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濛濛啧了一声,这小子现在越来越会撩了。
一曲结束,王珈宁拽着衣领抖了两下,朝着商濛濛走过来,笑得没点正形,“姐姐,今天这么好专门来看我?”
商濛濛白他一眼,“少自作多情了,我是来看澜澜的,你怎么会在这儿?”
“向澜姐请我做她演唱会的嘉宾。”
“哦,她人呢?”
“刚被经纪人叫走了。”
王珈宁说完,突然倾身靠近,颀长的身形将她面前的光全部笼罩。少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姐姐,没有水给我吗?”
连声音都带着桃花。
商濛濛:“……”
每年星辰要进那么多练习生,最后能真正出道的必须万里挑一。
作为公司培养的第一批唱跳爱豆,实力毋庸置疑。
在这个看脸的社会,长得好看也是一种硬实力。
王珈宁是典型的浓颜系长相。五官精致立体,乌黑桃花眼内勾外翘灿若星子,尤其是上妆后,不知多少无知少女溺死其中。
不过,和燕淮在一起的三年将商濛濛的审美level拉到了天花板,对好看的美少年抵抗力十分强劲。
她本就站在墙边,被王珈宁逼得退无可退。于是嫌弃地伸出一根手指,戳着少年硬邦邦的胸膛,“你离我远点,别没大没小的胡乱释放你那无处安放的魅力。要喝水自己去买!”
王珈宁一脸受伤地顺着她的力道让开了点。
这时,练习室的门被推开,恃腰行凶穿件露胃针织衫,踩着铆钉高跟鞋的向澜飒气十足地走了进来。
看到两人,她长眉微挑,“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有一种就蒜硬挤进去,自己也不过是个橘外人的感觉。”
商濛濛、王珈宁异口同声:“没说什么。”
向澜,和商濛濛同为首影表演系的同班同学兼同寝室室友,也是位奇葩。
好好的演员不做,念着念着大学转行去做了歌手,还是真材实料的唱作歌手。
两人脾气相合,当初向澜转行时,正好和家里决裂,她本人花钱大手大脚,没有一分积蓄。做第一支单曲的钱都不够,最后是商濛濛资助的。
向澜发行的第一张专辑就将词、曲、编曲一手包办,被粉丝戏谑“谁也不能从我澜澜手里挣走一分钱”。线上发售十分钟即售出三十万张,主打歌在几大音乐平台的新歌榜上霸榜近一个月。
这次演唱会,向澜要和王珈宁合唱,两人今天凑一起就是为了编排相应的舞蹈。不过他俩都是掌控欲比较强的人,逗十分钟嘴才能确定一小节的动作。
商濛濛坐在地板上,不自觉地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不知在期待什么。然而,直到中午吃饭,手机毫无动静。
向澜和王珈宁也吵累了,嚷嚷着三人好久没聚,一起吃顿好的。
商濛濛是无所谓。
向澜和王珈宁今天都有开车,而且还都是顶级轿跑——只能坐两人。于是,商濛濛坐谁的车成了问题。
最后,两人石头剪刀布分出了胜负。
商濛濛坐了王珈宁的保时捷。
“你又换车了?”
王珈宁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大孩子,从配置到内饰到滔滔不绝地叭叭叭介绍起来。
商濛濛:“……”
她就随口一问。
也许男人大概都喜欢引擎声,喜欢汽油味,喜欢和速度相关的一切。
燕淮也有好几台豪车。
就在这时,微信的提示音响了一下,商濛濛从链条包里拿出手机。
淮淮大宝贝:【今晚想吃糖醋鳜鱼,你做的。】
比起“嗯”、“好”、“行”倒是多了好几个字。可笑她牵肠挂肚一上午,人家却没心没肺地把她当保姆。
商濛濛一个字都没回,把手机扔回包里。
动作幅度略大,引得王珈宁有些担心地看过来,“姐姐?”
