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个屁啊，已经五点天都要亮了。
为了怕自己醒不过来，秦萧定了七八个闹钟不说，根本不敢往床上躺，就怕睡太舒服了起不来，只委委屈屈在自家客厅沙发上窝了两个小时。
可，为什么同样是男人，同样熬了个大通宵，怎么老板就能风华依旧，他就困成狗？
结合最近燕淮的极大反常，秦萧禁不住心底呐喊：商小姐，你快回来！可别闹了，再闹下去，老板怎么样他不知道，自己反正是快要顶不住了。
面对心理和内分泌双失调的老板，他太难了。
简单汇报了几条重要讯息，秦萧觑着后座燕淮的脸色，抓着安全带，将身子扭成了快九十度，殷切道：“燕总，最近护国寺那边有家做传统糕点的网红店特别火爆，双味芸豆卷、玫瑰豆蓉酥都是招牌。要不要订一份做下午茶。”
他什么时候有闲工夫吃下午茶了？何况这样的老北京传统点心本就不是他的菜。倒是商濛濛挺喜欢，原先家里常备着这样的小点心。
在秦萧满是期盼的眼神中，燕淮赏给他一个“你已经死了”的眼刀子，缓缓开口，“订今天晚上飞C市的机票，我明天出席俊臣朗悦十周年店庆活动，顺便视察一下那边的工作。”
秦萧：“……”这个周末算是彻底泡汤了。
不过他还是立刻本能地执行道：“好的，我现在就订机票。”
*
商濛濛睡醒时，已经快十一点了，煮了碗热汤面当早午饭，然后洗澡敷面膜做保养。
《十二天浪漫》开录之前，乐奕凡给她接了两个新工作。
一个是国内时尚圈五大杂志之一的《绮丽》的十一月封面拍摄。
一个是签约入驻国内最著名的视频弹幕网站“青椒视频”，每个月直播两次，每次一个小时。
她今天下午要去公司接受“青椒视频”的采访，网站做个先导片造一波势，明晚正式直播。
商濛濛先到公司，造型师轻抬她的下巴，端详了一会儿，“你的皮肤很好，细腻白嫩透着点微红，胶原蛋白满满的，化个心机裸妆就好了。头发我给你换个颜色，剪短些，显得人更加利落。”
商濛濛早就对自己的发型很有意见了，立刻建议道：“我想要复古玫瑰粉色。”
造型师：“行啊，这个颜色超显白。我给你多加点棕色，不要做全头，做成渐变更好看。”
“好哒。”
下午五点整，商濛濛坐在红色休闲沙发上，背后的墙面上是青椒视频大大的logo。她穿着oversize白衬衣，肩膀上的黑色针织小搭肩围巾在在胸前打了个结，配修身牛仔裤，简单又大气。
偏她五官明媚，一双杏核眼更是清艳难言，眨动间流泻出动人心魄的光彩，叫人的目光再难移开。
乐奕凡站在对面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心想：就凭这张脸，这副骨架，再来五年也是一样好看。
也不知是不是上次的提点起了作用，商濛濛最近对他的各种安排没有任何异议。早这样多好啊，一架飞机的钱都挣出来了。
他正想着小姑娘最近乖巧听话了许多，视线往下一扫，就见商濛濛翘着二郎腿，脚上的浅色高跟鞋要掉不掉地挂着，仿佛还在打着拍子。
乐奕凡苹果肌一抽。幸亏没给她艹什么清纯初恋女神的人设，这姑娘当年高中时搞不好就是那种，把校服裙截短五厘米，冲着路过校草吹口哨，笑哈哈地看着英俊少年面红耳赤落荒逃跑的女孩子。
男主持人在商濛濛旁边的位置坐定，最后确认了一遍设备后，开始拍摄。
他手里有一张问题卡，上面所列的问题都是和乐奕凡确认过的，无非就是聊聊最近的工作生活。
乐奕凡给商濛濛列个了大纲，下午已经让她背过。商濛濛记性贼好，看了一遍就记住了九成。
乐奕凡也不强迫她全部死记硬背，网友观众又不傻，到时候片子一放出来，就知道是提前准备的，于是告诉她剩下一成自由发挥。
没想到，就这一成的自由发挥出了岔子。
“干过最傻的事？唔，大概就是我喜欢吃煮的方便面，有一次买了桶装的，但是那个面饼和面桶没有一点缝隙，怎么也取不出来。我就把面饼捣碎了，捣完了才想起来其实可以先用开水把面饼泡软，再放进锅里煮。”
乐奕凡：“……”是够傻的，不过还算可爱。
“高中时代最喜欢的人是谁，现在怎么样了？唔，我最喜欢的人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现在胖成了球……我没有逃避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们学校找不出来比他更帅的男生。”
乐奕凡：“…………”好吧，虽然只看脸有点肤浅，不过总比爆出个初恋男友强。
