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前面后面都被车堵得满满的，想开车跑都跑不了。弃车再找车就太麻烦了，而且我们车上这些东西，也不适合让别人看到。”
凌小美看了一眼三厢座堆得满满当当的购物袋，又看了看堆满了一半的二厢座，深以为然。
羊毛卷妈妈都是廖白鹳她们说什么就听什么，此时也没异议，按照她记得的路线，转弯准备绕路。
廖白鹳也一起看着路，“现在不用遵守交通规则，直接走最短最省事的路程。”
“啊？”羊毛卷妈妈老实巴交了五十年，最过火的可能就是压线以及停在路边被贴罚单，此时有点无措。
“照我说的做。”廖白鹳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羊毛卷妈妈一咬牙，“行！”
“路上看到游荡的丧尸，它们听到声音会被吸引过来，别怕，也别停车，直接超过去。如果路中间有，要么直接撞过去，不敢撞的话就等等，等它靠近闪开道路了再过。”
廖白鹳还在继续嘱咐，看羊毛卷妈妈满脸的冷汗，说道，“如果你承受不了，我来开车。我们一车人的性命也算是都挂在司机身上，如果害怕的话也没关系，我们还可以慢慢来。”
“姐姐……”
凌小美张了张嘴，发出轻不可闻的声音。
廖白鹳没听到，羊毛卷妈妈也没听到。这位随波逐流了半辈子的妈妈眼眶发红，咬着牙，“我能行的。”
凌小美犹豫了好长时间，看车里恢复了平静，这才小心翼翼的询问，“以后，是不是真的要不一样了？”
“嗯。”
廖白鹳正想要找个时间说一下自己了解的东西，但是在这之前，她还得询问一下，“小美，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还有很多人需要帮助，但是单凭我一个人根本不行，你愿不愿意帮助我？”
前面的羊毛卷妈妈也听到了这句话，手指忍不住动了动，想要回头看看，又忍住了。
一直看着窗外没说话的凌景转过了头，视线在廖白鹳身上一寸寸扫过。
“啊？”凌小美先是一惊，随后有点磕磕巴巴的说道，“当时上车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好跟姐姐一起走了……姐姐，我，我能问一下，就是，你是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国家人员啊，就是潜伏在民间，做特殊的什么任务之类的那种……”
廖白鹳还真没想到凌小美居然会这么想，不过她歪了歪头，“其实感觉也差不多吧。因为虽然现在没职位，以后事情要做了话，肯定还是会有个什么职位的。”
凌小美没太明白廖白鹳的话，不过这不妨碍她脑补。
于是在她这边，想法就是这样的：姐姐现在（因为要卧底潜伏的原因）没有职位，等到之后完成任务，回到了组织，就会（重新）获得原本的职位。
嗯～逻辑完全没有问题。
然后像是她们，就是姐姐在异变的时候顺手捎带上的可怜市民。
这么想着，凌小美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
羊毛卷妈妈开车速度平稳，这附近又都是乡间郊区，没有人烟，道路上也没有什么阻碍，此时早就不见那长串的堵车了。
凌小美看了一会儿窗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小声说道，“姐姐，我们这么离开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廖白鹳明白了凌小美的意思。身边的人三观正，那她自然是非常高兴的，“要是真的是普通疫情状态，这自然是非常不道德，而且属于危害社会的行为，我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现在严格来说，已经不算是疫情了，小美，你知不知道之前，有条新闻，一颗陨石坠毁在沙漠里？”
凌小美皱着眉，“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似是而非的，同学跟老师随便讨论过几句。”
廖白鹳点了点头，就把陨石，N病毒以及疯狂科学家的事情又跟他们科普了一下。
“……所以，所有现在还存活着的普通人，身体里都或多或少的有了一点轻微阻挡N病毒的抗体。异能者身体里面的抗体更多。只要不是被咬，不是被划伤，N病毒再次入血，问题还是不大的。毕竟丧尸不会向人吐唾沫，人也不会不躲不避的让唾沫直接进到自己眼睛里。”
“啊……”虽然这么说起来，好像是没那么严峻了。毕竟飞沫传播可比血液传播要来的更猛烈，可凌小美心里面的阴影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更多了。
羊毛卷妈妈听到了具体情况，也是有点受到打击，车速立刻就发生了变化。廖白鹳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换我来开车吧。”
羊毛卷妈妈刚想说什么，凌景就站了起来，“我来吧，你接着说一下你知道的事情，我们得需要准备。”
廖白鹳想了想，点头。凌景便跟羊毛卷妈妈换了位置。
想了想刚才说的话题，廖白鹳接着说道，“并且，N病毒进化以及感染人体的速度非常快。第一批被感染的人彻底转变为丧尸用了几个月，吞噬了人体细胞之后，N病毒也发生了第一次进化。再由第一批丧尸感染正常人体，最多两天，人就能够被彻底感染。”
“也就是说，最多两天就知道人到底有没有被感染，这期间就算是同处一室，只要不体.液交融，也是没关系的。”
凌小美知道这意思，因为HIV也是这样的。
