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义正言辞地替自己辩解道,“草壁学长还想让我在这段时间成为代理委员长呢,毕竟校、委员长不在,整个学校的风纪都变糟糕了。”
当然,既然云雀恭弥回来了,管理学校风纪的事情也就跟我无关了。
多亏我对沢田纲吉他们的失踪多加掩饰,班上的同学见到重新回来的沢田纲吉、狱寺隼人和山本武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作为人气王的山本武依旧被班上的男生女生围得团团转,不得不应付着同学们对于泰国拳击比赛的热切询问。
山本有点懵:“啊?什么拳击比赛?”
而狱寺隼人正戴着眼镜、扎着小辫子,对着摊在桌上的课本奋笔疾书——明天就是例行小测,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课程倒是增加了不少的知识点。
我单手托着下巴,侧着脸一动不动地盯着旁边的狱寺隼人看。后者一开始还是冷冷淡淡地无视我的视线,后来被我看得实在有点烦了,扭过脸压低声音不耐烦地对我说:“喂,你到底在看什么?”
我眨了眨眼睛,然后抬起手、遮住嘴唇,面无表情地笑了:“没事,只是在想,不被喜欢的人在意还真是有点可怜呐。噗。”
狱寺隼人:“……………………”
狱寺额头上青筋暴起,硬生生地捏断了手中的钢笔,差点翻桌:“找打吗你??!!”
“好啦好啦……”坐在后桌的沢田纲吉只能无奈地劝架。
我注意到沢田纲吉的神情有点不对劲,从早上开始就有些精神不济,不管是上课还是课间休息的时候都时常走神,眼睛里面时常会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直接一针见血地问他:“到了现在,你还在担心些什么呢?”
“咦?诶、啊,那个……”沢田纲吉被我问得措手不及,一时之间结结巴巴根本说不出话。
“我只是在想,”沢田纲吉抿了抿嘴唇,看着我,目光和表情都变得专注了起来,“‘你’在那边……在未来过得怎么样呢?”
“既然玛雷戒指的影响被修正了,那她应该也消失了吧。不存在于每一个世界中。”
沢田纲吉表情震惊:“怎么能这样??!!”
“别紧张,”我面无表情地说,“我开玩笑的。”
沢田纲吉顿时垂头丧气地趴在课桌上,小声嘟囔着说:“不要拿自己开玩笑啊……明明一点也不好笑。”
我垂下眼睛,注视着沢田纲吉毛茸茸的脑袋,他那一头棕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现出一层浅浅的光圈,似乎正在泛着微亮的光泽。我托着脸,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的语气说:“我想,她大概已经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吧。”
沢田纲吉抬起眼睛,对着我眨了眨眼睛:“?”
我看着他,继续说:“因为有人一直在帮她。所以我觉得,她已经能好好照顾自己了。”
“…………”在我的目光注视之下,沢田纲吉莫名其妙地露出了有点难为情的神色,低低地说,“唔、哦,这样的话就太好了……”
“说不定会跟有钱人结婚,”我捧着脸,开始猜测,“我记得有个人送给她五百万的戒指。黑手党的干部应该会赚很多钱吧?”
沢田纲吉:“……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吧?!”
“啊,十年后的校、委员长还创立了财团,”我突然想了起来,认真地说,“我看她似乎对云雀先生颇有好感,说不定会——”
“啊啊啊啊,”沢田纲吉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我的猜测,他吐槽说,“无论怎么看都是黑手党首领更有钱啊!”
“那就跟首领结婚。”
沢田纲吉:“这也太三心二意了吧!”
“女人都是这样子的。”
“那只是你而已吧喂!!”