商濛濛朝他笑笑,“没事。”
九曲回环的立交桥堵得厉害,王珈宁单手握着方向盘,侧眸看着她,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姐姐,不论遇到什么,我都站在你背后。”
商濛濛有点被感动到了。
他们是三年前认识的,那时王珈宁只有十六岁,还是个普普通通的最低层练习生。
他是南方人以前又是学黄梅戏的,普通话说得很不标准。
商濛濛好几次在公司的楼梯间、天台碰到少年戴着耳机一遍遍地背诵《普通话朗读六十篇》。
商濛濛对这个努力的少年很有好感,于是自发自愿地给他当了半年小老师。
说起来不过是举手之劳,但,王珈宁虽然长了张风流博浪的脸,实际却是个心地纯良的好孩子。大红大紫之后,见了商濛濛依然姐姐长姐姐短地叫。
商濛濛从包里摸出一块黑巧克力,撕开包装,塞进王珈宁嘴里,哄孩子似的语气,“你的好意姐姐心领了,来,吃糖。”
王珈宁正经严肃的脸一秒破功,很是不服气地含着巧克力嘟囔:“我马上二十了,不是小孩儿。”
他们今天去的是公司附近一家有名的日料馆,所有食材均是当天从日本空运来的,随随便便吃一点就是大几千块。
向澜提前订了包厢,三人嘻嘻哈哈边吃边聊,还照了不少合影。
商濛濛用P图软件调了调光就将照片发给两人,结果他俩都不满意。向澜P了一遍,王珈宁又P了一遍。
商濛濛扒着向澜的肩膀,“你现在包袱有点重啊, 2P不行,还要3P、4P。”
向澜睨她一眼,似笑非笑,“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商濛濛:“???”
向澜摇头不语,给她一个你品你仔细品的眼神。
商濛濛悟了,抓起桌上的纸巾朝她扔过去,丢下一句,“我去洗手间。”
从女洗手间出来,转过走廊,经过一间包厢时,恰好乳白色和纸的推拉门打开。
看着那双被黑色西裤勾勒的修长有力的大长腿,商濛濛就知道是谁了。
“你怎么在这儿?”燕淮走近一步,意外相遇让他心情有点好,唇角挑起一道弧度。
“和朋友来这里吃饭。”商濛濛垂着眼睑回答。
“男的女的?”
商濛濛抬眸,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两片薄唇,脱口而出,“有什么关系吗,这个世界不是男人就是女人。”
燕淮的表情冷了下去,气氛有点点尴尬。
他微微侧头。
身后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助理立刻有眼色地道:“燕总,我去车上等你。”
说完,秦萧朝商濛濛点点头,飞快离开。
“我先回去了,朋友还在等我。”
商濛濛说完,扭头要走,却被男人蓦地揽上腰,强抱进了包厢。
燕淮反手关上门,将她抵在墙边。
微凉的唇陡然落下,撬开她的唇齿,蚕食鲸吞一点不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 锵锵起锵起,热烈欢迎男配登场!
第四章
燕淮的唇片略薄显得有些负心薄情,但唇珠饱满,而且永远都是浅浅的朱色。
看着就很好亲。
实际上也确实很好亲。
软软的,暖暖的。
当初确定关系第一天,商濛濛就主动献上了少女的初吻。
在一起三年,燕淮对她的身体反应比她自己还了解。他的手指从她的颈侧,一点点向上滑过细腻的肌肤,来到小女人薄薄的耳垂处,轻轻捏了一下。
他的指腹有薄茧,随便一揉一蹭,呜咽着反抗的商濛濛便颤巍巍地软了下来,任他掠夺。
隔着薄薄的门板,外面服务生和客人的交谈声、脚步声来来往往。
清晰可闻。
却莫名其妙更加助长了燕淮的兴致,商濛濛被亲到几乎缺氧。
半晌,燕淮微喘着退开,垂眸看着伏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露在外的白皙肌肤泛起了一层浅红,餍.足地笑起来,“这么敏.感。”
声音愉悦带着点得意。
商濛濛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理了理衣服, “走了。”
燕淮一手撑在她脸侧,腕间夹杂了一丝淡淡烟草味的木质调香水萦绕在她鼻尖。
另手则捏住商濛濛的下巴,迫她和自己对视。
燕淮逆光而站,高大的身躯轻而易举地完全笼着她。
“下次再不回我信息,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压缩到最小,能感觉到彼此身体的起伏线条。男人的声音低磁,吐息间的热气打在商濛濛面上。
然而,他用的却是掌控一切的上位者,不容许任何辩驳的语气。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施压。
说完,燕淮啄了一下她的唇,才转身率先出了包厢。
若不是空气中残留着他的气息,以及唇上火辣辣的触感,商濛濛还以为自己刚刚做了场梦。
她有时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谈恋爱?
谁家的男朋友是这样对待女朋友的?
掌控欲不是喜欢。
霸道强势也不是在乎。
有些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自欺欺人地不想捅破那张窗户纸,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她爱得太卑微的假象。
他不需要费心去揣摩她的心意,因为最后屈服的人总是她。
谁让她爱惨了他。
商濛濛拉开包厢门,正好与站在门口的向澜面对面。
“濛濛,你掉茅坑了,我差点以为你被人绑架了。咦,你脸色有点白,是不是不舒服?”
