在胸前的,果真私得紧。他探过去的时候,便触到了一片温暖柔软的地方,隔着衣料剧烈起伏着,不过此时两人谁都没有旖旎的心思。
  她急忙挣扎,他已经取出了那枚玉印。
  她伸手想抢,却突然顿住了,猛然间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阴冷。
  他摊开手掌,端详着那枚私印,又忽的伸出纤长手指点了点她的下颔,温柔道:“大娘子,你真让我失望。”
  也许前一天发现这枚私印,他都不会感到失望,果然,存了希望之后的失望才是最让人不快的。
 
 
第22章 
  若有外人来看,两人现在的姿势也极暧昧, 裴青临站在她背后反剪她的手, 她动弹不得, 整个人无力地后仰, 只能靠在他怀里。
  沈语迟有些着慌。
  她也不是没有过玩小把戏被他看出来的时候,就像上次那迦南的事儿,他也只是戏谑嘲讽,但这次不一样,他这次似乎是真的恼了。
  裴青临这样的人, 狠则狠矣, 但也不是没有胸襟的。若只是为私印这桩事, 他报复回来不就完了, 至于着恼吗?
  她眼看着瞒不住,倒也光棍认了:“那日先生逼我杀人,想要拉我下水, 难道就不允我留一手自保吗?但是...”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不敢看他了,飞快又补了句:“我没想拿这东西做什么, 其实我拿了它之后已经后悔了,今儿永宁郡主邀我去海上游船, 我本是想毁了它落个干净的。”
  裴青临淡淡哦了声, 语调讥诮:“距楚淇之死已有十数日,大娘子却现在才想起来处理它,真是好记性。”
  沈语迟语塞,她前些天确实存了留一手的心思, 但后来裴青临对她不差,也没有对她下手的意思,她这才熄了这份心。她绞尽脑汁地解释:“我,我不是...我真的没想害你,我今儿把私印带出去,就是为了毁了这物证!”
  裴青临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点住她的唇瓣:“我不信你。”
  沈语迟一颗心沉了下去,一肚子话堵在嘴里说不出,又不知裴青临会如何了结此事。他却突然握住她的手,将她的五指板开,又把私印放在她摊开的手掌中。
  他讽刺一笑:“大娘子,让我瞧瞧你的能耐。”
  ......
  “什么?您还把私印还给那小娘们儿了?您还放她走了?!”
  说这话的是上回裴青临特地去云涡观的观主,他现下已剃了胡须,瞧着不过三十五六,不知是不是在道观待久了的缘故,身上很带了几分仙气,换下道袍仍是仙风道骨的模样。现下已不能叫他观主了,他如今算是还了俗,名号也换成了卫令。
  卫令简直不能理解裴青临的做法:“那小娘们摆明了算计您,这您居然都能忍?!何不趁此机会杀了她,正好推给闹事的楚家!”他看着仙儿,但因经历所致,杀心极重。他说着说着就目露凶光:“若您下不来手,我这就去宰了她,再把尸首扔到楚家,包管做的□□无缝!”
  当初他躲在山里也就罢了,但现在既然被裴青临收服,自然要为他考虑。
  裴青临沉默地看着他。
  卫令被他看得心里发虚,慢慢敛了凶色,苦口婆心地要劝说:“您...”
  裴青临手指有节奏地一下一下点着桌面:“你去看着她,若她出府去了旁处,你只管回来向我汇报,若她去寻楚家人...”他手指一顿。
  卫令接口:“那我就杀了她。”又不解:“您何必费这么大周章,要我说,早杀了便完了...”他说着说着顿了下,面露诧异:“您费这么大波折,又是放人又是还私印的,不会是为了试探她吧?难道您还想再给她次机会?”
  裴青临低头啜了口茶,不答。
  卫令叹息了声,摇着头领命去了。
  他办事是极利落的,来回不过一个时辰就探查出来。他面有犹豫:“那小娘们没去楚府,也没联络楚家人,还真去了永宁郡主的那艘海船上。看来...她应当没打算把那私印交给楚家人。”
  裴青临的唇瓣稍松。
  他脑海里浮现她有些惶恐,有些委屈的脸,不由皱了皱眉。
  卫令实在瞧不惯他如今这样反常起来,不由泼了盆冷水:“即便这样,您最好也别放松警惕,今儿早上您才拆穿她的把戏,她未必敢转头就找楚家人告发您,一时掩人耳目也是有的!可以后呢?纵然她今儿没敢背叛您,但偷拿这枚私印,私留一手也是真的吧?要我说,一刀杀了就得,哪有那么多麻烦。”
  裴青临指节仍敲着桌面,慢慢笑了笑:“我叫你出山,是让你为我做事,不是让你指点我做事。”
  卫令心下一慌。
  裴青临捏了捏眉心,看上去倒有些乏了:“她若是回来了,记得告知我一声,我有几句话要问她。”
  ......
