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焯满脑子回荡着温暖的声音,心乱如麻,忿懑地回头望了她一眼:“你给老子闭嘴!”
温暖连忙捂住嘴,不明所以。
干嘛这么凶。
......
中场,分数已经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队员们垂头丧气地走倒休息区,斗志全无。
温暖问江焯:“你今天怎么回事啊。”
江焯用毛巾擦汗,望了她一眼。
站在他面前的少年,飒爽短发,唇色嫣红,清美的五官里透着几分明艳。
穿裙子的她,别提多诱惑。
他控制住心跳,目光侧移,淡淡道:“没状态。”
温暖失望地叹息:“连你都没状态,看来这场比赛,是没救了。”
江焯见她失望的表情,心里越发烦躁:“老子训练了你这么久,你他妈跑去当拉拉队,输比赛怪我?”
“你以为我想啊。”
提起这个,温暖就是一肚子火气,温承业那家伙,要是再跟温寒过不去,她迟早把他收拾了。
见她不开心,江焯心里也有些堵,喃了声:“算了,后半场还有机会。”
只要她别再影响他发挥就行。
“我这样...好看吗?”温暖扯了扯裙摆,问江焯。
这还是下山以来,第一次换女装呢,大家伙都没看出她是女孩,说明温寒平时的确是...娘得没眼看。
江焯口不对心地说:“难看死了,快去换回来。”
“难看?你是不是瞎!”
温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装,他居然敢说她恢复本来面貌难看?!
江焯侧过身,根本不敢看她。
多看一眼,心跳都要炸。
距离下半场还有几分钟,队长夏辉提出了要换人,走过来扯着温暖上场——
“下半场,你和江焯打配合,一定要把比分挣回来!”
“我不是被你们体育部长除名了吗?”
“管不了这么多了。”夏辉也是急得不行,嚷嚷道:“温承业那个王八羔子,回去老子就给教务主任写报告,把他狗曰的从体育部弄走。”
“可我裙子还没换呢!”
“来不及了!”
夏辉刚说完,裁判就吹响了下半场的哨声。
温暖只能穿着裙子上场,顶替了一位发挥不佳的队员。
对面体校几个男生,不善的目光在温暖身上逡巡,把她从上到下地扫视了一遍,嘲讽道——
“不是吧!叫这么个伪娘上场?”
“你们是没人了吗?”
“太jb恶心了吧,谁要和这种娘炮打球。”
温暖都还没来得及说话,江焯手中篮球脱手而出,重重地砸在那家伙脚上,疼得他抱腿直哆嗦。
“喂,你干嘛,想打架吗!”
江焯漆黑的眼底,凝着强烈的怒意——
“你说谁恶心。”
“老子就说这娘炮......”
话音未落,江焯取下了左手食指缠绕的橡皮筋,右手崩开皮筋,对准了那家伙。
叶青和陆宇眼见不妙,赶紧走过来,架住了江焯。
这皮筋可不是扑通的皮筋,是叶青的叔叔用特殊材质制作,百折不断,能伤人,亦可致命,可以说是非常厉害的暗器了。
江焯过去可从来不会用这玩意儿伤人。
却没想到,今天不过一场小口角,他居然把这皮绳掏出来了...
温暖看着江焯冷冰冰的脸色,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果然是过了命的兄弟,太有爱了吧!
出言不逊那家伙,兴许也是被江焯的气场震慑住,讪讪地嘟哝道:“开玩笑不行啊,还比不比了,不想比就直接认输呗。”
“认什么输。”温暖扬了扬下颌,对他说:“说我娘炮是吧,等会儿打得你们跪在地上叫爸爸。”
“谁叫谁爸爸还说不准呢!”
“就是!”
双方的斗志一下子就被激发了出来。
下半场比赛开始,温暖和江焯开局就打配合,最后江焯把球递给她,她跨步上篮,稳稳地赢了一个漂亮的进球。
全场沸腾,女生们的尖叫都快掀翻屋顶了——
“啊啊啊啊!太帅了吧!”
“可攻可受我家寒寒宝贝!”
“老子真的要死了!穿裙子都能这么帅!”