商濛濛摇摇头,“没有,我没事,一会儿我直接回家了,后天还要拍广告。”
王珈宁站起来,“姐姐,我送你。”
“不用,你好不容易挤出一天的时间和澜澜排练,别耽误了。”
商濛濛坐进出租车后座,沉默地望向窗外。
司机师傅是个自来熟的中年大叔,麻利地打表计价,也不管商濛濛搭理不搭理他,开始天南海北地侃大山,跟说单口相声似的。
商濛濛曾经也是对着墙都能自己跟自己聊天聊到嗨的人,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慢慢变得内敛沉默了。
她以为自己是长大了。
今天突然发现,不是这样。
帝都寸土寸金,哪哪儿都人多,一个大点的社区能比其他省一个小城市人口还多。出租车拐上枫林湾公馆前的公路,和繁华喧嚣的商务区不同,这里恍若孤岛般的安静很不真实。
司机大叔感慨道:“我辛辛苦苦孙子似的干一年,也买不起这里的一平方。这人呐,差距太大。”
商濛濛扫码付款,手搭在门上,说了一句完整话,“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幸福,有钱人有有钱人的苦恼,自己觉得好就是真得好。”
大叔瞟了一眼窄窄的后视镜,年轻女孩子虽然帽子口罩捂得严实,但是露出来的眉眼却十分精致。看着还没自己家那疯疯癫癫的闺女大,不过却成熟多了。
“这话说得在理。东西带好,别落下了。”
“好,谢谢您嘞。”
走近家门,陈大姐正在客厅里忙活着。
商濛濛穿了拖鞋,往二楼走,走到一半又下来,扶着楼梯说:“陈大姐,麻烦你和生鲜超市打电话订一条鳜鱼。”
松鼠鳜鱼吃起来外脆里嫩、酸甜适口,但是做起来却很是麻烦。
商濛濛把鱼肉贴着骨头片开,在鱼肉上打菱形花刀,中途被鱼骨扎了好几下。炸鱼的时候溅出来的热油将她的内手腕烫出一个小指甲大小的红点。
她皮肤白,红色印记越发明显。
陈大姐连忙找紫草膏给她涂上,“疼得很吧,还好没烫出水泡来,这印子估计一个礼拜也下不去。”
“没事。”商濛濛抽回手,调了个备用的糖醋汁。糖醋鳜鱼要现做现吃,等燕淮回来再将料汁烧浓浇在鱼上。
调完汁,她就上楼了。
浴室灯光明亮,脱了衣服,赤脚迈进浴缸。
水汽漫上浴室镜,商濛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年轻却没什么鲜活气的面容逐渐被掩去。
临近五点,燕淮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对面传来发小陈贺的声音,“淮哥,今晚来我这儿聚聚呗。”
燕淮靠在椅背上,捏了捏后脖颈,语气懒散,“不去了,晚上回家。”
陈贺扼腕叹息痛心疾首地骂他重色轻友:“燕淮,你他妈算什么兄弟?!不是我说,你自己想想我们‘江河淮海’星城F4多久没聚了?”
快到下班时间,燕淮食指勾着领带松了松,“你是个女人?还得我天天陪你吃饭。”
“天天倒不用。俊臣的事已经料理得差不多了,带小嫂子一起来,今天不叫妹子,就自家哥们。来吧,来吧,咱们可是从小吃一个奶瓶穿一个纸尿裤长大的交情啊!!!!”
燕淮:“……你能不说得这么恶心吗?”
手机嗡嗡的震动声在桌子上显得格外清晰,商濛濛放下吹风机,接了起来,“你什么回来呀?”
男人低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今晚陈贺在名爵攒了个局,我先过去,司机一会儿去接你,大概半个小时到,你准备一下。不说了,我有个跨国电话要接。”
商濛濛还没来得及拒绝,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陈大姐将晚餐一道道摆上桌,听见脚步声,抬头问道:“商小姐,那鱼现在做吗?”
商濛濛化了淡妆换了出门的衣服,“陈大姐,燕淮晚上不回来,我也要出去。你把饭菜都打包带回家吧,省得做了。”
说完,视线在那条炸得金黄焦脆昂头翘尾的鳜鱼上掠过,她径直走过去,连同调料汁一同倒入垃圾桶。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燕狗出来挨打!
第五章
华灯初上,坐落在长安街上的名爵私人会所亮如白昼,迎来了今晚穿红着绿的贵客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