  这个早上,心情错杂的可不止沈语迟和裴青临,还有装神弄鬼被揭露的楚家人。
  沈正德见到那个装神弄鬼的,发了好大一通火,他这人愚钝是真的,不过还没傻到一定地步。既然有人敢在府里闹鬼,那肯定和楚姜这个当家夫人脱不开干系,他当即叫了楚姜来问,楚姜吃逼不过,便说自己是受了楚大人和楚夫人的哄骗,这才干下这事儿的。
  这可把沈正德气的,他再不喜欢大女儿,也见不得亲生的被外人这般算计。楚姜倒是好罚,但他纵有爵位在身,也管不到楚家人头上,当即命人送信过去,义正言辞地斥了楚大人一通,还威胁他要向圣上参奏此事。
  楚大人既然敢这般算计,自然做好了失败之后的准备。他怕的倒也不是沈正德知道会如何,他转头与老妻道:“早与你说了,这法子未必管用,如今你瞧,果然被她识破了。那药怕是也不顶事了。”他连连苦笑:“还得备一份礼向沈公爷赔罪。”
  楚夫人双眼已哭的红肿,连连拭泪:“咱们还能怎么办?楚姜和监司那边都不肯帮咱们,你又马上到了任期,沈家那小贱人分明知道些什么,却不肯说实话!难道淇儿就这么白死了?”又怨愤地捶打丈夫:“我早说那小贱人是个灾星,与咱们家犯克,你偏生不信,这下好了!若是当初不定这门亲,淇儿还不一定能被她克死!”
  楚淇是两人最小的儿子,自幼就极受疼爱的。楚大人想到幼子惨死,亦是红了眼眶,长叹一声:“这也没有别的法子,如今唯一的突破口就在沈大娘子身上,她执意不说,咱们也不能撬开她的嘴。若再查下去,就怕连累到老大老二他们,他们如今也已经有功名在身呐。”
  楚大人说完又长叹了声,掩泪出了屋。
  楚夫人已是状若疯癫,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她双手紧握成拳,双目赤红地在屋里转了几圈,口中神经质地喃喃念叨:“都怪那小贱人,都怪那小贱人。”突然吩咐自己的贴身嬷嬷:“你去我娘家,把家里的好手借调十几个过来,都不肯帮我,那我就亲自审问!”
  她娘家是武将人家,养了不少身手不错的死士。
  嬷嬷不敢多问,依照她的吩咐快步出去了。
  ......
  沈语迟自打被裴青临搜出那枚私印以后,心就慌的跟擂鼓一样,哪怕他把私印还给她了她也不能安生。老实说她真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了。
  她盯着那枚私印瞧了许久,勉强定住了神,重新把私印贴身藏好。
  ——不管裴青临怎么想,她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行事。私藏私印这事她做的的确不够妥当,只要她妥善处置了这枚私印,裴青临总不可能还抓着这事不放吧?
  永宁郡主为了方便游船,还在海边不远处修了所宅院,长义郡王宠她,就是小小的一处别院也修的富丽堂皇。可惜沈语迟没什么欣赏的心思,心事重重地跟着王府的管事进了一处花厅,却没见永宁郡主。
  沈语迟难免问了句:“郡主呢?
  那管事娘子带了三分骄矜,似乎有意拿乔:“劳娘子等等,我们家郡主在招待贵客。那海船早上也不好开,得等晌午才方便出海。”
  这就是糊弄鬼了,沈语迟都能看见珠帘后面晃动的人影,更何况谁家待客也没有请了客人来还不出面相见的道理。
  她干脆顺着这管事娘子的话,直接起了身:“既然郡主有贵客招待,那就是我来的不凑巧了,我先回去,等郡主什么时候有空再来。”
  管事娘子面上一急,要说永宁郡主也算是个实心眼的姑娘,听沈语迟要走,一把掀开珠帘跑了出来:“诶——”
  她特别不开心地跺了跺脚:“你这人真是的,有你这么做客的吗?主家还没见到,你就要跑了!”
  沈语迟给她气乐了:“那也没有郡主这般待客的啊,你有贵客,那就去招待贵客啊,何必又下帖子邀我来?”
  永宁郡主被怼了回来,皱起眉地瞪着她,沈语迟毫不畏惧地跟她对视。
  众所周知,跟人瞪眼的时候忍住不笑,其实是个挺难的差事,两个小姑娘斗鸡似的互瞪了半天,还是沈语迟先忍不住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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