“我还没拍过真正的吻戏，但是我觉得应该不会尴尬，因为大家都是职业的，按照剧本和导演要求来就好了。吻戏只是帮助人物感情升华的手段，不是上来就吻，上来就吻那是动作片。”
乐奕凡：“？？？”前半段还比较正常，后半段是什么鬼？
“人无完人，我当然也有缺点……不过有些无伤大雅的非原则性缺点，我觉得可以不改，因为有些小缺点会让我自己更舒服……为你而改变，为什么要我为你而改变……虽然只是假设，但这个假设不成立啊？你会娶我吗？你不会娶我，我为什么要为你而改变，当然你要娶我，我也不能嫁你。”
乐奕凡：“！！！”这姑娘是杠精吗？
“最近工作安排确实比以前多……原因啊，当然是我英明伟大的经纪人发现了明珠蒙尘的我，总不能是他想潜我。”
乐奕凡：“？！？！”好想打人哦！
二十分钟的录制结束，沉浸在今天表现非常棒的良好感觉中的商濛濛，视线与乐奕凡相对，发现他隐隐有头发要着火的架势。
！！！
她说错什么了吗？没啊。
作者有话要说： 秦特助，你就是唱一百遍《你快回来》也木有用，所以，就先受着吧。
第十五章
一上保姆车，商濛濛就狗腿地给乐奕凡递过去一瓶矿泉水，“乐哥，喝水，消消气。”
乐奕凡一把接过，手指隔空大力地虚点着她，“知道哪错了？”
商濛濛双膝并紧，小学生一样直挺挺地坐着，摇了摇头，“不知道。”
听到她这气死人不偿命的三个字，乐奕凡兰花指也不翘了，“你这张嘴可真能叭叭叭？你知道娱乐圈是什么吗，娱乐圈就是你可能什么都没说，都能被人从年头喷到年尾的地方。你现在正处于关键的事业上升期，有心人掐头去尾就能给你编出无数黑料送你上头条。”
“哎呀，我怎么就摊上你了。你知道我一个月花多少钱保养吗？再多来几次，什么贴金器神仙水都救不回来我这张脸了。”
商濛濛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小声嘟哝：“可以医美的，更有效。”
乐奕凡：“……”他是笑好还是不笑好。
忍了半天，乐奕凡还是给气笑了。
他这一笑，赵昕和房磊也笑了。
很快车里哈哈哈笑成一片。
一直抱着平板在刷的赵昕突然叫了一声：“乐哥，你快看！网站直接把刚才的采访全部放到了网站上，都没怎么剪辑。”
乐奕凡心里叹气，网站当然乐见其成。与众不同意味着话题量，话题量就是人气，人气意味着流量，流量就是钱。
刚才的采访对他们来说福祸未知，对网站而言怎么都不亏的。
乐奕凡听天由命点进视频：
弹幕白花花的一片：
——我他妈笑死，怎么会有画风这样清奇的女明星？！
——xswl，在图书馆的我发出了杠铃一般的笑声。
——逼死主持人的女孩，感觉当她的经纪人应该蛮难的。
——无法套路的女孩！明天我一定要蹲点守着她的直播间。
——被演戏耽误的相声演员。
——我濛好绝！
——濛濛真的是在我笑点上发芽了
——濛濛太接地气了，怎么办，今天好像更爱她了！
——好漂亮好有气质，一件白衬衣穿出了高定的感觉。
——咦，这不就是前段时间怼敞篷男被党媒点赞的女明星吗？
——真是她！啊啊啊啊，本来哥哥退圈就不再追星的我，又想跳坑了呢。
——明天直播几点，我要看，我要看！
虽然也有些不同声音，但大部分粉丝和网友都是比较喜欢商濛濛的这段采访视频。乐奕凡稍稍松了口气，到了公司，立刻召集团队开会。
*
燕淮抵达C市后，当地朗悦酒店的总经理唐年拿出最高规格接待他。
换个地方换个心情，燕淮觉得胸口的郁气散了不少。吃过晚饭，他靠在躺椅上闭眼享受足底按摩。他点的是整个汗蒸馆最有经验的一名中年男技师，手法力道都很好。
商濛濛是不喜欢足底按摩的，每次陪他做都呲牙咧嘴跟要杀了她一样，做完就苦着脸像小动物似的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
他不擅长哄人，尤其是不会说些肉麻兮兮的情话，于是只能付诸行动。
剩下的事，不能再回忆。
有情人做快乐事，水到渠成。
燕淮从不认为自己是重欲之人，陈贺曾经说他清心寡欲似神仙，是商濛濛教会他情爱销魂。
初次时，明明又怕又疼，在他怀里像只受惊的雏鸟，颤颤巍巍，却还是主动攀上他的肩颈，仿佛只要是他，就能对她恣意妄为。
她的手指纤细，手心却软软，微凉的指尖像弹钢琴一样滑过他的肌肤，那浸入骨子里的触感，让他无法忘却。
缠.绵又激荡的刺激，或许这辈子也没哪个女人能给他了。