“这么说起来，这种N病毒也像是融合了不少病毒的特性。”凌小美皱着眉说，“比如说流感啊，HIV啊之类的。”
“嗯。”廖白鹳也应了一声，“N病毒属于丝状病毒，呈‘如意结’的样子，这跟埃博拉病毒是同一种属。”
“那有疫苗吗？”前面平稳开车的凌景突然插话。
“现如今的确没有，什么时候有，也完全不知道。”
廖白鹳回答，“不过已经有研究人员开始进行研究了，在这之前，得保护好自己，防止被咬。一旦被感染成了丧尸，就只能是个死字。”
车子里面又沉默了。
打破平静的还是凌景，“所以说，丧尸可以攻击？那可以杀吗？”
“可以。”
廖白鹳回答的干脆利索，紧接着看向了凌小美，“也许之后国家为了维持秩序。还会发表一些禁止杀人之类的广播。小美，这些你不需要听，遇到丧尸该杀还是要杀，秩序已经要乱了，不会有人真的给你执行死刑的。现在不杀，等到所有的普通人都被丧尸咬死了，这个世界也就完了。”
凌小美眼眶通红，“那……”
廖白鹳又叹了口气，“我不是什么厉害的人，也许知道了些事情，但是这跟治理国家，维持秩序完全不是一种东西。我也没那块料。最多也只能提提意见，上面采不采纳，那也跟我关系不大了。”
“其实现在这种情况，本身就是个死结。你要让普通人去杀丧尸，很多人也是根本不敢下手。而那些现在就敢杀人的，除却得到命令的警察叔叔，就剩下那些本身就犯罪的恶人了。”
“杀人……这个是会麻木的。要是真的提前打开了这个潘多拉魔盒，本身就没有太多自我，容易被煽动的普通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廖白鹳都不明白，也不敢掺和的事情，凌小美或者羊毛卷妈妈又能提出什么意见呢？
“也许我们是看小局，国家是看大局吧。”凌小美只能这么说，“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他们还是会为了大局考虑的——只要他们知道了现在的情况是多么严重。”
“嗯，他们知道的。”廖白鹳微微笑了笑。
如果不清楚具体情况，那的确容易耽误时机，但是这一点现在也不用担心了。廖白鹳的两次话以及提前暴露世界末日和异能者的事情，足以让他们严肃讨论了。
就让那些习惯谋划大局的政客们去头疼吧。廖白鹳现在只要谨慎再谨慎，然后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这个小城市距离蓝海市还有不短的距离，如果日夜兼程，一天倒还能到。
廖白鹳计算了一下时间，然后说道，“我们就先辛苦一下，三班倒，尽早到蓝海境内再休息可以吗？”
凌小美不会开车，感觉自己拖后腿了，有些不好意思，没敢说话。
羊毛卷妈妈也是习惯先吃苦后享福，而且外面那么危险，她是非常想到大城市稳定下来的，于是第一个赞同。
凌景开着车，等到羊毛卷妈妈表完态了，这才问了一下，“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
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不过也不算是很笨呢。这么想着，廖白鹳也没隐瞒，“刚才你们上车，我们还没走的时候，我不是在打电话嘛，那个电话就是我哥哥的。他说丧尸很快就要进行新一轮的进化了。”
“啊？！”
“进化之后的丧尸速度会更快，行动更敏捷，防御力也会大大增加，也不会那么傻乎乎的跟人肉桩子一样站在那里。所以，我们还是尽可能早到安全的地方才好。”
“……你知道的可真的不少。”凌景淡淡的说道，“我甚至怀疑，国家知道的，恐怕也没你多。”
“不。”廖白鹳却是非常自然的否定了，“这些国家其实都知道，我承认我不是普通人，所以我知道这些，只是大众不知道而已。”
“对啊。大众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呢。”
凌小美看起来不是很有精神，“我感觉只有到了没有办法再隐瞒，或者是就算国家不说大众也都知道的时候，这些事情才会被真正被通知出来吧。”
“别灰心。”
廖白鹳摸了摸凌小美的头，“现在的情况跟以前都不一样，也总得要有个反应的过程。”
“国家也都是人操作的，是人就不会百分之百完美，所以有时候也会出现一些纰漏和私心，但是还是可以相信的。”
凌小美看着全程神色平静的廖白鹳，不知道心中是一种什么滋味涌上来。
因为有能力，因为不害怕，因为知道更多的事情，了解的多，所以也自信自己能够生存下来吧。
不像是她……
凌小美下意识看了一眼妈妈。
……
旅途是枯燥的，三个会开车的人三班倒，累了就随便吃一点面包和火腿肠，渴了就喝点水。因为顺着导航走，所以开车开着开着就会穿过服务区以及其他城市的边缘。
每个服务区都会暂时停下，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并且暂时休息。
有些服务区已经乱了，东西混杂，还有丧尸。但是有的还是正常的，这个时候，在廖白鹳的默许下，凌小美都会上前，把自己拍过的丧尸视频和她所在城市的寂静情况给其他人看。
但是收获的永远都是将信将疑的目光，或者“你们这是个整蛊节目吧”、“你们发这种反动言论不怕被举报吗”的言论。
说的口干舌燥，说的头脑混乱，得到的要么是漠然，要么是好笑，要么不耐烦，要么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
凌小美到最后都说累了。
她垂头丧气的收起手机，走回廖白鹳所在的餐桌旁边，整个人头上都好像顶着一朵乌云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