“怎么能只看钱就决定结婚对象呢……”沢田纲吉抿了下柔软的嘴唇,眼睛定定地看着课桌,露出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表情,他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开口道:“如果是我的话,不管现在还是未来,不管在哪一个世界,我都只想跟同一个人……”
话说到这里,声音便戛然而止了。
沢田纲吉呆呆地盯着我。
我也同样望着他。
在不约而同地沉默中,我看见对方白净的脸庞一点一点地变红了,甚至红到了脖子上的皮肤。
……我觉得有点微妙,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是就是有点奇奇怪怪的。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抱歉,我先出去一下。”
我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离开了教室。在走之前,我恰好看见沢田纲吉鸵鸟一样害羞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像是要把脑袋直接塞进课桌里面。
打电话过来的是路斯利亚大姐,他同样也得到了关于未来的记忆,知道未来的我失去了记忆、把他们忘得一干二净之后就一边哭着一边打电话过来,关心我的情况。
“请问你是?”我故意发出疑问的声音。
路斯利亚大姐声音凄惨:“我是你的妈妈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
“我知道了,”我顿了顿,语气柔和了下来,“我又没有忘记你们。”
事实上,我所拥有的记忆甚至比“未来的我”更多。“未来的我”因为头部受伤才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是她所经历的事情、那些记忆还是原原本本的储藏在她的大脑里,这些记忆也完完整整地传送到了我的脑中——我的大脑十分健康完好,自然也得到了她的完整的记忆。
路斯利亚有着喋喋不休的毛病,他从一开始对我的嘘寒问暖,到最后抱怨起了最近工作上的不顺心。
“最近我们的工作都快被[热情]组织的老大抢光了!”路斯利亚抱怨着,但很快声音矫揉造作了起来,“但是看在他是个年轻英俊的大帅哥的份上,我当然可以原谅他~”
“我想问个问题,路斯利亚。”我忽然开口,打断了路斯利亚的声音。
我问:“你知道奈鲁是谁么?”
路斯利亚那边沉默了一下,紧接着用同样疑惑的声音重复道:“奈鲁?”
“嗯,”我点了点头,“我只知道他是一个杀手,却不清楚他的身份。所以想,同样是杀手的路斯利亚应该会知道。”
“真抱歉,我不知道哦,”路斯利亚回答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应该是个不出名的小人物吧。又或者‘奈鲁’只是一个化名而已,这对于杀手而言很常见。”
路斯利亚向我提出了建议:“不过你可以去问问reborn,不管怎么说,那家伙知道的可比我多~”
“哦,好的。”我乖乖地点了点头。
路斯利亚:“啊,对了,斯夸罗那家伙说要来看你~还带着准备给你的礼物,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吧。”
手机那边的话音刚落,学校宽阔的操场上面就响起了一阵嘈杂喧嚣的声音。我站在走廊的窗户边上,好奇地朝头上方张望过去,发现一架直升飞机正在学校上空不停盘旋。一道修长的黑色人影正站在敞开的机门那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在他眼中小得可怜的学校。
“喂!!!!!”
“还记得老子是谁的话就赶紧给我出来!!!”
啊,是斯夸罗。
我顿时高兴了起来,正打算探出窗户朝他招手,却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制止了。
云雀恭弥不声不响地站在我的身后,并且抓住了我打算伸出去向斯夸罗打招呼的手腕。他目光冷淡地看了我一眼,用着比我大得多的力气、将我的手腕老老实实按回身侧,然后面无表情地说:“在校内驾驶直升机,是违反风纪的。”
紧接着,他就踩上窗台、从窗口跳了出去,瞬间将盘旋在学校上空的直升飞机击落了。
…………
斯夸罗受了些伤,我原本打算将他带到夏马尔医生那里治疗一下,却被对方态度激烈地拒绝了——“受了点随随便便就能好的小伤没必要去找那个色胚庸医”——但在我面无表情地注视下,斯夸罗还是不情不愿地屈服了。
然而到了校医务室,夏马尔医生却不在那里。
在那里的是一个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男人。
“你们是来找夏马尔的么?”年轻的黑发男人说,不管是目光、表情和声音都显现出过分从容的温和,“很遗憾的是,他现在不在这里……放心,我并不是什么可疑的人物,我只是有点问题想向前辈请教、所以特地来找夏马尔叙旧而已。”
男人比我记忆中的要年轻很多。或许是因为时间回到了十年前,又或许他现在还没有身居高位,还没整天忙着处理那些在他口中甚多抱怨的事务。
他十分年轻,也很英俊,身形修长,露出皮肤的脖子都手腕都显示出一种过分病态的纤细。他皮肤苍白,穿着落魄的白大褂,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每天为生计发愁的诊所医生。
男人说:“不过我也是医生,一点小伤小病我也能试试看。”
很快,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
“…………”男人垂下头,注视着我,轻轻地笑了起来,“为什么要用一种我们好像认识的眼神呢?”
