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他在某个方面的确天真得可怕,像个执着于答案的小孩子。小孩子会在乎对错么?只会在意自己想要的东西、想得到的答案。
而另一方面,对面中原中也绝对强悍的实力,沢田纲吉几个人几乎节节败退,惯于近身战的沢田纲吉和山本武不必多说,不仅体术缠斗方面占不了上风,而且还面临着重力操控的掣肘,而作为远程炮台的狱寺所发动的攻击也会被一一反击、近乎无效。
“就这样了么?”
面对自半空中猛冲而下的沢田纲吉,中原中也旋过半身、扬起一脚,正中对方的腹部,随后操控重力将沢田纲吉压制在半空中动弹不得,最后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仿佛盯着什么猎物一样歪了歪脖子,看了沢田纲吉几眼。
沢田纲吉被他单手掐在半空中,双手徒劳地抓住中原中也的手腕,过分平静的脸上逐渐显露出难以支撑的神色,额头上的火焰也开始一点一点、渐渐消散了。
“奇奇怪怪的力量,”中原中也盯着他的额头,发出感到乏味的评价,“不过如此而已。”
就在此时,我冲了过去!
中原中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我的动静,表情有些呆愣地朝我望过来,眼睛与其说是看着我,不如说是看向我身后、端着手.枪、慢慢扣下扳机的太宰治。
“喂,等下太宰——!”中原中也匆匆地开口道,语气带着急切。
而同一时间,我身体一矮、倏地弓下腰。
于是扣下扳机的一瞬间、从枪口.射出的子弹轨迹平滑地擦过我的头顶,笔直向前,最后猝不及防地射中了中原中也的左肩——据太宰治所说,枪里的是专门拿来对付我的麻醉剂,因为普通的药物对我不起效果,所以这种麻醉剂是由港口黑手党的某个医生精心调制过、足以令一头大象昏死过去的奢侈品。
“你……?”
中原中也瞪大眼睛,那双蓝色宝石般的眼睛怔怔地盯住我,脸上流露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表情。他的手指一松,失去死气之炎的沢田纲吉从他手中滑落下来、倒在地上,捂着脖子拼命咳嗽,中原中也咬着牙齿,反手将左肩上的麻醉剂拔.出来,看了一眼,带着愠怒的眼睛一一扫过我和身后的太宰治。
“你、们、两、个——”中原中也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像一只濒临发怒的野兽。
我愣了一下,见他的行动没有任何停顿或者迟缓的意思,不由得侧过脸看向身后的太宰治,问:“为什么没有效果?”
太宰治分外做作地“哎呀”了一声,摊开双手,表情无辜地解释道:“我说过,我是这世界上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怎么会对美丽的女士用那种东西呢?”
“当然是赝品啦,”太宰治笑嘻嘻地说出混账话,“只是普通的营养液而已。”
我:“………………………………”
太宰治对我大声说:“加油!!就算是面对暴走的中也也不要轻易认输!!!”
我:“………………………………”
我冷静地想,他太宰治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现在的场景容不得我犹豫不决,趁此时机,我抢先一步发动攻击、再次猛冲过去,扣住对方的双肩,利用强大的惯性将其狠狠地掼倒在地。我从上方彻底压制住了他的动作,一条腿的膝盖压住他的手腕关节,另一只脚踩住他的手掌,与此同时,我用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早就掏出了短刀、对准了他的右眼。
对方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都在我的掌握之下,但我知道我依旧没有占到半点优势。
中原中也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雨还在下,冷冰冰的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啪嗒啪嗒地落在了中原中也的脸上,甚至还滴进了他的眼睛里。
中原中也忽然说:“说起来,这还真是熟悉的场景。”
我抿了下嘴唇,我知道他的意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对待他的。我只能平静地说:“现在也是一样,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不可能再回到你那边去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鬼才明白,”中原中也咬牙,“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从来没有了解过你,但是让我感到头痛这点还从来没有变过,你这个人真是——”
“不管怎么样,”他说,“我会用我的方式来解决。”
话音刚落,中原中也的身上就出现了某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变化。
他的身上骤然间浮现出了泛着诡异红色微光的纹路,荆棘般从他的躯体瞬间蔓延到了四肢,不光是裸露的小臂上,连脖子和脸颊上都是这种诡异的东西。与此同时,他的瞳孔中也随即失去了光泽,宛如丧失了自我意识般,落下的雨水一接触到他的身体就立刻漂浮起来、密密麻麻地朝四周射开。
不光如此,对方的力量突然暴增,轻而易举地就将我掀翻,反手抓住我的右手手腕、猛地砸在地上。
下一秒我的右手就传来了一阵剧痛,整条手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发生了轻微的扭曲——光是骨节错位还不够,大概连骨头都碎了吧?
