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的心跳不受控制地乱了起来,他也顾不上别的了,直觉认为只要他吃了枇杷秋绮罗就会不再理他这么近,让他整个人都慌乱到有些无措,于是一口咬住了这个枇杷。
淡淡的清甜味道涌入口腔,带着凉凉的水汽,滋润了傅沉所有的知觉。
傅沉看见,在他吃了这一口枇杷之后,面对面这么近距离的秋绮罗,就露出了一个笑容。
温暖,柔和,明媚。
傅沉的眼里瞬间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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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家。
廖二叔与老花镜、啤酒肚再次聚到了一起,之前让秘书调查那两千万来源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是一个散户投进来的……”在三位爷目光灼灼的注视下,秘书都快要把头低到地底下去了,“这个散户是三个多月前就注册了的,那时候上一任的家主还健在,没人想得到廖远泽最后会上任……”
廖二叔的目光越发冷凝。
秘书战战兢兢:“这个散户在这三个月里断断续续投资过不少只股票,数额都在八百万到三千万之间,毫无规律可言……所以据分析,这次的两千万,应该也是该散户随便、随便就投的……”
如果秋绮罗在场的话,她就会告诉秘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原主干的。
当初卢阿姨故意在原主面前提起投资股票有多么轻松就能赚上一大笔,原主信了,注册了账户就胡乱往股市里面投钱。秋绮罗过来之后使用的当然还是这个账户,所以就造成了现在这个外人看起来非常具有迷惑性的局面。
“随便?!”啤酒肚再也忍不住了,“我随便你奶奶个——”
骂到一半,啤酒肚赶紧刹车。
情绪上头他都差点忘了,这秘书再怎么说也是廖二叔的人,可不是他能够随随便便就发作的。
万一得罪了廖二叔……那凭他在廖家的地位,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啤酒肚心有戚戚,偷偷往廖二叔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廖二叔似乎并没有在意他刚刚的莽撞,而是紧紧盯着秘书。
“毫无规律可言?”廖二叔一字一顿地开口,“那例外呢?”
“例、例外……”秘书拼命在脑子里面想,“例外就是,在这两千万之前,该散户还对一个生产人工锌尖晶石的小公司投了一百万,跟其他股票的投资金额差距比较大!”
“……人工锌尖晶石?”老花镜压根听都没听说过这东西。
“就是一种非常小众的矿物材料……”秘书小心翼翼地回答,“这家公司的股票在该散户投资之后,这几天一直保持着小幅度上涨的趋势。其他的、其他的信息……好像是被廖远泽那边给封锁起来了,我们暂时、暂时查不到更多了……”
秘书最后一句能想出来的话都说完了,周围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良久,才由廖二叔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打破。
“所以说,”廖二叔冷笑着开口呢,“目前能够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件事跟廖远泽没有任何关系,纯粹就是因为一个散户带来的小小的意外,引发了蝴蝶效应,让我们所有的准备在一夜之间全都付诸东流?”
秘书抖得根本不敢说话了。
除了这个解释,确实、确实找不到任何其他可能的证据啊!
包括那个散户投了两千万之后不少股东也跟着疯了一样投资的事情……难道这些股东还能提前跟那个散户约好了吗?廖远泽才上任不到三个月,哪来这么大的本事控制那么多彼此之间几乎没什么联系的股东?
“哈!”廖二叔将手里盘着的文玩核桃一下子砸到了地上,“廖远泽还这么快就把其他消息全都封锁起来,连我都查不到了?!“
“我还真是小看了他——这小子,扮猪吃老虎的功夫炉火纯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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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二叔有一点说的没错,廖远泽确实扮猪吃老虎了。
好歹也是原著中的男主角,哪怕现在才刚刚上任不久,廖远泽也不可能由着家族中的那些人骑在他头上。
他一开始就处在弱势,摆出一个低姿态,让对手渐渐轻视自己,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只有这样,对手才露出破绽,他才有更大的机会逆风翻盘。
不然的话,为什么廖氏在他手里的股价一路飘绿,却还是硬生生地能僵持,为他争取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呢?
只不过廖远泽这一出扮猪吃老虎真的没有廖二叔想的那么厉害。
封锁掉消息是廖远泽的手笔没错,但是那两千万真的跟廖远泽没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廖远泽的属下已经为他送来了远比廖二叔他们所查出来的详实得多的资料。
“……秋绮罗?”廖远泽念了一遍调查出来的那个散户的名字,皱了皱眉。
似乎有点耳熟?