“我们现在应该还不认识,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可恶,我果然还是放不下森先生,给了他一个重新开局的机会呜呜呜呜呜【喂
应该还有一篇番外哦!对森先生无感的小仙女可以不用看,不影响嗷
我永远爱你们
谢谢你们看我写的垃圾(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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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医生(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与正文无关
森先生真是太香了!!!!!!!!!
森鸥外第一次见到那孩子是在诊所里那张脏兮兮的病床上。他一向重视自己的工作环境, 作为医生的职业习惯也使他对干净整洁有着近乎出自本能的偏爱, 可是从那孩子身上流淌出来的血实在太多了, 小小窄窄的病床就像一个容量不大的杯子,热乎乎的鲜血很快从杯子里溢出来、滴滴答答地流到地板, 在地上形成了一滩小小的、红色的积水。
森鸥外不是第一天当医生, 在他手中死去的人跟活下去的人一样多。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 表情平静、态度镇定而从容, 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着,都伤成这个样子了竟然还没有死,真是不可思议。
负责将这孩子送到诊所来的护卫、保镖或者手下一类的人差不多都重伤不治了, 而这个小女孩却展现出了令人叹服的生命力。她的伤势比任何一个人都重,年龄比任何一个人都小,身形也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瘦小,可是她不仅没有死, 甚至没有因为过量的疼痛或者出血过度而昏厥。
她会抬起糊上血渍的睫毛, 看一眼头顶上的天花板、白色的吸顶灯,偶尔也会看一眼森鸥外。
森鸥外似乎有所触动。他伸出手, 轻轻地抚摸对方额头上一小块完好无损的皮肤, 温和地对她说:“别害怕。”
“我会救你的。”
森鸥外是附近片区的地下医生, 只要是送来的病人、无论身份他都会救治, 自然他也救治了这名小女孩。由于诊所的特殊性,来这里的病人多多少少会跟黑手党沾上关系,森鸥外当然也不可能将这个女孩子当作没有危险性的普通人,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个女孩的身份大概不是部下拼死保护的大小姐或者黑手党高层亲属。
尽管对方的长相像个极其昂贵的漂亮洋娃娃。黑色的头发跟黑色的眼睛, 皮肤雪白而光滑,嘴唇苍白却柔软,虽然年纪还小,但是稍稍长大后就会不少人对她趋之若鹜。森鸥外在帮她擦拭鲜血的时候就像是在替一块珍贵的宝石擦拭灰尘。森鸥外相信,就算她不是黑手党高层的大小姐,也会有人拼死救下她的姓名,毕竟有谁会舍得她去死呢?
她的身体非常健康,从她的发育程度来看已经远远超出了绝大部分的同龄人,小臂、小腹还有大腿等部位都看得出来训练有素,双手的各个部位都分布着程度不一的茧,森鸥外猜她应该常常握枪,但拿刀的时间也不短。
将她送到诊所的人都死光了,森鸥外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在对方的脖子上挂着一块小小的铭牌,上面刻着几个简简单单的字母。森鸥外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做琴。
但除了名字以外,森鸥外仍旧对她一无所知。
她几乎不说话。起初森鸥外以为是她的身体太虚弱了,或者声带受到了某种损伤,但伴随着琴逐渐恢复了健康,喉咙跟声带也毫发无损,森鸥外不得不承认可能是这孩子无心搭理他。
森鸥外救下了她之后却发现没有人来接走她,除了中立区之外外面的世界又是黑手党的混战,在这种情况下森鸥外没有选择将她扫地出门,更何况诊金还没有拿到手,只能暂时将她留在了诊所里。这间小小的诊所既是他工作的地方,也是他的家,二楼有一小片分割出来的区域是他平时生活起居的地方。
单身汉的生活空间没有太多地方能腾出来留给一个看起来无处可去的小女孩,但是琴显然并不需要他操心,她晚上会自己窝在没有人的病床上,诊所人满为患的时候又会乖乖地窝在小得可怜的单人沙发上。她几乎不发出声音,生活需求方面也少得可怜,这让森鸥外误以为家里面只是多出来了一道影子,或者不需要他理会、很快就会自己离开的猫。