但仅仅是这样还动摇不了我,疼痛不能麻痹我的行动,只会让我更加清醒。我第一时间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抓住掉落下的短刀,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朝中原中也的喉咙刺去——
然而刀尖只能停留在他的皮肤表面,除此之外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不过我本来就没想击中,只是想趁对方注意力稍有分散之时夺回自己变得破破烂烂、暂时派不上用场的右手,然后再拉开距离而已——但是这样的意图却被他看穿了,不对,或许并没有看穿,而只是“起不了作用”。
中原中也再次将我掀翻,只不过这一次他抓住的是我的脚踝。
这一次是想打断我的腿么?我在心中闪过这个想法,像是特地印证我的想法一般,被中原中也抓住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痛。
紧接着我的眼前便是天旋地转——中原中也将我丢了出去,巨大的冲击力压迫着我的呼吸,这一下估计会让我身上的骨头也碎掉几根,暂时变得无法行动。
但出乎意料的是,我被安然无恙地接在了一个怀抱里。
我的眼前开始一阵一阵地发黑,雨水带走了我的体温也带走了我的体力,等我稍有意识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雨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停了。
“你们太吵了,所以我现在心情很差。”
一道冷淡的声音从我头顶上响起来。
随后,这个人将我抱了起来,走到一边,让我靠着树干坐在地上。
我低着头,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但仍旧下意识地伸出手、攀住对方硬邦邦的手臂,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这种地步就已经足够了,”冷冷淡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就出现在我的耳边,“安心昏过去吧。”
他说完,摸了摸我的头。
顺着对方安抚似的的动作,我的头也随之一点一点低了下去。我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鸡我先叫【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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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当我张开眼睛的时候, 一束剧烈的白光直直地射进我的瞳孔,我的眼前刹那间变得白茫茫的一片,甚至感受到了轻微的刺痛。
我本来想侧过脸、抬起手遮住眼前的光, 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动弹不得, 完全脱离了脑部神经的控制范围之内,这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我的右手大概已经骨折了。
射进我眼里的剧烈白光渐渐褪去,变成了悬在白色天花板上的一盏白炽灯。我眨了眨眼睛, 听到了某种仪器传来的滴滴滴的声音,又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的消毒水的味道,因此判断出这里应该是一间医务室、或者病房……也就是说, 我安全了么?
“既然醒了就不要再露出一副白痴的表情了,”一道分外稚嫩、如同婴儿般细细尖尖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 “脑子也被揍糊涂了么?”
听到这个声音,我下意识地去摸绑在大腿上的短刀, 却摸了个空——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普普通通、布料柔软的病服, 事先藏好的武器当然也不可能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紧接着,对方轻轻松松地跳到我的身上, 就停留在我腹部的位置。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他的模样——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婴儿,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礼帽,帽檐上正趴着一只让我觉得眼熟的变色龙,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对方深邃又沉静的黑色眼镜直勾勾地盯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小婴儿却莫名有着高人一等的气势,不由得让我看向他的眼神变得些许恭敬了起来。
他似乎很满意我态度的变化, 对我说:“不用这么紧张,要喝点咖啡么?”