燕淮猛地睁眼，发现身边不知何时蹲了个年轻女孩。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紧窄的旗袍，身材尽显。她腼腆而又羞涩地看着他，“燕总，您口渴吗？”
说着，端起一个白瓷茶盅递过来。茶盅内汤色橙黄明亮，香气馥郁，隐有兰花之香。
是他喜欢的武夷岩茶。
又是一个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
能穿堂入室跑到这间VIP室，应该是唐年安排的。
俊臣成立以来，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沉疴痼疾实在不少，尸位素餐的高层更不少。唐年任总经理有五年，无功无过。之所以让他待在这个位置上，是因为他一直都追随着燕松南，算得上忠心。
燕淮和燕松南不一样，比起念旧，他更看重能力。坐多高的位置就得干多大的事，有这些弯弯绕绕拍马屁的心思，怎么不多用在工作上？
他的床是谁想爬就能爬的？！
可笑！
他看了眼依旧端着茶盅，含情望来的女孩子，重新阖了眼，薄唇轻启，非常吝啬地吐出一个字，“滚。”
声音冷而淡，且不留情面。
女孩子是唐年家的远房亲戚，此刻心中惴惴，想再争取一下，却被燕淮森然的面色吓退。看了眼一直垂眸仿佛天大的事发生在眼前都不会惊动他的按摩技师，狼狈而不甘地离开。
作为五星级酒店，俊臣朗悦走的是极致豪奢风，有超级华丽炫目的外饰。与此同时它也注重选址，关注入住体验，提供与时俱进的人性化服务和智能化体验，从走进酒店大门的那一刻开始，处处让人感觉宾至如归的温馨舒适。
因此，远超同等级酒店的销售间夜量，以及每月平均接近百分之九十一的开房率，都给集团带来了相当不错的投资回报率。
下午两点，参加十周年店庆的宾客如约而来。宴会厅内灯光熠熠，柔软精美的地毯上，是各式锃光瓦亮的皮鞋和优雅气质的高跟鞋。
燕淮的出现让这场宴会增光不少，或明或暗各式打量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聚到他身上。
他目不斜视，拿着香槟和人周旋应酬。
这样的场合，大家基本都有女伴陪同，而燕淮身旁只有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
注意到这一点，不少家里有女儿的人都起了小心思。
燕淮年纪轻轻从堂叔手里抢回俊臣集团，更别提他还掌管着亚洲地区资产管理规模最大的投资基金——华鼎投资。
有了这样的财力家世背景，哪怕长得像蛤.蟆，也是无数人心中的金龟婿。
何况，燕淮长了副万里挑一的好相貌。
简直是无可挑剔。
于是，看向燕淮的目光更加热络了。
燕淮见多了这样的场合，本来游刃有余应付自如。但他漏算了一点，C市到底不是帝都，大家说话做事都顾忌个脸面，不肯轻易扯掉最后一块遮羞布。
以至于有些带着女儿来的暴发户家庭，直白地拉着燕淮不放。比如眼前这位做房地产起家的孙太太，带着三个女儿将他团团包围，谄媚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绕是他精于社交，也架不住这样猛烈的攻势。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酒红色A字礼服裙的年轻女人走过来，大大方方地挽住燕淮的胳膊，“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你半天了。”
说着，也不管孙太太明显不善的目光，将燕淮从蜘蛛精洞里解救出来。
燕淮深深呼吸了一下，把肺里那几种香水混杂在一起，几欲让他窒息的空气呼了出去。
年轻女人看着他咯咯直笑。
“学长，今天这种场合，怎么没带个女伴，你的小女朋友呢？”
她叫韩欣秀，也是A大经管学院的，学的是金融，比燕淮小一届。家里开着生物制药公司，本人毕业后在帝都创立了家咨询公司，这次回C市是参加表妹婚礼。
当年她一入学，就听说他们经管学院有个大帅比学长，还是公认的校草呢。
小韩姑娘也是个果断爽快的性子，不像别的女生男人是想要的，架子也是要端的。她追了燕淮三个月，结果无功而返。她甚至一度怀疑燕淮到底是个基佬呢，还是个和尚？
一年半后她知道了，燕淮还真是个取向正常的男人！
因为，隔壁首影的小妹妹将他们神仙似的校草把到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