“我想娶‘他’,又想嫁‘他’,怎么办,呜呜呜,好纠结。”
男生们也是同样的心情,一边被他女装的样子迷得神魂颠倒,一边又在经历痛苦的挣扎,告诉自己要坚守住直男最后的底线,绝对不能...弯。
江焯的状态也慢慢地找了回来。
俩人的配合相当默契,开场不过二十分钟便进了十多球,而且不少三分投篮,比分差距越来越小。
对方球队也慢慢发现了江焯和温暖令人恐怖的逆天实力。
穿裙子这家伙...不仅跑得快,眼神好,弹跳力更是惊人,每次大灌篮,整个篮球架似乎都快被“他”扣下来了。
几乎没有人能够放手住“他”。
而更可怕的是江焯,他投篮命中率真的是百分百,只要让他拿到球,不管在球场任何角落,他都能够投的进!
这俩人是开了什么外挂机,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终于,比赛结束的哨声响了起来,十三中最后以49:32的成绩,赢了体校的专业篮球队。
全场沸腾,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齐声呐喊着“温寒”的名字,嗓子都要喊破了。
队员们兴奋得抱在了一起,最后逆风翻盘,简直太精彩了吧!
夏辉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温暖也高兴极了,回头朝着江焯冲过去,一跃而起,直接抱住了他。
江焯身形微微一颤,眼睛睁大,完全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直接扑进他怀里。
江焯脑子一轰,全身血液逆流回了大脑,心脏噗噗直跳。
“江焯你也太厉害了吧!”温暖不住地摇晃他的肩膀,脸颊红扑扑的,眼底冒着光,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最后那一记暴扣,帅瞎我了!”
帅瞎她了?
真的吗。
江焯莫名心情也变得很好,手伸出去,犹豫着是不是要回抱住她,而她却松开了他,转身和其他队友击掌庆祝——
“夏辉,棒棒哒!”
“汪庆国,你的防守很不错哦!”
江焯的手不自然地收了回去,揉揉鼻翼。
心想自己是不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不是疯了,你是...弯了: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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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栽
篮球联赛大获全胜, 晚上, 校蓝队的队员们约了去吃烧烤大排档, 庆祝比赛胜利。
冬夜里冷风飕飕, 不过闹市区的大排档还是相当热闹,各小吃摊位前人头攒动, 丝毫不觉得寒冷。
男生们端起啤酒杯, 兴奋地说——
“来,庆祝我们今天绝地翻盘!干了!”
“今天全靠我们的队花寒哥救场!我提议, 敬寒哥!”夏辉一巴掌拍温暖的背上, 拍得她往前一突, 差点呛着。
“敬我们最漂亮的队花!”
“敬我们最牛逼的寒哥!”
......
温暖站在平均身高185往上走的校蓝队男生堆中,显得瘦瘦小小一只,分分钟就被这帮猛男的口水淹没了。
江焯走到温暖背后,在一帮男孩中护住了她,顺便夺过了她手里的酒杯,喃道:“未成年喝什么酒。”
“江焯, 你这也...管太多了吧!”夏辉笑着说:“不让他喝,那江焯你代他喝啊。”
江焯端起酒杯, 一饮而尽:“行了, 就这一杯。”
男生们纷纷起哄:“你俩关系也太好了吧。”
“没见焯哥你这么护着别人啊。”
“难不成让那帮腐女说准了, 你俩真在搞奇怪的事情?”
温暖扯着嗓子豪迈地说:“乱讲什么呢,我和江焯是最铁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真的假的。”众人摇头不信。
温暖揽着江焯肩膀:“江焯,你说。”
江焯食指把玩着黑色皮筋,眼皮微掀, 漆黑的眸子睨了她一眼:“无话可说。”
他认栽。
男孩们插科打诨、笑笑闹闹,开着荤段子玩笑,一会儿这个菊花一会儿那个屁yan,毫不讲究。
温暖跟他们在一起呆久了,有时候觉得他们挺好玩,几个很有幽默感的男孩,逗得她直乐。
笑着偏过头,却发现江焯正凝望着她,不是看,而是...凝望。
“看什么。”温暖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江焯兀自又喝了一杯酒。
“别喝啦,你看你的脸,都红了。”温暖说着从包里摸出湿纸巾,拆开给江焯擦拭嘴角。
两个人面面相对,微雨的风润湿了她额前几缕发丝,长睫毛上也缀了点点雨雾,还未长开的五官已经显出了几分倾城绝色。
江焯只望了她一眼,便侧开视线。
温暖用湿纸巾,仔仔细细地替他擦了擦脸。
风夹杂着雨丝拂过脸颊,微凉。
江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抓起她头顶一小撮发丝,看了看,觉得挺有意思。
温暖目光上移,不客气地问:“干嘛!”