我不太喜欢喝咖啡,准确地来说是我不喜欢一切味道苦的东西。我摇了摇头,含蓄地拒绝道:“谢谢,不过我想现在或许不太方便。”
身穿黑色西装的小婴儿忽然弯了下柔软的嘴唇,说:“无妨,你可以闻闻味道。”
我:“……谢谢。”
我半坐了起来,转过头看了看周围的场景,正如我所想,这里是一间较为空旷的医务室,并排列着几张干净的病床,我正躺在其中一张上面。我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伤势,不知道这里的医生用了什么手段,明明是骨折程度的伤势现在却看起来没有那么严重,至少没有我想得那么糟糕。
我思考了一下,张了张嘴,态度恭敬地开口问道:“这位先生,请问这里是……?”
“彭格列基地,你的伤已经被人处理过了,”小婴儿回答说,“还有,我的名字是Reborn。”
“Reborn?”我呆呆地重复了一遍,反应了过来,慢慢地说,“我听过这个名字,我知道你。”
Reborn动作悠闲地抿了口咖啡,不置可否:“唔,因为我很有名。”
“沢田纲吉说过你是他的家庭教师。”我老老实实地说道。
Reborn看了我一眼,声音非常平静:“你不应该只从阿纲那里知道我。”
我愣了一下,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说过了,因为我很有名,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杀手。”Reborn用十分沉静的目光注视着我,忽然弯了弯嘴角,用奶声奶气的、小孩子的声音继续开口道:“说是业内偶像也不为过,我的粉丝可是有很多的。”
我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张了张嘴:“哦……原来是这样。”
老实说,我没有觉得一个婴儿是世界第一杀手有哪里不对劲,不如说我下意识认为就应该如此——彭格列十代目的家庭教师是世界第一杀手,这么看的确非常合理。
“我明白了。”这么说着,我微微低下头,朝Reborn的方向轻轻地凑了过去,想要观察一下世界第一杀手有哪些不凡的地方,我礼貌地询问道:“那么Reborn先生,可以给我签个名么?”
对方“唔”了一声,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可以哦。”
Reborn随即轻巧地跳到我的肩膀上,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明明是一个小婴儿,但无论是语气、动作、眼神和姿态都像是一个平易近人的长辈。
他答应了我:“等你伤好了,我就给你签。”
“谢谢,不胜感激。”我态度谦逊地开口说,暗暗地心想,Reborn先生果然很有第一杀手的风度,真是令人钦佩。
从Reborn先生的口中我了解了现在的情况,大致来说就是彭格列那边的救兵及时赶到,现在沢田纲吉他们也平安到达了彭格列的基地。
虽然我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我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的时间,这是长久以来的疲惫、伤势的积累所导致的,尽管彭格列的守护者已经用治疗属性的火焰为我处理过,但我现在仍旧十分虚弱,需要好好静养。而沢田纲吉他们则是为了应对彭格列所处的危机,正在进行刻苦的修行。
我一边沉默不语地听Reborn轻描淡写地陈述着现在的情况,一边用完好无损的左手从床边果篮里拿起一个苹果,随手抛起、紧接着用水果刀飞快地划了几下,被削得干干净净甚至精心雕琢过的果肉就落在了事先准备好的果盘里。
我将果盘递到Reborn先生面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小声地询问道:“那么……中也呢?他怎么样了?”
Reborn发出“啊唔”的声音——啊,这也太可爱了——将小块的苹果肉一口吞了下去,用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睛瞥了我一眼,说:“那个人……完全失去了控制自我的能力,战斗到最后精疲力尽,被港口黑手党的部下带回去了。”
还没等我悄悄地松口气,就听见Reborn先生用分外冷淡又冷酷的声音说:“像这种麻烦的家伙,我是打算就让他死在这里的。不过你的朋友似乎不这么认为哦。”
“……我的,朋友?”我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歪了下头,有点呆。
话音刚落,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就从病床底下传了出来——
“当然是我咯。”
我循声望去,正好看见太宰治如同恐怖片里无孔不入的丧尸一样从床底下爬出来。他已经脱下了沉重的西装和黑色的长外套,换上了干干净净的高中生制服,看上去非常清爽——他翻了个身,就着半趴在地上的姿势朝我十分爽朗地打了个招呼:“cia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