属下提醒:“就是秋家那位前不久接回来的真千金。”
秋家?廖远泽思考了一下才想起来,是京城南边那个做高档酒的秋家。
对于廖远泽来说,秋家只是京城里边无数个小世家中的一个罢了,几乎没怎么听说过。秋家的真千金假千金廖远泽也不在乎,他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个来京城不久的真千金让他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名字?
属下继续提醒:“就是上周徐家宴会上,那个差点冲撞到您的秋家小姐。”
这么一说,廖远泽倒是想起来了。上周他出席了徐家的宴会,中途有个不知道谁家的小姐对他一见钟情,差点就要直接跑过来对他投怀送抱了。
这位秋家的小姐廖远泽没见过,因为她在要往他这边跑的时候被拦住了。当时闹出的动静似乎挺大,廖远泽还是事后听别人说才了解到这件事的。
狂热追求过廖远泽的女人不知凡几,这位秋家小姐倒是其中最不顾脸面的一个。
廖远泽:“……”
廖远泽突然之间有点心情复杂。
秋绮罗这两千万的手笔,可以说是对他有大恩情了。再想想秋绮罗对他的感情,难道……
秋绮罗是因为看见心上人状况不妙,才特意砸钱给他的?
想想秋家的家底,两千万对于一个才来京城没多久的千金小姐来说,已经是她能够拿出来最高的金额了吧?
廖远泽按了按眉心。
那他怎么还这个恩情,就比较麻烦了。难道真的要接受秋绮罗对他炽热的爱意吗?
可是他现在连秋绮罗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真要让他接受的话,起码也得是那天他遇见的那个贴手机膜的姑娘的水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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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直到现在,在廖远泽的眼里,秋绮罗还是一个在天桥底下贴手机膜的。
哪怕秋绮罗知道那么多治疗他的知识,先入为主的概念还是深深地植根在了廖远泽的脑海里,觉得秋绮罗应该是认识什么这方面的专家,可以介绍给他,而不是秋绮罗自己来给他治疗。
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内,廖远泽一直按照秋绮罗告诉他的注意事项和训练方法去做,确实感受到了轻微的改善。而秋绮罗让他去找的那个上翘夹板,廖远泽也找了好几个医院,但是全都没有。
一旁的属下正在等待着廖远泽下一步的指示,却忽然发现廖远泽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变好了,神色都轻快了许多。
属下:“……?”
廖总怎么了?这两个月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廖总这么高兴。
廖远泽打开微信,用自己的私人号找到了那个粉粉头像的【绮罗罗】。
也是时候再联系一下那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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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绮罗在收到廖远泽的消息之前,先一步接到了秋清彦的电话。
秋绮罗刚刚从傅沉那里回来,一边往自己住的小区走一边接通了电话:“喂,秋总?”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秋绮罗都快忘了这位给了她重要初始资金的亲哥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秋绮罗有些疑惑,又喊了一声:“秋总?”
秋清彦不是会捉弄别人的性格啊,要是没有正事,秋清彦应该不会找她的。难道是信号不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粗重的咳嗽,秋父的声音别别扭扭地响了起来:“……是我。”
秋绮罗:“???”
秋绮罗马上把手机拿开再看了一遍来电显示人,确实是秋清彦没错啊?
秋家豪宅中,秋父的老脸都快要没了。
是他专门借了自己儿子的手机才给秋绮罗打电话的。不过这也是事出有因的嘛!之前、之前秋绮罗跟他闹得那么、那么不体面,万一他打电话秋绮罗不接怎么办?
反倒是秋清彦这小子,好像秋绮罗都是他送出去的,兄妹两人关系还行,所以他就想着用秋清彦的电话给秋绮罗打,秋绮罗八成会接的。
对面的秋清彦看着又躁得慌又有点紧张的父亲,沉默地喝了一口茶。
这段时间以来,秋清彦给家里的佣人都安排好了,每天都要让秋父按照秋绮罗叮嘱的注意事项和训练方法来做。不过短短一星期的时间,秋父的身体状况居然得到了肉眼可见的改良,整个人都有精神气了。
除开秋绮罗离开后没人再整天招惹秋父的原因,秋绮罗给的办法确实卓有成效。秋清彦专门告诉过秋父这些都是秋绮罗做的,秋父得到了这么多的好处,也对秋绮罗越来越过意不去了。
秋绮罗离开秋家那件事本来就是秋父理亏,还有远香近臭的道理摆在那里,秋父思来想去,还是得把秋绮罗给接回来啊!