江焯嘴角弯了弯,含着醉意,显出几分无法言说的撩拨。
温暖以为他喝醉了,说道:“我知道我很美,但请你记住,你寒哥永远是你寒哥......唔。”
正说着,江焯取下了黑色橡皮绳,指尖灵活地将她额前一撮发丝扎了起来。
这撮发丝束在头顶,显得呆萌又俏皮。
温暖伸手摸了摸皮筋,撇嘴道:“这是几个意思。”
“没意思,送给你了。”江焯说完站起身,朝着洗手间走去。
温暖摸了摸自己的头,江焯还真给她扎了个小豆芽。
叶青拿着冰淇淋蛋卷走过来,看到温暖头顶的橡皮绳,冰欺凌球都滚在地上了——
“靠!”
陆宇顺着叶青的目光望过去,看到温暖头顶那颗小豆芽,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枚橡皮绳是江焯用得最顺手的一枚绝杀利器,韧度可以承受千斤弹力,两辆卡车同时加最大码都拉不断的紫武级的神器了,居然...
送给温暖当头绳!
这算哪门子社会主义兄弟情?
……
一整晚,叶青和陆宇俩人都盯着温暖脑袋上那枚小豆芽,盯得她浑身上下不自在。
“你们想干嘛?”
叶青指了指她的头:“建议你不要用这个扎揪揪。”
顶着这么牛掰的神器招摇过市,她怕是别想要脑袋了吧!
温暖摸摸头发自己的小揪揪,没多在意。
这时,夏辉醉醺醺地走过来,对众人道:“我又叫了一份烧烤,哥几个吃二轮去?”
“不是吧!还吃。”温暖看着满桌残余,不可置信。
你们男生的肚子是个无底洞吗!
烧烤摊的小哥端着餐盘走过来:“三分烤茄子、十串郡肝、十五串牛肉、还有几份金针菇还没熟,请稍等。”
话音刚落,温暖便看到烧烤小哥脸上的那道很明显的刀疤。
这是一直以来都在搞“温寒”的那个刀疤少年!
温暖心跳都快漏拍了。
要不要这么刺激。
刀疤少年将盘子端上桌,转身的时候也看到了温暖,以及她身边的白毛少年...江焯。
表情有些僵硬。
过去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都是刀光剑影,甚至还见了血...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给她烤烧烤吃。
这是什么魔鬼缘分。
刀疤少年僵硬地转过身,回到了他的烧烤摊,继续烤肉刷调料,手都在颤抖。
温暖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怂得一逼。
武林中人最忌讳的一件事,就是被认出现实生活的身份来。
哪怕是名震武林的大侠,现实生活中都很有可能...只是银行朝九晚五的普通职员罢了。
行走江湖,白天和夜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身份。
如果一不小心掉了马甲,很有可能会惹祸上身。
现在刀疤少年不仅被发现了工作地点,甚至他身上穿的居然还是北城七中的校服。
“秦野,你怎么回事,茄子都烤焦了!给客人重新考一份!”大排档老板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要不是看你明年高考,为大学攒学费,老子才不雇你呢!”
好嘞,连名字和年级都知道了!
这特么......掉马掉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温暖能够想象,此刻他内心有多崩溃。
她和江焯对视了一眼,都有点想笑。
夏辉见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好奇地问:“你们不走啦?”
温暖嘴角淡淡一扬,意味深长地望着刀疤少年:“跟老朋友叙叙旧,不走了。”
午夜时分,校篮队的朋友们三五两个搀扶着各自回了家。
大排档此时也冷冷清清,刀疤少年秦野摘下了油腻的围裙,挂在钩子上。
而温暖、江焯和叶青几人,坐在椅子上,遥遥地望着他。
过去的几次行动,温暖一直都处于被动挨打的劣势。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她占据主动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