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在京城这种地方漂泊算是怎么回事儿?!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了怎么办?!
于是秋父鼓起了勇气,要给秋绮罗打电话。
对此,秋清彦一言不发地就直接把自己手机给了老父亲。
他也很想再见见,那个笑容很甜的妹妹了。
“就……父亲给你说声对不住!”秋父豁出去了,“你,你一个人在外头像什么话?就,就你,你在外头能有在家里过得舒服吗?家里饭有人给你做衣服有人给你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整天好吃懒做的——”
眼看秋父说着说着又习惯性像以前那样想数落秋绮罗了,秋清彦咳嗽了一声。
秋父:“……”
秋父老脸一红,赶紧把话头止住:“要是,要是有空了,你早点回——”
对面把电话直接挂了。
秋父:“……???”
这怎么就挂了呢?!他还没说完啊?
秋清彦也愣了。父子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有点了然。
大概是……刚才秋父数落得让秋绮罗以为父亲就是专门打电话骂自己的,所以干脆不听了?
秋父一口气憋得喘不上了。
“老先生!”一旁的佣人急急忙忙过来,“有效咳嗽,您快做有效咳嗽!”
想到这有效咳嗽还是秋绮罗手把手教会他的,秋父更是翻了一个白眼。
……他怎么就刚才没管住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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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绮罗真的不是故意的。傲娇老父亲的几句牢骚而已,对秋绮罗来说根本没什么。
秋绮罗挂断电话的原因是,她已经看到出事的女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发出虚弱的声音:我三更了!
艾玛累到瘫倒,明天晚上见,我争取十二点前码出来QAQ……
第11章
女主汤昕怡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好。
她跑得踉踉跄跄,衣衫不整,长发凌乱不堪,整个人形容狼狈。
汤昕怡怎么都没有想到,严玥居然会给她设下如此恶毒的陷阱,想要害她万劫不复。明明从她入行开始,严玥就一直对她多有照顾和提携,可以说她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严玥的帮助。在汤昕怡的心中,这位在京城颇有名气的前辈是她的贵人,她对严玥有多感激,就有多信任。
结果严玥利用了她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骗她来到这家五星级酒店,让她险些就要被一个陌生的男人|侵|犯!
汤昕怡捂着自己胸口那块已经被撕开的布料,环顾四周,见到的全都是道路两旁的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草丛,道路上除了路灯昏暗的光之外什么都没有。
汤昕怡愤怒又绝望。
她的高跟鞋早在逃跑的路上就全丢了,包也被那个恶心的男人抢走了,汤昕怡没有任何求救的手段。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能够遇到其他人求助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更何况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随便就去求助不认识的人,谁知道是不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那个男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会追上来,汤昕怡咬了咬牙,狠下心光脚踩在粗糙的柏油路上。反正她脚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道伤口了,继续跑也不过就是再增加一些伤口而已!
忽然有人拉住了汤昕怡的手臂。
汤昕怡:“!!!”
汤昕怡的瞳孔瞬间紧缩,下意识就要拼尽全力将人推开,结果因为之前运动太剧烈一时间有些脱力,不仅没有推开对方,反倒让对方把一件外套披到了她身上。
汤昕怡:“……??”
等等,外套?
汤昕怡低头,看见自己肩上披着一件白色的针织开衫。开衫布料柔软,在这中满是凉意的夜风中妥帖地护住了她|裸|露|的肩膀与手臂,让她被吹得冰冷的肌肤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在这一个瞬间,汤昕怡不可自抑地生出了落泪的冲动。
她一脸震惊地扭过头,看见的是一张精致得不可思议的面孔。
秋绮罗伸出手替汤昕怡把外套简单整理了一下。这是秋绮罗穿的衣服,看见汤昕怡水红色连衣长裙的肩带都断了,胸口和背部的布料更是惨遭毒手,秋绮罗当即便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给了汤昕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